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吉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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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愉愉明白這就是不同意的意思,“娘,那你跟陸行商量過沒有,成親后讓我們跟著你住寧園怎么樣?” “胡說,姑爺是娶妻又不是入贅,住什么寧園?”晉陽公主斥責道。 “那你給我們買個宅子?“長孫愉愉退無可退地道。 晉陽公主道:“放心吧,宅子少不了你的,不過姑爺當初提要求的時候,已經(jīng)說清楚了,成親后你得跟他住在陸家?!?/br> “陸家?你說的該不會是東陽坊那個宅子吧?“長孫愉愉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地問。 晉陽公主點了點頭,“姑爺說會翻修一下屋子的。 “娘!“長孫愉愉幾乎尖叫道,”你都沒去過他那宅子,小得連擱腳的地兒都沒有呢,別說住了,光我那些衣裳、首飾他那兒都放不下,何況蓮果、文竹、冬柚、樂桃她們壓根兒就找不到地方住。” 晉陽公主閉了閉眼睛,她也是沒法子啊。這是嫁女兒,女婿太硬氣,沒辦法。陸家還求之不得她不嫁呢。 ”好了好了,別人能住,你怎么就不能住了?“晉陽公主道,”你們成親后,你好好籠絡(luò)住姑爺,常?;貋碜〔痪秃昧??!?/br> 長孫愉愉暴躁得將揪掉自己的頭發(fā),她籠絡(luò)陸行?憑什么?。吭僬f了她籠絡(luò)得住么?她都已經(jīng)想得明明白白了,陸行想跟她洞房花燭,那是做夢,絕對不可能。他要需要伺候的人,她可以給他買一大把美人,輪流伺候他。但是陸行若想垂涎于她,那卻是絕不能。 但這話長孫愉愉沒敢跟晉陽公主說,否則她懷疑自己母親會把她吊起來打。 “好了,一起看看姑爺都送了些什么聘禮來吧。“晉陽公主道,”今日只看了一下禮單,上面有兩幅畫還比較特別?!?/br> 長孫愉愉沒什么心情,也沒什么興趣,“他能有什么好畫啊?哪怕寧江陸家有些,他也不可能帶到京城來吧?” “反正無事看看也無妨?!皶x陽公主道,“你去把如雪和如煙她們叫進來吧,取了畫來咱們看看?!?/br> 不多會兒,如雪便將陸行送來的兩幅畫取了來。 其中一幅便是長春山人的《松鶴圖》。 長孫愉愉只掃了一眼,就忍不住冷笑起來,“陸行這人可真有意思,這幅圖不是咱家的么?” 《松鶴圖》正是晉陽公主讓冬柚帶給陸行的那一幅,也就是當初為了敷衍龍氏和韓氏,晉陽公主不得不用墨汁毀掉的那幅。不曾想,陸行如今又給還回來了。 第88章 “這是沒錢置辦聘禮所以寫上湊……”長孫愉愉還沒說完“數(shù)”字, 忽然就頓住了,她驚詫地重新定定地看著那幅《松鶴圖》,“那墨竹……” 《松鶴圖》是公主府所藏, 長孫愉愉自然是看過無數(shù)遍的,對其內(nèi)容無比熟悉。而《松鶴圖》被毀的事兒,長孫愉愉也知道, 晉陽公主都細細跟她說過了, 然則此刻看到這幅《松鶴圖》時, 她都忍不住想問,這幅圖當初是怎么毀掉的? 畫中多出了一叢墨竹來, 就在右下角,但于全圖來說卻絲毫也沒有違和感,就好似, 那叢墨竹一開始就是畫在那兒的。如果在腦子里想著把墨竹去掉, 簡直會覺得那就太可惜了。 晉陽公主此刻也處在震驚中,定定地看著《松鶴圖》久久沒有言語。 母女倆齊齊沉默,良久后才互視一眼。 “當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姑爺這畫功哪怕從他在娘胎里就開始練,能到這種地步, 也是叫人嘆為觀止的?!