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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小戶女 第84節(jié)

    第103章 、徹底解決

    張知魚在家火急火燎地等了幾日, 連下了幾幅敗火藥,才等得去了趟金陵送信的張大郎家來。

    張知魚看著腳都起血泡的爹肅然道:“爹,你知道嗎?有水匪要過來找咱們報仇。”

    張大郎笑:“你且放一萬個心在肚子里, 他們已經被剿回老家去了?!?/br>
    張知魚驚了,她爹道:“這事兒在外頭都傳開了, 明兒你上街打聽打聽,保管是真的?!?/br>
    這事兒都不用第二天, 當天下午巷子里就做了一排人在樹底下嘰咕。

    張知魚八卦之心頓起, 跟在孫婆子后頭也去蹭了個座兒。

    大娘磕著瓜子:“談老狗這回活不得了?!?/br>
    顯然這談老狗就是已經落網的談知縣,張知魚不由道真是找對了人,原何縣丞執(zhí)行力竟這般大,這才告訴他幾日, 兩個窩兒都給人揣翻了。

    大娘們道,這事兒鬧得很大, 縣里都有出門打漁的人, 有親見了官差剿匪的,那血流如河的場面別提多駭人。

    見過的人回了家都還打擺子,若非官差來得及時,豈不是自個兒也成了水上亡魂?

    大娘邊哆嗦邊抖著腿大談特談,一時說血水引得群魚結隊食人,一時又說咸水縣就是個活亡城,里頭有一個算一個,都過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老百姓都恨這些貪官污吏, 心頭惋惜那些個鹽工,又罵談老狗該被千刀刮。

    本來大家對衙門還有諸多不滿, 聽得不遠處有這樣的慘事, 頓時對自個兒地盤上的官兒好感大起, 縣內說衙門壞話的人都少了好些。

    何縣丞也嘆,早知道這樣輕松就解決了事,就不讓老婆孩子回鄉(xiāng)去,惹得如今自個兒還得獨守空閨,好不寂寞。

    就連何縣丞如今都還不知道是誰剿的匪,更別提老百姓,但官差的威風已經吹到了大家心坎上,有人一拍大腿道:“還得當官兒!”

    張知魚贊同地點頭,醫(yī)術再好又如何,不能做官兒,還不是被人一捻就死了。但要讓她當官兒,實在沒這心眼子。

    但背景這事兒,東邊不亮西邊亮,完全可以督促別人做吶?;丶覐堉~就攛掇她爹:“爹,你再往上升升行不行?”

    郭靖在你這個年紀,她女兒都敢打楊過了,自個兒和夏姐兒還日日擔驚受怕的。

    張大郎笑:“先前是小財迷,這會兒被事一嚇又成官迷了?!?/br>
    張知魚嚴肅指正:“我這是盼著爹早日成才?!?/br>
    張大郎正挑腳上的血泡,聞言針一歪登時插在夏姐兒胳膊上,張大郎看著媳婦兒嚇得臉色都變了,夏姐兒卻對娘皺眉:“娘,蚊子咬得我癢?!?/br>
    張知魚和爹趕緊趁著李氏還沒發(fā)火,腳底抹油溜到院子里跟張阿公湊話。

    張阿公知道那起子王八被連窩端了,心口也松老大一口氣,正就嫩藕吃酒,打算美滋滋地睡個甜覺。

    這父女兩個一來頓時將他老人家的酒和下酒菜都吃了個干凈。

    張阿公氣得抄起凳子就要罵人。

    兩個無名英雄在家受夠閑氣。這個家就沒有一個人看出她心性不凡的!張知魚心道。

    次日何縣丞天不亮就登門拜訪。

    孫婆子在門口看是個男人很有些警惕:“你找誰?”

    何縣丞看一眼宅子,上頭沒寫字,再看一眼隔壁,老大一個顧字閃閃發(fā)光。

    沒錯,老張家就是顧宅旁那個小門,張捕頭說過。

    何縣丞頓時有了底氣:“我找小張大夫?!?/br>
    “魚姐兒,外頭有個窄臉小雞嘴的病人找你?!睂O婆子道。

    她如今也習慣外頭人來找魚姐兒看病了,竹枝巷子里就是貓兒下崽兒也知道往她跟前兒鉆,更別提腦子還沒貓兒大的爺們兒。

    何縣丞摸著嘴下巴險沒掉下來。

    張知魚正要跟阿公出門去保和堂,忙跑出來,就見何縣丞捂著嘴說:“你們幾個小的不要再cao心,這事兒有大人們在已經解決得插補多了。”

    張知魚笑:“何大人真是謙遜,別人不知我還不知這事兒是你做的么?”

