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吉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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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嬛如低下了頭。 長孫丹因為腳扭傷了只能坐著,但氣勢絲毫不輸?shù)氐溃骸叭A寧,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們辦個詠荷社歡迎所有的姐妹參加,嬛如只是同我們聚了一次,你又何必這樣指責她?讓她難堪?” “是啊,咱們又不是仇人,你憑什么不許嬛如jiejie跟咱們玩兒?而且你們那群人都不擅詩詞,委屈了嬛如jiejie的才華怎么不說?”陸甜甜也出來幫腔道。 這話杜麗棠可聽不得?!皨秩?,你若是想出個詩集,難道咱們還幫不了你么?你非得去蹭詠荷社的光?” “我……”抬起頭的韋嬛如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哭得說不出話來,“我真的,真的是為了大家好。” 韋嬛如是淚流滿面,長孫愉愉何嘗又不是鼻酸眼圈紅。她輕聲道:“嬛如,咱們好多年的朋友,你所做的我無可指責,只是咱們這么多年的情義,也換不來你事前知會我一聲么?就眼睜睜看著她們都來看笑話,說風涼話?” 長孫愉愉可不是傻子,她只需要抓著對自己最有利的話來說就行了。 她這話一出,顧靜婉、方子儀等人果然都對韋嬛如露出了不滿的眼神。 長孫丹拉住韋嬛如的手對著長孫愉愉特地放柔和了聲音,做出語重心長的態(tài)度道:“愉愉,咱們是嫡親的姐妹,難道真要這樣楚河漢界地劃個分明么?連帶著叫所有京城的姐妹都不能自由地來往么?” 長孫愉愉氣得笑了起來,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對著長孫丹、史墨梅等人道:“罷了,誰也沒想到今日的琴會居然是這般結(jié)局。” 她語帶惆悵地轉(zhuǎn)向長孫丹,“恭喜你們了,這一局的確是我輸了。也恭喜你們贏得了韋嬛如這樣的人,只是她所說的什么都好好兒的卻是不能。你們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欺負我,可真是好樣兒的。恕我這個主人沒法兒再招待各位了,蓮果,替我送客吧。”長孫愉愉說完,就“萬般沒有風度”地轉(zhuǎn)身快步走了。 眾人望著她的背影,還能看見她抬手拿手絹拭眼淚的動作。這對素來心高氣傲的華寧縣主而言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失敗。 陸甜甜忍不住笑起來,“呀,真是沒想到華寧竟然如此沒風度,一點兒小事都這般計較。” 她這話贏來了詠荷社眾人的附和之笑,然則卻把琴社這邊的人給完全推到了對立面。杜麗棠、方子儀等人全都怒瞪著“落井下石”的陸甜甜。 “愉愉?!狈阶觾x追了上去,與她并肩的自然是鐘雪凝。方子儀雖然對長孫愉愉也有些小小的不滿意,但那都是內(nèi)部的小矛盾,卻不能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叫人看笑話。 女孩子的友誼雖然會有些小摩擦,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卻并不會猶疑,而且最是默守“咱們是一邊兒的”這種規(guī)則。 方子儀一走,方子月自然也追了上去。顧靜婉和杜麗棠只遲疑了片刻也都追了上去。 留下一個許嘉樂,卻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平日里她和韋嬛如最好,也最喜歡她,覺得韋嬛如哪兒哪兒都好。然則作為長孫愉愉的朋友,她卻受過長孫愉愉很多的恩惠。說真的長孫愉愉這人對朋友真的沒說的,你沒想到的她都能替你先想到,但凡你找她幫忙,她向來是不厭其煩的。 今日這樁事兒,的確是韋嬛如做得不太地道,許嘉樂咬了咬嘴唇,跺了跺腳,轉(zhuǎn)身也追著長孫愉愉跑了。 