睍x陽公主贊嘆道。 長孫愉愉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可晉陽公主的話。 “當初看《松鶴圖》的時候, 已經(jīng)是極其喜歡了, 我以為那是長春山人最好的一幅, 所以才花重金買來的, 還欠了些人情的, 被毀的時候, 我那個心疼啊, 如今想來,還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添上這叢墨竹后,方才曉得原來《松鶴圖》該如此布景,方才更好?!睍x陽公主看著眼前畫,真真是愛不釋手。 丈母娘看女婿的畫真是越看越上頭。 “完全看不出來這幅畫是被墨汁污過的?!皶x陽公主笑道,”在白紙上畫畫容易,要在已經(jīng)有的畫上再添佳筆,那是真的難于上青天,何況還有長春山人的盛名在前。我瞧著姑爺這份自信和這份魄力,真是世上罕見。這筆力,這氣勢一點兒不輸給長春山人,最要緊的是一點兒也不違和,就好似這本就是長春山人畫的一般。” 長孫愉愉嘆了口氣,“那墨汁看著也很陳舊,想來是他特地調(diào)制過的?!彼m然不想承認陸行的厲害處,卻也沒辦法否認。 兩人又欣賞了半晌《松鶴墨竹圖》,晉陽公主這才想起來,“哎呀,還有一幅畫呢,想來也不會太差?!?/br> 晉陽公主按捺不住興奮地展開了另一幅畫卷。 長孫愉愉本來不想冷笑的,但是她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是真忍不住。這幅畫就是當日在福隆寺廟會上,她看著陸行買下的那幅石悉知的《山月圖》,她都跟陸行說了,這幅畫值得商榷,可他還是不聽勸地買了下來,如今居然還有臉送來當聘禮。 不過長孫愉愉還是決定相信一下陸行,畢竟是六元之才,且陸行畫功了得,所以她又定睛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這幅《山月圖》,以為是自己錯判了,然則無論她怎么看,都覺得這幅畫乃是偽作。 晉陽公主看了看這幅畫,又看了看長孫愉愉,瞇了瞇眼睛道:“這幅畫……” “嗯,是有些不對勁兒?!伴L孫愉愉幫晉陽公主肯定道,她雖然說不出門道來,可是從小在古畫里頭浸yin,且天賦突出,一般的畫她只要看一眼,就能七七八八地判斷出真?zhèn)巍?/br> 晉陽公主偏了偏頭,“姑爺當不至于故意送一幅假畫來。” 長孫愉愉點了點頭,以前或者她還會有懷疑,但是剛才那幅《松鶴墨竹圖》震驚住了她,陸行有那樣的筆力當不至于判斷不住《山月圖》的真假來,所以這幅圖必然有蹊蹺。 長孫愉愉站在畫前,左手托著右手的手肘,而右手則手背支撐著下巴,就那么看著畫,石悉知,為何偏偏是石悉知呢? 這讓長孫愉愉想起家中那幅石悉知的《蒼山結(jié)茅圖》,當初陸行說那幅畫是被揭成了兩層的,《蒼山結(jié)茅圖》只有上一層,而下一層可能被用去造另一幅畫去了。 長孫愉愉偏頭再看看《山月圖》,難道說……可旋即她又搖了搖頭,如果造假者把底層拿來造假,當然也該造《蒼山結(jié)茅圖》啊,為何會造出這《山月圖》? 長孫愉愉想不通,卻是覺得陸行送這幅畫來必然有深意。她又想了想,忽然想起《蒼山結(jié)茅圖》在皇家畫館里展示過,也被所有人都默認為了真畫,畢竟有晉陽公主的作保,且也的確是石悉知的真跡,不過是缺了一層而已,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長孫愉愉的眼力勁兒或者陸行的眼力。 所以會不會是造假者手里的《蒼山結(jié)茅圖》沒辦法出手了,所以才匆匆另造了一幅《山月圖》?