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洲真誠地問：“像嗎？”

    他沉著臉，“像。”

    “……我盡量忍住?！?/br>
    顧山澤無語地撇嘴，心說忍不住也可以，但那人鐵了心要忍，彎曲了拇指，抵在貝齒之間，眼尾隱約淌出淚光，一副任誰看了都會想入非非的表情。忽而，他張開唇瓣，“我忍不住了……”

    顧山澤眼神微燙，故意道：“還想要嗎？”

    他搖頭，眼尾有淚澤，“不要了?！?/br>
    “……”

    如果此時外面有人偷聽，明早公司就會傳遍顧總監(jiān)的桃色事件，不出意外還能描繪得有聲有色。顧山澤不動聲色地替他穿好鞋襪，站起來開了扇窗，還是覺得熱，煩躁地扯散領口，然后打開辦公室里的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你要嗎？”

    沈冰洲把自己唇瓣咬得緋紅，一絲不茍地告誡，“我勸你別喝，已經十點了，會影響睡眠質量，不是要看作品嗎？快點看完，我要回家睡覺了。”

    顧山澤嘆氣，將啤酒放回冰箱，“那我去下衛(wèi)生間，你等我會兒?！?/br>
    說完，他走過去拉開辦公室的門，冷不丁嚇得往后倒退半步。

    “你們在干嘛？”

    組長和實習生鬼鬼祟祟地貓在門口，臉頰通紅地尬笑，“顧、顧總監(jiān)，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就是過來告訴你，我們準備下班了！”

    顧山澤臉色瞬間變黑，“用不著告訴我，正常就打卡就行了，我看得到！”

    “是！”組長大喊一句，拉起實習生，“那我們先下班了，顧總監(jiān)你也早點，別累著！”

    兩人一溜煙兒跑了，桃色事件傳遍公司的設想，恐怕要成真了。顧山澤不悅地瞇起眼，回頭調侃：“都怪你沒忍住，我們好像被誤會了?！?/br>
    沈冰洲坐在輪椅里，略帶歉意地開口：“是我害了你，你很在乎名聲的話，我可以替你作證，告訴她們你不是那種人。” ？

    你的香水味（已修）

    第05章

    從洗手間回來，珠寶部的同事都下班了，樓層寂靜，只有總監(jiān)辦公室還亮著燈。

    重逢到現在，短短幾小時，顧山澤心里的濾鏡已經碎得七七八八，如果可以，他想敲開沈冰洲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著什么。

    顧山澤是天然彎，懂得和直男保持距離，沈冰洲是個意外。眼下的狀況，直接約肯定被拒，可不約，難道就這么放他回去？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沈冰洲冷然端坐在輪椅里，連雙手擺放的姿勢都未改過，他不禁懷疑，即便能正常行走，他是不是也會傻傻地保持原樣等他回來。他掩嘴輕咳，“抱歉，作品放在里面?！?/br>
    工作間里存放著貴重金屬和價格高昂的各類寶石，門上有道安全系數極高的密碼鎖，他把輪椅推到門口，騰出手按密碼，按到一半，沈冰洲突然張嘴：“8907?！?/br>
    顧山澤手指的動作一頓，“沈老師，你在記我密碼？”

    沈冰洲漠然回視，“接下來是2和3，用生日當密碼，不安全?！?/br>
    顧山澤按下最后兩位數字，確實是2和3，解鎖提示音響起。他戲謔地彎唇，“你還知道我生日？”

    “剛剛你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我搜了你的百度資料，7月23，獅子月第一天。”沈冰洲目光落在他的扳指，“所以你才戴紅寶石？”

    紅寶石，七月生辰石。

    顧山澤推開門，“我不關注這些，扳指是家傳的?！?/br>
    “哦。”沈冰洲失望，“隔代家傳嗎？”

    顧董事尚且健在，這類扳指，一般都有家主意義。顧山澤給他逗樂了，“不是隔代，這東西從我爺爺那里傳下來，我爸手指頭粗，戴不上，扔給我了?！?/br>
    “這也太不嚴謹了?！鄙虮夼u一句，“不過，很適合你?！?/br>
    他笑，“怎么，你喜歡？”

    沈冰洲無動于衷地搖頭，“如果是原石，我會喜歡，我對打磨過的石頭沒有興趣。”

    礦物生于地底，開采出來后，經過數次琢磨和拋光，才能成為具有觀賞價值的工藝品。顧山澤并不認同他的觀點，“我就喜歡打磨過的石頭。”

    沈冰洲真誠地蹙起眉毛，“那你為什么要花1750萬買藍碧璽礦標？”

    顧山澤噎住了一瞬，隨后目光變得玩味，“把粗糲的礦物打磨成可以把玩的形狀，是我的新愛好?！?/br>
    被他赤裸裸地盯著，沈冰洲感覺不太自在。他不由得蹙眉，“那你這個愛好挺燒錢的，總監(jiān)的工資夠嗎？” ？

    顧山澤白了他一眼，把他推到工作臺旁邊。工作臺寬大，鋪滿手繪圖稿，鉛筆尺子亂扔在旁。沈冰洲拾起一張來看，紙頁上仍沾帶橡皮的碎屑，看不出畫的什么，但線條清晰有力，不難看出美術功底。

    他意外地問：“你喜歡用手繪稿嗎？”

    顧山澤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將半成品搬出來，放到工作臺的中心，“這就是跟你說的作品，天使拉斐爾?！?/br>
    沈冰洲認真地端詳了一會兒，由衷地感嘆道：“藝術果然高于現實，你不說是天使，我以為是某種已經滅絕的遠古鳥類?！?/br>
    關于這點，彭宇吐槽過無數遍，顧山澤早聽得沒感覺了。他不以為然地輕笑，“天使的形象本來就是古人憑借想象構造的，拋開已有的想象基礎，創(chuàng)作空間很大?！?/br>
    “可是，這個是翅膀吧，怎么不對稱？”

    “單翅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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