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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著說服自己,但一連拿出好幾個借口都不盡意,索性抱著黃兒出了門,想看看有沒有什么自己能幫他做,還給他的事。 可惜在他裝睡躲清閑的這兩天江淼淼反倒勤快的出人意料,玩的功夫把柴也劈了,地也掃了,明面上的活竟一點也沒留下。 謝煬:“江疏雨別是給自己雇了個童工然后對外稱兒子吧?” 突然,一道濕冷的寒氣從身后席卷而來,謝煬此時恢復了靈力,五觀六感強的驚人,未多想便閃身躲開——水點子沾了雪頓時蜷縮起來,在貓爪子來刨前滲了進去。 江淼淼左手叉腰,右手手腕不停,將剛洗好的衣服甩的飛快,一面道:“不錯嘛,躲得這么快,沒問你上山前師承何人呢?” 謝煬:“你大爺……” 沒見過這么速干的,好好的衣裳一會保準全是皺。 江淼淼甩了他一臉水,心情美麗,也不計較他師承的是不是自己大爺,轉(zhuǎn)而又問:“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怎么,長留山呆不下去,準備跑了?” 他不說還罷,一說恰好給謝煬提了個醒,如今自己恢復靈力,江疏雨短期內(nèi)出不來,這偌大的山頭上除了一個小孩剩下的就是些雞鴨貓狗,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至于江疏雨…… “暫且饒他一命,下次再殺?!?/br> 這么一想,謝煬心里便輕快了許多,他“嘻嘻”一笑,道:“看你說的……我只是躺的時間久了,起來四處走走,怎么,沒什么活要干了嗎?” 往日趕著求著才不情不愿干點活的人這會主動找事做,江淼淼還真以為他是躺膩了或是轉(zhuǎn)了性,暗搓搓想為長留出一份力,于是道:“給你閑的,這不就來了嗎!” 將手上的濕衣服往后一拋,正好搭在桿上,江淼淼甩甩手上的水,從衣兜里摸出一包銀塊丟給他:“種的蘿卜快吃完了,你下山買點回來……哎!樣式多一點!” 接住錢袋子時,謝煬手沉了一下,他忍不住感嘆:“豪無人性?!?/br> “且等著吧您們!”謝煬放下狗,手欠欠地又擼了把人家的貓,這才瀟灑轉(zhuǎn)身,飛也似地闊別紅梅小筑。 雪中風中,紅梅之下,江淼淼在后面喊:“記得把白玉殿下的‘降妖除魔帖’給揭了帶回來!” 謝煬頭也不回,擺了擺手:“等著吧!” 殘花滿地,江淼淼用紅通通的小手扣著門,看人遠去,他心中隱約有些不安,有些傷感,怕新師弟這一去不回,自己就又沒人說話了。 第十九章 《蝕淵》 =========================== 這一路順利,直到下了山謝煬心里還覺得順路的有些不真實……看來江疏雨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就憑那人的性子,怎么可能任憑他出來禍亂眾生。 他沒什么追求,又老早辟谷,江疏雨那些帶了城印的銀子于他沒什么用處,于是他大手一揮,終于豪橫了一次——買了兩大袋糖糕蜜餞,一半抱著一半揣兜里,想吃的時候就掏一個…… 如此“揮霍”半日,謝煬總算打了個油膩膩的飽嗝,用修士服的精織護腕抹了把嘴就要出城去。 忽然,一陣細微的聲響從路邊胡同里的深暗處鉆出,傳入耳際。 胡同外,賣糖球的老伯分毫未查,半闔著眼慵懶地半倚在墻邊曬太陽。 謝煬心中一震,皺了皺眉,那人使用的是魔族的暗地傳音,叫的是“魔君”二字。 這是昔日魔將還是那些修士的餌,不得而知,但既然自己帶著假面對方依然知道誰是魔君,那么就避無可避。 謝煬放了個結(jié)界,將一切色味聲香隔絕兩方,負手走了進去…… “是你?” 皇甫厚那個的滿身冥河爛rou味兒的隨從果然是魔界中人。 謝煬拿下面具,抬起的眼眸里陰郁一片,他打心底不希望魔族這么快找到他,這意味著他馬上又要被往事束縛,徹底失去自由。 來人一見他便立馬伸手扶住心臟處,施了魔族的最高一禮:“魔君在上,原諒阿旁不敬,擅自前來!” 謝煬嘆一口氣,擺擺手道:“罷了,虧你還認得出本君?!?/br> 鴻溝難跳,命運難逃,就算阿旁不來,遲早也會有別的魔兵散將找上來,只是他沒想到這人如此大膽,竟躲過凇鳴城的重重耳目,溜了進來。 阿旁:“屬下無能,月前‘囂張’現(xiàn)世,阿旁只知道是您回來了,卻不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唐突了主人,望主人恕罪!” 謝煬沒有所謂,吊兒郎當?shù)乜恐鴫Ρ?,邊掏出顆蜜餞丟進嘴里,這才含糊道:“不知者無罪。” “哦對了,”他想起來,“你怎么跟著皇甫厚?” 阿旁全名牛頭阿旁,原是魔女玉鈴羅身邊最忠實的一個侍衛(wèi),多年前玉鈴羅為江疏雨所殺,魔族大權(quán)落到謝煬頭上,他也自然跟了謝煬,只是他在魔界之中頗有號召力,又手握兵權(quán),大事小事全替謝煬做主,哪怕?lián)Q了個主人,想的做的也全是那魔女的畢生所愿。 本來謝煬想除掉他,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阿旁道:“十年前一戰(zhàn),我族死傷大半,屬下與其他將士在大絞殺中逃了出來,化作人形畜形混入人群,阿旁這些年一直小心潛伏在皇甫濟之子皇甫厚的身邊,他生性愚鈍,并未起疑……倒是主人你,為何還跟著那江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