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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男知青有個娃[七零] 第4節(jié)

    米秀秀擺擺手,大方道。

    這下輪到方安娜傻眼了。

    ——米秀秀居然是這樣的性格?她的臺子還沒搭上,對方就撂開不管了,這還怎么進(jìn)行唱下一出?

    明明米秀秀是個睚眥必報(bào)、又蠢又毒的女人,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而趙文斌人品好,責(zé)任感強(qiáng),事業(yè)上一片光明,隨便換哪個女人遇上他這種好男人都會藏著樂。

    偏米秀秀就要作天作地,在知道趙文斌另有所愛的情況下既不愿離婚成全對方,也不樂意放下身段籠絡(luò)丈夫培養(yǎng)感情。

    趙文斌屢次示好,她依然不同意隨軍,還寫信舉報(bào)對方曾經(jīng)的心上人,夫妻倆關(guān)系一度降到冰點(diǎn)。如果只是這樣也沒什么,憑著米秀秀爸救過趙文斌爸的恩,她還是能圓滿幸福一輩子。

    壞就壞在米秀秀不僅蠢毒,還水性楊花,給趙文斌織了一頂又大又綠的帽子,讓對方丟臉丟到了部隊(duì)。

    好在善惡輪回終有報(bào),米秀秀也沒落得好下場。

    跟趙文斌離婚后,她好像跟jian夫結(jié)了婚,兩人自覺沒臉在合安村混下去,后來不知搬到哪座城市去了。

    真是啥好處也沒撈著,也算得了報(bào)應(yīng)!

    至于自己的到來……

    肯定是老天看不得趙文斌這么苦,讓自己穿越過來拯救他于水深火熱中。

    她才不像原主有眼不識金鑲玉,放著潛力股趙文斌不要,非要嫁給首長家的紈绔公子體驗(yàn)家暴的感覺。她就不嫌棄趙文斌現(xiàn)在只是個小連長,因?yàn)樗溃磥碲w文斌絕對能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后身居高位。

    而她只要足夠堅(jiān)定,不學(xué)原主騎驢找馬,一定能將趙文斌拿捏得死死的。

    方安娜為何這么自信,是因?yàn)樵鲿乃矔踔聊鼙葘Ψ阶龅酶谩?/br>
    她自小練舞,中學(xué)就在專門的舞蹈中專院校就讀,后來又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北城舞蹈學(xué)院,還曾有幸在幾場大型電視晚會上伴舞。

    原主吸引趙文斌的點(diǎn)就是她曼妙熱情的舞蹈。

    “那是他不曾見過的風(fēng)景,她那樣柔弱,像清晨的露珠一般,經(jīng)不起一點(diǎn)風(fēng)吹日曬;可她又那樣堅(jiān)強(qiáng),如同火一般熾烈決絕地燃燒,同樣燃燒他的靈魂,讓他仰望,期盼,甚至一生難忘?!?/br>
    ——這是書里趙文斌的原話。

    而在來到合安村之前她跟趙文斌只差一步就發(fā)展為戀人。他沒有給自己留下確切的承諾,但卻隱晦地表示會妥善處理這樁婚約,不會辜負(fù)她。

    方安娜自作主張先一步到合安村,是因?yàn)樗宄刂阑榧s取消不了,她必須在后面推一推。

    因?yàn)檫@樁婚約是趙大有先提的,也是趙家欠了米家救命之恩,如果趙家開口退婚,那就是忘恩負(fù)義。必須想個辦法既能讓米家人主動退婚,又不影響到兩家的關(guān)系。至少明面上,趙文斌跟她身上都不能有任何污點(diǎn)。

    趙家人的名聲毀了,不僅會影響趙文斌的升遷,也會影響到她未來的計(jì)劃。

    要知道,這里可是未來的特區(qū)啊。

    寸土寸金的特區(qū),征地后家家戶戶能拿好幾棟樓,搖身一變就是躺著賺錢的包租公、包租婆。她既然掌控了先機(jī),自然要趁著政策狠狠賺一筆。而要想買賣村里的地,就得有個好人緣,得跟村干部打好交道。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不插手,趙文斌和米秀秀很有可能順利結(jié)婚,他們的婚姻哪怕磕磕絆絆也一直持續(xù)到了八三年。

    八三年,黃花菜都涼了,那時候她還能分上一杯羹?