韋嬛如的淚流得更兇了,她沒想到連許嘉樂也追著長孫愉愉去了。其實這次的事兒,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鬼迷了心竅,一時竟然應允了詠荷社之邀。她也是覺得長孫愉愉有些霸道,跟她玩兒就不許再跟長孫丹玩兒,然則此刻韋嬛如的心卻彷徨了,她知道長孫愉愉是真的傷了心。 “嬛如,你別哭了,華寧如今在氣頭上,所以說話才那么難聽?!遍L孫丹安撫韋嬛如道。其實長孫愉愉的話真的說不上難聽,但被她如此一說,就好似真是長孫愉愉的錯了。 “等她氣消了,我再陪著你上門去給她謝罪好么?她就是這樣的小孩兒脾氣?!遍L孫丹拉著韋嬛如的手揉了揉道,“你與她素來交好,這么多年的朋友,她斷然沒有道理為這點兒小事就跟你生分的。” 如果生分了,自然就是長孫愉愉不念舊情,狼心狗肺了。 陳一琴萬萬沒料到自己來參加一個琴會卻看了這么一場大熱鬧,以至于她只能溜邊兒縫,希望大家不要注意到她。 女賓這邊的變動男客那邊自然也有察覺,但卻不好打聽。到散席時,陸行自然要送陳一琴回去。進得陳府,少不了地要上茶留飯。 陳一琴悄聲道:“九哥,你知不知道剛才韋家姑娘同華寧縣主幾乎鬧翻了?!?/br> “怎的是她二人鬧翻?”陸行這話卻是問得有些蹊蹺。 陳一琴不明所以地望著陸行。 實則陸行早已看出來女客那邊是鬧了不愉快,但他猜測是華寧縣主和長孫丹姐妹倆鬧翻來著。因著他無意間看到長孫愉愉尾隨定軍侯世子去了游山廊,心里還道這位縣主可真是夠大膽的。 沒想到后面長孫丹又去了,還扭到了腳,顯見是二女爭夫動了肝火。但這種事陸行不好對陳一琴說,當然自己也不感興趣。 “我也是聽得一知半解的。好像是華寧縣主性子有些霸道,跟她玩兒,就不許人跟她堂姐玩兒。偏韋家姑娘好似去了什么詠荷會,還出了詩集。今兒被人故意鬧了出來給華寧縣主難堪。華寧縣主當時就氣得跑了,連送客都沒出來?!标愐磺俚馈?/br> “韋姑娘性情溫婉大方,你多跟她來往才是?!标懶幸痪湓捑吞骊愐磺贈Q定了方向,也是就差沒直言,別和華寧縣主那幫人玩兒了。 陳一琴笑道:“嗯,我知道了?!?/br> 然則姑娘大了,就有自己的主張了,別說表哥的話了,就是爹娘的話也是只聽一半的。晚上陳一琴又把今日所見所聞對著姜夫人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姜夫人聽得直唏噓,“哎喲,這幫京城的姑娘可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那位華寧縣主的堂姐說話還挺厲害的?!?/br> 陳一琴點點頭,“嗯,我也這么覺得呢。只是華寧縣主看著高高在上的,又美得不似凡人,其實我瞧著她卻是有些可憐呢?!?/br> “她可憐?”姜夫人有些驚詫地看向陳一琴,她卻是沒覺得華寧縣主有什么值得可憐的地方,然她女兒最是心善柔弱,看不得人傷心,這才會同情華寧。 第19章 陳一琴又點了點頭,“嗯,我聽她的琴音,覺得她其實并沒有表面上看著的那般傲慢和高高在上,也就是個小女孩兒,而且年紀還不一定比我大。她和韋家姑娘似乎從小就玩得好,如今怕是傷透了心。雖然我也覺得她性子霸道了些,但韋家姑娘也不是沒有錯兒的?!?/br> 姜夫人點了點頭,“我只道韋相公的千金才華、品行都沒得挑,如今看來心性兒還是太輕了些。不過,畢竟也是年歲小?!?/br> 陳一琴詫異地看向姜夫人,“娘一向不怎么在背后點評人的,怎么今兒卻獨獨說了韋家jiejie?” 姜夫人笑著戳了戳陳一琴的額頭,“你個小機靈鬼,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是韋相公有意同陸家結(jié)親,看中的就是你九哥。所以我才多留意了一下韋姑娘?!?/br> “娘,你已經(jīng)見過她了?”陳一琴問。 “還沒,不過跟人打聽過一些她的事兒。你知道你九哥的長輩都在寧江,陸家老太太和他大伯母都托我替她們相看相看韋姑娘。”姜夫人道。 “那娘現(xiàn)在是個什么章程呢?”陳一琴來了興趣地追問。 “這都還沒見過本人呢,能有什么章程。而且你九哥是大有前程的人,親事必須慎重,自然還得先看看,否則單她是韋相公的千金,咱們就該立馬點頭的。”姜夫人道。 