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戶女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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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姐兒和大郎的學(xué)武過程不再贅述了,如果大家想看可以出番外,正文只留了一兩次突破的事件。 梅姐兒的婚事是這樣,后邊幾個姑姑嫁人也是這樣,一家住半年,我會最大可能保存張家的完整性。 感謝在2022-05-28 18:10:20~2022-05-29 18:16: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王蓬芮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敏敏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彧汐 50瓶;掌心的脈絡(luò) 40瓶;是敏敏呀 20瓶;方也 12瓶;毛利殼、萌萌、55772476 10瓶;葉葉葉葉葉小白 6瓶;旭寶、絕不混吃等死 5瓶;eternity 3瓶;helen0408123、包包、今天早睡 2瓶;趙七爾、荔枝大隊長、黑米派、雨革月、22336602、南又晴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7章 、小魚成舍正 是張舍正呀 張知魚雖然做了五年救治難產(chǎn)孕婦的事, 但今天還是第一次去婦舍,張大郎特意駕了家里的小騾車出來送她。 張阿公站在門上,見一眾孝子賢孫都憂心地盯著魚姐兒, 老頭子自覺身價大降,地位有落到大孫女兒后頭的危機(jī), 心說自個兒還沒死呢,怎能給個大猢猻比下去, 立刻眉毛一豎準(zhǔn)備找些茬出來。 只這家里如今哪個都是他惹不起的, 便看著殷勤的兒子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禁冷哼一聲。 張大郎在家給他爹穿小鞋穿得叫一個聞鼻音知爹意,但他今兒也想送閨女去婦舍,畢竟是魚姐兒頭回去婦舍, 他還想給閨女撐腰子來著,便眼珠一轉(zhuǎn), 指著夏姐兒道:“爹, 讓夏姐兒送送你,她拉著你跑,保管快過騾子。” 這不知好歹的大力瓜,果真是想要了他老子的命。 張阿公心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他老人家只是想威風(fēng)一把,可不是打定主意湊老張頭跟前兒捧著碗盡孝哩,當(dāng)即揮手一笑:“傻東西, 這般的蠢笨,你爹走路強(qiáng)身健體, 哪里就開始勞動家里小的了?!?/br> 夏姐兒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聽得這話兒眼睛亮得驚人, 目光灼灼地印在阿公背上,堅持道:“阿公,我就要送你,我明天再送大姐,這諾大一個張家,竟沒得一人送阿公,想著我就心痛。” 張阿公慈愛地摸摸她的毛毛頭,笑:“你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大的孝順啦。” 夏姐兒不答應(yīng),她還很有理由,一只手激動起來拍得車砰砰響,騾子嚇得幾次都想尥蹶子:“長得這般年歲,我都不曾送阿公一次,豈不是成了不忠不孝的罪人!” “阿公,你要讓我們老張家變成不忠不孝的落魄之家嗎?”