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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為什么么?”刑應燭反問道。 盛釗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開玩笑,他到現(xiàn)在為止任務進度還是零,所知道的消息恐怕還沒有那個研究員多,他能知道什么。 刑應燭帶他掠過山水,來到奔涌向前的江水之上。 瞿塘峽地勢險峻,多的是沒開發(fā)的山野林地,刑應燭將盛釗放在一處懸崖上,然后松開環(huán)著他腰的手,向前走了兩步。 他腳下的碎石撲簌簌地落下去,然后消失在高高的空中,一點聲響也沒留下。 “盛小刀,你還記得申城地下河里掏出來的半截鎖鏈嗎?”刑應燭問。 “記得啊?!笔⑨撜f:“怎么了?” “那條鎖鏈上的陣法不足以縛住一條有身軀的蛟龍,我們后來去蘇州問沉午時,他說……”刑應燭略頓了頓,低聲道:“他說,這么多年來,地下一直有一張‘網(wǎng)’,網(wǎng)著那些東西安安分分,不出來作妖?!?/br> 盛釗最開始還聽得云里霧里,可等到刑應燭說完,他腦子里驀地出現(xiàn)了一個近乎荒唐的念頭。 ——當初在龍虎山溯源鏡前,那條其貌不揚的金鎖鏈,碰瓷一樣地將“來歷”的金線繞在了刑應燭腕子上。 “你不會是想說……”盛釗吞了口唾沫,低聲道:“你的骸骨就……就是……” 就是那張網(wǎng)吧。 刑應燭極冷地笑了一聲,默認了。 盛釗心里直呼好家伙,心說他可算知道刑老板這一身冰碴子似的陰火是從哪來的了。 他老人家本來就好面子,被人搶走骸骨已經(jīng)夠丟人的了,現(xiàn)在又知道自己的東西被迫打了這么多年零工,想也知道他的心情此時應該十分不美麗。 而且盛釗回憶了一下,刑應燭曾跟他說過,白黎先前對他講,要到了“時機”才能把骸骨還他。然而這么多年都安安靜靜,偏生這段時間地動頻繁,地下封印不穩(wěn)的時候才松口說要物歸原主,這不就是…… 盛釗偷偷看了一眼刑應燭的臉色,在心里把后半句話補全了。 這不就等于門鎖到了保質(zhì)期嗎! 當然,這句話盛釗實在沒膽子當著刑老板的面說出來。 “這個事兒,它屬于猜測,還是屬于實錘?”盛釗艱難地試圖安撫他道:“你先別生氣,這也有可能是誤會?!?/br> “當年——” 刑應燭剛一起話頭,就突兀地停頓了片刻。顯然對他而言,“提起當年勇”這事兒令他非常不習慣,以至于他不爽地皺了皺眉,才繼續(xù)把這句話說下去。 “當年,應龍是百妖之王,燭龍則為地仙之首。我后來掌管天下精怪妖物,靠的就是水?!毙虘獱T說。 盛釗來得晚,沒聽見張簡跟王齊之間的風水論,現(xiàn)下歪著頭看著刑應燭,眉頭州的死緊,顯然腦子里的齒輪正在噼里啪啦地冒火花。 “水乃萬物之源,無處不在。正如長江黃河,奔騰千萬年,分支水系成千上萬,幾乎能籠罩整個大地?!毙虘獱T說:“……我早該想到?!?/br> “這怎么能怪你。”盛釗莫名其妙地說:“誰能想到啊,又不是拿著攻略刷副本,還能一刷新就直奔Boss堆啊。” 刑應燭:“……” 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破形容!盛小刀又在玩兒什么奇葩的武俠手游。 “何況在正常人的思路里,‘埋骨地’就應該是入土為安吧?!笔⑨撜裾裼性~地想:“誰能想到還能舊物利用開發(fā)一下第二春,在你人不在的情況下還能開展次級業(yè)務?!?/br> 刑應燭:“……” 可以了,刑老板心累地想,再說就沒邊了。 刑應燭被盛釗胡攪蠻纏的打岔截斷了思路,過了足足兩三秒才想起來自己之前想要做什么。 “過來。”刑應燭說。 “嗯?”盛釗不疑有他,向著他走過去,說道:“怎么了?是需要我感覺一下,還是需要我吹個曲子助助興,我跟你說我最近練得可好了,而且笛子也——” “帶了”倆字還沒說出口,盛釗就被刑應燭那條鏈子扯到了他懷里。 盛釗:“……” “我抗議。”盛釗木然地說:“你不能給這條鏈子開發(fā)點別的作用嗎……好歹看材質(zhì)是個堂堂金色道具,你總用來捆我是怎么回事兒?” “為了避免禁海之淵的事兒重演,我決定把你拴好帶著?!毙虘獱T微微垂下頭,盯著盛釗的眼睛,低聲說:“省得你給我闖禍,盛小刀。” 盛釗反應了一下,還沒咂摸清楚刑應燭言外之意,就感覺他一手摟緊了自己的腰,用一種強搶壓寨夫人的氣勢摟著他往身后的深林里走。 盛釗維持著這個姿勢艱難地跟著他的腳步,走了約莫兩三分鐘,跟著刑應燭鉆進了一片茂密的林子。 樹林看著跟外面沒什么兩樣,刑應燭翻開手心,從指尖泄出去一點微弱的熒光——正是他剛剛從石碑上順手牽羊“取”來的鑰匙。 那光微弱得在眼光下近乎透明,一離開刑應燭的指尖就消散在了空氣中。 但刑應燭腳步?jīng)]停,盛釗就也跟著他走,但只邁了兩三步,盛釗忽然突兀地感受到了一陣細微的震蕩。 似乎是空氣中傳來的,也似乎是周身空間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下意識搓了搓眼睛,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山還是山,樹還是樹,身后幾步遠的地方還留著他的腳印,好像一切都與之前毫無差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