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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空一愣:“想誰?” “想他大哥君疏辭,他最黏他大哥?!?/br> 云無恙抬腳往君白璧所在的房間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又折了回來:“算了算了,讓他哭吧,反正過兩天他大哥就來了?!?/br> 林驚空一臉茫然,還在消化云無恙剛才說的話。 不知是不是受裴折和金陵九的影響,他現(xiàn)在總?cè)菀缀紒y想,本該是兄弟情深的畫面,落到他耳朵里就變成了禁斷故事。 房間里,金陵九和裴折對坐。 金陵九動了動手指:“現(xiàn)在場合合適嗎?天氣不錯,地方不錯,只你我兩人,我瞧著還不錯?!?/br> 天時地利人和,一應(yīng)俱全。 “嗯?”裴折微怔。 金陵九纏上他的手指:“給我講講顧一曲的故事?”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讓裴折如此在意,還為她失態(tài)。 好奇到,等不了太長時間,等不及讓天下第一樓的人去查,巴不得現(xiàn)在就知道一切。 裴折陷入無邊的沉默之中,半晌,嘆息道:“她是個可憐人,劉巡說的沒錯,她至死沒和誰在一起過?!?/br> 不知道金陵九有沒有在聽,他拉過裴折的手,放在自己膝頭,然后手指沿著對方的指縫輕蹭,玩得不亦樂乎。 下一秒,裴折驟然收緊手,兩人正好十指相扣。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曾經(jīng)有個愛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一更,還有一更。 忘記說了,七夕快樂! 第53章 顧一曲曾經(jīng)有個愛人。 在她經(jīng)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遇到了一個想要托付終身的人。 她一生孑然伶仃,寡親緣,看透世間虛情假意,本以為一生會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卻在二十歲生辰之際,生出想要贖身的想法。 ——為了她的愛人。 繼父將顧一曲賣給了下等窯子,是簽了賣身契的,后來她被人帶出下等窯子,賣身契也轉(zhuǎn)移到了別人手里。 隨著她的身價水漲船高,想要贖身的價錢已近乎天價,縱然是名動天下的一曲千金,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nèi)拿出那么多錢財。 更何況每次彈琴所得收入,也不是盡數(shù)進入她的荷包。 顧一曲是幸運的,有能力為自己贖身,但她又是不幸的,有錢也贖不了自己。 在她二十歲生辰前夕,終于攢夠了贖身的錢,和愛人相約,贖身之后就與他一同閑游,縱情江湖。 怎奈突生變故,她在二十歲生辰的前一天遭到醉酒之人的逼迫侵犯,被虐待至死,尸體赤/裸著扔在大街上,第二天清晨才被人發(fā)現(xiàn)。 千金難買的顧一曲,以這樣極其不體面的方式結(jié)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世人多唏噓,嘆她悲苦,命運多舛,卻沒人為她鳴過不公,那個醉酒侵犯她的人,最后也沒被抓到。” “她這一生,甚至沒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天下皆知顧一曲,卻不曉得她真實名姓?!?/br> “你知道最悲慘的是什么嗎,她十一歲被賣到下等窯子,十二歲開始接客,好不容易用顧一曲的身份揚名天下,卻至死都沒改變貼在她身上的風(fēng)塵艷名?!?/br> 裴折嘲諷一笑。 金陵九仍低著頭,看著兩人相扣的手:“你可曾知曉她名姓?” 裴折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她本名康寧,顧康寧,健康喜樂,安寧順遂的名?!?/br> 卻一生不安寧,一生不順遂,一生悲苦,無喜無樂。 “你知道她的名字,你知道她是顧康寧,而今我也知道她姓顧名康寧?!苯鹆昃庞弥讣獠淞瞬渌直?,“縱然天下不曉,世人不知,總歸有我陪你,了解關(guān)于她的一切,她這一生有人記得?!?/br> 這是裴折第一次和別人提起顧一曲。 他痛恨世間的不公,拼盡全力想改變一二,每每想到這些事,總會更加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金陵九不是個會安慰人的性子,裴折也沒想著被安慰,有些事有些人藏在心里太久了,忍不住想傾訴,但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他心頭的壓抑,被金陵九寥寥幾句話打消了。 他必須承認,自己被安慰到了。 情感開了閘后,要控制住就是很難的事了。 兩人心知肚明,從不知何時的一吻過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潛移默化地發(fā)生了改變,以至于現(xiàn)在的肢體接觸都成了家常便飯。 人都是貪婪的,裴折不可避免地想要更多,他深知自己和金陵九走的不是一條路,完全交心是不可能的,但還是忍不住期待。 “裴郎今日總出神,也不盯著我看了,是看我看厭了?” 金陵九后背靠著桌沿,慵懶抬眼,眉梢都流露出絲絲別樣的風(fēng)情。 風(fēng)情這種詞,用來形容男人是十分突兀的,但用在金陵九身上,卻出乎意料的合適。 裴折暗暗腹誹,就是不考慮其他的事,單單你這張臉,我看上幾十年也不會厭,但他偏偏不把心里話說出來,溫吞道:“小九兒姿容絕麗,俊逸無雙,我看你若攬鏡自顧,怎么可能會厭?” “……” 裴折對自己容貌的自信,每每都能令金陵九大開眼界。 金陵九一個不知自己臉生得多好的人,從不以貌取人,也不在意容貌,硬是被他帶出了一股優(yōu)越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