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金安(穿書) 第76節(jié)
從太醫(yī)處拿來的針按照xue位被扎在司馬冉澤的頭上, 那在陽光下泛著冷意的針,是司馬冉澤絕不會讓人扎在自己頭上的。 誰知道為自己扎針之人會不會手一抖扎進(jìn)別處,例如扎瞎他的眼睛, 誰知一直信賴的醫(yī)者會不會被人收買, 不信便不試,司馬冉澤靠自己硬生生挺了多年。 只有這日,在司馬佑安的懷中,他放心的將自己交給他,任由他施針驅(qū)散了自己的疼痛,在他腿上沉沉睡去。 因頭疾干擾, 他已多年沒有睡過一個整覺了。 在夢中,他夢見自己尋到了安兒,長大成人的安兒與阿姐十分相像, 他開口親昵的叫自己舅父,他決定會像阿姐照顧自己那般照顧安兒的,可是自己的安兒突然不見了。 “安兒!”司馬冉澤驚醒,玄色披風(fēng)自身上滑落, 一頭墨發(fā)傾瀉而下, 神色驚疑不定。 頭上的針早已被司馬佑安取下, 交由輕手輕腳的老宦官還給了太醫(yī), 他安撫般地拉住舅父的衣袖,“我在這?!?/br> 司馬冉澤回身將他抱在懷里, 似是在撒嬌般委屈抱怨:“孤做夢夢見你又失蹤了。” “不會的舅父, 我自回來便不會再走了?!?/br> “孤便是將你綁起來, 也必不能讓你走!” “好?!彼抉R佑安耐心十足的哄著, 隨即被司馬冉澤松開手, 任由他近距離再次心疼的打量自己。 司馬冉澤欲要拉他起身, 他微微搖頭,腿麻了。 “孤睡了多久?”司馬冉澤見狀扭頭詢問屋內(nèi)的老宦官。 老宦官的眼淚不知流了多久,他回道:“陛下睡了足足兩個時辰?!?/br> 陛下已經(jīng)許久沒有一次睡過這般久了,總是會因頭疾而驚醒,致夜不能寐,白日脾氣更加暴躁。 可年輕的帝王卻沒有自己也會睡個整覺的欣喜,他瞪了老宦官一眼,在司馬佑安的注視下嘟囔:“就不能叫醒我,孤多沉,再壓壞安兒?!?/br> 司馬佑安緩了一會兒,酸麻的腿稍稍能動便站了起來:“舅父,安兒沒那般脆弱?!?/br> 說完,他想到平日里辛離離同袁依婉撒嬌的模樣,又接了一句:“安兒喜歡舅父親近自己?!?/br> 這大膽又直白的話,一下就讓司馬冉澤白玉般的面龐染上了緋色,那些因多年未見形成的無形隔閡,碎裂開來再不復(fù)見。 “這都是跟誰學(xué)的?!彼抉R冉澤扭過頭去,讓人一眼就瞧見,他連耳朵尖都紅了。 在司馬佑安得寸進(jìn)尺說日后要多進(jìn)宮陪他時,一口就應(yīng)下了,速度極快道:“傳孤的令,自今日起原太史侍招謝爍任靈臺丞,空忱子任侍招。” 說著他眼中帶著笑,“好方便安兒,隨時能進(jìn)宮找孤,若是日日見孤,安兒會不會覺得厭煩?” 司馬佑安肯定道:“自是不會!” 著人端上兩碗甜湯,司馬冉澤拉著他一同用了,一邊喝甜湯,他一邊思索怎么讓安兒消氣,他也不知空忱子是他啊,要是知道肯定早早召見了,不過他的安兒可真是聰明,怎么想到在輿圖上畫金礦的。 司馬佑安心有靈犀的和舅父想到一起去了,他主動開口道:“送給舅父的輿圖,舅父自可使用,上面的東西都是真的,是,是我這些年在外查到的。” 白玉碗中的勺子頓住,那些金礦是真的? 那張輿圖上面的金礦少說也有五個,便是有一個為真,他暗中養(yǎng)著的軍隊都不愁軍糧了,若都是真的,他微微屏息,眸中閃過種種計謀。 他的安兒,果真是他的福星! 激動之下,他又拉過司馬佑安,使勁呼嚕他的發(fā),直將整齊的發(fā)弄得亂七八糟。 司馬佑安忍了又忍,沒有忍住,推開了他的舅父,似笑非笑道:“但是舅父,五石散當(dāng)真那么好吃?” 司馬冉澤嗆住,頓時爆發(fā)出驚天動地地咳嗽聲,余光掃過他含笑的臉,意圖蒙混過關(guān)。 “我既已成天子侍招,自應(yīng)擔(dān)當(dāng)起職責(zé)才是,自明日起,我便日日進(jìn)宮幫助舅父戒掉五石散,如何?” 不如何! 