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知青有個娃[七零]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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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十分擔(dān)心趙大有的身體。 畢竟快五十的人了,不如年輕人健朗,今年偏偏輪到他們家出海,這也是趙文斌特意挑這個時間段探親的原因。 “爸,你抽空找中華叔問一問,看看能不能不出海,咱們拿錢抵工分?!?/br> 大隊的捕撈隊有約定而成的俗規(guī),只要家里有勞動力的就不能躲著,必須輪流出海。這是因為出海捕撈存在風(fēng)險,若運氣不好或是稍有不慎,人就可能死在海上了。 而捕撈隊弄回來的海貨并不屬于他們自己,其中七成賣到漁業(yè)公司作為年底給家家戶戶的分紅,另外三成直接分到鄉(xiāng)親們手里。 每年的捕撈隊成員頂多比其他村民多點分紅。 像前些年,按照家家戶戶的工分來算,勞動力少又懶一點的家庭每年年底能分個五六十塊,勤奮耐勞的家庭最高能分到一百三四。 如果家中有人在這一年出過海,那可能再多個三四十塊。 別看三四十不少,如果有選擇的話,家庭條件好的未必愿意出海。 不過,老話還說不患寡而患不均呢。 有人拿錢補工分,可有些人兜里沒錢啊。 那日子久了肯定要心理不平衡的,萬一哪家死了人事情就更大了。 像合安村這種靠海吃海的漁村,一旦沒人出海,年底分紅往哪來?。?/br> 單靠種地嗎? 這點田地的產(chǎn)出交完公糧,也就夠一家老小勉強溫飽罷了。 一旦遇上生病受傷絕大部分家庭都承受不起,直白了當(dāng)?shù)卣f,合安村村民的日子比附近別的村子過得好,都是建立在漁汛期的豐收上。 是以明知出??赡苡猩kU,大伙兒還是對這條規(guī)矩沒有異議。 即便是條件不錯的米家,也一次沒落下。 除非身體確實吃不消,已經(jīng)成為隊員的負(fù)擔(dān),這樣隊里干部就會酌情考慮。 趙大有顯然不符合這個情況。 并且,他自己也不贊同:“沒有這樣的先例。你爸還能干幾年咧,你看看咱村里的老漁民,五六十歲不是照樣上船嗎?” “咱們村這些人你還不知道?多善良不至于,但再壞的事他們也干不出來,我這張老臉不怕被人說幾句?!?/br> “斌子你盡管奔前程去,等你出人頭地了,我跟你媽,你妹都沾光,到那時誰還敢提這些陳年舊事,是不是?家里嘛,就別擔(dān)心了?!?/br> 趙文斌心情依然有些沉重,不過父親的諄諄話語令他重新燃起了奮發(fā)向上的動力。 他扯了扯笑,說道:“爸,我明白?!蔽乙欢〞庾谝妫屇愀鷭尪歼^上好日子。 趙文斌心里暗暗發(fā)誓。 “明天我就回部隊。” “嗯,秦城比咱們這兒冷,一會兒我讓你媽弄點咸菜魚干,你帶回去吃?!?/br> “還有啊,你跟小方的事既然傳遍了咱們也別拖了,回去就打結(jié)婚報告,下回探親假時再回鄉(xiāng)下擺酒席。這些年你寄回來的錢你媽都替你攢著呢,一分也沒花。我和你媽商量好了,彩禮給一百二十八,你再帶小方買塊手表,這樣成不?” 趙文斌沒意見:“行?!?/br> 他沒意見,方安娜卻有。 方安娜聽到彩禮就這么點時,臉上的失望明顯到了無法掩飾的地步。 “不高興?” 趙文斌何等敏銳,臉上的喜意瞬間收斂。 眉心聚攏如黑云壓城:“安娜,我家底子薄只有這個能力,這些你是一早就知道的。” 再者,一百二十八少嗎? 鄉(xiāng)下談親事彩禮能直接給錢的就沒幾家,有些給幾十斤糧食就算很有誠意了。 他爸給的這個數(shù)在隊里肯定拔不了頭籌,卻也是非常體面了。 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打了趙文斌措手不及,這會兒細(xì)細(xì)一琢磨,其中大半又跟安娜有關(guān)。 