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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糾結的時候總愛吮咬上嘴唇。 阮幼青看到他身后的諾亞催促著發(fā)問,唐荼轉頭告訴喝到興奮的英國人:“他答應了?!?/br> 諾亞哈哈大笑舉起酒杯,用中文說了一句:“干杯!”阮幼青還聽到他接著說唐,你該謝謝我。 他們這頓飯開始的晚,直吃到將近十二點才結束。諾亞明顯喝高了,從餐廳出去的時候緊緊攬著唐荼的肩膀走在最前面。 “你早點休息?!碧戚毕霋昝撊ψ∷珙^的手臂,卻在歐洲人寬闊高大的身材映襯下顯得有點力不從心。 “晚安,唐?!敝Z亞在眾目睽睽之下低頭吻了唐荼的臉頰,大概是歐洲人的特殊禮節(jié)??梢粋€貼面吻過后他卻沒有松手,竟是再次對著唐荼的嘴巴靠過去。 阮幼青聽到身旁兩個姑娘夸張地抽氣,又在唐荼及時的躲閃中松了一口氣。 “切……”許涵藝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驚嚇之余又忍不住遺憾。 唐荼撤回了遮住嘴巴的手背,用力剜了張文彬一眼,成墨和張文彬慌忙一邊一個架住喝高的畫家,往電梯方向走。 “開心了?”唐荼喝酒上臉,雙頰泛著紅,轉身看了看眼中帶火的女孩們,似笑非笑。 兩個女孩頭搖得像撥浪鼓,又忍不住一起笑道:“養(yǎng)眼嘛?!?/br> “惡趣味?!碧戚鄙焓肿鲃菀獜椝齻兡X門,又在她們嚇得閉上眼睛之后將手收了回去:“叫車了么?” “我沒喝酒,開車送她回去。”劉妍掏出車鑰匙問阮幼青:“你呢?” 他看了看時間,末班地鐵早就趕不上了。 “你們回吧,讓張文彬送他回去就行。”唐荼叮囑她們路上慢點開注意安全。 阮幼青坐在副駕駛,旁邊的張文彬臉色慘白,一只拳頭一直頂著下腹部。這兩天他時不時就是這個狀態(tài),今晚的餐桌上更是沒怎么出聲,剛開始阮幼青還以為是他胃疼,看樣子不是。 “你怎么了?”阮幼青問:“不舒服么?” 張文彬擺擺手沒說話,沒多久他們停在一片安靜的住宅小區(qū)里,這大概是唐荼的家。阮幼青看著司機一頭的汗覺得不太對:“是右邊疼么?想吐?多久了?” “半個月了吧,沒什么事,一會兒就……”張文彬說著說著就沒聲了。 “去掛個急診吧,萬一是急性闌尾炎拖久了要穿孔的?!比钣浊嗾f:“你不要送我了,去醫(yī)院看看?!彼仡^看了看有些醉意的唐荼說:“你回去休息,我陪他去醫(yī)院。” 對方搖搖頭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低聲說那一起吧。 “不用不用,一陣一陣的,現在又好點了,附近就是醫(yī)院,我自己去就行?!睆埼谋蚰艘话杨~頭的汗:“老大我先走了?!闭f罷不等回應便坐回駕駛室驅車而去,看樣子忍了一晚上實在辛苦。 阮幼青暗暗擔心,他小時候不愛哭鬧,四歲那年正是因為急性闌尾炎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導致穿孔,雖然命保住了但是因為藥物原因耳朵卻聽不清了。 唐荼不聲不響站在他身邊,等了許久才輕聲說:“他身體很好,沒事的?!?/br> 阮幼青這才回過神:“嗯,好......那晚安。” “你去哪里?”對方的手還揪著他的衣袖沒松開。 “回……”阮幼青也不知道半夜里該怎么回去工業(yè)區(qū)那樣偏僻的地方。 “上來吧?!碧戚弊е哌M小高層。 唐荼家有地暖,一開門就是一股熱流。在玄關脫鞋的時候沒站穩(wěn),阮幼青順勢扶了他一把,發(fā)現原本與自己身高相仿的人脫下皮鞋忽然矮了一點,他回頭看了一眼那雙歪在地上的黑色牛津鞋,自然流暢的線條讓他從未注意過鞋后跟居然有4,5公分這么高。 跟著唐荼繞過玄關墻壁,阮幼青愣住了。 之前在室內設計公司,他看過不少大平層的設計圖,但還是第一次在公寓內見到室內天井。 不知是不是頂層的緣故,層挑高目測有三米了,而大廳中央的天井差不多兩米見方,此刻屋內沒有開燈,幽藍月光從大天窗落下,撒在那顆不知真假的紅葉樹上,那個小空間被四面玻璃圍住,靜謐的枯山水略帶禪意。 原來唐荼也喜歡天窗。 房子的主人微醺,腳下虛浮摸地到電燈開關,室內亮起來,這間空曠的客廳倒是比荼白更像一間傳統(tǒng)的白立方畫廊。雪白墻壁,零散掛著些油畫版畫,只有其中一個角落放了一張線條簡潔的轉角沙發(fā)和幾何形深色木幾,一塵不染。 唐荼邊走邊脫掉風衣圍巾西裝外套扔在地上,阮幼青跟在后面替他一件一件拾起來抱在臂彎里,卻不知該放到哪兒,便就這樣抱著跟在他身后。推開一扇融入白墻的白色門,他們這才到了真正的起居室。唐荼將自己摔進了沙發(fā)里。他摘掉眼鏡揉揉眼角,看到阮幼青抱著衣服站在那,不禁笑笑:“不用管,白天會有人來收拾的?!?/br> 阮幼青將衣服放到沙發(fā)上,小心翼翼脫下自己唯一一件西裝鋪在沙發(fā)角落避免有褶皺。唐荼又起身去臥室,拿著一套摸上去質地綿軟的居家服塞給他,指了指他身后:“那邊是臥房,里面有浴室,鏡子后面有新牙刷,你自己找找看。” 阮幼青看著他又跌回沙發(fā)里閉上了眼睛,便推門進了客臥。 唐荼家里的裝修風格與他想象中有些不同,除了不太像民宅的客廳之外,整個色調偏暖,米色白色主導,家具地木料厚實輪廓圓滑沒什么棱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