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九章 開顱
第二天上午,曾毅還和平時一樣,早早地到了急診室來上班。 進門把辦公室一收拾,整理好昨天的病案文檔,辦公室就傳來敲門聲,曾毅道:“請進!” 進來的是院辦的主任,姓陳,叫做陳亞新,他道:“曾毅同志忙著呢!” 曾毅一看是陳亞新,就道:“陳主任怎么到急診室來了,快請坐!” 陳亞新一擺手,道:“就不坐了,有一件事,我來通知一下曾毅同志。” 曾毅看陳亞新這個態(tài)度,心里有些涼涼的,陳亞新是周耀明的人,他來了之后坐也不肯坐,這明顯就是有意與自己保持距離呢,自己為周耀明出了一次頭,結(jié)果反成為兩邊不容,這個結(jié)果讓曾毅很受傷,心道周耀明這位婆婆院長,還真是實至名歸啊。 “有什么事,陳主任打個電話就行了,怎么還特意過來一趟呢!”曾毅不冷不熱地道了一句。 陳亞新并不愿意在這里多待,直接說出今天過來的主題,道:“院領(lǐng)導經(jīng)過商議,決定從今天起,派曾毅同志到檔案室去指導工作?!?/br> 曾毅一聽這個安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這是李益善對自己的報復,怕自己遲到了會耽誤了急診室的工作,于是把自己派到一個最不怕時間耗費的地方——檔案室,讓自己去管理那些“雋永不朽”的檔案了。 “曾毅同志抓緊做一下準備,就到檔案室那邊去吧,我已經(jīng)都打好招呼了。對于這個工作安排,曾毅同志也不要多想,檔案的管理工作也很重要嘛,這涉及到我院幾十萬患者,尤其是中央機關(guān)干部的求治病歷,事情重大,絕不容有任何的閃失!” 陳亞新說完這句,就拔腳準備離開,檔案室就是檔案室,他再能說,也吹不出一枝花來。對于這種得罪人的活,陳亞新也不愿意攬下來,可又有什么辦法的,李益善那邊推給了周院長,總不能讓周院長親自來通知吧,這個惡人,只好自己來做了! 等陳亞新離開,曾毅搖搖頭,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東西,其實他沒有什么多余的辦公用品,除了一個記事本外,就是喝水的茶杯了,當下一起收進公文包,就要出門往檔案室去。 此時榮堅行走了進來,道:“曾助理,院里的決定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來送送你!” 曾毅道:“又不是離開醫(yī)院,就算低頭不見,抬頭也能見到,有空了,我會來找榮主任喝杯茶的!” 榮堅行心里嘆了口氣,這位曾助理哪點都好,唯獨不好的,就是欠缺了足夠的資歷,自己以前也沒少挨過整,但自己有著過硬的資歷,所以誰也拿自己沒辦法,而曾毅就不行了,沒有資歷的醫(yī)生,就好比沒有根的大樹,風一吹就倒。他知道這是李益善在故意整曾毅,很為曾毅抱不平,只是在這件事上,他也是有心無力,能給予曾毅就只有同情了,想了想,他道:“我相信曾助理不管在什么崗位上,都是能干出一番成績的。” “謝謝!”曾毅已經(jīng)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道:“急救中心的事情異常繁雜,一刻也離不開榮主任,就不勞相送了,我自己過去就是了?!?/br> 榮堅行卻一把搶過曾毅手里的公文包,道:“相處這么長時間了,難道連這點盡情誼的機會都不給嗎?”說著,他就拿著曾毅的公文包要往外走,準備親自把曾毅送到檔案室去,他知道曾毅這次去檔案室,院里肯定不會派人去送的,自己過去,多少也能撐撐場面。 曾毅看榮堅行這個樣子,也只好作罷,道了聲謝,就和對方一起往外走,心道榮堅行倒是位性情中人。 剛出急診室,榮堅行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電話一聽,當時臉色大變,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道:“曾助理,實在是對不住,突然來了一個很重要的急救任務(wù),我得親去安排,你看……” 曾毅就伸手接過自己的公文包,道:“救人如救火,片刻不能耽誤,榮主任快去吧!” 榮堅行把包遞給曾毅,也不顧得再跟曾毅氣,就轉(zhuǎn)身進了急救病房,大喊道:“馬上準備擔架床和急救設(shè)備,全部到緊急通道去待命,馬上去,現(xiàn)在就去!” 等喊完這話,就看榮堅行急匆匆地朝著緊急通道的地方一小跑了過去,隨后,就看有七八名醫(yī)生和護士,也推著擔架床朝著那里跑步前進,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 道里不斷充斥著各種呼喝之聲,有吩咐去血庫去血液的,有吩咐去聯(lián)系住院部專家的,還有吩咐去藥房取藥的,此起彼伏,一幅很緊急的樣子。 