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金安(穿書) 第31節(jié)
打魚打不了,陳柏卓又整日黏在她們倆身邊,也不去京口縣打工,同司馬佑安說了一聲,在她們家對面的商鋪?zhàn)∠铝?,就推著她們家的小推車上山賣水。 小推車專門放魚湯的桶被裝了滿滿一桶熱水,底下又有柴火燒著,一直溫著,他學(xué)著辛離離,買了雞蛋放里面,他就順著登天梯旁邊的土道走到半山腰吆喝著賣起水來了。 都不用辛離離提點(diǎn),他自己就賣出了現(xiàn)代景區(qū)那高昂的礦泉水價(jià)格,不過畢竟考慮到百姓們居多,他也就溢價(jià)了兩個銅板而已。 也有人學(xué)他的樣子挑水來賣,可等挑到半山腰時(shí),水都快凍上了,哪有陳柏卓這一看就干凈的小推車、熱乎乎的水和雞蛋有吸引力。 是以,他憑借著這獨(dú)一份的東西,每日竟然凈收入兩千個銅板! 對此,辛離離只想大喊,瘋了吧!果然游客的錢最好賺! 因著是用袁依婉家的推車,雞蛋還是辛離離教的,陳柏卓是要給袁依婉一半錢的,袁依婉自然不會收,辛苦上山的可是陳柏卓,平常人爬一次山就累得夠嗆了,他可是每日來來回回要爬許多次的,賺得都是辛苦錢,她每日只要租車的三百文錢。 有這三百文錢,哪怕她和離離不去京口縣賣魚rou夾饃,日子也過得下去,她甚至還給陳柏卓提建議,小推車往日里放餅子的地方,他完全可以買些水袋灌好水放上,省得要爬上爬下許多次,也可以帶些餅子溫著賣。 至于你要問,為什么她們倆不重cao舊業(yè),反而將車租給陳柏卓,只能遺憾的告訴你,因?yàn)?,沒有魚了??! 漁船不能打魚,賣什么魚rou夾饃,她們家也沒養(yǎng)什么雞,雞rou夾饃都搞不了! 要不辛離離能著急地天天圍著她從母轉(zhuǎn),就想對大豆下手做豆腐賣么! 她爸之前一道文思豆腐直接在她心里封神了,她自然是跟著老爸學(xué)過做豆腐的,所以讓她試試吧,做出豆腐出來賣,日日看著家門口路過這么多百姓,卻不能吆喝他們過來賺他們的錢,離離心痛?。?/br> 袁依婉不為所動,家里的魚隨她鬧,但大豆可不行,這可是她們娘倆過冬的口糧,被霍霍干凈了,到時(shí)候飯都沒得吃。 辛離離要用出終極大招了:“從母,你要是不同意,離離可用自己的錢去買大豆了!” 這死孩子! 袁依婉停下了打掃的手,掐著她的小耳朵說:“你這小豚,讓你背得書不好好背,整日就琢磨家里這點(diǎn)吃的。” “從母,疼疼疼,你就讓我試試吧?!?/br> 辛離離可憐兮兮用小手比劃,捧著手心給她從母看:“我就,我就要一捧大豆!做出來的豆腐都給你吃!” 何家小少年尚未來得及敲門的手一頓,只能達(dá)官貴族吃,取名黎祁(注1),又有玉膏之稱的豆腐? 作者有話說: 我們離離的事業(yè)線也要開啟了,之后就要進(jìn)入高速的情節(jié)階段了哦,我們離離和大郎要放大招騰飛了! ———— (注1)從網(wǎng)上看來的段子,給大家分享:當(dāng)時(shí)淮南一帶盛產(chǎn),這里的山民自古就有用山上出的豆?jié){作為飲料的習(xí)慣,劉安每天早晨也總愛喝上一碗。一天,劉安端著一碗豆?jié){,在爐旁看煉丹出神,竟忘了手中端著的豆?jié){碗,手一撒,豆?jié){潑到了爐旁供煉丹的一小塊石膏上。不多時(shí),那塊石膏不見了,液體的豆?jié){卻變成了一攤白生生、嫩嘟嘟的東西。