她傷心地道,轉(zhuǎn)眼就將自己一人的行為提升到整個張家的清譽(yù)上頭。 這哪里是說話,分明刀光劍影。 張知魚在車上笑得胃痛,覺得張家出了夏姐兒和她爹這兩個跳脫的人不是沒原因,瞧瞧夏姐兒嘴里使的可不是阿公的絕技——口里劍么? 張阿公險給噎個半死,半天沒想起如何回,若非李氏當(dāng)機(jī)立斷給了夏姐兒一巴掌拍在背上,他還走脫不得! 張阿公死里逃生看著魚姐兒嘀咕:“差一點兒七日后就成了你阿公的回魂夜,這小猢猻越大越刁鉆。”說著又道:“婦舍若有人欺負(fù)你,你就派人往保和堂送信,我和你師父準(zhǔn)拉著全保和堂過來給人揍個半死。” 如今家中武人多起來,張阿公的腦子也跟著簡化不少,能動拳頭何必講理呢?他看自己體內(nèi)說不得還有二三千斤的力氣沒使出來,正犯了癔癥似的盤算和誰打一架,看看能否刺激些出來,到時候豈非成了文武雙全千古第一牛老頭兒么? 張知魚心說,保和堂的學(xué)徒和大夫混在一塊兒算,也不夠婦舍女娘打的。年紀(jì)最輕的七八歲,年紀(jì)中等的三四十,年紀(jì)大的已經(jīng)五六十了。婦舍有丹娘這么個沈老娘的狗腿子在,張知魚對里頭的情況了解得不得了,穩(wěn)婆都正值壯年,打群架還這么不好說誰輸誰贏。 張知魚知道阿公這是擔(dān)心她,便哄:“放心吧阿公,人一聽我是你的孫女兒,不敬茶就不錯了,誰還會為難我呢?” 一通馬屁將小老頭兒拍得樂顛顛。 順風(fēng)耳孫婆子嘴一撇:“這可不一定,聽說芹娘攀上了蘇州通判夫人的船,今年已吹吹打打地地過去給人看了幾次胎,將婆婆給兒子添的小妾肚子都瞧死三個了!” 張阿公心頭一跳,他最見不得這等暗害人命的人,也不大喜歡史芹這廝,還是皺眉道:“她看著不像這等子手段下作的人,這話兒可不能亂說,以后害了人名聲,她還不得刨狗食去?!?/br> 他們家二郎,吃的就很好,給人盯上了怎么辦? 所以張阿公由衷地盼著史芹是個識時務(wù)的好蛋。 王阿婆足不出戶也消息靈通,隨即接話:“孫婆子做飯差些,打探倒好,說的話兒再不能錯,沒發(fā)起來誰知道人皮子里頭裝的是個什么東西,你這回一去,少不得給你幾個絆子使?!?/br> 張阿公個門檻精,見這事兒有六分真,轉(zhuǎn)頭便關(guān)心起別的來,問魚姐兒:“你爹和通判大人哪個官兒更大?” 張知魚道:“通判是從七品,爹是九品?!?/br> “哦,通判是肥貓,你爹是牙牙學(xué)語的鹽老鼠?!睆埌⒐S即改變策略,沉吟:“不成咱們就不去了,不就一個婦舍,在保和堂好生坐診也不是不行?!?/br> “但在婦舍才能接觸到更多的女病人,好些有病的婦人寧愿去婦舍吃點兒灶心灰也不往藥鋪來,不見病癥怎么做大夫?!睆堉~拒絕道,不管是為了鐵飯碗還是自己的醫(yī)術(shù)著想,婦舍都是必須要去的,況且:“若這事兒是真的,梁子也早就結(jié)了,這會兒讓她,還當(dāng)咱們好欺負(fù)?!?/br> 張家的金大腿往上可以追到小關(guān)公公,往下可以追到夏姐兒的俸祿上。張家如今也是頭正茁壯成長的小象,在南水縣里,只要不是謀反,怎么也不能這般容易給人捏死了。 張大郎想想道:“今日先去看看,若不成家來再打算,這事兒魚姐兒已經(jīng)做了五年,若讓她此時退一步,往后說起張家,豈非都得那這事兒說嘴,讓人以為家里怕了她去?!?/br> 他的爹娘兒女,怎能受這鳥氣! 眾孝子賢孫給幾個老的好生勸了一通,這才安穩(wěn)讓魚姐兒坐著騾車往婦舍去。 但擔(dān)心她的顯然不止張家人。 