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蛋糕,禽鳥與雎鳩(gl,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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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雙疲憊的腳。 左腳的小腳趾消失了,可能是被截斷的。翼兵騎士的再生能力很強,造成這種不可逆的創(chuàng)傷的只能是超菌武器。 右腳的腳背上有一道新鮮的裂口,是被長劍砍傷的。她應該很疼,但還是堅持洗了澡。 她涂抹乳液的手指并非光滑無暇,相反,其上遍布薄繭,左手的大拇指略顯僵硬虛假——戈越認得出來,那是“假指”,她原本的大拇指已經(jīng)失去。 桑元站起來,從衣柜取出一支扁扁的長方形盒,利落地抽出兩個被緊緊包裹的5×3平方厘米的羽板,兩只手向后一背,鉆進襯衫里。 她在換翅甲。 將羽板塞入翅甲的底座,待到必要時候便會張開。 察覺到戈越的視線,桑元若無其事,只是提問:“小姐,一場游戲你把我摸了個透,我卻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br> “這很重要嗎?” “那說說你的槍吧,是從哪里來的?” 戈越把浴巾緊了緊,“我確實是逃出來的?!?/br> 意料之中,只是以一個Omega的能力做到這個地步,算得上勇氣可嘉,但下一句話成功讓桑元緊鎖住眉頭—— “如果我說,我兩年前才成為的Omega,你相信嗎?” 這話確實震撼。桑元不是對這個世界的荒謬缺乏想象力,而是不敢相信荒謬就在眼前。 她出生在厭革王國,對Omega的存在早已見怪不怪,她本人就是Omega所生,她不知道生母的名姓,甚至沒有見過那個女人,養(yǎng)育她長大成人的是一位女Alpha,她父親的妻子,她名義上的母親。 這件事因為普遍所以合理,但沒有人感到其中的荒唐—— “mama”,到底應該稱呼誰? 是生母、還是養(yǎng)母? 最可笑的是,這件事不由任何一位“母親”來決定,而是由父親決定的。她的伴侶曾打趣:“女人只有在床上才能決定誰叫誰mama?!?/br> 皮瑞格涅特教徒反對人造zigong,反對人造奶粉,反對女Alpha的婚外情擁有合法身份,卻不反對Omega 的誕生。 他們堅定地認為工廠有序運作,制度嚴格保證,這中間只需要底層人民付出一點點東西,就能維系整個王國的和平。 當然,也算不上什么付出,這些家庭能夠得到一筆可觀的收入,犧牲的只是家里最不值錢的東西,一個還未出生的女性胚胎。 只不過在隱秘的角落,這個胚胎即使成年了,也依舊擁有利用價值——憲法禁止后天的基因改造,但真的有利的東西,都寫在法條里。 “是誰干的?” “崔明,”戈越毫不隱瞞,事已至此,沒什么好隱瞞的,“厭革王國連續(xù)五年獲得的杰出科學家獎的貴族。” 桑元沉默不語。 戈越理解這種謹慎,她自己死了雙親,又是個Omega,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桑元說不定還能繼續(xù)服役,自然要謹言慎行。 她巧妙地轉換了話題,不在這個危險的區(qū)域停留:“我從小就想成為一個翼兵騎士,但是錯過了Alpha 的改造時期。我爸爸對我最大的希望是健康快樂地生活,沒有負擔,沒有壓力,即使沒考上預研班,他也會一直養(yǎng)著我,讓我衣食無憂?!?/br> “你爸爸很不錯?!鄙T膊辉偌m結她的Omega身份,繼續(xù)維系溫馨的氣氛。 “他很愛我,這是真的,但他差點養(yǎng)廢了我,這也是真的。他說會養(yǎng)我一輩子,自己卻在我二十歲的時候病逝了?!?/br> “你說,這算不算父愛?” 