卻原來韋、陸兩家的親事,并不是卡在韋相公那兒,而是陸家的長輩還沒點頭。陸行可以說是陸家下一代的族長,親事是萬般馬虎不得的。男主外、女主內(nèi),陸家娶媳都是挑了又挑的,若非媳婦娶得好,陸家也不可能長延前年不敗。 卻說今日發(fā)生了這許多事情,除了陳一琴會回家跟人說之外,陸甜甜肯定也是要跟她哥哥說話的。 “哥哥,今日丹jiejie是怎么擰到腳的???我看她不是追著華寧和你去的游山廊么?怎么你們都沒事兒,就她擰到腳了?”陸甜甜問,言語間似乎頗為自豪。她心里門兒清,華寧和長孫丹都想嫁給自己哥哥。 但陸甜甜顯然是站在長孫丹一邊兒的。她心里雖然膩味長孫愉愉,可另一方面卻又覺得長孫愉愉喜歡她哥哥,卻居然對她這個meimei不理不睬的,這是什么意思?陸甜甜的心氣兒很自然地就不順。 “華寧也去了游山廊么?我怎么沒看到?”陸征道。 “你沒看到她?”陸甜甜有些不解。 “沒有,我只看到了長孫家的大姑娘,她崴了腳我下了假山在半道上遇到華寧的?!标懻饔X得女孩子的心眼兒真是針尖一樣大,“你許是看錯了,再說了就算華寧往那邊去,園子里那么大,她未必就是往假山上去的?!彼貋碇狸懱鹛鸶L孫丹好,時常在背后議論華寧縣主,從他這meimei嘴里吐出來的話也就只能信五成。 陸甜甜聽陸征這樣說,就不好意思再幫長孫丹說話,于是換了話題道:“哥哥你知不知道,最后卻是鬧了個大大的不愉快呢,華寧都沒出來送客。” “哦,怎么了?”陸征問。 “還不就是華寧心眼兒小唄。她跟嬛如jiejie一塊玩兒,就不許嬛如她跟咱們玩兒。上回我們辦詠荷社邀請了嬛如,還一同出了詩集,哥哥你看我們的詩集沒有?”陸甜甜問。 陸征搖搖頭,幾個小丫頭片子出的詩集有何可看的? 陸甜甜有些失望地道:“那哥哥可是虧大了呢,咱們出了幾百冊,一下子就賣光了呢,你現(xiàn)在就是想看都看不到。” 陸征扯了扯嘴角,“你接著說為什么鬧了大不愉快?!?/br> “哦,結(jié)果今日被華寧知道了,就跟嬛如jiejie鬧開了,就差指責說她背叛了,你說她小氣不小氣?雞毛蒜皮一點事兒,至于么?”陸甜甜不屑地道,“這世上也沒這道理說只能跟她一個人玩兒啊。” 陸征也是覺得華寧有些小題大做了。女孩兒的心海底針啊?!八f姑娘素來交好,如今韋姑娘出了詩集,卻沒有她,她自然是難受的。你就別說這些了。” “那也不是咱們故意針對她呀,是她自己不會作詩的嘛?!标懱鹛鹑鰦傻氐馈?/br> 等到了家,陸甜甜自然也將這些事跟她母親竇氏說了。竇夫人道:“華寧的性子是有些霸道,而且忒好強了些?!?/br> “就是,也虧丹jiejie還說等華寧氣消了要陪著嬛如jiejie去給她道歉呢,按我說大可不必,以后不來往就不來往唄,誰稀罕捧她的臭腳啊。我看啊,以后肯定是跟她玩兒的人越來越少,最后人都到咱們這邊兒來了?!标懱鹛鹞Φ馈?/br> 卻說長孫愉愉哭著回了自己屋子后,強打著精神對追著她來的幾個姑娘道:“我想一個人靜靜,幾位jiejie還有阿月meimei你們先回去,過些日子咱們再聚?!?/br> 顧靜婉想勸幾句,但看長孫愉愉已經(jīng)撇開了頭,只好作罷。 鐘雪凝卻搶著道:“愉愉,你別難過,咱們幾個可不是韋嬛如那種墻頭草,腳踏兩只船的人,真是美得她呢。”鐘雪凝這是意有所指,沖著許嘉樂去的。 長孫愉愉擺擺手,卻是讓她別說了。 待客人都走完之后,長孫愉愉那紅紅的濕潤眼眶也重新干燥了起來,她咬了咬嘴唇,這輩子她可沒丟過這么大的丑,被人如此背叛,如果只懂哭一哭就作罷,那她長孫愉愉就不用在京城混了。 然則這件事還是得跟她娘親晉陽公主商量商量,所以長孫愉愉連夜就趕去了京郊的溫泉莊子,撲在晉陽公主的懷里好好兒地哭了一場,她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傷心。 晉陽公主一聽這事兒險些氣炸了肺,“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平素都是怎么帶她的?什么好吃的好玩兒的不先緊著她,她倒好居然跑去跟長孫丹一塊兒玩,她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跟長孫家的過節(jié)。