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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zhì)子 第54節(jié)

    “你怕它?”尹川笑著伸手抓起了大橘貓背上的一塊皮毛,只見它就像瞬間靜止了一般,不動不叫也不掙扎了。

    他將這毛茸茸的大家伙向著蘇揚舲的方向湊了湊。

    “拿遠(yuǎn)點!”蘇揚舲將臉埋進(jìn)衛(wèi)南尋的肩后,手指緊張的摳住衛(wèi)南尋的手臂,渾身顫抖。

    “你這皮猴子,抓它作甚?”衛(wèi)南尋將身后的人護(hù)住,漆黑的眸子狠狠瞪了尹川一眼。

    “就是它壞了我們的事,我得將它抓住剝皮抽筋好好折磨一番!”尹川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節(jié)輕輕敲了敲大橘貓的頭頂。

    “別別,好歹是條生命……”蘇揚舲從后面露出半個眼睛,小心翼翼的查探:“而且我看它腰腹?jié)L圓,別是母貓懷了小貓吧?”

    說完,橘貓竟然柔柔的沖著他「喵喵」叫了兩聲。

    衛(wèi)南尋伸手將橘貓抱了過來,平放在自己腿上,說也奇怪,這貓咪竟然十分乖巧的臥了下去,用自己的頭頂來回蹭著衛(wèi)南尋的手指。

    他又用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橘貓的肚子,動作十分輕柔,貓咪也很配合,只喵了一聲就乖乖配合他,任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肚皮,也沒反抗。

    “還是舲兒聰慧,這貓怕真的是懷孕了?!?/br>
    原來他是在檢查貓咪是否真的有孕。

    尹川翻了個白眼,指尖點了點它的耳朵,道:“算你幸運,看在你有孕便放過你這次。”

    說完就要伸手去抓那貓。

    “你要將它弄去哪里?”衛(wèi)南尋并未阻止尹川來抱貓,但是橘貓似乎十分害怕尹川,見他又過來便伸著爪子胡亂揮舞,爪子尖亂扯。

    “既然不能懲罰它,便將它扔回去好了?!币_著貓咪瞪了瞪眼睛,企圖裝兇唬住它。

    “想來它剛才也是有意靠近我們,或許是因它知道自己有孕,為自己的孩子尋找庇護(hù)。”衛(wèi)南尋忽然轉(zhuǎn)了頭,看著蘇揚舲淺笑:“不如我們將它帶回府中,可好?”

    衛(wèi)南尋呼吸之間的熱氣直往蘇揚舲的口面上鉆,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手肘似有若無的往蘇揚舲的胸口撞。

    他心跳劇烈。

    蘇揚舲看一眼衛(wèi)南尋,趕緊垂下頭,臉色發(fā)燙,低聲道:“只要不養(yǎng)在無塵院,我沒意見?!?/br>
    手肘仿佛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一下右一下撞在相同的位置,像在搖動果樹上的櫻桃來來回回晃動。

    “能不能先把它抱出去?”他攥住衛(wèi)南尋手臂上的衣衫,乞求般的搖了搖。

    衛(wèi)南尋扯著唇角笑了笑,這才將手里的貓咪放回到尹川懷里,“帶出去,你也出去吧?!?/br>
    直到那只貓和尹川都鉆出了馬車,蘇揚舲這才紅著臉從他身后出來,他理了理被撞得有些凌亂的衣襟。

    這次,他坐的離衛(wèi)南尋遠(yuǎn)了些。

    “舲兒?!毙l(wèi)南尋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然后腰間便被一雙手臂環(huán)了上來,“你怎么了?明明昨夜還一直喚著我的名字,要和我在一起的……”

    蘇揚舲連忙打斷道:“南尋,昨夜是我醉了,不受控制。”

    “舲兒,我與你說過了,你不是醉了,你是中了藥。”

    蘇揚舲沉默不語。

    其實這句話他記得,只是他始終沒有想清楚,到底是何人用了何種方法讓他中了藥的。

    想著想著蘇揚舲卻忽然笑了,道:“那南尋可知是誰要害我?”

    “舲兒,有個疑問我一直想問你?!毙l(wèi)南尋向后退了退,將人勾進(jìn)自己懷里,徹底斷了他想逃離的念頭,“二皇子為何遲遲不婚娶?前幾日我聽府里下人議論,似乎姜帝有意要給三皇子定門婚約,為何不是二皇子?”

