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吉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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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再著急也沒法子,只能干瞪眼兒地等著陸行回來。不過長孫愉愉的日子也不無聊,事兒還挺多的。 陸行家不用去了,但孔重陽卻登了門。 “組馬球隊?”長孫愉愉詫異地看著孔重陽,她以為在草原上丟臉之后,她們應(yīng)當(dāng)是不喜歡再被人提及馬球的,至少方子儀就不喜歡聽。 孔重陽點點頭,“從哪兒跌倒的就從哪兒站起來,再說了上次我們之所以輸,卻不是因為咱們技不如人,而是人禍,所以我想一雪前恥?!?/br> 長孫愉愉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你找我是邀請我入隊?” 孔重陽笑道:“縣主太自謙了,在這京城,咱們要辦成一點兒事兒,沒有你認可那卻不容易?!?/br> 這話長孫愉愉愛聽?!澳悄阆胩粜┦裁慈四??” “縣主的騎術(shù)精湛自然是首選,方j(luò)iejie和顧jiejie也是不二人選,不過顧jiejie馬上就要成親了,怕是不能再參加,不知縣主這邊可還有人選推薦?”孔重陽問。 “想來子儀也是愿意一雪前恥的,如此加上你就有三人了,麗棠jiejie的騎術(shù)也不錯?!遍L孫愉愉掰了掰手指,“哦對了,樂平公主也可以,還有五公主?!?/br> 孔重陽揚揚眉,不知長孫愉愉怎么突然提起了五公主,五公主和親的事情如今已經(jīng)定下來了,怕是在備嫁。 “五公主的騎術(shù)很不錯的,她要和親,就更需要在馬球上贏一場,草原人只崇拜英雄,若是她能贏,我想她去草原上的日子會好過些。”長孫愉愉道。 孔重陽點了點頭,“那這樣咱們就有六人了?!?/br> 而如今的馬球興的是八人一隊,再且怎么也得有個兩個替補的,否則萬一有人受傷豈非就玩不下去了? 人到用時方恨少,長孫愉愉也是為難。 孔重陽小心翼翼地問道:“其實詠荷社那邊還有幾個可用之人,就是不知道縣主介意不介意?” 長孫愉愉笑道:“我不介意,這樣反而更好呢,不過你得確定她們跟你是一條心的?!?/br> “這是自然?!笨字仃桙c了點頭。 “那是請誰來教我們呢?”長孫愉愉問。 “我想還是定軍侯世子為好?!笨字仃柕故桥e賢不避親。 長孫愉愉看著孔重陽不眨眼,孔重陽也沒有任何閃躲。 長孫愉愉確認了良久最后才點了點頭。 待孔重陽走后,蓮果忍不住道:“縣主,這孔姑娘怎么回事?。可祥T來顯擺的么?” 長孫愉愉笑了笑,孔重陽當(dāng)然不是來顯擺的,她是來擺明誠意的。 “可是……”蓮果還要說話卻被長孫愉愉擺手制止了。 長孫愉愉知道蓮果要說什么,但她總不能四處跟人講定軍侯世子于她并不算什么吧? 打馬球的事兒很快就定了下來,樂平公主和五公主都挺樂意地接受了邀請,有她們兩根定海神針在,詠荷社的人就是想使絆子也得掂量掂量。 說起這個,長孫愉愉才想起來,似乎有一陣子沒見長孫丹了,她去隔壁請安也沒見著她,怕是還在傷心呢。 長孫丹傷心長孫愉愉就高興了。 到顧靜婉出嫁前,長孫愉愉等人還特地聚了一次,不過這次換到了顧家,因為新娘子可不好在前一晚還出門。 長孫愉愉等人到時,顧靜婉剛剛哭過一場,不是因為什么傷心事,只是想著過兩日就要離開自己的家,嫁做人婦心里的忐忑和惶恐,讓她抑制不住。 