    不行,這絕對不行!

    書里趙米兩家婚事能成是因?yàn)橼w文斌對原主始終處于暗戀未明的狀態(tài),缺乏解除婚約的動力,而米家也不清楚趙文斌心有所屬,否則任何一對愛護(hù)女兒的父母都不可能同意這樁婚事。

    前一部分劇情她已經(jīng)改了大半,如今就輪到打消米家人的念頭了。這樣一來,她其實(shí)也算做了件大好事,變相改寫了米秀秀的凄慘命運(yùn)。

    至于她后面爭不爭氣,會不會再跟那個jian夫搞一塊,就是米秀秀自己的選擇了。

    想到這兒,方安娜把自己勸服了。

    當(dāng)真覺得自個兒佛光普照,是罕見的有良心的穿書者。

    對待米秀秀的冷淡竟沒動氣,而是繼續(xù)用著柔柔的嗓音說:“我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方安娜,是秦城軍區(qū)的文藝兵?!?/br>
    聽到“秦城軍區(qū)”四個字,米秀秀怔了怔,預(yù)感接下來會是讓她不高興的話。

    果不其然。

    “去年部隊(duì)里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我結(jié)識了趙文斌同志。趙同志英勇無畏,我對他很有好感,也試著舍下女孩子的矜持主動向他表達(dá)了我的仰慕……”

    米秀秀皺眉,跟她說這些做什么?故意給她下馬威嗎?

    就聽方安娜話鋒一轉(zhuǎn):“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我自認(rèn)條件不差,以為他會欣然接受我的表白,沒想到他堅(jiān)定嚴(yán)肅地拒絕了我,說他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后來,禁不住我的糾纏,他將關(guān)于你的事告訴了我,我不甘心,這才沖動地跑了過來就想見見你。”

    “憑什么呢?我難道比不上鄉(xiāng)下的你嗎?”

    說著,她自嘲地笑笑,眼角似有晶瑩滑落。

    話里滿是酸澀。

    “……我知道我不該來,但感情就是這么不受控制,明明被拒絕了卻依然放不下,你可能會笑話我沒分寸,不知廉恥吧?!?/br>
    這一番剖白聲淚俱下,米秀秀多少有些手足無措。

    震驚于她對愛情的瘋狂卑微,也感慨趙文斌的忠貞負(fù)責(zé)。

    除此以外,心中還生出了隱秘的開心。

    這種開心不是因?yàn)樗龑w文斌存著男女間的喜歡,而是乍聽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偏心自己,那種感覺總是蘊(yùn)藏著無限的美妙與驚喜,換個人她興許也會這樣覺得。

    因此,方安娜示弱,又是自嘲又是悲憤,她本就不硬的心腸也跟著軟了下來。

    向來伶俐的口舌也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憋出一句來:“噯,你別哭呀?!?/br>
    “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欺負(fù)人了?!?/br>
    方安娜的哭是很安靜的,默默流著淚,有一種她很可憐很可憐的感覺。

    那精致英氣的妝此刻在米秀秀眼里也仿佛成了偽裝堅(jiān)強(qiáng)的盔甲,令她的心情復(fù)雜到難以言喻,更不知道要如何終結(jié)這個尷尬的話題。

    還是方安娜先開了口:“讓你見笑了,沒想到第一個傾聽我心聲的居然是我的情敵,他說你是世上最好最仗義的姑娘我還不服氣,見了才知道……如果沒有趙文斌多好啊,我真想成為你的朋友?!?/br>
    米秀秀臉?biāo)⒌匾幌录t成了猴屁股。

    她經(jīng)常被夸,但被有敵意的同性這么直白地夸獎還是第一次。

    她看著方安娜盈盈的眸光,不知道回什么好。

    紅著臉含糊道:“……你也很好的呀,他不接受你是他的損失。”

    這一刻她哪兒還記得對方剛才的討嫌,又不像后世人飽經(jīng)各種愛情神劇的洗禮,滿腦子都是她條件這么好居然愛而不得,真是大寫的慘啊!