    “我雖有心但人微言輕也就是送個信?!焙慰h丞看她一眼道:“是我們未來的知縣做的。”

    “這么說新知縣已經到了?”張知魚問,她還是挺關心后來的知縣是不是好人。

    “估計就這一二日光景。”何縣丞想想道。

    張知魚點頭,但還是說:“在我心里,何大人就是了不起的好官兒,只盼著來的也跟你一樣吶!”

    何縣丞被她逗得笑了起來,正要出門的張大郎見著上峰,忙請人進來。

    今兒張家的早膳用的是鱔絲面和小餛飩,李氏調的餡兒,香飄十里。何縣丞將妻女送回老家已經好幾日沒吃到像樣的飯菜,也坐下來連吃三碗。

    張大郎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胃口好了。

    何縣丞只是來傳回話,免得孩子們瞎想,此時拍拍肚皮就回家寫信追娘子去也。

    保和堂里也議論紛紛,大伙兒都在說咸水縣的事,好容易從外頭收了幾車崧藍回來的趙掌柜聽了就一拍大腿,“可憐見的,我回來時還看著外頭有好些沒看上病還在做活的外鄉(xiāng)人,咱們再開點兒藥材他們看看?!?/br>
    秦大夫揭穿他:“你就是沒在義診上頭露臉?!?/br>
    趙掌柜笑得眼都成了一條縫。

    但不管什么目的,又有免費藥可以吃,病人一個個都對趙掌柜感恩戴德。

    外頭的義診前兩日便用完了藥材,只醫(yī)棚還沒來得及拆完,趙掌柜想著湊個獨門風光,特意湊了整兩車普通藥材,也就能治治傷寒之類的常見癥狀。還派了兩個大夫給還沒瞧上病的人看看。

    另幾家藥鋪瞬間聞風而動,也零零散散湊了一車出來,他們沒保和堂家大業(yè)大,但這種讓保和堂專美于前的事兒,大家決不答應!

    張知魚和小伙伴都很高興,覺得事情恐怕解決了。白日還跟著阿公一起出門看病,這兩車藥材也就夠看一二日功夫的。

    義診的棚子卻沒了成家的身影,張知魚想著成老爺樣樣掐尖的性子,皺眉問:“成老爺呢?”

    今日保和堂就高大夫和魚姐兒來了,聞言沒好氣道:“誰知道他在哪挺尸?!?/br>
    張知魚皺起了眉頭。

    那頭成昭正在家想辦法往外鉆,剛從湖上呼朋喚友喝得醉醺醺的成大郎冷笑道:“有這個機會掙面子,也得看看有沒有機會活著用!”

    “什么意思?”成昭臉都白了,拉著大哥不停追問。

    成大郎被他問得煩了道:“什么意思,要死的意思!”

    成昭心如鼓錘,看著血色的天有股不詳?shù)念A感,起身就要往外走。

    成大郎一把將人拉回來,冷哼:“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再想著往外跑,就休怪我和爹無情!”

    他江湖上的酒rou朋友多,有些個還真有點兒本事,曉得水匪沒被殺凈,正琢磨著找人尋仇。

    仇家是誰,依成大郎看張家人肯定有一份,有些頭臉的人家誰不知道殺了鐵拐盛的是張大郎?

    張家女兒和保和堂的大夫在外頭,到時候水匪摸上來一起死了,豈不是令人拍手叫好。

    成昭看著似乎從來不認識的兄長,被人按在家里延伸逐漸黯淡下去,忍不住傷心道:“大哥,你和爹讓我沒有朋友了!”

    那邊張知魚正在給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瞧產后病,摸脈看了舌苔眼睛夠問:“大娘養(yǎng)了幾個孩子?”