八公中的修三田大膽地嘗了嘗,覺得很是美味可口??上倭?,能不能再造出一些讓大家來嘗嘗呢,劉安就讓人把他沒喝完的豆?jié){連鍋一起端來,把石膏碾碎攪拌到豆?jié){里,一時(shí),又結(jié)出了一鍋白生生、嫩嘟嘟的東西。劉安連呼“離奇、離奇”。這就是初名“黎祁”,蓋“離奇”的諧音。 第三十六章 磨礱流豆乳(晉江首發(fā)) 屋內(nèi), 袁依婉松開辛離離的耳朵,和她一起齊刷刷望向何家小少年。 何家小少年半分被人盯視的不自在都沒有,站在門外拱手道:“夫人、女郎, 某乃何家庶枝七郎是也, 今日特此來向夫人和女郎賠罪?!?/br> 一聽他是何家人,辛離離小眉頭當(dāng)即蹙了起來,語氣不善道:“我們不需要,趕緊走,別擋著門耽誤我們做生意?!?/br> 做生意?如今他們站得商鋪空空如也,做的哪門子生意, 無非是趕他們走罷了,何七郎并未生氣,倒是他身后的奴仆克制不住自己, 恨恨說道:“我們還不想來呢,要不是主家逼郎君過來,誰愿意看你們臉色!” 袁依婉聽到此,知曉有的家族嫡庶不合, 才開口呵斥:“離離, 不得對客人無理。” 要是平常的小孩子被家長這樣訓(xùn)斥, 早就覺得面子掉了, 繼而不開心,上了脾氣擰著, 可辛離離只是嘖了一聲, 賞了他們兩人一個白眼, 便老老實(shí)實(shí)站在袁依婉身邊不說話了。 何七郎笑著拱手, 也訓(xùn)斥了身邊的奴仆一句, 這才讓他將東西搬進(jìn)來。 那奴仆生的高大, 沒一會兒功夫就將另一輛牛車上的物品搬進(jìn)了屋。 五匹顏色鮮艷的布帛、五匹色澤稍淡做活穿得麻、還有雞鴨十只,都是被拔好毛凍上的,可以直接煮著吃。 另還有一袋子面、兩袋子大豆和黃豆、一筐雞蛋,都是老百姓平日最需要的東西,看得出這何家少年是下了功夫的。 除此之外,何家七郎還給他們帶了一小罐白糖和兩罐子鹽! 這可是好東西??! 鹽不是他們現(xiàn)在吃的粗鹽,而是成細(xì)粉狀的細(xì)鹽!而糖那可是價(jià)值千金的東西!辛離離看向何七郎的目光頓時(shí)就和善了起來。 這么好的東西不要多可惜,當(dāng)然是要啊,但是不知道她從母會不會想接受了。 何七郎從袖中恭敬得拿出房契,雙手奉上,說道:“夫人,這是房契,此前種種都是何家的不是,望夫人能收下?!?/br> 袁依婉無意去為難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庶出的孩子,她們和何家的恩怨,自有前段日子大郎給她們出氣,再較真也只是為難面前的孩子。 何七郎一個已經(jīng)被媒人登破了門檻的小少年,在袁依婉眼里,依舊是孩子。 她便在何七郎做好被她冷嘲熱諷訓(xùn)斥一頓的準(zhǔn)備下,抽出了他手中的房契,說道:“倒是多謝小郎君了,房契我便收下了,離離,去將賣房子的錢還給郎君?!?/br> 辛離離點(diǎn)頭,邁著小短腿就嗖嗖跑回去找錢盒了,賣房子的錢,她們是單獨(dú)放起來的。 何七郎微怔,而后推脫不收,袁依婉卻是要銀錢兩清,事情方能了的意思,如此說來,竟是很簡單的就接受了他們的賠禮,讓他將事情辦完了。 錢給了他,東西就留下了,何家算計(jì)她們這事就算過了,只要打消對羊皮紙卷的主意什么都好說。 辛離離撲到裝豆子的袋里前,興奮的同袁依婉道:“從母,這可是新鮮的豆子,家里那些陳豆子,就都給我罷!” 身旁傳來何七郎的笑聲,辛離離當(dāng)即扭頭道:“你怎么還沒走,笑什么笑?” 