曾毅看到這種情況,就知道可能是有很重要的病人要送過來,只是他現(xiàn)在根本幫不上忙,站在那里想了想,只好捧著包往檔案室去了,京城醫(yī)院有這么多的權(quán)威和專家,并不少自己一個,過去也是添亂。 檔案室在后面的一棟樓里,一推門進去,就能聞到一絲腐朽的問道,這是里面舊檔案發(fā)出的獨有氣息。 檔案室只有兩位工作人員,是醫(yī)院的鐵字號冷板凳了,看到曾毅來,就知道這也是得罪領(lǐng)導發(fā)配來的。同病相憐之下,他們對曾毅還算熱情,幫曾毅沏了茶,又收拾出一張桌子。 “這一區(qū),是普通患者的病歷,這一區(qū),是特需部的病歷,至于后面的那一部分,是快到期需要銷毀的病歷……” 兩位工作人員帶曾毅在檔案室里參觀,一邊介紹著檔案的分類存放規(guī)則,以及保管制度。 曾毅很認真地聽著,然后記在了心里,雖然他對這個安排很不滿意,但工作還是要有工作的態(tài)度,反正自己遲早也能扳回這一局的。 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三人出來坐在外面的辦公室里喝茶聊天,檔案室的工作異常簡單,無非就是老三樣:喝茶、看報、侃大山。 “曾助理這一來,我們可有正事做了!”一位年輕的工作人員呵呵笑著,拉開抽屜取出一幅撲克,“啪”一聲放在桌上,表情是喜不自禁。 曾毅一看就明白了,這不是張武同學最愿意做的事情嗎——斗地主!自己不來,他們兩人還真搞不來,自己這一來,正好三人開斗呢;如果再來一人的話,相信這斗地主就要再次升級,湊成一桌麻將了。 可惜曾毅不是來混日子的,否則這生活還是蠻滋潤的,打打麻將,搞搞娛樂,一天的工作就結(jié)束了,還有人給自己發(fā)著工資,而且醫(yī)院職工看病有優(yōu)惠,住房有福利,養(yǎng)老也有保障。這樣的工作,不知道要讓多少人羨慕呢! “我不太會玩牌,就不掃你們的興了!”曾毅笑著推辭道。 “要是不會玩牌,那在檔案室的日子,可就非常難熬了??!”年老的那位檔案員,一幅語重心長的樣子。 正說著,曾毅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看,又是那位院辦主任陳亞新打來的,曾毅就接起來,道:“陳主任,有新的通知?” 陳亞新道:“曾毅同志,請你立刻到院辦來一趟,有重要的會議要你參加!” 曾毅很納悶,自己這都被發(fā)配到檔案室了,還能有什么重要的會議,非得自己過去參加不可呢。曾毅說道:“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請盡快吧!”陳亞新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 曾毅收起電話,對那兩位檔案員抱歉說道:“不好意,我得到院辦去一趟,回來之后咱們再接著聊!” 兩位也聽到曾毅的電話內(nèi)容了,自然不好攔著,只是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湊成的一個牌局又給廢了,看來只能接著看報紙去研究國家大事了! 曾毅走進院辦的行政樓,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凡是遇到的人,都是表情嚴肅、形色匆匆。等到了樓上的會議室,隔著門縫,曾毅能看到院領(lǐng)導全都坐在里面,而且氣氛十分凝重,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敲了敲門,曾毅就走了進去,心道到底是什么事呢,能讓眾人如此嚴陣以待! 李益善此時抬頭就看到了曾毅,當時冷哼一聲,表情極為不悅,道:“今天的這個會議是醫(yī)療會議,而且事關(guān)重大,無關(guān)人員最好能回避一下!” 坐在靠墻位置的張副主任立刻就站起來,走上前攔住了曾毅,道:“曾助理,今天的會議興致比較特殊,是關(guān)于一位老領(lǐng)導病情會診的,鑒于一些不便之處,你是不是就請……” 曾毅就是個泥人,此時也有些火大了,你以為老子愿意來啊,是你們通知老子來的,還讓老子盡快趕過來,結(jié)果我一進門,就變成了需要回避的無關(guān)人員,就是整人,也不帶這么整的吧!當下曾毅一眼瞪向陳亞新,道:“我是接到院辦通知過來的!” 陳亞新當時就頭疼了,剛才周耀明吩咐他通知整個院領(lǐng)導集體過來開會,他自然而來就通知了曾毅這位院長助理,誰知道李益善這人如此狹隘,早知如此,自己就不通知曾毅了,反正有他沒他都一個樣,來了還是個麻煩。 陳亞新就看向了周耀明,希望周耀明幫自己轉(zhuǎn)圜一下,畢竟通知是自己傳達的,現(xiàn)在李益善較真,自己必須給個解釋啊。 