哪怕他不斷告誡自己,是男人就不該遷怒到女人頭上,可心里對安娜的忍耐力仍然日趨下降。 他依然為她心動,只是忽然多了疲倦,多了不耐煩。 趙文斌態(tài)度的微妙轉(zhuǎn)變,方安娜盡收眼底。 心一下子仿佛跌進(jìn)了冰窖。 是,她是事先知道,可知道跟真正面臨是兩碼事啊,她會不舒坦不是人之常情嗎? 這世上哪個女人不希望得到婆家的重視? 何況她的條件擺在這兒,還愿意背著“小三”勾引人的名聲嫁到他家,她也不指望趙家人把她高高供著,但他們難道不該對她好一點嗎? 她在那么多的追求者里選了他趙文斌,他不該對自己百依百順嗎? 方安娜憋屈呀。 不管穿越前還是穿越后,她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br> 尤其是穿越后,雖然物質(zhì)條件比原來差了不少,但這個時代可沒有什么鑒婊語錄流傳出來,大部分人思想偏向淳樸,她靠著蓮言蓮語在文工團(tuán)混得風(fēng)生水起。 本就有的優(yōu)越感更是蹭蹭地漲,這會兒可不得滿腹委屈了嗎? 她特別想大吼大叫,想讓趙文斌明白自己犧牲有多大。 關(guān)鍵時刻,腦海里突然閃過書里對趙文斌的描述,她想起了趙文斌鯉魚躍龍門,最終實現(xiàn)了階級的跨越,她終究忍了下來。 “我沒有!” 她扁著嘴巴,控訴道:“趙文斌你有沒有心,我對你的感情你難道不知道嗎?我知道你家沒錢我又沒說什么,我不過是想起團(tuán)里其他姑娘嫁人時的場面,有些失落而已?!?/br>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肖香云不對付,她結(jié)婚時柯家不僅準(zhǔn)備了三轉(zhuǎn)一響,還包了三百塊紅包,你就拿一百二十八娶我,她指定得看我笑話,我想到這兒心里能好受嗎?難道我連難過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 趙文斌鼻翼抽了抽,按捺著脾氣:“你不出去說,她怎么知道彩禮具體多少?日子是咱們自己過,做什么老跟別人攀比?” 方安娜咬唇,別開臉不看他。 趙文斌頓了頓,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強行將她轉(zhuǎn)過來,看著她繼續(xù)說:“我現(xiàn)在沒法讓你嫁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但你相信我,我會為咱們的小家努力,以后肯定讓你過上別人羨慕的生活?!?/br> 方安娜心知不能把人逼得太狠。 趙文斌自尊心很強,有些大男子主義,她如果偶爾發(fā)點小脾氣就權(quán)當(dāng)情趣了,但鬧狠了,趙文斌絕對不會慣著她,沒準(zhǔn)說分就分了。 她既然想做成功男人身后的女人,就必須忍受他的不完美,不能指望他像那些吃軟飯的男人一樣唯唯諾諾,滿心滿眼都圍著女人轉(zhuǎn)。 這般一想,呼吸間她迅速調(diào)整好了對待趙文斌的態(tài)度。 “……我信你的,文斌哥。以后我會做一個好妻子,好兒媳,你不許……不許再喜歡別人。” 或許男人就喜歡拿自己當(dāng)天神看待的姑娘。 他們樂于看到對方眼里的崇拜和依賴,享受她們的溫情、患得患失,似乎這樣能夠體現(xiàn)他們非凡的男性魅力。趙文斌這會兒便是如此。 他的所有煩惱都被方安娜的嬌嗔撫平了,表情不再冷硬強勢,而是帶著方安娜熟悉的柔和:“沒有別人,我只喜歡你。”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趙文斌才說起兩人明天要回部隊的事。 方安娜一聽到這話,心再次亂了。 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你之前不是講要跟他們一起出海嗎?