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韋鳳儀那老東西也是個偽君子?!?/br> “娘?!遍L孫愉愉吃驚地看著晉陽公主,她還是第一次聽她娘親罵韋相公。 晉陽公主撇撇嘴,“我早就想罵他了,只是礙著你和韋嬛如好得跟什么似的,我也懶得在你這小輩面前說什么,省得壞了你們的情誼,沒想到老東西的女兒居然這么不識抬舉,咱們以后不跟她玩兒就是了。” “我是不會再跟韋嬛如來往了,但也不能讓她們這樣戲耍我之后輕飄飄就過去了?!遍L孫愉愉憤憤地道。 “那是自然,咱們得狠狠給她們一個教訓才是。也得震懾一下你身邊那幾個跟班不是?”晉陽公主道。 “不是跟班,是玩得來才一起玩兒的?!遍L孫愉愉更正晉陽公主道。 “好,隨你怎么說吧。”對晉陽公主而言,那些人唯一的功用就是哄自己女兒開心而已,平日里出錢出力的全是長孫愉愉,也不知為她們辦了多少事兒,卻不知道里頭還有沒有其他白眼兒狼。 為著這件事,晉陽公主第二日就進了宮,跑她皇帝哥哥那兒告狀去了。 皇帝其實也是覺得長孫愉愉小題大做的。晉陽公主道:“我也知道外頭人都說愉愉這樣有些霸道。但是皇兄,你是知道長孫家如何對我的愉愉的,那么小個孩子,才這么點兒長……”晉陽公主比了個一尺的長短,眼淚就涌上了眼眶,“那老太婆怎么就下得了手啊?不止如此還從小就挑唆長孫丹和愉愉的關(guān)系,讓她們生生從堂姐妹變成如今這樣。韋嬛如她明明知道愉愉在長孫府受了多大的委屈,她不說為好姐妹兩肋插刀,卻反過來還插自己姐妹兩刀,你說她這樣做有理么?” 皇帝被晉陽公主的話給逗得笑了起來,捋了捋胡子道:“那小姑娘的確是欠考慮了。” 晉陽公主“哼”了一聲,“我看是有其父必有其女?!?/br> 皇帝不說話了。 晉陽公主也是見好就收,“皇兄,這事兒怎么辦,總得給愉愉一個說法吧,你不知道她這些日子在家里哭得淚人兒似的,說是以后都沒臉出去見人了。以后那些個姑娘家豈不都被長孫丹籠絡了去?愉愉又是個倔性子,難道以后都要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說到這兒,晉陽公主就哭了起來,“也怪我,駙馬死后,就我和愉愉相依為命,還要被婆家欺辱。孤兒寡母的沒少被人詬病。就說那琴會吧,一個舉子,居然就敢對著我的寧園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說什么朱門酒rou臭。可我那園子不是哥哥你賜的么?我這些年做了些營生都是為什么呀?全都拿去給愉愉治病去了,要不是哥哥你垂憐我們母女,我們母女怕早就被人欺負死了。” 皇帝當然是可憐自己這meimei的,年紀輕輕就守寡,一個人把愉愉拉扯大。愉愉那孩子也是可憐,那么小就遭了大殃,也難為她如今竟然生得那么好,孝順又乖巧。 處理一個舉子比處理文華殿大學士卻容易多了,于是皇帝趕緊道:“那舉子是誰?你說與朕聽,朕叫他一輩子入不得仕?!?/br> 晉陽公主擦了擦眼淚,“那倒是不用,畢竟是掄才大典,便是皇上你也不能循私。而且愉愉也說了,他為人雖有些書呆子氣,但百姓可能缺的就是他這樣的官?!?/br> 皇帝捋了捋胡須,越發(fā)覺得長孫愉愉懂事、乖巧了,真是個好姑娘,如此一襯托,他就更厭惡長孫氏那一家子了。 “皇兄,你說這是為什么呀?”晉陽公主做出懵懂的模樣問,“以前韋家那姑娘是處處圍著我們家愉愉的,怎么可能會干出這種兩面三刀的事兒啊?這突然轉(zhuǎn)變讓我心里有些沒底兒?!?/br> 皇帝蹙了蹙眉,他也是知道長孫愉愉與韋嬛如交好很多年的。被晉陽公主這么一提醒,少不得就要往深里想。 晉陽公主嘆了口氣,“我也知道韋家那老頭子看我不順眼,以前是因為皇兄你不敢對我怎樣,如今他莫不是羽翼豐滿了?” 皇帝瞇了瞇眼睛,韋鳳儀已經(jīng)在文華殿大學士這個位置上坐了整整十年了,說他門生故吏遍天下都可以了,的確是有些跋扈了,連對他這個皇帝的有些決議也是能硬著脖子強頂回來了。 “朕知曉了?!被实鄢辽淼溃坝溆溥@回氣得如此厲害,怕是又要傷身子,朕待會兒讓劉妃備些藥材你帶回去?!?/br> 第20章 如此晉陽公主帶了一車的名貴藥材回府,但卻實際什么事兒也沒辦成。不過有些事兒本來就急不得,日久才能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