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癢(這章往后開啟一段gl線,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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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元將墻角倒扣的木桶翻過來,向里面倒入熱水,再兌入冷水。 “來洗個澡?”她拿手試了試水溫,感覺還算合適。 “你不洗嗎?” “你先?!?/br> 戈越:“太浪費水了,不如一起吧?!?/br> 行軍之時條件不好,桑元沒少用別人用剩下的水洗澡,可與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共浴,這個邀請目的性有些強。 更別說剛剛的諸多暗示,她實在沒有自作多情。 可即便如此,桑元還是在沉默一瞬后說道:“好?!?/br> 戈越以最快的速度褪去所有衣物進入木桶,她將自己沉進水里,只留一雙頹喪的眼睛盯著正在卸去一身制服的桑元。 她全身的肌膚是蜜色的,小臂被曬得尤其黝黑。她的斜方肌下部有一對緊貼身體的翅根,那是翅甲的底座。 戰(zhàn)爭的血淚在她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她才叁十歲,卻看上去已經(jīng)蒼老了,盡管她的身體十足強健,完美的背闊肌隨著她的動作產(chǎn)生凹凸的波浪,束狀的叁角肌像埋在肩頭的紡錘。 但她還是蒼老了,這是一種氣息,不是rou體的衰敗。 戈越羨慕這種蒼老,她伸手捏了捏水下小腿上的脂肪,又攥了攥纖細的手腕—— 她感到一陣自慚形穢。 桑元跨入木桶之中。她坐在戈越身后,獨自清洗頭發(fā)。 冰涼的薄荷味道飄來——那是Alpha 的信息素。與桑元的頭發(fā)顏色不同,她的信息素是靛藍色的,很悲傷。 戈越害怕被這股悲傷吞噬,不敢面對她,又因為覺得自己的脊背單薄又弱小而不由自主僵硬起來。直到聽見身后傳來的詢問,才略顯放松—— “需要我?guī)湍阆搭^嗎?” 戈越點點頭。 “好……” 伸手從木桶外邊的籃子里取出洗浴液,擠出一點在手心搓開,產(chǎn)生豐富的泡沫,在戈越頭上涂勻。 桑元的指腹穿過戈越的發(fā)根,摩挲頭皮,每一下都像在逗弄她腦內(nèi)的電波,又像在安撫她的失落。 燭火閃動,兩人的影子跟著搖曳,百米之外是幾個零星的喪尸錯亂的腳步聲,還有漁夫被撕碎的哀叫。 熱氣的蒸熏,輕柔的按摩,讓戈越感到扣人心弦的癢,桑元的手指像長發(fā),像夜風,悄悄掠過她的脊背、腰肢、腳心……哦,還有那個罪惡的腺體!它的背細胞正在打開膜上的受體,像一朵朵細小的食人花,貪婪地吸吮著空氣中的清涼。 癢鉆進心里,戈越不由得呻吟出聲:“嗯……” !! 她趕忙捂住嘴,心下一片慌亂。 手指停止了運作,桑元側(cè)過頭來望著她,薄荷味的信息素抵達耳畔: “怎么了?” “沒……沒事,我自己洗吧……”戈越淡淡嘆了口氣,和桑元各自搓洗自己的頭發(fā)。 喪尸腳步將近,戈越聽得到它們喉間兇狠的呼嚕聲,那聲音已經(jīng)來到了木屋前,被燭光吸引,干枯的手敲打著窗子。 桑元從水中站起,跨出桶外,從衣柜取出兩條浴巾,一條披在身上,一條放在床上。 “洗好了就擦擦,我去處理一下?!彼眚T士劍,浴巾像披風一樣掛著她的肩上,在開門的瞬間她拔刀砍下了一個喪尸的頭。 由于刀口沖外,血液沒有濺落在木屋內(nèi)的石磚上。桑元及時抬起腳,踢倒了無頭尸體,浴巾沒能遮蔽她的私隱之地,戈越能清晰地看到她的陰毛。 這一瞥燙到了眼睛,她連忙走出木桶,雙臂遮擋胸部,用浴巾裹住自己。 她暗罵自己無知,像個十四歲的少女,又羞慚于自己的年輕,沒有豐富的閱歷。 桑元回來的時候,戈越已經(jīng)包成了一個粽子坐在床頭,細碎的頭發(fā)散了一肩。 桑元又從衣柜取出一條毛巾扔給她,自己則取出一套新的翼兵制服。白色襯衫的胸前,仍然別著一枚騎士徽章。她穿好深藍的軍褲,曲腿坐在床上。 “和我講講你的伴侶吧?!备暝揭贿叢烈贿厗?,“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長劍就靠在床邊,桑元一頭的臟橘色因濕潤而變深,同時加深了她的眸色。 “我們結(jié)識于一場誤會?!?/br> “她是公爵府上的禁衛(wèi)騎士,保護夫人是她的首要職責,而夫人狩獵之時誤入演習場地,當時我正扮成起義軍,黑衣蒙面,被她一刀釘在地上?!?/br> 桑元解開兩顆紐扣,露出她肩上的一道紫紅色的疤。北部的醫(yī)療足以去除這種程度的疤痕,它現(xiàn)在還完好地待在原處,足以證明它對主人的意義。 “你可能無法想象,在那把匕首刺入這里的時候,我滿眼都是她的臉,疼痛、鮮血都不在考慮范圍。她那時美得像只勇猛的睢鳩?!?/br> “所以是一見鐘情?” “我對她是。” “她對你呢?” “我沒問過。” 桑元從床頭柜里拿出一瓶乳液,在手里擠了一些,“來點嗎?” 戈越點頭,也學著她將白色的乳液擠在手心。 液體抹在桑元的臉上、胳膊和腳上。長期面對風沙,她的身體是干燥的,連同她的嗓子,都被無休止的、玩鬧般的戰(zhàn)火燒成枯草。 “她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禁衛(wèi)軍頭領(lǐng),所以為人比較高傲。她不喜歡太強勢的伴侶,相反,她控制欲很強,我在她這里可討不到一點好處?!?/br> “恐怕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吧,”戈越嘲弄道,“出征第叁天你的伴侶和公爵夫人產(chǎn)生了私情,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桑元笑笑,“我承認,是竊聽器。” “那軍中的女朋友也是報復(fù)行為?” “有這個原因,也不全是。戰(zhàn)士需要一個念想,只要想到有人在家中等待自己,就能產(chǎn)生追逐勝利和生存的渴望,她讓這種渴望沒那么強烈了,我只能尋找另一種生命力?!?/br> 戈越把手里的毛巾遞給她:“那你女朋友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很不同,她崇拜我,因為我是騎士長,她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不過……”桑元停頓了一下,從她喉間發(fā)出了兩塊刺人的木頭摩擦而生聲音,此刻帶有一些苦澀。 “就在昨天,我親手殺了她。” 自從南部莫名出現(xiàn)亂七八糟的怪物后,北部派了不少翼兵騎士平定災(zāi)禍,只有北部貴族知道,這些騎士平定的不只是災(zāi)禍,還有南部四處作亂的人民起義。 起義軍接收了國外的武器,也有的受到北部某軍團的支持,翼兵騎士隸屬于各個軍團,處境極為尷尬,有時她們面對的敵人正是幾個月前的戰(zhàn)友。 048軍團全軍覆沒于泯星河下游的一場突襲,四個騎士長僅剩桑元一人。失敗談不上恥辱,誰也不知道今天的伙伴明天會不會在背后捅刀。 “她是敵方軍團的人,而叁個月前我們曾一起殲滅了西南起義軍的分支?!?/br> “這就是戰(zhàn)爭,有時很壯烈,有時也很荒謬。死亡是一件極不體面的事,它可能發(fā)生于貴族的一個念頭,或是國王的一個人愛好?!?/br> 翼兵騎士扔掉了婚姻,探索出了女Alpha可走的第二條路,這條路充滿荊棘,無從依靠,孤獨卻絢爛,她們將一生奉獻給爛到根里的王國。 戈越突然理解了桑元口中的剝削。 利用她,讓她在自以為自由和榮耀的情形下,為上位者獻身——統(tǒng)治無不如此。 那個男主角對女主角,統(tǒng)治者對士兵。前者以愛為包裝,后者以使命為旗幟。 她們都將某一飄渺的東西當作自己的信仰,失去了自身主體的認知,卻以為自己獲得了全世界。 荒謬。她,和這世上所有人的一生,何嘗不是一種荒謬? 戈越再次抬起頭時,桑元又擠了一些乳液,開始涂抹她的雙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