整個南水縣的給魚姐兒治過的婦人都不約而同的起了一個大早,或帶著婢女,或帶著相公一塊兒上了大河巷來,里頭不乏聽過通判傳聞的貴婦,但大部分都是平頭百姓,至多有點兒余財罷了。 是以魚姐兒人還沒走到婦舍,但婦舍周圍的茶館小攤已因為她人滿為患,生意倒好得跟過節(jié)似的,陸九郎也抱著小千在里頭豎起耳朵聽婦舍的動靜。 眾娘子捧著瓜子兒,翹著腿兒湊在一起嘀咕,看著周圍來湊熱鬧的男子心頭不樂,有人道:“往日老說咱們呱呱呱的,有得好玩兒的,他們不也巴巴地趕來湊樂子么?” 好些娘子都沒地兒坐了! 眾男子只做不知,心說,這可是南水縣的一樁大事,事關(guān)子子孫孫,怎么女娘來得,他們就來不得? 眾娘子見來的都是著臉比龜殼厚的王八,也就歇了火,仍挨在一處嘰咕。 這幾年張知魚不僅為難產(chǎn)的婦人做剖腹術(shù),許多女兒家難見人的病癥她也能治,所以在女子群里,保和堂的小張大夫還是很有地位的。 這里頭也有些從前瞧不上大夫的娘子,但張家有張大郎在,外頭還有狄夫人捏著胭脂膏,大家如今已從心底尊重小張大夫了。 原本她們今日不光是為了魚姐兒來的,魚姐兒和史芹娘在接生保胎上都很有一手,魚姐兒只接危重產(chǎn)婦,平常給大家看肚子還是芹娘,在她們看來厲害的穩(wěn)婆自然多多益善。 兩人對打,純屬窩里斗,她們的意思是——都是能臣干將,斗什么斗,都給我坐下來拜把子。 為了今日娘子們私下做了不少努力。 甚至從五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埋線,讓嘴甜的小穩(wěn)婆日日給芹娘吹耳邊風(fēng),五年下來還有什么事說不好? 滲透這事兒就跟耗子搗窩一般,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有一只小鼠的時候,往往它們已經(jīng)四世同堂。 這事兒做得太過的結(jié)果就是——通判的事兒瞞不住她們。 娘子們心頭立時便犯了嘀咕,若這事兒是真的,以后也沒誰敢找史芹接生保胎?大夫和穩(wěn)婆,最重要的就是心得正,不然生產(chǎn)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兒,娘子們便問小丫頭:“可將東西送過去了?” 丫頭們連連應(yīng)是,道:“都按娘子們說的,將東西都送進(jìn)去了,只小張大夫人還沒到?!?/br> 眾娘子點頭,不錯眼地看著婦舍,心說,若姑蘇的通判威風(fēng)到南水縣的地界上,那大伙兒少不得露兩手娘子功,叫他們見識下什么叫有去無回了! 張知魚一下車,見著四處都是喝茶聊天的人群,扭頭就跟爹長嘆:“這么下去,我們竹枝巷子可得被人比下去了?!?/br> 看看人家多努力,這才什么時候,一條街的人都起來辦事兒了! 張大郎沉吟,道:“今晚我回家就跟保正商量,給大伙兒開個會,巷子里日子才剛好過起來,可不能跟狗兒似的懶躺下去。” 張知魚點頭贊同。 這卷而不自知的罪魁禍?zhǔn)赘袊@著走進(jìn)婦舍,見著里頭十來位盯著她瞧的娘子對爹一笑:“我就說沒事兒,爹大可以放心去了。” 丹娘也對張大郎笑:“有我在,魚姐兒吃不了虧?!?/br> 張大郎這時才略略放心,還囑咐她:“若有事兒,記得兵分兩路,一路找你meimei,一路來找我?!?/br> 至于他爹,老骨頭一只,一鬧事兒,張老大少不得勞累一番來領(lǐng)人下鄉(xiāng)種地,到時這小老頭兒又使勁兒折騰他,孝子苦也! 待兩人送走張大郎,丹娘便將人帶到婦舍里的小診室道:“以后你有空就在這兒帶著,外頭的要找你的婦人自然回來排隊。” 