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肆寵(臣妻)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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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一看,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一面在心里暗嘲陳夫人軟骨頭小家子氣,一面輕笑道:“陳夫人,你這么大驚小怪做什么,行這么大的禮,霍夫人可受不起?!?/br> 姜肆站得挺直,將目光從陳夫人頭頂?shù)闹榛ㄉ弦七^去,看著陳夫人,溫言道:“我怎么受不起了?” 她溫柔和氣地問,卻是一個字一個釘子,蕭錦辭靠著柱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饒有興致地看著幾人,這次她當了看客,并沒有出聲。 秦夫人比陳夫人虛長幾歲,是這里面年紀最大的了,長公主是皇族,她惹不起,但她沒想到卑微如姜肆這樣的人也敢不給她面子,在背后亂嚼舌根的事,她根本不怕被人聽到,就是姜肆原本就在這,她也敢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霍夫人還是不要這么咄咄逼人比較好,秦家和霍家日后還要多走動,有什么事非得要鬧到別人下不來臺呢?”秦夫人看著她,笑里藏刀,話里話外在提醒她要掂量清自己的身份,以及為霍家的長遠考慮。 姜肆沒見過多少像秦夫人這樣出身名門又嫁入名門的婦人,但這樣胡攪蠻纏的病屬可見多了,無非是有點依仗就覺得誰都要給她面子,明明理虧卻能做出一副我沒錯的樣子。 “將軍府要與誰交好跟誰走動,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但夫人在背后議論別人,且言辭中全無尊重,難道不該為自己的言行道歉嗎?”姜肆態(tài)度強硬,讓秦夫人為之一怔。 但她很快就沉下心來,眼中的輕蔑毫不掩飾:“不愧是霍將軍的結(jié)發(fā)妻子,出身農(nóng)戶,好一副尖牙利嘴!” 阿回皺了皺眉頭,拉了拉姜肆的手,抬頭看她:“阿娘,你常教育孩兒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但童言無忌,孩子有時候可以不必為自己的失言而道歉,那這個人也跟阿回一樣大的年紀嗎?” 阿回指著秦夫人,很認真很認真地問。 姜肆低頭看著他,語氣也軟了,帶了三分促狹回道:“不是哦,你看她年長你許多,她比阿娘年紀都大,但是有的人呢,只有身體在成長,這里,一直都沒有長進,說話做事跟孩子一樣,不覺自己有錯,是會被人恥笑的?!?/br> 她指了指自己的頭,煞有介事地教育阿回,惹得旁邊人發(fā)出一聲輕笑,蕭錦辭埋在男人的胸口上,旁邊人見了都紛紛避開目光,她卻笑得腰肢輕顫,而后抬起頭,露出綺麗面容,瑩潤小口微張:“你們這樣說,可讓秦夫人的臉往哪放???” 連陳夫人都忍不住要笑了,秦夫人的臉已經(jīng)黑成了豬肝色,她瞪著眼睛上前一步,剛要說話,背后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你們在這作甚?” 姜肆聽著聲音有些耳熟,狐疑地轉(zhuǎn)過身去,就見一簇人從回廊上走下來,為首的那個是霍岐,身邊跟著王語纓,看過來的視線微微一怔。 說話的卻不是他,而是旁邊身著褐色直裰的男人,他身旁還站了一人,魁梧挺拔的身姿加上讓人難以忘懷的樣貌,姜肆一眼便認出來了。 是牛車上遇見的那兩個拔刀相助的漢子。 一個叫衛(wèi)峰,一個叫韓北野。 一個姓衛(wèi),一個姓韓。 姜肆腦中靈光一閃,難不成,這二人都是出自韓衛(wèi)世家的貴族子弟? 衛(wèi)峰問完之后,似乎是看到了誰,跟這邊搖了搖手,喊道:“阿姐,你在這?” 姜肆回頭,見到陳夫人尷尬地笑了笑。 還真是一家人。 霍岐是引人到那邊入席的時候聽到了這邊似有爭執(zhí),想要過來看一看,沒想到衛(wèi)峰說想來看一看他阿姐,便也跟著過來了,他一來,韓北野自然也跟著,慢慢就全來了。 姜肆在人群中望了望,看到王語纓身后的兩個男人之后微微放下了心,目光卻猝不及防地跟王諳撞上了,后者面色一頓,姜肆眨了下眼,若無其事地挪開。 霍岐已經(jīng)走了過來,看著姜肆,輕聲詢問:“肆肆,怎么了?” 有心人一看,霍將軍輕言細語的模樣,也不像冷落嫌棄發(fā)妻的樣子啊。 衛(wèi)峰也走過去,看著陳夫人的臉色:“阿姐,發(fā)生什么了,你怎么看著臉色不太好?” 陳夫人僵著唇角笑笑,道:“就是個誤會,都已經(jīng)沒事了,對吧霍夫人?” 