桑元:“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我很年輕就進了騎士團,沒什么機會留在父親身邊。” “我很羨慕你,”戈越又盯上她胸前的橙色徽章,“這簡直是我的夢想?!?/br> 桑元:“你可以做一塊精致的蛋糕,又何必做一只疲憊的禽鳥?” “蛋糕的命運是被吃掉,而禽鳥……” “禽鳥也會被吃掉。” “那不一樣?!?/br> 桑元苦笑:“有何不同呢?當你真的成為禽鳥,甚至成為它們的頭兒,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沒什么不同。我們服務的是同一個群體,都是被利用的棋子?!?/br> “如果是你,你愿意做蛋糕嗎?” 桑元搖搖頭,“我是同性戀,不能被劃入討論群體。你讓我成為蛋糕被男性Alpha 品嘗,還不如直接讓我死在戰(zhàn)場上。” “說的好像異性戀就愿意似的,你這才是雙重標準?!备暝胶敛豢蜌獾刂刚钠?,桑元只是報以淺笑。她笑的時候總給人寬厚的感覺,如此寬厚的一個人,真的能殺死自己的女朋友嗎? 雖然懷抱著質(zhì)疑,戈越還是忍不住設想——設想桑元決絕地用手中的長劍,穿透那個女孩的心臟,鮮血從傷口涌出,淚水卻從殺人者臉上流下…… 那一串想象中的淚,在戈越心里劃過一陣潮汐般的悸動。 “不管怎樣,我現(xiàn)在不想做一只帶腿標的禽鳥了,我想當一只勇猛的雎鳩?!?/br> 這句話的暗示意味太明顯,桑元甚至要偏過頭去躲開她的目光。實話說,她在從貨車頂接過這個女孩的剎那,就受到了她信息素的沖擊。 她是個Alpha,這種渴求是生理本能。信仰讓她放棄了個人需求,投入枯燥的軍旅生涯,她上次聞到Omega的信息素還是在十二歲,是她爸爸身上帶來的氣味。 說不定是她生母的氣味。 戈越讓她亂了陣腳,但她已年過叁十,還不至于在一個小女孩面前失態(tài)。 只不過雎鳩。 這個詞讓她心口隱隱發(fā)熱。 “去刷牙吧?!?/br> 牙缸只有一個,她們輪流去門外刷牙,在此期間桑元倒掉了木桶里的水,戈越一點忙都幫不上。 她仍裹著浴巾,嚴嚴實實的。泯星河稀里嘩啦奔流著,水浪帶來料峭,把戈越的發(fā)絲吹出細小的冰晶。 待她吐掉口中泡沫回到木屋時,桑元正坐在飄窗上。 她已經(jīng)穿上了軍靴,背靠窗框,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曲起,搭在膝蓋上的手正把玩一柄短小的匕首。 那匕首太粗糙了,有點卷刃,一看就不是翼兵軍團的配置。 戈越知道那是誰的刀。 沒有證據(jù),她就是知道。就是這把刀在桑元肩膀上留下一個深刻的疤痕。 窗外微寒的星光打在桑元的頭發(fā)上,她變得很亮,右手還沒有停歇。她絲毫不畏懼地捻住刀尖,讓它從食指躍向手掌,轉出一朵香茶花的模樣。 這把刀轉亂了戈越的心,她赤著腳,走上前去,和桑元對視。 空氣開始變得燠熱,視線所及之處,無不膠著。那把轉的兵荒馬亂的匕首不僅斬不斷絲絲縷縷的粘連,反而將薄荷與香茶共同推向更遠。 戈越的心臟在瘋狂跳動,它砸向了后背,又撞擊著胸膛,她看著她,腦海中飛過很多預演:或許可以先去觸碰她的頭發(fā),然后是背上的翅座,最后是殘缺的腳、僵硬的拇指…… 空氣中的薄荷味越來越濃了,它們從桑元淺棕色的雙眸瀉出,從她橙色的騎士徽章里映出,擠壓著肺室的氧氣,壓得她無法呼吸…… 心臟似乎跳入了她的腹腔,她隱秘的性器,她頸后的腺體……它們在一同翩翩起舞,令她揪著浴巾地手微微發(fā)抖。 說點什么吧…… 讓一切都過渡地自然些,別像個沒經(jīng)驗的初中女生似的! 想到背后還沒有抹上乳液,戈越打算從此處入手,慢慢讓氣氛升溫,于是她開口詢問: “你能幫我……唔!” 話還沒說完,一片陰影遮住了燭光,遮住了她放大的雙瞳。那把卷了刃的匕首咚的一聲扎在窗沿,而她的嘴唇隨即被一個熾烈的吻狠狠地封住了…… —— 桑元:沒發(fā)現(xiàn)嗎?其實你是個釣系女孩。 話說這兩人我寫得有點收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