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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他量了一□□溫,有些低燒。 一向?qū)ψ约旱纳眢w健康十分看重,所以自己的身體出現(xiàn)狀況的第一時間祁青暮就采取了治療措施,吃了退燒藥,藥片進入喉嚨的時候感覺有些困難,生怕自己嗓子發(fā)炎,于是又吃了一片消炎藥。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日沒能好好休息的緣故,吃了藥也沒能控制住病情,工作到下午的時候,他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頭暈眼花的狀況。 摸了摸額頭,祁青暮幽幽嘆口氣。 他不太想去打退燒針,進醫(yī)院一趟花多少錢不說,還要耽誤上班的時間。 帶來的退燒藥也在吃,但是遲遲沒有效果,而且嗓子發(fā)炎的狀況愈發(fā)嚴重了,連吞咽口水都像有異物哽在喉嚨間一樣,悶疼悶疼的。 手機振動起來的時候,祁青暮正準備帶病開工,一般工作中他不會接電話的,但來電顯示是顧嶼,他想了想,接通了。 “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眲傄唤油?,對面就傳來顧嶼不滿的聲音:“就一點都不關(guān)心我到?jīng)]到???” “我以為會需要更長時間?!逼钋嗄郝曇裟:幕氐溃瑓s不想這種刻意壓著嗓音的聲音更加奇怪。 “你怎么了?”顧嶼察覺出來,立刻詢問:“哭過了?” “……沒有。”祁青暮放開了聲音,聲音有些啞,“昨晚沒休息好,嗓子有點發(fā)炎?!?/br> 顧嶼嗯了一聲,“吃藥了嗎?” “吃了,感覺快好了?!逼钋嗄赫f:“你現(xiàn)在在哪?之后有什么安排?”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這些話說出來有多么自然,就好像他和顧嶼之間的關(guān)系本應(yīng)該如此輕松。 “B國K鎮(zhèn)?!鳖檸Z回答的倒是干凈利索:“在這里做一下準備,大概三四天吧,然后坐船。” 祁青暮對這方面一竅不通,只覺得這一站可能是顧嶼在進入南極之前唯一能好好休息的地方了,叮囑道:“多注意休息?!?/br> 電話里發(fā)出一聲輕笑。 “我說錯了。”顧嶼語氣懶洋洋的,“你這不是不關(guān)心我啊,是非常關(guān)心我了。承認吧,我決定跟過來考察,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很擔心?” 祁青暮抿著唇,體內(nèi)炙熱的溫度令他有些思考遲鈍,“嗯……是吧?!?/br> “……這么爽快就承認了,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祁青暮頭腦混亂,只覺得呼吸出來的氣體都是燙人的,他強撐著意識,耐心地說道:“沒事,就是你這么問了,我這樣回答也是情理之中?!?/br> 言下之意就是你問我是不是擔心你,我回答是的,這是一段正常的問答對話,并不存在什么陰謀論。 如此直白地承認,倒是讓顧嶼說不出話來了。 兩人都不說話,祁青暮微微合著眼睛,就想這樣沉沉地睡過去,如果不是手機里傳來顧嶼細微的呼吸聲,他恐怕真的會忘記自己身處何處。 過了一會兒,顧嶼那邊響起了敲門聲。 “我要去吃飯了?!鳖檸Z說道:“這邊的東西不好吃,趁熱還能喝口湯,等涼了連湯都喝不了了。” “那你快去吧……”祁青暮嘴巴一張一合,機械般應(yīng)和一句。 顧嶼停頓幾秒,“你要是病了就去治,等我回去給你報銷。” 一句話,使得祁青暮緩緩睜開眼。 如果換做別人這樣對他說,他一定會生氣,并且義正言辭地告訴對方不需要報銷也不需要別人同情給予的施舍。但是現(xiàn)在,祁青暮并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還有一點逾越的情緒縈繞在心間。 “謝謝?!彼p聲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br> 顧嶼哼了一聲,這才掛斷電話。 祁青暮靠在椅子上許久,閉著眼睛表情痛苦,如果說剛才還只是頭昏的話,那么剛才說過話之后胃里的翻滾則是讓他無法呼吸,中午吃的食物好像隨時隨地都會涌上來。 祁青暮察覺自己可能不是單純地發(fā)燒感冒,強撐著下了樓,找到前臺值班的冷夢苔。 “苔姐,我去趟診所?!?/br> 冷夢苔剛一抬起頭就被祁青暮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連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你沒事吧?!用不用給你叫救護車???” “不用。”祁青暮搖搖頭,“只是有點發(fā)燒,這附近有診所,我去看看,您幫我記個假。” “記假當然沒問題,但你自己一個人行嗎?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的,工作室不能沒人?!逼钋嗄赫f完,便猛地閉上了嘴。 那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又來了。 冷夢苔直接揮手,“你快去吧,打車去,別省那兩個錢了,身體要緊,這邊我看著呢。帶好手機,有事給我打電話?!?/br> 祁青暮點了點頭,慢吞吞地朝外面走去。 剛才出了大門,一陣冷風襲來,祁青暮又覺得渾身發(fā)冷,明明穿的不少,剛?cè)肭锏奶鞖庖矝]冷到令人發(fā)抖,可祁青暮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顫,整個人看起來單薄瘦弱,隨時隨地都會被風吹走似的。 冷夢苔一直遠遠望著,也真的是因為走不開,不然她一定堅持送祁青暮去診所。 忽然,視線里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身影,高大的男人似乎認識祁青暮,從街邊下車后直接朝他走來,一開始只是走,后來直接邁開長腿跑了幾步,來到祁青暮身邊后直接伸出手扶住他。 而一直苦苦堅持地祁青暮雙腿也軟了,堅持不住地靠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