最后一句話是看著姜肆說的,只是還不等姜肆出聲,角落里椅著柱子的人便走出來,扶著男人的手一步步行下臺階,一眾人見了她都紛紛行禮,只有韓北野看著那雙交握的手皺了皺眉。 “霍將軍,你是戰(zhàn)場上拼殺過的,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如今聲名鵲起,卻叫妻兒被人看低,本宮覺得,你以前那些功績都白得了?!?/br> 霍岐一臉茫然,王語纓上前:“公主殿下可否說得明白些……” “行了!榮昌,你到處看我不順眼,有什么話直說無妨,今日我是說了霍夫人幾句,卻并無惡意,你有必要這么針對我,緊抓著不放嗎?”秦夫人沉著臉對著蕭錦辭的背影道。 蕭錦辭轉(zhuǎn)過身,豁然一笑:“舅母這說的是哪里話,您言語中冒犯的是姜娘子,跟榮昌有什么關(guān)系,本宮只是把實事說了一遍,怎么,您的頭就這么金貴,低一低都不成嗎?” 霍岐哪里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肯定是秦夫人說了詆毀姜肆的話,難聽到長公主都聽不下去要大義滅親了,他跟秦家沒什么走動,也不用攀附他們,便走到姜肆身邊,對她道:“如果秦夫人冒犯了內(nèi)子,還請秦夫人道歉?!?/br> 對外人,霍岐還是知道胳膊肘往哪拐的。 姜肆拉著阿回向右邊挪了一步,不想跟他挨太近。 秦夫人徹底撕破了臉:“霍將軍,這就是你們霍家的待客之道?果然出身寒門,一身修不掉的霸道匪氣,這席,我不吃也罷!” 說完,秦夫人便要拂袖離去。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姜肆忽然跨步上前,擋住她的去路。 姜肆高她一頭,這樣相對而立,秦夫人感覺到十足的壓迫感,不禁挺了挺身,色厲內(nèi)荏道:“你這是要做什么,難不成,還想對我動粗?” 姜肆雖然瘦,身量卻跟許多男子不相上下,腰身直挺,背影看著有一種精勁之美,那是許多京中貴女都沒有的。 她笑了笑:“跟您動粗還真犯不上,畢竟有孩子在這。我只是想說,不是真心認錯悔過,你這頭不跟我低也罷,連孩子都能明辨清楚的是非,您認識不到?jīng)]關(guān)系,看不起我也沒關(guān)系,今日從這里出去,丟了世家的臉,丟了高門風骨的人是你,再奉勸您一句,千萬別有一天求到我頭上來,那時候,才是真的顏面盡失?!?/br> 秦夫人氣得面色漲紅:“絕不會有那一天!” 姜肆沒再說話了,她淡笑著讓開身子,給她留了去路,秦夫人踏出去的那一刻,竟然真的覺得看過來的目光是那樣刺眼,此時再低頭也晚了,她快步離開。 人走后,其他人面色都有些悻悻,秦夫人是張揚跋扈了點兒,但她出身韓氏,夫家又是朝中坐擁實權(quán)的戶部尚書秦欒,背后有太后做靠山,除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姜肆,又有誰敢嘲笑秦夫人? 霍岐知道姜肆受了委屈,想要安慰她幾句,姜肆卻無視他,走到了榮昌公主面前,彎身道謝:“方才多謝殿下仗義執(zhí)言。” 蕭錦辭看著她,忍不住細細打量,此時才看得清楚,竟然覺得她很是面熟,像是在哪見過,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她面上不動聲色,淡笑道:“不是幫你,本宮覺得有意思罷了。” “六郎,有些冷?!彼f完,伸出手去,旁邊的清雅男子笑著扶上她的手往里走,邊走邊道:“先進去吧。” 在場之人都看見了,難免對那個男子露出鄙夷之色,韓北野面色更沉,幾乎快要忍不住拂袖離去,好在衛(wèi)峰拉住他。 “你都不愿意以韓氏之人自居,何必因為他而覺面上無光呢?”衛(wèi)峰低聲在他身邊耳語。 韓北野煩躁不已,道:“我就看不慣他娘們唧唧的樣。” 兩人在這嘀嘀咕咕,那邊,姜肆也跟著走了進去,進去之前看了一眼天色,男女終究要分席,霍岐帶著那些世家子弟去了另一邊,開席之前,有一些出身寒門,但如今受到朝廷重用,且又跟霍家交好的婦人前來跟姜肆套近乎,姜肆不冷不熱地應付著,時間一久,她們自覺無趣,便不再湊上前了。 王語纓留意著姜肆這邊的動靜,敷衍了幾個恭維她的夫人,便走到姜肆身邊,在她耳邊道:“姜娘子,你隨我出來一下?!?/br> 姜肆回頭,看見王語纓,神色一冷:“有什么事嗎?” “是我表弟宋成玉的事……” 姜肆眸光微動,垂下眼簾想了想,讓聞杏看著阿回,起身跟她走了出去,兩個女主人一離開,其他人紛紛望向門口,開始竊竊私語。 外面不知何時刮起了風,夾雜著零星的雪花飄飄散散,前些時日下的雪還沒化完,另一場雪又來了。 王語纓在前面走著,下了回廊,左邊是一方封凍了的池塘,她停在那處,回身跟姜肆道:“表弟的事情,道衍應該都跟你說了?!?/br> 姜肆并不靠近,離她三步遠,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卣局?,笑問:“道衍是誰?” “哦,你還不知道吧,這是將軍的表字,是我父親給他取的?!