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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沖喜文后我擺爛了 第35節(jié)

    蘇慢慢沒有解釋。

    一開始她也是跟晚星想的一樣,可后來一琢磨。

    陸硯安用慣了府中醫(yī)士,若是貿然換了,會引起旁人注意。

    陸硯安肯定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會讓趙躍在沒人的時候將那位大哥請過來。

    床榻上,陸硯安的燒還沒退,不過因為麻沸散,所以睡得很安心。

    發(fā)燒的時候用了麻沸散,人不會出事吧?蘇慢慢并沒有這方面的醫(yī)學知識,不過她想著,既然剛才那位醫(yī)士沒有提,那應該沒關系吧?

    晚星去熬藥了,趙躍去送醫(yī)士。

    屋內只剩下兩人。

    蘇慢慢看到自己的那只噩夢娃娃被陸硯安攥在手里,就像是攥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她想了想,看到置在木架上的銅盆,用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地蓋到陸硯安額頭上。

    男人的手已經被包扎好了,乖順地落在身側。

    蘇慢慢拿了另外一塊帕子,替他擦去手背上的汗?jié)n。

    手真好看。

    蘇慢慢托著陸硯安的手,翻來覆去的看。

    這種手就是傳說中不用開濾鏡,直接就能當手膜的手吧?

    抓起人來也狠。

    蘇慢慢看一眼自己被抓破的手腕,那里三條痕跡已經出血紅腫。其實陸硯安也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更像是威脅,可小娘子肌膚白細,稍微一點痕跡就異常明顯。

    替男人擦完了手,蘇慢慢就準備替陸硯安幫他把額頭上的帕子重新換過一塊。

    她傾身過去取帕子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極輕的聲音。

    小娘子頓了頓,垂眸看過去。

    男人似乎在說話。

    陸硯安的唇瓣又薄又漂亮,雖然現在沒什么血色,但依舊翹著好看的弧度,似乎還有一點唇珠……等蘇慢慢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指尖已經幾乎要觸到男人的唇。

    小娘子立刻收手,暗罵自己色迷心竅,然后又忍不住看一眼。

    這個嘴唇,怎么像果凍一樣呢?

    折騰一夜,男人的燒終于退了。

    蘇慢慢累癱在外間,裹著被子睡了一會兒后,頂著一頭炸毛的黑發(fā)坐了起來。

    她迷糊了一會兒,想到自己有正事要干,便拖著疲憊的身體起來了。

    天剛蒙蒙亮,蘇慢慢先是去看了一眼陸硯安,發(fā)現人退燒了,才放下心頭一塊大石,然后找晚星要了一塊韌性十足的布料,踩著凳子掛到房梁上,用力扯了扯,確定沒有問題之后,將自己掛進去試了試。

    晚星看著整個人躲到布料里,包裹的像個蠶繭似得蘇慢慢,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如果一定要給這個表情添上一句話的話,應該是:這該不是個傻子吧?

    “沒問題?!?/br>
    蘇慢慢覺得這塊布料絕對能支撐住陸硯安的體重。

    陸硯安也醒了,他一直在看蘇慢慢。

    蘇慢慢弄好之后,自己掛在那個東西里面,像個被渾身包裹住的嬰兒,只露出一張臉。

    “這個叫感統秋千,聽說對治療噩夢很有用?!?/br>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后抬起手,“我有這個?!?/br>
    是噩夢娃娃。

    “這個,不是沒用嘛,你昨天晚上還做了噩夢,說了夢話。”蘇慢慢略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這個噩夢娃娃是她送的,看起來卻一點用都沒有。

    男人的眼瞳漆黑,在聽到夢話這兩個字的時候,才眨了眨眼。

    他抬頭看向蘇慢慢,唇角輕輕彎著,像是在笑,“我說了什么?”

    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古怪,蘇慢慢的身子隨著感統秋千輕輕地晃動。

    她道:“你說疼。”

    男人握著噩夢娃娃的手瞬間收緊,原本偽裝的萬無一失的表情也出現了一點皸裂的傷口。

    像一尊裂開了一條縫的玉面佛子。

    屋內的氣氛陡然變化。

    男人的眼瞳變得深邃而無法窺探。

    不是傷口疼,更像是身體被撕裂,靈魂被扯開的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

    這是昨夜,蘇慢慢從陸硯安的臉上看到的。

    醒著的男人,雖然溫和無害,但總像掛著一張假面。蘇慢慢知道,在這個世界里,雖然他們是朋友,但總歸相識的時間太短,無法真正交心。

    人類大部分都是群居動物,他們需要同類的關心和愛護,他們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堅韌的動物,也是世界上最嬌弱最柔軟的生物。

