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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跟著長出了一口氣。 飯?zhí)美?,窸窸窣窣,聲音逐漸大了起來,甚至有不少修士開始討論起幾天后的授劍大會。 “哎,你們聽說了嗎?烈邪山一路有上好多亡魂擋路,稍不留神便會踩中圈套,得小心著點呢!” 一樂修也道:“可不,聽說稍有不慎還會死人呢!” “???不會劍沒拿到再把命賠上吧?” “那還不如直接找靈劍山莊打一把呢……” “不知道你們,反正我肯定是沒希望了?!?/br> 眾人七嘴八舌,反觀一開始說個不停的謝煬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一早就做好了烈邪山的功課,也有拿到劍的信心,至于這些渾水摸魚,自己嚇自己的,他想還真沒什么聽的必要,于是“禿?!睅紫挛蓛袅送肜锏拿鏃l,一心想著快點去找江疏雨。 眾人正聊的火熱朝天之時,一個傲慢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真是杞人憂天!山外那么多上修坐陣在外,豈會讓你們白白送命!” 謝煬尋聲望去,神色驚喜,起身道:“喲,這不是我小師弟嗎?” 第四十九章 新仇舊恨 ============================= 門口忽然冒出來一群綠袍藥修,打頭的就是皇甫家大公子,謝煬的那個便宜師弟——皇甫厚。 皇甫厚看見他,皺了皺眉頭,嫌厭道:“早知道你在這我就不進來了?!?/br> 說著就要往外走。 “別怕嘛,江疏雨又不在這兒,”謝煬攔住他,笑了兩聲,親昵地環(huán)住他的肩膀往自己那桌帶,“再說師兄還挺想你的……怎么這么濕,外面下雨了?” 皇甫厚甩開他:“誰怕他了!哼!” 像是賭氣,皇甫厚一屁股坐了下來,被逐出長留山雖說已經(jīng)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可江疏雨對他造成的陰影至此未消。 旁邊一個衣袖粉淡的小幻修不解道:“謝長留,皇甫厚什么時候成你師弟了?” 這事兒知道的人很少,除了那幾個人,連凇鳴城的弟子都不知道他們還有過這么一段。 皇甫厚面色不善,斜她一眼:“別問了,心煩!” “嘁,”小幻修被嚇了一跳,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嘛,這么兇干什么……” 謝煬笑著替他打圓場:“他心情不好!” 驅(qū)開幾個想聽八卦的修士,謝煬熱情道:“師弟你在這兒坐著,師兄給你打飯去?!?/br> “算了吧,”皇甫厚抬手制止住他,“你打來的飯我可不敢吃,別又是加了料的東西?!?/br> 謝煬嘻嘻一笑道:“看你把我說的,師兄可要傷心的。” 皇甫厚早見識過他的卑劣手段,故而也沒理他,反向身后喊道:“喂!你!給我打飯去!” 謝煬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后還跟了個扎著麻花辮,干干瘦瘦的女孩。 沒穿任何修服,大約是他的仆人。 女孩應聲點點頭遠去,謝煬道:“還是師弟家大業(yè)大,這兩天來尋劍的人這么多,就你配的上隨身丫鬟?!?/br> 皇甫厚自知他這是變著法子罵自己,終于繃不住臉,猛一拍桌子吼道:“謝長留你少說風涼話!” 這一下,又有不少人看過來,皇甫厚將眼一瞪,兇巴巴地罵道:“看什么看!該干嘛干嘛去!” 眾人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是藥心城城主之子,樹大著呢,也就謝煬不怕他,還問:“這話從何說起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皇甫厚稍微壓低了聲音,“江疏雨會知道就是因為你小子報了信!” 謝煬歪了歪頭。 “你以為你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紅樓’里早有人看見你了,”皇甫厚的眼神兇惡,狠狠地盯著他,前胸劇烈起伏,似乎馬上就要朝他臉上揮兩拳,“臭乞丐,報復本少爺是吧?” “臭乞丐……呵,還以為你忘了呢……” 說起來,他與皇甫厚算是舊相識了。 在遇到江疏雨之前,他就是凡間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一個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乞丐,不同的是他知道怎么討大多數(shù)人的喜歡。 每天清晨從街頭巷尾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里醒來的時候,他不會像其他乞丐一樣找個顯眼卻又不顯眼的地方一蹲就是一整天,相反,他會找條小河洗把臉,盡量把自己捯飭的干凈一些,然后挨個兒找地方問別人需不需要幫忙。 雖說挨打也是常事,但總歸能吃到點東西。 他長了張頗具欺騙性的臉蛋,濃眉下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還會說好話,也不是次次都能靈驗,還是有人因此愿意給他個幫工的機會,用一身力氣換取食物。 今日幫忙的是燒餅店的一對夫妻,他家最近買賣火熱,店里又沒來得及招小二,因為謝煬到底是個乞丐,便只讓他在鍋爐旁看看火,或是到后院劈些柴火。 女人把謝煬當孩子看待,男主人卻十分看不上他。 “喂!”女主人在前面忙著把燒餅出鍋,男人抱來十好幾根木頭,盡數(shù)扔在他面前,命令道,“把這些都劈了,快著些,慢了一點你就別想拿我半塊燒餅!” 謝煬剛從鍋爐房里出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但還是說:“好,您放心!” 他討好地朝男人笑笑,兩顆調(diào)皮的小虎牙在嘴里若隱若現(xiàn)。 那男人見了,卻往地上“啐”了一聲,用腳底抹了,嘟囔兩句:“不陰不陽的……”這才往前頭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