周耀明看到陳亞新的求救視線,當下咳嗽了一嗓子,道:“既然來了,那就坐吧!” 一把手發(fā)了話,李益善也不好再糾纏,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糾纏的時候,只好默認了讓曾毅參加今天的會議。 曾毅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但不管怎么坐,他都覺得感覺很不對勁,周耀明的那句話,看似是讓自己留了下來,但讓自己坐下的理由,僅限于是“既然來了,那就坐吧”,這讓曾毅很不舒服,我是堂堂正正的院長助理,憑什么參加一個會議,還要如此勉勉強強,倒像是我自己不夠資格,然后主動貼上來似的! “李院長說得極是,既然是醫(yī)療會議,我看那些沒有醫(yī)療工作經(jīng)驗的無關(guān)人員,就真的沒必要參加了!”曾毅冷冷來了一句。 李益善放在桌上的手,當時就握了拳,氣得渾身顫抖;而臉色最為難堪的,就要屬剛才攔著曾毅的張副主任了,他是徹徹底底的行政崗,從來沒干過一天的醫(yī)生。就是李益善本人,雖然有著高級職稱,也是醫(yī)學專業(yè)畢業(yè)的,但畢業(yè)之后就進入了保健系統(tǒng),工作內(nèi)容看似跟醫(yī)療有關(guān),但從來也沒真正做過一線的醫(yī)生。 曾毅說的無關(guān)人員是誰,自然就不言而明了。 會場的人都是齊齊驚詫,這位曾主任都被打發(fā)到檔案室去了,竟然還把在老虎嘴上拔毛,也不知道底氣從何而來。 只是李益善今天的這個臉實在丟得大發(fā)了,他在暗指曾毅為無關(guān)人員的時候,怕是沒想到自己會變成無關(guān)人員吧!人家曾毅不管怎么說,那是中西醫(yī)雙學位畢業(yè),而且進入保健系統(tǒng)之后,做的不是行政工作,而是實打?qū)嵉谋=<?,單論這一點,人家來參加這個會議是完全夠資格,反倒是李益善和那位張副主任,就有點那么勉強了。 周耀明心中一樂,只要李益善吃癟,他都很開心,當下和著稀泥,道:“既然來了,都幫著給想想辦法吧!” 曾毅看到李益善目光里閃爍著駭人的光芒,但也不怕,他就迎著對方的視線回視著,最后是李益善氣得受不了,“啪”一聲捏斷了手里的紅藍簽字筆,然后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眾人心道暗自嘆氣,這位院長助理,怕是真的在醫(yī)院待不下去了。 等了有幾分鐘,會議室的門一開,進來幾位白大褂,曾毅一看,認出了那都是京城醫(yī)院比較厲害的幾位心腦專家,就是榮堅行本人,也是跟在后面走了進來。 “大家坐!”周耀明指了一下會議室的空余位置,不等這些專家坐下,就急急問道:“梁老的情況如何?” 為首的一位專家搖了搖頭,道:“情況很不樂觀,需要馬上進行開顱手術(shù)。” 身后的另外一位專家拿出一張CT照片,道:“梁老的腦瘤已經(jīng)很多年了,因為腦瘤位置特殊,既位于重要神經(jīng)區(qū)域,又與腦部主動脈血管相連,摘除的難度極大,而梁老本人也反對開顱,所以一直拖到現(xiàn)在,今天早上梁老的腦瘤血管突然破裂,出血造成顱內(nèi)壓升高,以致梁老昏迷被送進醫(yī)院。至于腦瘤破裂的原因,據(jù)梁老家里的人講,很可能是打噴嚏的震動導致的?!?/br> 周耀明直接打斷了那位專家的話,道:“原因不急,先說說現(xiàn)在的辦法,除了開顱手術(shù)外,還有沒有其它的辦法?” 幾位專家齊齊搖頭,道:“必須手術(shù),而且馬上就要做,否則一旦引起更大面積的血管破裂,將會造成致命的威脅,那時候就無法挽回了?!?/br> 曾毅心道這些人既然都知道必須要做開顱手術(shù),那還在這里商量著什么啊,直接安排就是了,有這商量的工夫,黃花菜都給耽擱涼了。 周耀明就把視線投向了李益善,而李益善此時的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曾毅有些奇怪,自己這次可沒氣李益善啊,只是一臺手術(shù),何至于讓李益善如此為難呢! 榮堅行的話,解開了曾毅的疑惑,他站在后面道:“我們醫(yī)院能做這臺手術(shù)的,只有鐘教授,就是臨時從軍總院、協(xié)和來調(diào)專家過來,水平也不如鐘教授!” 曾毅就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他在急診室的時候,每天負責掌握醫(yī)院這些專家的動態(tài),這樣做,是為了有急診室能夠及時聯(lián)系有空檔的專家,而榮堅行所說的鐘教授,昨天晚上離開了京城,據(jù)說是被請到某省去做一臺很重要的手術(shù),而批準這件事的,正是李益善。 “砰”一聲,會議室大門再次被人推開,一位黑色面孔的中年大漢走了進來,道:“情況如何?” 