    太可憐了,文斌哥太傷人了。

    米秀秀的話音落下,方安娜微微愕然。

    這么簡單?

    隨后一臉感動地看著米秀秀,打算趁勢成為她的“閨蜜”,如此才能摸清米家人的軟處,倒逼趙文斌下決心。

    她正要說話,身后忽然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醞釀好的情緒被打斷,方安娜眸光暗了暗,抬頭看向這突然冒出來硌腳的絆腳石。

    一個瘦竹竿似的男人拎著兩只大肥兔子走了出來。

    他直接無視掉方安娜,來到米秀秀身邊時頓住腳。

    她毛茸茸的頭頂一小搓呆毛叛逆的翹著,傻乎乎地,就跟她人一樣。

    郗孟嘉心中一哂:“米秀秀,你弟好像在找你?!?/br>
    第5章

    聽到弟弟在找她,米秀秀毫不懷疑:“你在哪兒遇到他的呢?”

    她弟米飯不僅是個跟屁蟲,還是個小刺頭。

    蹣跚學(xué)步時就被爸爸教育長大照顧jiejie,知道她力氣大手腳功夫利落還是堅(jiān)定不移地認(rèn)為她會吃虧。

    尤其是去年出了女知青獨(dú)自上山采菌菇,卻被山另一側(cè)生產(chǎn)隊(duì)的無賴欺負(fù)的事后,她出門打豬草、撿柴火若是太久沒回家,米飯就逮誰都問對方有沒有看到自己。

    就怕自己別欺負(fù)了。

    小小的人兒不管在誰面前都特護(hù)著她,明明她才是大的那一個。

    哎,就……甜蜜又無奈吧。

    郗孟嘉:“曬谷場?!?/br>
    “謝謝啊?!泵仔阈阈πΓD(zhuǎn)身背起背簍,想了想還是跟方安娜說了聲:“……那方同志,那我先回去了?!?/br>
    這會子從那段悲情愛情故事里清醒過來,米秀秀后知后覺記起兩人尷尬的關(guān)系,也有些不自在。

    方安娜依然淺笑著:“秀秀,我還能找你玩嗎?”

    “……呃?!泵仔阈阏Z塞,她們好像也沒有那么熟,她也沒有跟對方做朋友的想法,聚一塊能玩什么呀,總不能又聊文斌哥。

    她寧愿跟人聊養(yǎng)豬捉魚,都不想聊男同志,怪沒勁的。

    米秀秀琢磨了一會兒,干笑兩聲。

    委婉拒絕:“我家活兒多,上午得割豬草,中午要做飯送飯,下午還要寫作業(yè),順便給我弟輔導(dǎo)功課,恐怕沒時間跟你玩?!?/br>
    “這樣啊,那……”方安娜目露失望。

    米秀秀見她表現(xiàn)得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可憐樣兒,莫名頭皮發(fā)麻。

    就有種……自己對不住她的感覺?

    生怕她再說出善解人意的話讓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罪惡感更重,索性先下手為強(qiáng):“誒呀,我不同你講了,先走了啊?!?/br>
    她發(fā)現(xiàn)了,甭管男同志還是女同志,溫柔刀是真的刀刀致命,輕易讓人在不易察覺的情況下丟城失地。

    還是敬而遠(yuǎn)之為好!

    米秀秀暗暗在心里吐槽,扔下話后拔腿就跑。

    那速度,跟短跑健將有得一比,仿佛后頭有狗在攆她似的。

    方安娜看著飛快跑離現(xiàn)場的背影,貝齒下意識在唇瓣上留了道淺淺的印子。

    想算計(jì)的正主跑了,她很難忍住不遷怒,恨恨地地瞪著郗孟嘉,暗罵丑人多作怪。

    又看他身上穿的明顯是鄉(xiāng)下土布做的衣服,腳踩一雙破草鞋,腳丫子露在外面,便知對方是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心底的不屑更深了。

    自從穿越后,方安娜就靠嫻熟的舞蹈技巧和社交牛逼癥在文工團(tuán)混得風(fēng)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