有了這般想法,長孫愉愉再看那《山月圖》,就發(fā)現(xiàn)畫面構(gòu)景和《蒼山結(jié)茅圖》真的有些差不多。 “愉愉,你可看出什么不妥了?“晉陽公主見長孫愉愉一直盯著畫看不出聲,因此問道。 長孫愉愉道:“我懷疑這幅畫有可能是家里那幅《蒼山結(jié)茅圖》的底層,但究竟是不是,還得讓陸九來揭開才知道?!?/br> 晉陽公主倒吸一口冷氣,她也是瞬間明白了陸行送這幅畫的意思?!叭绻钦娴?,那可就太好了,《蒼山結(jié)茅圖》若是能兩層重歸一幅,卻是大大的吉兆呢,這說明你倆的親事必然能和和美美?!?/br> 長孫愉愉翻了個白眼兒,她娘怎么這么能亂扯。 晉陽公主指責地看著長孫愉愉,“姑娘家翻白眼兒多難看。我這就差人去請姑爺明兒來揭畫,愉愉,你可不許再動不動就叫人名字的啊,什么陸九,陸行的,你們是仇人么?你這樣太失禮了,我可不是這樣教養(yǎng)你的?!?/br> 長孫愉愉嘟嘟嘴,有些別扭和不情愿地道:“那我叫他什么?” ”都定親了,你叫一聲陸世兄就行了?!皶x陽公主道。 “陸世兄“三個字一下就讓長孫愉愉想起了韋嬛如,怪膈應(yīng)的,“不要,他又不是我的世兄。” 晉陽公主狠狠地瞪了長孫愉愉一眼。 晉陽公主差人去請陸行,陸行當然不能不到,他心里也知道晉陽公主請他是為何事。 陸行到了公主府,里里外外的下人都伺候得十分恭敬,身份不一樣了,所受的待遇自然不同。 唯一的冷遇大概就是在長孫愉愉那里了。 蓮果怯生生地對著晉陽公主道:“回公主,縣主她身子不舒服,打發(fā)奴婢來回稟一聲,她就不過來了。” 晉陽公主一瞇眼睛,都還沒說話呢,蓮果就嚇得“咚“地一聲跪地上了,不打自招地xiele她主子的底兒,長孫愉愉這顯然是沒生病,只是不肯出來見陸行而已。 她這會兒心里矛盾著呢,一是不想見陸行,誰讓他沒堅持著不退親的,二則是也沒臉見他。怎么說他也是對她有大恩的,偏偏她娘親卻還逼迫陸行退親另娶,這讓長孫愉愉覺得在陸行面前抬不起頭來。 而晉陽公主為了這個女兒可以說是cao碎了心,這會兒當著陸行的面,真有些下不來臺階,她朝陸行抱歉地笑了笑,“賢侄,你稍坐,我去去就來,愉愉這是害羞呢?!?/br> “不用,我……“陸行本就不是為了見長孫愉愉而來。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晉陽公主已經(jīng)快步消失在門外了。她是過來人,深知道,不管女子的出身有多高貴,可一旦嫁了人就須得籠絡(luò)住自己夫婿的心,否則將來有她受苦的,有時候心里苦比什么都來得難受。 沒多久,長孫愉愉就乖乖地跟在晉陽公主身后,低著頭模樣文靜乖巧地朝陸行行了禮,別別扭扭地喊了聲,“陸世兄?!彪m然不是親戚,但因著定了親京城人就是習慣這般喊未婚夫,有那親近些的,直接叫哥哥的也有。 陸行眼尖地瞧見長孫愉愉一只耳朵緋紅如霞,而另一只耳朵卻依舊是她慣有的冷白。不難想見,長孫愉愉大約是被晉陽公主擰了耳朵,那種畫面只略想想就讓人忍俊不禁。 長孫愉愉狐疑地看看陸行,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不明白他在傻樂什么。 “賢侄,你上次你送來的《山月圖》可有什么講究?“晉陽公主重新落座后問道。 長孫愉愉聽見晉陽公主喚陸行為賢侄,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因為這些稱呼的變化都在提醒她,她和陸行是未婚夫妻的關(guān)系了。 ”那幅《山月圖》我看了良久,覺得有可能用的是石悉知《蒼山結(jié)茅圖》的底層,所以才買下來想看看?!瓣懶械?。 晉陽公主點點頭,“若真是如此,那可真真是緣分了。