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zhì)子 第55節(jié)
直起身子時,他摸了摸石碑上遍布的火/藥,從允樂手里接過了火折子。 作者有話說: 晚些時候還有一更 第66章 ◇ 慌亂 “嘭!” 遼闊的草原上, 星光迢迢。 駿馬撒開蹄子,背山而奔馳,夜風卷起衣袂翩飛。 身后一聲巨響震動了整個西山獵場行宮,眼見著石塊橫飛, 火/yao燃燒后的味道也隨著風吹了過來。 蘇揚舲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側(cè)目看向旁邊的允樂, 聲音在空曠的原野上幾近回蕩:“干得漂亮!” 早在下午馬車回到樺霧府大門口的時候, 蘇揚舲就吩咐了允樂去找些黑私火來, 姜國多道觀, 觀中煉丹道人對火藥的使用也頗為熟悉,蘇揚舲便讓允樂去了西山附近的道觀, 買來這些東西, 再重金請人將引信安置好。 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竟然簡單的不可思議。 風卷起蘇揚舲的烏發(fā), 肆意的在天地間飛揚, 他羸弱的身子在夜幕下更顯消瘦。 但, 蘇揚舲卻覺得自己比南山上那尊依山而刻的菩薩雕像, 更加廣大。 寶華殿, 殿頂。 幕離的長紗隨風鼓動。 蘇揚舲竟然將姜國學子引以為傲的先賢石碑給毀了。 “殿下, 他是瘋了嗎?” 尹川半蹲在房頂上,感受著腳下傳來的一陣陣輕微又十分明顯的顫動。 “如此大張旗鼓, 他大概想讓所有人以為他就是瘋了?!毙l(wèi)南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劇烈跳動。 原來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移木橋的問題, 這就是他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用巨大的動靜,告訴所有人,就是他詐得。 他沒有拿此事做任何文章, 沒有設計任何人, 就那么坦蕩蕩的讓一切陰謀詭計飛灰湮滅。 衛(wèi)南尋的眼眶發(fā)酸。 有多久他沒見過這樣純良的人了呢? 他本可以反擊的, 可以提前籌謀還施彼身,可以等事情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時,再把那個始作俑者推出來。 但是蘇揚舲都沒有。 他不愿意拿無辜的生命作為代價,成為皇子們斗爭的犧牲品。 他有這天下最愛民的心胸。 他要把所有的錯引到自己身上。 是啊,因為他是這個王朝里最荒唐不羈的皇子。 “我們回去,在他之前回到王府?!毙l(wèi)南尋將幕離輕輕扯下,薄薄的白紗遮住了他眼角的紅暈,還有他心頭的悸動。 “逆子!” 陽暉殿內(nèi)寂靜的可怕,只能聽到姜帝憤怒的吼罵,他搬起一尺厚的奏折狠狠地沖殿下跪著的蘇揚舲頭上砸去。 蘇揚舲向后閃躲,那些厚重的奏折砸在了他的朝服裙擺上。 “你還敢躲!還敢躲?!”姜帝氣的臉色發(fā)白,騰一下站了起來,渾身亂顫,一跌聲地叫道:“逆子,朕要殺了你!殺了你!” 蘇揚舲緩緩抬頭,直直看著御案前的姜帝,娓娓辯解:“父皇何必動怒,兒子不過是將前朝舊物毀了而已,有何不對?” “前朝舊物?前朝……你!你不學無術,竟不知那石碑是先賢所刻嗎?我朝學子以此為尊,每每中選后,都會在此碑前行大禮,你竟說是前朝舊物!?” “兒臣并未說錯,那先賢雖然受天下大儒推崇,但確確實實是前朝舊臣,我朝先祖早就推翻了前朝舊制,天下也早就改姓了蘇,又何必讓我大姜學子跪拜一個前朝舊臣,這道理兒臣不懂?!?/br> 他利齒如刀,句句難反駁,姜帝聽后竟也開始再三思忖。 “照你這樣說,你無錯,反而有功?”姜帝冷笑,胡子都被他吹飛了起來。 蘇揚舲見姜帝開始皺眉深思,又張口徐徐道:“兒臣認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既然我姜國大儒輩出,那就該立我朝的大儒言行石碑讓眾學子跪拜,揚我國威?!?/br> 珹王在他身后,沒想到這個四弟竟然如此能言巧辯,嘴巴這般厲害,心中忍不下一口怒氣,沖口便道:“那是你在為你的胡作非為找借口,先賢豈是你這個黃口小兒能肆意褻瀆的嗎?” “你還有何可說?”姜帝若有所思,雖是滿臉陰云,但看得出還是比剛才情緒緩和了許多,他并沒有看珹王,也似乎沒有聽進去珹王所說的每一個字,反而是抬手打斷了他,繼續(xù)盯著蘇揚舲審問。 “父皇,兒臣知道自己一向糊涂又愛胡鬧,這次雖本意是為了揚父皇尊儒重學,但行為上卻有失分寸,請父皇降罪?!?/br> 蘇揚舲嘴上說著自己錯了,請降罪的話,但是看在姜帝眼里卻是另一番模樣。 他冷著臉,并沒有認錯的意思,那股子傲骨倒與某個人有幾分相像了。 