方子儀將手絹遞給顧靜婉道:“靜婉jiejie你這就嫁在京城還哭成這樣,要是咱們幾個里誰嫁到外鄉(xiāng)還不得哭死???” 顧靜婉拭了拭眼淚,“我娘這些日子給我講了好些嫁人之后要注意的事兒,嚇得我都想逃婚了。” 長孫愉愉“噗嗤”笑出聲,“難得靜婉jiejie也能說出這樣的俏皮話來?!?/br> “是真的,嫁人之后再想跟你們聚聚就不容易了,而且不過一日之隔,就好似,就好似……”顧靜婉說不出來,“你們都還是姑娘呢,我卻成了人婦了,突然就感覺大了好幾歲的樣子?!?/br> “別擔(dān)心了,咱們都是要嫁的,也就是這幾年。你都算好的,上頭沒有婆母,整個府里除了五皇子就你最大,你該謝天謝地了呢。”杜麗棠勸道,“咱們幾個以后嫁了人只怕更難像現(xiàn)在這般自在呢?!?/br> 幾個姑娘嘀嘀咕咕地勸了一陣子,后來不知怎么地就拐彎到了洞房花燭上。 顧靜婉羞得滿臉通紅,卻是一問三個搖頭,什么都不肯說。 方子月傻傻地問:“靜婉jiejie,都說姑娘出嫁前,家里的母親或者老嬤嬤都要教洞房的事兒的,她們有沒有說那孩子到底是怎么生出來的呀?” 其他幾個姑娘也都好奇,包括長孫愉愉在內(nèi),只是沒好意思問,卻都眼睜睜地看著顧靜婉。 顧靜婉“啐”道:“我娘還沒跟我說呢,再說了,你們將來都會知道的,都有嫁人的一天呢?!?/br> 長孫愉愉看著顧靜婉道:“我才不想嫁人呢,以前還沒感覺,可是今日看著靜婉jiejie你,我覺得嫁人也太可怕了吧。將來我就再也不能住在寧園了,還得伺候公婆,嘖嘖……”光是想著長孫愉愉就打哆嗦。 其他人也都點點頭,似乎都害怕。 說不了一陣子話,顧家的長輩就來攆人了,說是新娘子得睡個好覺,不然成親那日就不美了。 長孫愉愉等人這才戀戀不舍地起身,并約定顧靜婉歸寧她們在過來小聚。這完全是當(dāng)顧靜婉還是姑娘家呢。 但歸寧那天她們在顧家并沒見著顧靜婉,王府那邊兒來人傳話也說得稀里糊涂,好似她病了,又好似是傷著了,反正弄不清楚。顧夫人心疼女兒,卻是去王府住了幾日,長孫愉愉后來叫人去打聽,顧夫人只道是沒什么可擔(dān)憂的。 殊不知這事兒卻在長孫愉愉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怎的好生生的人嫁過去,才不過幾日就病了、傷了?這未免也太恐怖了。 第59章 長孫愉愉將顧靜婉新婚的事兒說與晉陽公主聽, 她娘卻只管笑,越發(fā)讓她心里覺得發(fā)毛。 當(dāng)夜長孫愉愉就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嫁了人, 那人面目模糊看不清是誰,但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而她卻得跟那樣一個陌生的男子同床共枕。 她見到那人開始剝自己的衣衫, 近得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男子的氣味, 臭臭的, 以至于她尖叫著從夢里驚醒了,滿頭冷汗。 “縣主, 縣主,你怎么了?”蓮果慌不迭地從守夜的榻上爬起來奔到長孫愉愉床邊撩起簾子。 長孫愉愉雙手捂住臉搖了搖頭,“沒事, 做噩夢了?!彼膊恢雷约簽楹巫鲞@種噩夢, 但嫁人實在讓人害怕。 為著這個夢,長孫愉愉一整日都有些恍惚,誰知午間小憩之后,她娘那邊卻派人來請她過去,說是家里來了客人。 長孫愉愉進到晉陽公主的院子里, 只見她娘親正跟一個差不多年紀的美貌婦人在說話,瞧著十分面生顯然不是她母親日常來往的那些人。 “華寧?!睍x陽公主一看到長孫愉愉進去, 就笑著召了她到跟前, “這是蘭夫人, 你從沒見過吧?” 