不待袁依婉呵斥,何七郎道:“之前在門口聽聞女郎說要做豆腐,夫人不同意,倒是沒想到女郎如此堅(jiān)持,若是女郎豆腐做出來,同知某一聲可好?” 辛離離警惕問:“通知你作甚?” 瞧瞧,她辛離離來古代這么久,連作甚都會說了。 何七郎便道:“女郎有所不知,這豆腐在世家中又稱玉膏,是十分珍貴稀罕的玩意,故而女郎若是真做出來,某可出一斤五百錢的價(jià)格收購?!?/br> 多少錢?超市里賣兩塊錢一斤的豆腐,他要多少錢收? 五百個銅板! 她低頭看看手中的大豆,這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啊,因?yàn)槌远棺映远嗔藭?dǎo)致腹脹,所以它一直沒能做為主食,價(jià)格也就便宜,能讓許多窮苦百姓都吃得起!五百個銅板都夠她們買四五筐大豆了! 辛離離因震驚沒來得及回話,何七郎卻是誤會她覺得價(jià)格低,縱使他提出收購豆腐是存了想補(bǔ)償她們家的想法,但他不能做賠本生意,他終究還是個生意人。 便道:“女郎和夫人萬不可覺得價(jià)格低廉,若是爾等自己去售賣,只怕連門路都找不到?!?/br> 辛離離眼神锃亮,倏地扭頭看向袁依婉,焦急道:“從母!” 袁依婉忍不住扶額,她對何七郎道:“如此,那就多謝小郎君了,要是真做出豆腐,定第一時(shí)間通知爾,不過離離也只是心血來潮想做,做不出來的話,小郎君莫怪?!?/br> 何七郎露出了今日第一個笑容,臉頰邊兩個小小的酒窩浮現(xiàn)出來,倒是顯得整個人都甜了起來,他道:“夫人莫謝,夫人莫怪才是真的?!?/br> 他頓了頓,又道:“某尚未及冠,未取字,夫人和女郎若是不嫌棄,日后可稱呼某為七郎?!?/br> “好,七郎?!?/br> 何七郎好心情地帶著身邊的奴仆走了,那奴仆走的時(shí)候還詢問他家郎君,怎得對那娘倆那么好。 要知道何七郎可是十一歲就跟在父親身邊打理生意了,現(xiàn)在京口縣的商人們誰人不知何家七郎,怎么好端端要給她們娘倆鋪路子。 不過是給個機(jī)會罷了,何七郎搖搖頭,坐上牛車遠(yuǎn)處了。 屋內(nèi),辛離離和袁依婉將何家送來的東西通通都折騰進(jìn)廚房,然后將沉豆子倒騰出來,大約有臉盆那么多,她也沒多拿,就拿了向從母比劃的那般多,舀了一勺水給泡上了。 哎呀!她需要大郎,她要石磨、濾布、架子…… 大郎大郎大郎,你快下山! 她的千呼萬喚沒好使,最近去抱樸真道觀的人太多了,作為觀中的師叔、下雨占卜第一人,他是需要出去撐門面的。 也就是說,空空子可以用身體不舒服偷懶,他是不可以的。 所以之前每五日下山一次,現(xiàn)在都快變成每半月下山一次了。 辛離離將豆子放在了灶臺邊上,這樣水溫能高些,更利于泡豆子,她也不是把水一加就不管了,而是時(shí)不時(shí)添點(diǎn)水。 饒記得她當(dāng)時(shí)做出豆腐來,興高采烈要她爸品鑒,她爸只說:“嗯,是個豆腐?!?/br> 在她不忿下,和她做了個比賽,就比誰的豆腐好吃,且看她爸從最初泡豆子都與她不同,她是直接把豆子扔盆里倒上滿滿一盆水。 她爸則是將豆子當(dāng)自己親閨女,那叫一個細(xì)心愛護(hù),水溫高了不行、水溫低了不行、水太深不行、水太淺也不行,然后他這樣泡出來的豆子,各個吸飽水锃亮得像胖娃娃,反而是她隨意倒水的豆子,有的大、有的小,一比高下立判。 