    岑老娘數(shù)了數(shù)道:“六個?!钡珌淼穆飞隙妓赖乃郎⒌纳ⅲ褪€二女兒在身邊。

    “大娘身上哪里不舒服?”張知魚又問。

    岑老娘面色漲紅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如廁有些疼,都好些年了,如今年紀大了越發(fā)難忍。”

    張知魚把她領到里頭,掀開衣服按她的身子,邊按邊問:“這疼嗎?”

    “不疼?!?/br>
    “這兒呢?”

    “哎呦!”張知魚按到小腹,岑老娘冷汗都流下來了。

    張知魚一下就明白了:“是白淋病?!?/br>
    岑老娘只生了女兒,跟夫家人經常拌嘴,又被氣落了兩回胎,這幾個孩子生下來如廁就漸漸有些不對。

    張知魚取針給她暖宮,又開了方子給她抓藥,讓她女兒大火快煎一刻鐘,岑老娘喝了藥,拔了針,覺得小肚子漸漸暖了起來,臉色一下就好看了許多,還跟魚姐兒搭話:“本來我許久都不犯病了,都是前兩日不知道哪里做活的小王八羔子在老娘上廁所時來敲門,嚇得我立刻就不好了,不然這會兒都回鄉(xiāng)下種地了?!?/br>
    她女兒也說:“那小東巷子真不是人住的,”

    張知魚想起小東巷的環(huán)境了然地點點頭,還道:“你們住在哪?先前我也有個病人在那邊,說不得你們還做過鄰居呢?!?/br>
    “順著小東巷直走,路過一家賣餛飩的就是。”岑老娘笑。

    餛飩鋪子旁邊,張知魚回想當日走過小東巷的情景,忽然問:“是大柳樹底下那間屋子嗎?”

    “可不是么?!贬夏稂c頭,笑:“小大夫可見是常去的?!?/br>
    “里頭有婦人生病,我去給她扎過針。”張知魚回,又問她:“每天都有人來敲門?”。

    岑老娘憤憤:“一次倒還嚇不著老娘?!?/br>
    “這兩日也有?”張知魚打了個激靈,那底下正是童四郎之前住的地方。

    岑老娘道:“這兩日才來的!老娘攏共就沒住幾日,這鬼日日來拍門,一打開門就不見了。幸好小東巷跟老鼠洞似的,到處都是活人挨擠著,不然非把老娘嚇死不可。”

    張知魚眼珠一轉,心道看來還有水匪活著,而且已經摸上了南水縣,看來得快點兒跟何縣丞和她爹說一聲才成。

    岑老娘被扎得昏昏欲睡,自尋了個地兒曬太陽,單留女兒在里頭排隊取藥。

    張知魚正收拾包袱要讓長生帶著她回去一趟,外頭就來了位瘦條條的黃瘦漢子,后頭還跟了位面色慘白的老婦人,一看就有病在身。

    那漢子長得瘦小卻很有力氣,就這一息功夫,好端端排隊的女娘全被他扯開了。

    張知魚聽見動靜,抬頭就看見面前排隊的人換了一個,被擠開的娘子在后頭敢怒不敢言。

    張知魚眉毛一豎道:“看病都得排隊?!?/br>
    男人將老婦人直接塞到椅子上,從懷里拍出半兩銀子說:“我們有錢,先看我娘?!?/br>
    張知魚看都不看他道:“今兒只治沒錢的,你先家去花干凈再過來?!?/br>
    娘子們哈哈大笑,岑老娘的女兒卻臉色古怪地嘀咕:“生了個鬼拍門的嗓,人也這般惡?!?/br>
    張知魚離得近,雖然她說得含糊還是聽清楚了,便忍不住打量起面前的兩人來,

    那漢子怒目圓睜。

    娘子們才不怕他,一個人打不過,一群人還打不過么,都回瞪他:“不知道還當你來殺人的,要治病先排隊!”漢子還要再兇,眾娘子已經抄起了板凳。

    老婦人頭發(fā)都花白了,身子不舒坦哪聽得了這些嘈雜的聲,虛弱地看魚姐兒:“老婆子著實不舒坦,小娘子勿要怪罪,快叫大夫來給我看看。”

    她一示弱,娘子們反而放了凳子說:“小張大夫就是大夫,她一直給我們看病的?!?/br>
    老婦人聽了此言,看著面前的小女娘道:“你姓張?哪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