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雪 第35節(jié)
修長的指尖在屏幕飛舞,專心致志盯著屏幕上的畫面,游戲進入白熱化階段。 不是顧成言又是誰。 虞洛轉(zhuǎn)達靜希的話,告訴他是顧成言賣了他,他起初還不信,剛才在路上惡補了一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才發(fā)現(xiàn)是真的。 立馬給顧成言發(fā)了n條威脅。 預(yù)料之中,他裝死不回他。 結(jié)果現(xiàn)在倒好,直接給他撞上了。 顧成言身子都坐直了,明顯激動起來,一頓cao作猛如虎,很快,敵方水晶塔被攻破。 “挺厲害啊?!?/br> 耳邊幽幽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顧成言抻了下胳膊,語氣不掩得意:“當(dāng)然。” 男人一聲冷哼。 顧成言打著哈欠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直接從座位上跳起來:“我靠,老韓,怎么是你?!?/br> 韓許易也站起,力道強勢地搭著他的肩膀,說要和他去個沒人的地方“談?wù)劇薄?/br> …… 飛機飛行時間十一個小時,還好倆人都是頭等艙,各自獨立。 不然以韓許易的火力值,非得和他杠一路。 下飛機時,又不可避免撞到一塊。 韓許易怒火已經(jīng)平息不少,就是臉色有點臭。 “你來巴黎干嗎?”韓許易問。 “我老婆追著來看你女人的秀啊,我忙完了,過來陪她?!?/br> 韓許易不信,合理懷疑他是來避難的,為了躲他,剛才只顧著和他算賬,都沒來得及問他別的。 “昨天就開秀了,你怎么今天才來?” “大哥,我在國內(nèi)領(lǐng)獎啊?!?/br> 韓許易“噢”了一聲,想起來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他們落地是巴黎十一點多,虞洛結(jié)束走秀后已經(jīng)去了當(dāng)?shù)匾患抑惺讲蛷d。 因為今天走秦可兒的品牌,所以晏琛和秦可兒都來了,在前排看她的秀。 晏琛用老板的身份,以“慶?!睘槔碛?,請她吃這頓飯。 于情于理,她都不該拒絕。 所以,昨晚她求助了洛煙兒。 洛煙兒也豪爽,當(dāng)下就答應(yīng)了她,說顧成言正好也要過來,可以以朋友聚餐的名義一起吃飯。 站在她的私心講,晏琛自然比韓許易好了一萬倍不止。 她雖膈應(yīng)韓許易,但也明白感情這事,除了當(dāng)事人別人沒資格插手。 秦可兒單獨請她吃過了,這次她們幾個小年輕聚,她就不去了。 顧成言已經(jīng)下了飛機,在和洛煙兒煲電話,糖衣炮彈一個接一個的丟。 虞洛托腮無聊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猝不及防間,撞進對面一雙幽深的眸里。 晏琛是混血,五官很深邃立體,無疑是好看的。 五官每一處都精致的恰到好處。 晏琛不算渣,但也不是什么守男德的五好男人。 當(dāng)時她剛回國,更多的是把晏琛當(dāng)跳板,想簽的他的公司,所以蓄意接近他。 不是沒有過短暫心動的瞬間,畢竟一個成熟紳士又溫柔多金的男人,很少有人能拒絕,但她把情感這事看得淡,更沒什么深入的興趣。 所以,簽約不久后,她就開始有預(yù)謀的一點點耐心耗盡,表露出分手意向。 她渣,她一直都承認。 但她永遠忘不了她正式提分手那天,晏琛用她的秘密威脅她的那副嘴臉。 紳士外皮褪去,身體里藏著的儼然是一個惡魔。 晏琛掐著她的脖子說如果分手就要毀了她的事業(yè),還說要把她的真面目公之于眾。 ——是的,從她接近他的第一天起,晏琛就把她的小把戲看得明明白白,資料也查了個底朝天,每天配合她演戲。 所以,他知道段星澈當(dāng)年逼得她最好的朋友趙晗月跳樓,段家用權(quán)勢抹平這件事。 當(dāng)時,她想替晗月伸冤,也想報復(fù)段家,但段家權(quán)大勢大,最后虞清榮為了不讓她再追查這件事,把她強行送去國外讀書。 那會她剛高考完,才十八歲,語言不通,一個人被孤零零扔在巴黎。 