你好不容易有探親的機會……” “好不容易請的假……嗯……” 方安娜絞盡腦汁道:“我知道村里人現(xiàn)在對我們的誤解很大,你不高興。但我以為有問題咱們不該落荒而逃,而是應(yīng)該勇敢面對。對,感情是沒有錯的,不是嗎?文斌哥,我想多留幾天,努力挽回咱們家在鄉(xiāng)親們心里的印象,我不想你爸媽因為咱們的事抬不起頭?!?/br> 趙文斌聽她稱呼趙家為“我們家”,心里泛起陣陣漣漪。 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視線撞上她慌亂的眼神:“不過是傳幾天閑話,沒你想的那樣嚴(yán)重?!?/br> 說完他輕笑了一聲:“咱們大部分時間都在秦城,也沒什么機會回合安村,等我到了分房的級別就接爸媽過去一家團(tuán)聚,這些人怎么看待我們并不重要。” “可是……” 方安娜快急死了。 部隊分的房子只有居住權(quán),又沒有歸屬權(quán),哪能跟特區(qū)最早的拆遷戶相提并論? 更別說,她一早就盤算著未來要多拿補償款了。想要賠的錢多,那就必須多建房子,要建房子就一定要找大隊批宅基地…… 所以,他倆怎么能在名聲敗壞的情況下走掉呢? 如果往后大家想起他們倆就聯(lián)想到道德敗壞四個字的話,宅基地還能順利及時批下來嗎? 這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那位大隊長雖然也姓趙,但從前幾天米家打上門時他的表現(xiàn)來看,他似乎看不慣趙家。 本就交情不深的前提下,如果再來個人故意使壞,或者到他那兒挑撥離間,批地的事兒肯定要橫生不少枝節(jié)。 這么耽擱都是錢啊。 不行! 必須跟這些村民打好關(guān)系。 尤其是村里的大隊長和支書,不管怎么樣,至少不能在他們心里留下太深的惡感。 只是,要怎么做才能洗掉壞印象,重新讓他們另眼相看呢? 方安娜腦子迅速轉(zhuǎn)動起來,她拼命想,拼命想,終于想起了書中有這樣一段。 作者隱晦提過趙文斌跟米秀秀的婚事能成,并且盡快辦酒席的原因是這次出海捕撈隊出了點事。 而趙文斌臨危不亂,機智過人,讓大伙兒避開了一次巨大的危機,正因如此,米老三高看他一眼,才會同意米秀秀早嫁。書里沒有詳細(xì)敘述到底是什么危機,只在描寫米老三心態(tài)轉(zhuǎn)變那兒提了一嘴。 她不需要做多余的事,只要勸趙文斌順著原本的故事線走就行了。 想通這點,方安娜的底氣又回來了。 “嗯,以后接叔叔阿姨進(jìn)城跟我們一塊生活是肯定的,但我想,阿姨他們生于斯長于斯,肯定會舍不得這些老鄰居,他們?yōu)槟鉩ao勞大半輩子,咱們做兒女的更不能那么自私,就因為自己的錯讓他們離開熟悉的環(huán)境,我……我真的做不來?!?/br> “你看呀,這次跟米家鬧翻叔叔其實挺難受的。我那天也聽到了,米家在你入伍的事上出過力,說到底是我太壞,是我從米秀秀手中搶走了你,我真的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guān)系讓家里跟米家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這次出海是米家那位叔帶隊,你跟著去正好能跟米家重修舊好。” “文斌哥,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在咱們有能力把叔叔阿姨接到秦城前,他們還得在合安村生活好一陣子呢,咱們得為他們想想。只要他們愿意原諒我,我可以到米秀秀面前負(fù)荊請罪——” “……” 米秀秀當(dāng)然不清楚方安娜又拿她當(dāng)靶子,給自己立了個善解人意的人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