    他們不懼風吹雨打,卻又害怕風吹雨打,淋入心底最脆弱的那個角落。

    陸硯安一向偽裝的很好,可昨夜,他似乎是因為太過脆弱,所以難得露出了一絲狼狽。

    好巧不巧,這絲狼狽被蘇慢慢捕捉到了。

    兩人靜默著對視,陸硯安的瞳孔不著痕跡地縮了一下,然后又恢復原樣。

    昨天晚上,是他第一次睡得那么沉。

    沉到陷入了一個個絕望的夢境之中無法掙脫。

    他如同被關在了籠子里的困獸一般,無論如何都無法從那個籠子里出來。

    他感覺的脖子上拴著鐵鏈,手腕上也拴著鐵鏈,腳上也被栓上了鐵鏈,全身上下都被禁錮住了。然后,從四面八方侵襲過來的窒息感包圍住他,一點一點蠶食掉他身體里的空氣,從肺部開始,撕心裂肺的疼。

    無法排解的孤寂和絕望縈繞著他,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人。

    沒有目標,沒有期待,他仿佛就是一具行尸走rou,不管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試試吧?!毙∧镒訙剀浀穆曇魪呐赃厒鬟^來,她露出的面頰柔軟白皙,襯著晨曦的陽光,整個人像是在發(fā)光。

    “小咸魚不是死了,只是不想努力了?!碧K慢慢伸出自己的頭,細碎的陽光落下來,那披散的黑發(fā)都變成了漂亮的澄金。

    “你就是壓力太大了,偶爾放松一下嘛,也沒必要為了讓我住上上億大別野這么拼命的?!?/br>
    在小娘子喋喋不休的溫聲軟語中,陸硯安緩慢松開青筋暴起的手,噩夢娃娃終獲自由。

    他重新躺回去,緊繃的聲線再次變得懶洋洋。

    “不試,好像傻子。”

    蘇慢慢:……

    在芙蕖宴上,江畫紗那般行事,確實是為了博得陸錦澤的注意。

    陸錦澤也確實來找她了,可江畫紗并未給陸錦澤跟她說話的機會,反而跟其他男人打得火熱。

    陸錦澤在現代也是萬人吹捧的總裁,能這樣哄著江畫紗是看在她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扇羰桥颂^分了,他也不會繼續(xù)慣著她。

    一個以為陸錦澤會來哄她,一個認為女人就不該太慣著。

    如此,兩人莫名其妙陷入了冷戰(zhàn)之中。

    如果按照劇情,一個炮灰npc的加入就能打破這個僵局,可惜,炮灰npc認錯了人。

    江畫紗在外頭與那些公子們談詩詞歌賦,聊風花月夜,她滿以為陸錦澤會充滿危機感,可不想一回到榮國公府,就見墨花滿面桃花春色,一副剛剛被滋潤過的樣子從陸錦澤的書房里出來。

    衣衫不整,脖頸上還有曖.昧的痕跡。

    江畫紗怎么會不懂呢?

    她氣得漲紅了臉,想著陸錦澤你不仁,就別怪她不義了!

    陸硯安在清竹園內養(yǎng)病,因為沒有現代精密的醫(yī)療技術,所以這么一道傷口也讓男人受盡磨難。

    晚星端藥進去的時候,就見自家公子面無表情地盯著掛在橫梁上的一只……蘇慢慢毛毛蟲?

    說是給人家準備的感統秋千,到頭來還是自己在用,而且睡得極其舒適。

    晚星:……

    “公子,喝藥了?!?/br>
    陸硯安收回目光,看向那碗藥,沒動,只是開口詢問,“六皇子那邊怎么樣了?”

    晚星道:“公子沒去的這幾日,都由二公子代勞了?!?/br>
    大家同為國子監(jiān)的學生,陸硯安受傷了不能去,陸錦澤就自告奮勇的替他去了。

    說是替,可等到陸硯安傷好了,這份差事他還能要回來嗎?自然是不能了。

    六皇子只有八歲,面對陸錦澤說不定會露餡。

    陸硯安皺眉,拿起一顆蜜棗放進嘴里。

    “公子,藥還沒喝呢。”怎么就先吃上蜜棗了?

    晚星可記得她家公子從不喜歡吃這種甜膩的東西,可自從那位大奶奶進來后,屋子里到處都是隨手就能拿到的糕點甜蜜物,還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不健康垃圾食品。

    “公子,您都要給她帶壞了?!蓖硇莔amacao心至極,一副自家乖寶貝都被壞媳婦帶壞的表情。

    蘇慢慢在感統秋千里睡了一個午覺,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到晚星在說她壞話。

    “晚星,想吃炸雞?!碧K慢慢可憐巴巴地看著晚星mama。

    晚星:……

    “去吧。”陸硯安開口。

    晚星氣憤地走了,像極了對你又愛又恨的mama。

    蘇慢慢從感統秋千上下來,看著陸硯安把那碗藥喝了,便往他嘴里塞了一顆大蜜棗,然后擺出商量正事臉。

    “陸錦澤可能是發(fā)現了不對勁,覺得不能從王美人身上下手,就從六皇子身上下手吧。雖然六皇子很聰明,但畢竟只有八歲,會不會出現什么意外?比如陸錦澤突然找到了什么說真話丸,然后讓六皇子將事情全盤托出,把我們二人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