蘭夫人笑著看向長孫愉愉道:“這就是華寧縣主?!” “瞧瞧, 這臉蛋這氣派, 怕不是集合了公主你和她爹所有的好處生的吧?” 晉陽公主笑道:“是啊, 我也說她會長, 專挑好的了,你沒見過她,你離京那會兒我才剛懷上她呢?!闭f罷晉陽公主又給長孫愉愉道,“這是你娘年輕時最好的朋友,昨兒剛回京?!?/br> 最好的朋友么,長孫愉愉感覺不是,至少晉陽公主就沒跟她提及過。 “夫人。”長孫愉愉朝蘭氏施了一禮。 “阿珍,你此次回京要待多久?”晉陽公主道。 蘭夫人道:“長鈞要入京城的東山書院念書,我正好一道進京探探老朋友,至少也得待半年吧?!?/br> “那豈不是可以待很久了,這下咱們可以好好聚聚了?!睍x陽公主笑道。 蘭夫人提到“長鈞”時,長孫愉愉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還有一個男子,年紀不大約莫十七、八歲左右,生得清秀俊美,皮膚白皙,文質(zhì)彬彬的有些害羞,一看就是江南那邊兒的人。如此想著陸行也是來自南邊,但看著卻既不像南邊人這般文弱,也不像北方人粗獷。不南不北的叫人心煩。 長孫愉愉朝他看去,盧長鈞卻沒敢看她,先才的驚鴻一瞬,已仿佛重錘敲在了他的胸口,好似有門的碎裂聲,讓人揚長而入。 江南素來出美人,盧長鈞自家姐妹里就有當(dāng)?shù)刂拇竺廊?,可跟眼前人一比,卻就成了石頭與美玉之別了。 蘭夫人道:“長鈞,這位就是華寧縣主?!?/br> 盧長鈞有些局促地朝長孫愉愉施了一禮,長孫愉愉還了一禮,并無多言。 余下的功夫都是晉陽公主和蘭夫人在說話,偶爾提及長孫愉愉,她就笑一下。不過從言談中她已經(jīng)知道,這位蘭夫人是前頭致仕的吏部尚書的女兒,后來嫁到了淮州盧家。盧家是江南著族大姓,同南川陸氏差不多,也是傳承許多年代的姓氏。 晉陽公主更是數(shù)次問及盧長鈞的事兒,所以長孫愉愉很快就知道,盧長鈞還沒定親,這讓她立即警惕了起來,她母親對蘭氏母子看著卻是太熱情了,有些異樣。 待蘭氏母子告辭后,果不其然晉陽公主就問起了長孫愉愉對盧長鈞的看法?!澳阌X得盧長鈞如何?年紀輕輕就中了舉,若是這次中了進士,以他家的人脈,將來在朝廷里必受重用?!?/br> 長孫愉愉立馬就想起了自己那噩夢,頭擺得跟扇子似的,“不怎么樣?!?/br> “我說你這孩子怎么這樣?眼高于頂,就沒一個能入你眼的是吧?”晉陽公主沒好氣地道。 “娘,反正我年紀還小,就算定親也不會這兩年就出嫁,你還可以再多看看啊。這盧長鈞我感覺有些太弱氣了,這么大個人了,有時候還去看他娘的眼色,上京入學(xué)還跟著母親一起?!边@種男子長孫愉愉很自然地有些瞧不上。 “你呀你,看人不能看表面,他聽他娘的話,豈非正好說明他戀家,也有人管得住他,如此家風(fēng)就不會差?!睍x陽公主以過來人的經(jīng)驗道。 “娘,你就再多看看吧?!遍L孫愉愉搖著晉陽公主的手臂央求道。 晉陽公主點了點長孫愉愉的額頭,“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愉愉,但凡好的男子一到京城就跟肥rou似的很快就被人搶光了,你看那陸修撰不就是這樣?按我說你的親事還是得趕緊定下來,誰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事兒,我瞧著這盧長鈞就不錯,當(dāng)然娘會再幫你多看看的,你覺得周……” 長孫愉愉最后是從晉陽公主院子“逃”出去的,因為再留下,她感覺她娘就要把京城沒定親的男子都說一遍了。 