婦舍的環(huán)境比保和堂差多了,只有保和堂一半大不說,里頭的房間雖然多,但間間都很小,生產(chǎn)房只能放下一張大床,再站幾個穩(wěn)婆就沒地兒了。 更吃驚的是,這里頭給賽神仙住了許多年,雖然人已經(jīng)仙去,房子又給范大人又搗鼓了一番,但還是有許多賽神仙留下的痕跡。 張知魚的這間屋子,也用屏風(fēng)隔開做了內(nèi)外室,內(nèi)室放了張床,外室只放了套桌椅。 就這點兒東西,差不多已經(jīng)把屋子擠滿了,丹娘她們的屋子也是這樣。 但不一樣的是這間房子的地上還有個灶,據(jù)說是用來放鼎煉丹的,后來大伙兒覺得多個灶眼燒水也方便,便沒拆了,仍留在這兒。 張知魚年紀(jì)小,還是未來舍正,大家便把這個房間留給了她,只這會兒外室的桌椅已經(jīng)被娘子們送來的瓜果花糕淹沒了大半。 張知魚還以為是婦舍的娘子們送她的,心說果然外頭說的不能當(dāng)真,阿公怎到了歲數(shù)人不曾縮,膽子倒先縮沒了。 丹娘看著也羨慕,道:“里頭我先前瞧著還有紅魚!” 紅魚,也就是錢。 這錢串子立即便犯了病,拉著丹娘樂滋滋地在里頭數(shù)花兒朵兒,謙虛道:“大家破費了,這魚不便宜,還是叫娘子們拿回去罷?!?/br> “想得美!”丹娘笑:“少惦記舍里的窮娘,這是你往日治過的婦人送來的?!?/br> 婦舍里別說給她送東西了,就是能不能接受這錢串子都得打個問號。 張知魚這才恍然大悟,但不是就不是,是她的就成! 張知魚坐在凳子上數(shù)得兩眼放光,丹娘覺著有些傷眼,便跑過去偷偷關(guān)了門子。 好學(xué)之心 張知魚渾然不知,還哦哦哦地在椅子上驚嘆,這個魚干兒一看就是豆娘做的,高大夫可愛吃了,這個蒸餅聞著味兒就知是橘娘的,正宗河南道的味兒! 一時見著一個小包裹,拿起來一看,見里頭裝的是一方小印,猛然想起來還沒拜龍頭,便問:“史舍正呢?” 丹娘看著這方印,也回過神來,道:“先前兒她說讓也帶你過來等著?!币豢磿r候,已經(jīng)過了一炷香|功夫,便覺大事不好——該不會史芹娘想給魚姐兒一個下馬威吧? 忙跑出去想找人說話兒,不想這一找婦舍險翻了天,竟然到處都沒有史芹娘的影子,連史家都人去樓空,房子空蕩蕩的一片。 外頭吃茶的娘子些險給嗆死,忍不住嘀咕:“該不會是通判瞧著芹娘保胎有方,給人擄走了吧?” 有知道些官場事的男子咂嘴一嘆:“姑蘇的大夫莫非死絕了不成?再說哪有連著一下子擄的,這般做派倒不像去做穩(wěn)婆?!?/br> 倒似舉家遷徙,不想在南水縣待了。 不管怎么說,小張大夫成舍正已是定局,眾娘子抓心撓肺地想知道史芹娘的去處,若真給人擄走了,大伙兒還能一起想想法子救人,當(dāng)即一哄而散,各自派了人出門打聽。 郊外,一艘小船正往姑蘇慢慢駛?cè)?,里頭坐了三男兩女,包著頭巾的婦人懷里坐了個四五歲的小男童,正乖乖地看著阿婆道:“阿婆,我們不能不走么?” 史芹娘拍拍孫兒的背,笑:“有阿婆在,咱們在哪兒都能活。” 若說這么多年看著張知魚行醫(yī)救人,她心中沒有震動,這是不可能的,史家險些滅門,不就是因為她祖母的剖腹術(shù)么? 史母晚年時,她已經(jīng)跟老太太不親了,甚至跟著娘在南水縣連祖母死都沒回去過。 但捫心自問如今她的一切,也不能說沒有史母幫忙,史芹看過史母留下的醫(yī)書,但從沒有把這本書當(dāng)真過,她沒有,史家也沒有。 忽然有一個人,用和祖母一樣的法子,救了一個又一個產(chǎn)婦,甚至揚名江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