辛離離最后將水量加到了豆子的兩倍,就不再加了,敬待豆子泡好,現(xiàn)在沒有溫度計(jì),她也不知道具體溫度,只能靠手去把握,溫溫的不是特別熱,那泡上個七小時(shí)也就差不多了。 接下來就該磨豆子了,可是家里面沒有石磨啊,司馬佑安也不下山,她也不好因?yàn)檫@點(diǎn)小事去找他,實(shí)在不行,她就自己用手搗! 興許是她念叨的太過,晚間袁依婉給她加餐時(shí),陳柏卓聽說她想要個石磨,當(dāng)即就道:“我記得從洛陽來的那位商戶,帶了許多新奇玩意,我給你找找去?!?/br> 別說,那商人還真有一個石磨,不大,比臉盆還小一圈,樣子小巧精致是用紫石做的,通體泛著紫。 這石磨一看就不是給普通人家磨東西用的,到像是小孩子的玩具,還是世家小孩要體驗(yàn)民生做的玩具,聽聞他們要,直接就讓了出來。 怎么能不要錢就收下呢,她就借用一次,要是豆腐做成功了,到時(shí)候讓從母買一個大石磨好了,紫石石磨也忒小了,得磨到什么時(shí)候去。 不過倒是剛好讓她用,誰讓她手小呢,連本想幫忙的袁依婉都不插手了。 那商賈樂呵呵的好脾氣,借出昂貴的紫石還是因?yàn)樗齻兪撬抉R佑安的親眷,那可是抱樸真道觀的空忱子,要是能交好別說紫石了,給白玉他都不心疼。 聽聞辛離離異想天開想做豆腐,他也就跟著過來了,對袁依婉的評價(jià)又高了一層,能同意家中孩子動手做東西,并給予支持,這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做到的。 此時(shí),辛離離坐在她專屬小凳子上,小臉凝重,正將豆子緩緩加入到紫石石磨中,別說,她這一上手,頓時(shí)就察覺出這紫石石磨的好處了。 用它磨出的豆?jié){均勻細(xì)膩,手感也上佳,若是要打個分,以前用過的石磨給六分、好的給七分,這個紫石石磨她能給到九分! 她摸了摸紫石石磨,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樣子,繼續(xù)一邊磨豆子一邊加水。 那商賈看得好奇,就問道:“小女郎,為何要加水?” 辛離離頭也不抬說道:“加水更好磨豆子,也能給石磨降溫,不然磨時(shí)間長了石磨升溫,會讓豆?jié){口感變差?!?/br> 商賈點(diǎn)點(diǎn)頭,辛離離默默在心里添了一句,高溫還會破壞蛋白質(zhì),這年頭有營養(yǎng)的東西本來就少,好不容易能補(bǔ)個蛋白質(zhì)再給破壞了,都不能想。 從紫石石磨中流出的豆?jié){,白皙粘稠,宛如□□,看得商人眼冒精光,再將最后一點(diǎn)豆子磨完后,他就對陳柏卓提出了回家去。 他也借居在一個商鋪內(nèi),走兩步的事。 辛離離現(xiàn)在還沒有要遮著掩著不讓人看的意識,這做豆腐的方法,在現(xiàn)代你隨意上網(wǎng)一搜,哪哪都是好吧? 可這里是大立朝,人們的手藝那都是代代相傳,就靠這門手藝吃飯的,怎能輕易被人看了去,因而商人自己提出要走。 “好了好了,從母、叔,快幫我把布抻開,我要濾一下?!?/br> 小小一捧豆子,愣是讓她磨出了近一小盆豆?jié){。 辛離離壓根沒有要讓陳柏卓回避的意識,他尚且猶豫,袁依婉就出口道:“湖生,你且拿好了?!?/br> 陳柏卓應(yīng)了一聲,倒是顯而易見高興起來,辛離離也興奮啊,不管別的,就算豆腐做不出來,她是不是把豆?jié){給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