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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深深地喘息著,終于回過神來時, 卻覺眼前一片漆黑,右手也劇烈疼痛。 ——舊傷居然在這時復(fù)發(fā)。 這不是個好消息,但此時每分每秒都很緊迫, 我必須咬牙起身,一邊起身一邊喚道:“南宮玉,你還好嗎?” 四周安安靜靜,沒有回音。 我深吸口氣,左手撐地爬了起來,伸出顫抖的右手四處摸索。 ——卻摸到了另一個人的手。 那觸感萬分冰涼,像萬年不化的寒冰,一股陰冷之氣順著他手指就鉆進我肌膚。 ——魔息。 ——魔尊夜缺。 我瞬間扔開他,而他頓了頓才緩過勁來似的,微微笑道: “葉師兄,好巧?!?/br> “我們都落在了這里。” 我聞言沉默,半晌才道:“季恒安,我屬實沒有想到——” “根據(jù)修仙界的消息,你不是該在漠北?南邊應(yīng)當(dāng)只有風(fēng)息一人?!?/br> “唔,本來確實如此,”他漫不經(jīng)心回答,“但我掛念這邊,便又趕過來了?!?/br> 我沒問他掛念什么,只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遮掩不住的虛弱。于是心想,前被一眾修士聯(lián)手所傷,后在照河山下不知用了什么辦法躲躲藏藏,再挨了楚昭臨毫不留情的一掌,如今夜缺的境況也許并不比我好太多。 兩個虛弱至極的人,怎么看怎么都打不起來。我們也確實沒有見面就動手,但這不代表握手言和。 恰恰相反,我很清楚夜缺在打算著什么——既然他能夠從南宮玉身上汲取一次力量,那么也可以汲取第二次。南宮玉被我抱著一同落下,如今必然落在我身周不遠(yuǎn)的地方,夜缺沒有第一時間對他動手,不過是他力竭動不了罷了。 但他絕對沒有放棄這個心思。我感受著眼前瘋狂運轉(zhuǎn)的魔息,暗自心想。 于是我也開始咬牙修煉昆侖玉,飛快地暫時修復(fù)著自己的經(jīng)脈。 我周身迸發(fā)的靈力如此明顯,夜缺不可能沒察覺,但是我們誰也沒有挑明。 就在這種心知肚明的氛圍下,我兀自沉默,夜缺則有一搭沒一搭和我聊天。 他道:“上次師兄給的藥,我還沒有道謝。多虧了師兄的好意,風(fēng)息才能撿條命回來?!?/br> “不過也許師兄不知道,當(dāng)年把你一爪穿心那個小魔修就是如今的風(fēng)息。” “不愧是重華大弟子,親手救活自己的敵人,如此胸襟,實在叫人佩服。” 他揶揄地笑著,我卻恍若未聞,只一邊運轉(zhuǎn)靈力,一邊輕輕問道: “風(fēng)息就是洛風(fēng)么?你們什么時候混進來的?” 夜缺嘲諷不成也不在意,甚至還真的回答我: “我們過來得很早,唔,得有十年了吧?!?/br> 十年?那正好是…… “正好是師兄奪舍重生的時候?!币谷辈恢氲绞裁?,居然笑了起來,“所以就叫無巧不成書。十年前我偶然路過長平,居然感應(yīng)到了師兄體內(nèi)殘留的魔息。于是上山來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長平山風(fēng)光甚好,后山有妖族結(jié)界,弟子里還有一個你……妙極。此后就住了下來,” “一住就是十年呢?!?/br> 他言笑晏晏,而這幅做派我已經(jīng)非常習(xí)慣——十年間季恒安每每想“整蠱”我的時候,都會這樣興致盎然又笑吟吟地與我說話。 而他想看到我怎樣的反應(yīng)?震驚?無措?還是像之前無數(shù)次那樣,低聲下氣地求饒退讓? 實際上我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只睜著因為失明而略為茫然的眼睛望著地面,慢慢道: “真的是偶然路過么?我的重生到底和你,和魔修,有沒有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币谷毕胍膊幌胄Φ溃皫熜中琶??” 我當(dāng)然不信。魔修的轉(zhuǎn)生禁術(shù)格外兇險,南宮玉青墨河拿整個妖族去換,才換得夜缺答應(yīng)開展。而沒有那些報酬,夜缺怎么會突然濫好心地幫我呢? 甚至夜缺知不知道我這個人都不一定。前世我實在和他毫無交集,唯一的牽連,便是我死在夜缺的下屬風(fēng)息手上。 夜缺會對屬下的手下敗將感興趣么?甚至為他專程啟動奪舍之術(shù)? 我想這是不可能的。 我這樣想著,而夜缺大概是看到了我的神色,便笑道:“師兄果然不信么?” “——不信就對了。這事確實和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事實上,十年前看到師兄的時候,我也很驚訝呢?!?/br> “都說重華葉微驕傲肆意,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你,你卻是那么的……” “脆弱,甚至卑微。那樣低聲下氣,只求長平給你一處容身之地?!彼粲兴嫉卣f著,“可長平又算得什么呢?螻蟻而已?!?/br> “我實在是驚訝極了,驚訝之余又覺得憤怒。” “葉微,你沒死在我的手上,已然叫我感到可惜。誰知轉(zhuǎn)過頭看到你如此行徑,仿佛誰都可以來作踐你……” “我的對手,竟然淪落成這個樣子么?我們甚至還沒有真正交過手呢?!?/br> “一心認(rèn)定的對手猝然隕落,命中注定的宿敵提前退場?!币谷蔽⑽⑿Φ?,“你知道那種感受么?我是多么落寞,多么悵然若失,再次看到你,又是多么……” “……覺得慶幸啊?!?/br> 他語氣和緩不似作假,我卻驟然怔住了。 我睜著慢慢恢復(fù)著視力的眼睛,頗古怪地望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