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曦只是看著凌如故緊緊抿著的唇角，就能猜到她所謂的“交代”應該是怎么樣的強硬性質要求。

    “那如果昨晚葛昂送我？”

    “很敏銳?！绷枞绻饰⑽杨^側向副駕駛陸曦方向，聲音帶了點贊許的意味，“那就會直接被上面接走?！?/br>
    這樣看也就理解了為什么凌如故會飛快的答應了昨晚自己的要求。

    “葛昂給我發(fā)消息的時候，我正好剛和上面談妥我親自送你回去的事宜?！绷枞绻蔯ao作著機器運作，陸曦的視野逐漸變得寬廣，“所以你為什么想要我送你回去？葛昂不足以信任嗎？”

    陸曦看著凌如故流暢的側臉，坦然道：“因為想和凌隊多相處一點，想更了解你一點?！?/br>
    但是凌如故聽了這話只是點了點頭，理所當然道：“想要了解一個人確實要更多通過實際接觸，認識污染物也是如此?！?/br>
    陸曦：？

    凌如故像是一個血統(tǒng)純正的機器人一樣，甚至沒有察覺到一點陸曦的疑惑，自顧自的說：“但是咱們以后見面的機會應該還有很多?！?/br>
    陸曦問：“怎么這么說？”

    “因為你的能力。”凌如故調(diào)整了前進的方向，“如果你愿意的話，你會成為一個很出色的研究員?！?/br>
    “之后你我就可以在污染區(qū)見面了。”

    陸曦頓了頓，她其實一直沒想過自己很快成為研究員的事兒，畢竟自己是“游客”，而恰巧，這位游客對污染物并不太感冒。

    但是凌如故一直是怎么看自己的呢？

    能力出色的后輩？莫名出現(xiàn)的怪人？還是有著神秘色彩的命中指定的隊友？

    “當然，”凌如故在感情上很遲鈍，但是似乎在這種方面上很擅長察覺別人的心思，她察覺到陸曦的遲疑，飛快的補充道：“如果你愿意的話，你也能成為優(yōu)秀的能力者?！?/br>
    陸曦抱著書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么。

    凌如故沒繼續(xù)說下去，只是聲音帶了點自嘲的笑意，“我的建議還是不要當能力者，如果你想穿白色衣服的話。”

    ……這句話多少帶了點黑色幽默。

    陸曦自然知道凌如故是在說她衣領上的暗紅色血跡，畢竟如果這是一件白色衣服，被沾上這樣大片的血跡一定死得很慘烈，放進洗衣機甩幾次都洗不干凈的程度。

    陸曦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現(xiàn)在的對話似乎怎么說都會觸及到一些不可言說。

    她只是看著窗外，就見地面的確是一片白雪皚皚，但是向著更遠的地方看過去，卻能看見一些隱約的綠色，陸曦并不知道那是多遠，她只知道似乎是很遠很遠，似乎無限貼近地平線了。

    那些綠色甚至邊界還會變化，就像呼吸一樣。

    ……等等，還會變化？

    “那邊的是什么？”陸曦下意識看向凌如故。

    “嗯？”凌如故抽空看向陸曦指的方向，“什么也沒有。”

    但是敏銳如凌如故，她幾乎在瞬間警覺起來，沉聲問道：“你看到了什么？是植物嗎？或者說……是綠色的嗎？”

    陸曦點點頭，“植物，會動的?！?/br>
    “大概有多遠？”

    這回輪到陸曦搖頭，“很遠，但是我也不知道有多遠?！?/br>
    凌如故點頭，板動手上搖桿，窗外景色的移動速度變快了。

    “那就先把你送回去，”凌如故咧起一邊嘴角，像是在陳述事實，語氣卻是十分的不屑，“看來是e區(qū)污染物又不老實了?！?/br>
    凌如故說這話的時候顯示出十分游刃有余的感覺。

    陸曦了然，這并不是什么太強悍的污染物，所以也放下心來。

    “你看起來不太害怕，”凌如故說的是一個問句，但是語氣確是十分的肯定，“是因為污染物不能給你帶來傷害嗎？”

    陸曦聞言搖了搖頭，其實自己并沒怎么見過污染物。

    無論怎么回憶都只能想起在學校的那次和污染物的直面。

    但是很可惜無論是被破窗襲擊還是被學校發(fā)現(xiàn)秘密產(chǎn)生身份危機，亦或是菜園的損失，對陸曦來講都不算是太美好的回憶。

    “也能也是害怕的吧?！标戧卣f。

    畢竟雖然不會死亡，但是說實話確實還是太痛了，那種疼痛超越了自己從小到大所經(jīng)歷的任何一種疼痛。

    直到現(xiàn)在，陸曦看著自己的右手都會有一種詭異的刺痛，這種感覺只要回憶就似乎如有實質，但是不回憶卻也感覺不真切。

    一想到這種感覺，陸曦下意識舔了舔后槽牙，說實話，自己還是更情愿做幾個根管。

    起碼可以打麻藥。

    凌如故這次注意到了陸曦低頭的動作，好心提醒道：“其實你那只手上的異化因子遲遲沒有消退，或許你知道原因？”

    陸曦愣了下，她這只手后來就沒有感覺到痛了，她自然而然的認為這對自己沒有什么影響了，但是現(xiàn)在凌如故卻說自己這只手上的異化因子依舊超標。

    【啊……的確是超標呢，現(xiàn)在過不了安檢的程度呢?！?321補充道。

    “為什么會這樣？”

    【當然是因為那可是結結實實的一擊啊，雖然你的體質特殊但是也只能保持你不變成污染物而已哎，異化因子本身流動就慢，你要等他們一點點消化吧?！?/br>
    也就是說，其實自己并不是完全的異化因子絕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