    蘇揚舲眼見著逃出懷抱無望,便干脆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蹭了上去,笑著答道:“父皇也曾給二哥指過婚,但母后對未來的嫂嫂要求極高,指了幾個母后都不滿意,后來父皇大約是有些生氣了,便不再管這事兒了,但父皇曾給母后下了命令的,說三年之內(nèi)必要二哥婚娶?!?/br>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衛(wèi)南尋找到蘇揚舲的手,輕輕握住。

    “你以為什么呢?”

    “沒什么……”衛(wèi)南尋淡淡笑了笑,又哄著問道:“那對于所中之藥可有什么想法?”

    “藥性發(fā)雖是在昨夜飲酒后,但我覺得怕是這藥早就悄悄進(jìn)了我的體內(nèi),那兩杯酒不過是個引子,將本來還不算深的藥性突然引出來,他這樣做的目的大約是等不到我中那藥癮更深……”

    簡而言之,就是下藥之人他急了。

    蘇揚舲有些說不下去,那人是誰仿佛呼之欲出了,但是他不想說也不想承認(rèn)。

    “舲兒好聰明,那下藥之人想必你也知道是誰了?”衛(wèi)南尋將他的手握得更緊,垂下頭貼著他的手背在自己臉頰上來回剮蹭。

    “我想不通,怎么會是他?”

    蘇云杪可是原書的男主,是他曾經(jīng)花費心血構(gòu)思出來的人物,就算有許多不完美,但是當(dāng)初他立人設(shè)的時候便賦予了蘇云杪所有美好的東西。

    他應(yīng)該無比疼愛自己這個「早夭」的弟弟。

    難道就因為,他沒有死嗎?

    蘇揚舲緩緩閉上眼睛,錯綜復(fù)雜的情緒彌漫在他的心里,在他剛剛穿書進(jìn)來的時候,是蘇云杪第一次給了他親情的感覺,難道那種寵溺也是假的嗎?

    他的手指順著發(fā)髻摸到了玉冠上,又爬到冠上那只白玉簪子,那只簪子是他大婚之后,蘇云杪送他的禮物,他時常摸著發(fā)簪那一段的白玉蘭,上面的刻痕并不平滑,應(yīng)是自己手刻之物。

    從前他如此寵愛的弟弟,現(xiàn)在竟會給他下藥了嗎?

    蘇揚舲不信,不愿意也不想相信,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誤會。

    蘇云杪是正派之光,是要成就一番霸業(yè)的男主!

    他感覺衛(wèi)南尋的手握得更緊了。

    入夜,皓月高懸。

    無塵院臥房內(nèi)。

    衛(wèi)南尋將手上的黑玉戒指貼在蘇揚舲的肌膚,絲絲涼滑就沁到了他的心里。

    “別人都是人養(yǎng)玉,舲兒卻是玉養(yǎng)人。”

    蘇揚舲微微怔愣,許久才回過味來,臉上一紅道:“那日不是解過毒了?”

    “誰說解毒只一次就夠了?”

    蘇揚舲咬著唇:“南尋,要不把這玉戒再打磨一下?”

    衛(wèi)南尋視線上下掃了掃他,“為何?”

    “我怕塞不下?!?/br>
    “不會,我已經(jīng)試過,正正好?!?/br>
    外面大約是起風(fēng)了,呼嘯著叫囂著只往窗戶上撞,蘇揚舲聽著窗外的風(fēng)聲,身子直發(fā)顫。

    “舲兒不要亂動,玉石光滑,若是取不出可就不好了。”

    聞言,蘇揚舲便真的不敢再亂動,保持著難受的樣子,僵著。

    他的心思一半在解毒這事上,另一半?yún)s還在移木橋的那塊石碑上,或許是注意力在別處的緣由,今夜解毒的過程仿佛并不像第一次那樣難熬,不一會,黑面石戒指就又出現(xiàn)在蘇揚舲面前。

    他整理了里衣,安靜的側(cè)躺在床榻上。

    “怎么?”衛(wèi)南尋再燭火下用絲帕擦著那戒指的面上,見蘇揚舲不出聲便又問他。

    “有些倦了,我先睡,你也早些睡吧?!闭f完便翻個身滾到了床邊,扯開疊好的被子鉆了進(jìn)去,眼睛望著房頂。

    他將被角向上提了提,身子向下滑,最后反而是半張臉也埋進(jìn)了被子里。

    蘇揚舲根本睡不著。

    他將自己埋進(jìn)被子里,耳朵卻仔細(xì)的聽著衛(wèi)南尋的聲音,沒來由的又想了好久,想移木橋上的石碑,想他的二哥,想他每天喝下的那一杯瓊花乳,想比試時那匹發(fā)了瘋的馬,想死在家中的侍衛(wèi)廣地,想……