昨兒我還跟愉愉說呢,偏巧你們定了親,再偏巧你就買到了《山月圖》,讓《蒼山結(jié)茅圖》可以合二為一,這不是上天都在幫襯你們的緣分么?!?/br> 長孫愉愉聽得臉紅,忍不住道:“娘,還沒揭開看呢,萬一不是呢?那緣分不就成了……” 在長孫愉愉說出混賬話之前,晉陽公主一個“眼刀“便飛了過去,長孫愉愉只好收聲。 不過她想象中的這種事情并沒發(fā)生,陸行如果不是有萬全的把握,也不會將《山月圖》作為聘禮列進單子里。 當著晉陽公主和長孫愉愉的面,陸行將《山月圖》揭開了成了兩張,晉陽公主湊近了去看,再對照旁邊掛著的《蒼山結(jié)茅圖》看去,“果然,底下這張卻更合《蒼山結(jié)茅圖》一些?!?/br> 陸行點點頭,“如今就看《蒼山結(jié)茅圖》揭開之后,是否如我先前所料了?!?/br> 晉陽公主正要大臂一揮,讓陸行開始揭畫,長孫愉愉卻上前一步道:“娘,若萬一揭開后不是那般模樣,這幅石悉知的《蒼山結(jié)茅圖》可就毀了?!?/br> 第89章 晉陽公主白了長孫愉愉一眼, “你這傻孩子,賢侄有那般精妙絕倫的修復(fù)功夫,哪怕揭開了不是, 再復(fù)原想來也不是難事?!闭f到后半句的時候晉陽公主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陸行。 陸行躬身道:“晚輩盡力而為?!?/br> 長孫愉愉這才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去,看著陸行再次游刃有余地揭開《蒼山結(jié)茅圖》,她忍不住問道:“你這得是揭了無數(shù)張畫兒才能練就這等功夫吧?” 陸行朝長孫愉愉看去, 淡淡地道:“小時候我也好奇地揭過家中的畫?!?/br> 看來是同道。 “你也揭壞了畫?”長孫愉愉的腦海里瞬間就形成了一個故事, 必然是陸行也揭壞了畫, 痛定思痛,才練得這般修復(fù)畫的功夫的。 陸行重新低下頭專注于手里的事兒, 腦袋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一次就成功了。祖父說我有這方面的天賦, 所以專門請了師傅教我?!?/br> “呵呵?!遍L孫愉愉冷笑之后變得無話可說。 窮酸書生, 臭顯擺! 其實長孫愉愉不是恩將仇報的人,她也無數(shù)次想對陸行改觀的,想對他好一點兒,但是這人,就有氣死人的本事。 晉陽公主在一旁看了卻是笑得合不攏嘴, “愉愉,強中自有強中手, 你現(xiàn)在曉得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了吧?” 晉陽公主說的是長孫愉愉小時候, 打小她就聰慧, 什么東西看一看就能上手, 琴棋書畫, 詩詞歌賦都高出同齡人一大截兒, 因此養(yǎng)成了長孫愉愉驕矜的性子。長大以后雖然有些才能只能算平平,但拔尖兒的地方也不少。 才華方面,能讓長孫愉愉打從心底佩服的人卻是沒幾個,眼前這人么,晉陽公主覺得應(yīng)該算一個。 長孫愉愉看了看自己幸災(zāi)樂禍的娘親,又看了看陸行,總懷疑陸行該不會才是自己娘親的親兒子吧?而她自己則是撿來的? 說話間,陸行已經(jīng)小心謹慎地將整幅《蒼山結(jié)茅圖》給揭了下來。 晉陽公主和長孫愉愉都湊過去看那揭下來的底層,卻和《山月圖》那底層相差無幾。 長孫愉愉道:“感覺沒什么不同啊?!八踔灵_始懷疑自己當初覺得這幅畫不對勁兒是不是一種疑心病了。 晉陽公主也點點頭。 “是色澤不同?!瓣懶械?。 顏色細微的差別在很多人眼里是看不出的,但在另一部分人眼里那些細微的差別,卻是十分的明顯。顯然陸行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