蓖跽Z纓說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語氣卻像炫耀一樣,姜肆想起兩人在清水縣時,霍岐雖然讀書,卻沒有取過表字,他曾說,能贈他表字的長輩都已經(jīng)不在了,他也沒有心情自己給自己取一個。 現(xiàn)在呢,他又有親人了。 姜肆心湖平靜,好像再也不能起什么波瀾,她看著她道:“其實你不來找我更好,你一直都扮演著一個賢良淑德的將軍夫人,有海量,能容人,霍岐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你沒必要做多此一舉的事。” 王語纓臉色微變,上前一步:“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br> 她那一步邁得有多遠,姜肆躲得就有多遠。 “冰天雪地的,你把我叫出來,要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別人怕是會把責任推到我頭上,離我遠點吧,我害怕?!?/br> 王語纓睇著她身后,看了許多次,目光越來越著急:“你在說什么?我只是想替我的表弟跟你說句抱歉,此事雖不怪我,可也因為我讓你們母子受苦,你不原諒我也可以——” 她說到這里,眸光一變,面露痛苦之色,姜肆背著手,碰都沒碰她,她卻忽然蹲下身去,撫著自己的肚子坐在地上,像是疼得說不出話來。 “你不原諒我也可以,為什么要對我的孩子……” “阿纓!” 姜肆聽到背后傳來霍岐的喊聲,緊接著,幾個人便沖了出來,越過姜肆,霍岐把癱軟在雪地上的王語纓抱起來,看到她裙底已殷出血紅,面色大變。 姜肆看到那血色,眉頭頓時皺緊。 “這是怎么回事!”趕過來的王謖也有些慌亂了,王諳更是面色一白,回身吩咐下人:“快去找大夫!快!” “不是姜娘子……”王語纓忍著劇痛,抓住霍岐的手腕,艱難地為她開脫,“你不要怪她……” 霍岐的眼神瞬間就變了,眼底布滿猩紅,回頭深深地看了姜肆一眼。 他什么話都沒說,但眼神已經(jīng)說明一切,然后抱起王語纓便要走,旁邊就是開席的地方,霍岐自然是就近將人安置,因為突生變故,霍岐又不想家丑外揚,必然要先將賓客遣散,免得傳出去什么話。 姜肆卻將那人攔住,對霍岐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呢,他們也擔心王娘子的身體。” 霍岐從床邊站起身,大跨步走過來:“姜肆,你鬧夠了沒有!”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他壓抑的怒氣,姜肆瞥了他一眼,偏頭看向聞訊趕來的聞杏。 “我針呢?” “在這!” 夫人早就囑咐過的,她隨時帶在自己身上。 霍岐微怔,便見姜肆立了眉眼,不耐地對他冷道。 “讓開?!?/br> 第三十一章 霍岐愣了一下,王謖快步走上前來,皺眉擋住姜肆,眼中幽沉分不清是嫌惡還是多疑。 “姜娘子還是不要靠近為好,這時候更應該懂得避嫌?!?/br> 王謖說這話是好心,可旁邊的王諳眼中卻閃過一絲不贊同,他站在床邊,時刻注意著王語纓的情況。 女人半昏半醒,臉色蒼白地蜷縮著身子,因為疼痛不住地顫抖。 王諳卻是一臉暗沉,相比開始時的焦急和慌亂,現(xiàn)在更多的是沉默。 姜肆接過聞杏遞過來的針袋,不緊不慢地將上面系著的繩套打開,抬眸看著王謖,反問道:“我為什么要避嫌?是覺得我會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緊接著將目光移到霍岐的臉上:“還是你們已經(jīng)認定了她現(xiàn)在這樣是跟我有關(guān)系,覺得我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致使她小產(chǎn)?” 霍岐被她反問架到高處,臉上閃過急躁,任何事情都是猜測,他不想別人這樣認為,也不想將此事鬧大,便壓低聲音喝道:“我沒有那么說!” “可你卻這么做了?!苯梁鋈惶Ц咭还?jié)聲音,將霍岐所有的氣勢都震退,她眸光溢著光彩,卻是被壓抑到極致、憋屈到極致的怒火和嘲弄。 “別人都看到是我獨自同她出去,沒多久你就抱著血流不止的她回來,還不讓我靠近,明眼人都會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你就算將人都遣散了又有什么用,你難道想不到出去之后他們會怎么說我?”姜肆一聲聲質(zhì)問壓在霍岐頭頂,不高不低的聲音慢慢從她口中說出,帶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態(tài)勢,毫不留情。 這話不僅僅是給霍岐說的,廳堂外還沒離開的賓客都聽到了,跟霍岐一道來的那些世家子弟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