晏琛一切都知道。 后來怎么呢。 哦,他好像還想和她上床。 偽君子就是偽君子,從小就是精英教育,思想和天性被束縛著,時間久了真就覺得自己該是那樣的人。 她一句“你真慘,永遠不能真正做你自己”,他心理防線就崩塌了。 不知道是被她激怒覺得失了顏面,還是不堪自己這么多年的精心偽裝就被這么戳破。 那天之后,他頹廢了一陣,就把公司業(yè)務(wù)一點點交接,來了法國,再也沒回去,也沒動她的事業(yè)。 那年的除夕夜,他才“良心發(fā)現(xiàn)”,借著拜年的名義,用郵件給她發(fā)了一封長長的道歉信。 她看到了,但至今沒有回復(fù)他。 虞洛已經(jīng)很克制,但依舊遮不掉眼底的那一點厭惡。 說好聽是惱羞成怒,難聽點,他當(dāng)年的行徑無異于強.jian未遂。 “啊,真的???” 洛煙兒一聲驚嘆把虞洛的注意力引過去,洛煙兒也剛從她身上挪開視線。 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洛煙兒笑著從旁邊拿著事先準(zhǔn)備好慶祝顧成言獲獎的花束,蹦跳著悄悄站到門口的位置。 “還是年輕。” 晏琛說。 虞洛沒和他搭話,寧愿看著門口的位置吃狗糧也不愿意有任何可能和他對視到的機會。 男人溫柔的聲音再度響起:“洛洛,之后有什么安排嗎?巴黎有挺多好玩的景點,這次來準(zhǔn)不準(zhǔn)備多留兩天?你這幾年工作安排也挺緊,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也該歇歇了?!?/br> 他一直以和她很熟的語氣喊她小名,還某種程度上一直以為她著想的名義說教她。 不論是上次電話里那句“好好談段戀愛吧”,亦或是這句“也該歇歇了”,都讓她煩透了。 小女生喜歡爹系男友,她又不喜歡。 她向來不喜歡別人掌控她。 這一刻,怒氣值到達了頂峰,說話語氣也變得犀利不留情:“關(guān)你什么事?少說我,別忘了,我是你兄弟的女人,晏總還嫌自己不夠偽善,想撬兄弟的墻角?” 她一點沒壓抑聲音,甚至都沒避著洛煙兒,平時說話是什么音量,現(xiàn)在就是什么音量,甚至更高。 洛煙兒循聲看過來。 晏琛也徹底沉下臉,渾身散發(fā)著咄咄逼人的冷氣,唇角沒什么溫度的勾起:“你和他又能持續(xù)多久?!?/br> “我們會很久呢,不勞煩晏總掛心。”虞洛把陰陽怪氣發(fā)揮到極致。 他臉色果然更臭了,淡藍色的眸里閃過一抹凌厲,如同含著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 可惜了,那雙顏色漂亮的眼里本應(yīng)該是星辰大海。 但在他這樣的人身上,注定不會看到。 視線又移到門口等老公的洛煙兒。 不知怎么地,她忽然想到了韓許易。 人真的是不能對比,和晏琛一比,韓許易簡直不要太真誠。 起碼不裝,什么樣就是什么樣。 “恭喜顧導(dǎo)獲獎,您的小嬌妻在此誠摯地為你獻上祝福?!?/br> 門剛一推開,洛煙兒就跳到了顧成言身上,給了他個愛的親吻。 親完后,洛煙兒從他身上下來,把花送給顧成言。 虞洛托腮面無表情欣賞著別人的絕美愛情,心里沒有一點波瀾。 服務(wù)員并沒關(guān)門,虞洛正納悶時,服務(wù)員友好地朝后面點點頭,做出請的手勢。 一個熟悉的身影漸漸出現(xiàn)在眼簾,他穿了件克萊因藍的衛(wèi)衣,下身配著灰色排扣的運動褲,腳上一雙白色的高幫鞋,一塵不染。 很青春洋溢具有少年感的一身穿搭,像是從籃球場上剛揮灑完汗水的大學(xué)生。 像個小狼狗。 從他出現(xiàn)在這的短暫驚訝中回神后,虞洛開始細細打量他。 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虞洛贊賞地挑了挑眉。 勾人眼睛一點點往上,直至對上他隱含笑意的雙眼。 韓許易站到門口的位置,就不往進走了。 他意有所指看了眼旁邊膩歪的一對夫妻,語氣一陣委屈:“虞小姐都不過來迎接我,好傷心?!?/br> 虞洛笑一聲,起身邁著步子向他走去。 從晏琛的視角,入目所及是大片雪白的背脊,緊致有線條,被細細的兩根綁帶斜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