會議室里的人立刻全都站了起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衛(wèi)生部的常務(wù)副部長梁濱,今天被送進醫(yī)院的梁老,正是梁濱部長的父親。 “梁部長,您請坐!”周耀明果然夠婆媽的,現(xiàn)在都火燒眉毛了,他不趕緊介紹情況,還忙著氣呢。 果然,梁濱的面色就很不高興,一揮手,道:“先說情況!”完了他一指李益善,道:“益善同志,你來講!” 李益善渾身一個哆嗦,心道自己今天可是闖下天大的禍了,李益善能夠當上京城醫(yī)院的副院長,后臺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這位梁濱梁部長。所謂“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現(xiàn)在梁部長的父親病危了,正是李益善發(fā)揮作用、回報梁部長的的時候,誰知偏偏就是李益善鬼迷心竅,不巧好巧,把鐘教授給借調(diào)到下面省里去了。 “梁……梁部長,梁老的情況非常危……”李益善覺得口里發(fā)苦,這話說起來,完全沒了平是的那種意氣風發(fā)。 周耀明此時道:“梁部長,這次必須進行開顱手術(shù)了,根據(jù)檢查結(jié)果,梁老的腦瘤破裂出血,如果不馬上進行開顱手術(shù),后果可能……” 梁濱是個很有魄力的人,一看在場的幾位心腦專家,看專家們意見一致,就道:“那就馬上安排手術(shù)吧!” 周耀明又婆媽道:“手術(shù)的風險很大,目前院里能做這臺手術(shù)的,只有鐘教授一人,而鐘教授目前不在醫(yī)院……” 梁濱當時大怒,道:“那你周某人為什么還在醫(yī)院,為什么還在這個會議室里!” 這話殺氣十足,拿下周耀明的意顯露無疑,嚇得周耀明當時腿肚子都轉(zhuǎn)了筋,道:“是……是益善同志把鐘教授借調(diào)到下面省里去了!”這時候,周耀明要是不狠狠踩李益善一腳,那他就是傻子了,雖然這話說得像是個小媳婦告狀,但目的也達到了。 李益善的臉色,當時灰色到了極點,大腿忍不住抖了起來,哀求地看著梁部長,道:“梁部長,請聽我解釋……” 梁部長憤怒地瞪了李益善一眼,道:“還有哪位專家能做這臺手術(shù)?馬上去請,我親自去請!”老父親危在旦夕,這個時候,梁濱沒有工夫收拾李益善,但這個眼神可以看出,秋后算賬是免不了了的。 李益善當時腿一軟,差點就癱倒在地,沒了這個靠山,自己可就什么都不是了,他還想再解釋一句,卻被周耀明一把給擋在了身后。 “梁部長,軍總院的王教授,還有協(xié)和的劉教授,都可以做這臺手術(shù),只是兩人的水平稍稍遜于鐘教授,風險會大一些……”周耀明先把這話講在了前面。 梁濱這時候沒有什么選擇,等鐘教授從下面省里回來,那什么都晚了,找其他專家風險雖大,但好歹有一線希望,他當機立斷,道:“馬上聯(lián)系兩位教授,請他們無論如何,都要過來一趟!” 周耀明二話不講,急忙掏出電話聯(lián)系,而李益善也想著能自我挽救,也是掏出聯(lián)系,看周耀明聯(lián)系了王教授,他就立刻去聯(lián)系劉教授。 電話很快接通,只是結(jié)果讓兩位院長都嚇白了臉,王教授目前正在進行手術(shù)之中,大概還需要五個小時才能做完這臺手術(shù);而劉教授呢,因為感冒今天在家休息,腦外手術(shù)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活,以劉教授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就無法cao刀。 梁濱一聽兩人的匯報,當時一巴掌拍在桌上,眼神極度嚇人,連吃了兩人的心都有了,枉自己平時那么重視京城醫(yī)院的工作,不管是要設(shè)備,還是蓋大樓,自己在錢財物上從來都是全力支持,誰知道卻養(yǎng)了這么一幫十足的飯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連自己老父親的命都保不住,可以想象梁濱這位衛(wèi)生部長的心里,此時有多么悲憤! 一抬頭,梁濱沉聲說道:“各位專家,梁濱拜托諸位了,再想想辦法吧,只要能夠及時請得來專家,梁濱永遠都會記得這一份大恩情的!”要不是走投無,梁濱怎么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梁部長,還有一位專家,能夠做這臺手術(shù)!”曾毅此時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陳亞新,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