    從前他覺得那些看得見和看不見的事兒,都是記恨他的珹王所為,然而此時此刻,他開始迷惑,開始弄不清楚,開始感到混亂。

    他穿了這么久,依然不辯時辰,只覺得房間內(nèi)除了他的呼吸氣息再也沒有旁的聲音,這才咕嚕一下坐了起來。

    淡淡的月光從簾子縫隙里透了進(jìn)來。

    衛(wèi)南尋睡得十分端正,就連手都整整齊齊的疊放在肚子上。

    長而濃密的睫毛覆蓋在雪白的眼皮上,蘇揚舲沒忍住,俯下身子輕輕親了一口。

    他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下來,小心翼翼的穿上鞋襪,從架子上抄起睡前特意放好的玄色斗篷,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允樂一直在廊下守夜,原本倚著廊柱子閉目養(yǎng)神,聽見門扉的輕響,警醒的睜開眼睛,握緊了懷里抱著的佩劍。

    他湊上前低語:“主子,我備好了馬車?!?/br>
    蘇揚舲抬頭掃視了周圍的屋頂,警覺的豎眉:“不坐馬車,騎馬。你再去尹川的房間探查一遍,確認(rèn)他在房間。”

    允樂點點頭,有些擔(dān)憂,“主子,西山路遠(yuǎn),騎馬太過顛簸,要不咱們還是坐馬車?”

    蘇揚舲搖搖頭,“已過宵禁,馬車招搖,就騎馬吧?!?/br>
    允樂也不敢再多言,腳下快速移動,下一刻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里。

    不多會,又從月洞門躬身出來,湊近低語:“他在?!?/br>
    蘇揚舲長吐口氣,也沒再說話,抬手將兜帽戴上。

    深夜的盛京城,中央大街兩匹駿馬一路飛馳,濺起層層塵灰如同薄霧一般。

    順利通過城門,兩匹馬又揚蹄向著西山狂奔。

    “林統(tǒng),這都宵禁了你也敢放人出城?”轉(zhuǎn)角黑影里走出了個士兵,一邊拎著褲腰一邊打哈欠,半瞇著眼看了看又被關(guān)上的城門。

    “你知他們是誰嗎?”被叫做林統(tǒng)的百夫長沖著那飛揚的灰塵努了努嘴。

    “誰?我看著那個穿黑衣的身形不錯,不比水云坊的紅影差……”

    話還沒說完,百夫長沖了過來,驚恐的捂住他的嘴,瞪大了渾圓的眼睛左右看看,「呸」了一聲,“你小子說話也沒個把門的,他你也敢胡謅?不想活了!”

    說完將自己手里半個沒吃完的炊餅塞進(jìn)那兵士的嘴里,拍拍他的頭鎧,將他轉(zhuǎn)了身沖著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滾蛋!”

    兵士踉踉蹌蹌向前走了幾步,剛拐過轉(zhuǎn)角,就覺得腿上一軟,跪了下去。

    等他抬頭渾罵時,就被身后的人用什么套到了腦袋,眼前頓時黑暗一片。

    嘴里被炊餅塞滿,頭上罩住了東西,他害怕的伸手胡亂扯著,突然后背被人猛踹一腳,整個人橫著栽在地上,緊接著就是連續(xù)不斷的猛踹。

    “他也是你敢胡亂覬覦的?”

    兵士只覺得每一腳都踹在最疼處,但他也知道,每一腳都避開了要害。

    飛馳的駿馬踏在原野的青草之上,抬蹄間就是花泥飛濺。

    一直到伊河畔邊,二人才停了下來,馬兒也氣喘吁吁的趴下歇息,蘇揚舲從馬背上下來,小心翼翼的從移木橋上走過。

    伊河水浪翻滾,泥沙更甚白日,銀白的月光灑在渾濁的河水上,更添了幾分詭異。

    錦袍在夜風(fēng)中搖擺,蘇揚舲站在那塊大姜學(xué)子引以為尊的石碑前,星光燦爛,時空仿佛凝滯,他矗立許久,才深深的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