他心里卻有幾分暗暗欣喜,那塊石碑確實向蘇揚舲所言,是先朝舊臣所刻,就算是被世人公認的大儒學者,他前朝的身份也是無法抹去的,這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直直的扎進了姜帝的心里。 我泱泱大國,難道還沒個能代替前朝舊臣的大儒嗎? 可是,若要正面贊賞蘇揚舲,反而顯得他的這個帝王心胸狹隘,容不下過往先賢,怕是要寒了那些朝臣和學子們的心。 若是要他處置蘇揚舲,他確實于心不忍,思來想去這孩子也是為自己解決了一樁梗在心頭的難事。 姜帝犯了難。 正在猶豫間,二皇子蘇云杪突然伏地跪拜,聲音哽咽道:“父皇,四弟此事雖做的荒唐,但說得卻也有幾分道理,再說四弟近來身子羸弱,實在是受不了什么過重的懲罰,兒臣懇請父皇也看在母后多年侍奉的份兒上,從輕發(fā)落四弟……” “呸!”姜帝面色如土,顫顫的手指了指蘇云杪,又氣呼呼的指向蘇揚舲,“你們也好意思提起你們的母后?!真是孽障!” 他也在暗中觀察下面的一眾朝臣是何臉色,畢竟此事關系重大,又涉及皇子。 若是不能妥善處理群臣的怒氣,怕會是給蘇揚舲日后留下一道傷口。 然而殿上的群臣,也是各人各不同。 本以為會形成的群臣群起而攻之的局面,竟然意外的沒有出現(xiàn)。 當然這其中自然有人是站在珹王背后的,但是大家在朝為官已久,早已看出帝王心中對那石碑是又敬又怕又帶著點厭煩,所以一干人等干脆避而不言。 烏泱泱的將頭壓得低低的。 珹王眼見著姜帝的面色開始緩解,心里不是滋味起來,狠狠瞪了蘇揚舲一眼,然后悄悄跪著往后蹭了蹭,正好蹭到汪池前面,轉(zhuǎn)頭,低聲咳嗽。 說好的共同進退呢? 但汪池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xù)低頭不語。 珹王繼續(xù)咳了咳。 姜帝眉頭一跳,眼角掃著珹王和汪池,似是盯著他們會有什么反應一般。 汪池老謀深算,自然不肯冒頭,珹王向后轉(zhuǎn)頭狠狠盯著他,咬著后槽牙,恨不得咬上去。 “汪少爺還想不想從大理寺監(jiān)牢里出來了?”珹王壓低聲音,向后低吼。 姜帝正愁心里有氣沒地方撒,三步并做兩步從臺上下來,一腳踹到珹王的肩膀上,將他踹倒在地:“你是不是巴不得朕現(xiàn)在就處置了你皇弟?你的手足情哪里去了???” 珹王身子一震,仰面栽地,先是怔愣住而后馬上撲倒在地上,哭道:“父皇,兒臣沒有啊!” “沒有?”姜帝叱罵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剛才在嘀咕什么呢?!一肚子壞水,跟你母親一個樣!” 珹王身子劇烈抖動,他誠惶誠恐的瞪著眼睛,萬萬沒想到姜帝會連他的母后一起訓罵。 要知道,他的生母乃是已故的前皇后,身份尊貴無比,哪是蘇揚舲和蘇云杪那兩個賤子的生母可以相提并論的!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的父皇竟在大殿之上公然訓罵他的母后。 珹王不甘心,又直起身子爬起來抱住姜帝的腿,淚流滿面:“父皇,母后最是純良,也是在王府就陪伴您一路走來的,縱然兒臣失德,您也不該罵兒臣的母后??!” 姜帝低著頭看了看地上的這個兒子,胸口有些疼,那故人的面容又浮現(xiàn)在眼前,連帶著那些個前塵往事一個一個的從腦海里掠過。 良久,他終是長長呼了一口氣,又看看地下跪了的三個兒子,穩(wěn)穩(wěn)心緒才緩緩開口道:“朕已年邁,這天下,這江山,終歸是要交予你們的?!?/br> 他又看了看最讓他疼愛的蘇揚舲,嘆氣:“四皇子失德,毀損先賢圣物,罰俸半年,免去一切官職,禁足于樺霧府內(nèi),非傳召不可出門,禁足期間,任何人不得探視,不得為其求情,如有違反者,一律免官貶為庶人。” “你可認罰?” 蘇揚舲抬頭:“兒臣領罰,謹遵父皇恩旨?!?/br> 姜帝閉目,嘆氣,再次抬頭時負手向回走,坐在御案前,臉色稍霽,極具穿透力的目光在室內(nèi)又掃視一圈,落在了陳亭畔的身上。 “亭畔。” “臣在?!?/br> 陳亭畔起身出列,直直的跪于大殿正中。 “朕記得你與這個逆子,兒時便有婚約,對嗎?”姜帝神色淡淡,語氣雖為問句,卻帶著不能拒絕的嚴厲。 陳亭畔深深的叩首,伏地,答曰:“是,臣與四皇子自六歲起便被皇后娘娘指了婚約?!?/br> “好,那你如今可愿履行這婚約?” 蘇揚舲眉峰上挑,冷厲之色渾然臉上,就連剛才認罪時也未曾有過的慌亂一瞬間布滿了眉梢眼角,他突然發(fā)聲:“兒臣不愿!兒臣已然婚娶,夫人乃是父皇親自賜婚的景國質(zhì)子衛(wèi)南尋,怎可再履行什么兒時婚約?。俊?/br> “那能一樣嗎?你也說那是景國質(zhì)子,是皇子!是男人!他怎么可能成為你的正妻王妃?他又如何為你綿延子嗣?” 姜帝一拍御案,聲色抬高。 “可,那也是兒臣明媒正娶的夫人,是父皇您應允賜婚的!” “一個男妻,你若喜歡就在你府上也可,但王妃必須是女人,必須是亭畔!” 第67章 ◇ 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