另一邊蘭夫人卻沒問盧長鈞對長孫愉愉的看法,在她看來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兒不問也罷。但她兒子似乎一路都很沉默,甚至有些恍惚。 “我聽說華寧縣主從小身子就不好,今兒瞧著的確是有些單薄呢?!碧m夫人嘆道,做母親的其實并不會喜歡長孫愉愉這種媳婦,太過美貌,容易壞了男人的德行,而且盧家乃是世家,晉陽公主府卻是無根的浮萍,別看她現(xiàn)在高高在上,將來一旦有變就什么都不是。更何況,長孫愉愉的身子看著就像美人燈籠,風(fēng)吹著就能飄走似的。 然而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卻完全不同。蘭夫人眼里的單薄,在盧長鈞眼里卻是讓人心碎的柔弱,真是恨不能立刻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珍惜,好好珍藏,抹掉她眉間那一絲絲輕愁,叫她日日笑靨如花才好。 生得單薄又如何,等嫁了他,他就是日日給她喂飯都甘之如飴,瞧著她那粉嫩嫩的小嘴咀嚼飯菜一定很可愛,盧長鈞已經(jīng)腦補得有些多了。 蘭夫人見兒子不答話,卻也不好再說什么。 長孫愉愉這邊則是著實沒想到,陸行這破落院子居然成了她得以喘息的地方了。她娘已經(jīng)徹底放飛了自我,開啟了媒婆嘴,長孫愉愉可受不了。 “你這是去哪兒了啊,一走就是小十日?!遍L孫愉愉不滿地看著陸行。 陸行掃了一眼長孫愉愉,沒答話。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干卿底事。 很好,長孫愉愉心里的小火苗被陸行輕輕一眼就給激起來了,她心忖,很好,繼續(xù)保持,她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男子看到她就跟蜜蜂見了花蜜似的,似陸行這般冷淡就很好,能保持一輩子就更好了。可千萬別某一天落她手上,否則…… 哼。 長孫愉愉接過蓮果手里的長匣,放到陸行書房的長案上,從里頭取出那幅塵封已久的谷蒼山的《峭石新篁圖》。谷蒼山以畫竹而聞名,但他有個怪癖,經(jīng)常撕毀自己的畫作,所以流傳下來的不多。這幅“新篁圖”之珍貴也就可想而知了,也怨不得晉陽公主為了這幅畫還打過長孫愉愉。 這幅畫筆情縱逸,隨意揮灑,蒼勁絕倫,橫涂豎抹間卻不失含蓄之致,絕對是傳世“竹圖”中的精品,想來谷蒼山自己也是極為滿意,這幅畫才能流傳下來。 遺憾的是左下角奇石之處,卻被人為地揭開了一片,好似美人被毀容一般可嘆。 陸行看了這幅畫良久,才抬頭看向長孫愉愉,眼里滿是疑問,甚至還有斥責(zé)。 長孫愉愉在她娘身上見多了這種眼神了,她也承認自己小時候的確太手賤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去手的,毀了這樣一幅瑰寶。 好在陸行什么也沒說出口,否則長孫愉愉肯定要跳起腳跟他對杠的。知錯的人最討厭別人老逮著這一點兒錯不放了。 長孫愉愉隨即見陸行將這幅畫掛了起來,就在書案旁的墻上,然后退后五步靜靜地端詳起來,偶爾又跨前幾步,繼而再退,來來回回的,跟傻子似的。 長孫愉愉知道修復(fù)畫之前肯定要好生端詳?shù)?,所以托著腮幫子,安安靜靜地等了好一陣子??啥伎煲粋€時辰了,陸行卻還沒有停止的打算,于是她實在有些不耐煩地道:“你還要看多久???” 陸行緩了片刻似乎才從《新篁圖》的沉溺里回神轉(zhuǎn)頭看向長孫愉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