司馬冉澤眼眸都微微睜大了,近些年他抬高五石散價格,控制五石散流入世家大族,已讓年輕一輩崇尚自由的世家子染上了五石散,為了打消世家的懷疑,他自己也是食用了的。 他每次真的只吃一點點,謝爍聽安兒的話根本就不多給他! 雖然如此,但他也上癮了,尤其頭疾犯了的時候,吃點五石散他能不那么痛,若是戒掉……想起那飄飄然的感覺,他還有些舍不得。 他在那臉色陰一陣陽一陣,司馬佑安看著臉上的笑意都已經(jīng)沒了,原本是一句玩笑般的話,他這些年還專門給舅父搓了解毒丸,看樣子,沒有什么成效,他的舅父已經(jīng)對五石散上癮了。 既然如此,為舅父戒癮勢在必行。 老宦官在一旁瞧著真切,小殿下身上的氣勢都變了,趕緊提醒司馬冉澤,小聲道:“陛下?” 司馬冉澤對著老宦官張牙舞爪的,得了提醒,一轉(zhuǎn)頭對上安兒清冷的臉,不敢再說什么等等的話,委屈道:“那行吧,孤戒還不行嗎?” “舅父,”司馬佑安鄭重道,“安兒想多陪舅父幾年,五石散有毒,長吃下去恐傷你脾臟,舅父,別丟下安兒一個人?!?/br> 司馬冉澤被說的心一下就軟了,“好,孤戒!” 孤不是孤家寡人了,孤有安兒要照顧!孤不能隨意折騰身體! 他望著司馬佑安突的道:“安兒,你被你養(yǎng)母教養(yǎng)的很好,孤得感謝她?!?/br> 司馬佑安臉上的冷凝緩和下來,用普通的語言,表達(dá)著最真摯的感情:“是的舅父,我的養(yǎng)母是個很好的人,阿妹和阿弟也都是好孩子,我希望舅父也喜歡他們。” “孤一定會的。” 兩人似是有說不完的話,幾乎是眨眼間宮禁時間便到了,司馬冉澤戀戀不舍的讓老宦官將司馬佑安送出宮。 看著安兒的背影,他癡癡笑著。 隨即步履輕快地進(jìn)了寢殿,走了一圈才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發(fā)現(xiàn)盈華。 已經(jīng)被太醫(yī)診治過,還被喂了一碗藥的盈華驚恐地瞪著他,趴在地上背脊崩直哀求道:“陛下,繞奴一命吧?!?/br> 司馬冉澤嘴里哼著小曲,他抬起盈華的下巴,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在她的小腹處轉(zhuǎn)了轉(zhuǎn),“罷了,孤今日心情好,繞你一命。” 盈華呼出一口氣,差點喜極而泣:“謝陛下恩典!” 司馬冉澤想了會兒,說道:“你搬到東偏殿住,孤會派太醫(yī)過來給你安胎?!?/br> 竟是安胎不是打胎嗎?“喏!”盈華趕忙應(yīng)下。 司馬冉澤拖著下巴,原本常年陰郁的眉眼此刻如雨過天晴般的彩虹艷麗,他眼睛挑起,望了一眼床榻有些遺憾的看著盈華,怎么就懷孕了。 他今兒高興,原本有些興致,可惜。 隨即他瞇起眼睛,在安兒的那個家里,有養(yǎng)母、有養(yǎng)母的夫君、有剛出生沒幾歲的阿弟,還有一個被安兒提過很多次的阿妹。 冷哼一聲,那算什么見鬼的阿妹、阿弟,安兒的阿妹、阿弟得是他的孩兒! 生一個,給安兒玩,安兒是他的! 與此同時,辛離離已經(jīng)跑到街口看了好幾次了,還沒有瞧見司馬佑安的身影,他要進(jìn)宮面見圣上,她和從母可都緊張死了,也不知兩人相認(rèn)沒有。 若是相認(rèn)的話,她家豈不是有一根金光閃閃的粗大腿了! 很快,擔(dān)憂之情替換了那抹欣喜,萬一陛下沒認(rèn)出來,萬一小反派因為會說話了反而讓陛下不信怎么辦? 要是唯一的親人不能相認(rèn),心里會很難過吧。 她出來看街口的頻率太高了,高到她的鄰居們想忽視都忽視不了,嬸子閃身從門后出來問道:“離離,你家兄長作甚去了,讓你這么擔(dān)憂?” 辛離離嘆了口氣道:“我兄長被叫進(jìn)宮面圣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嬸子點頭,隨口附和:“面圣去了啊,面圣??!” 她語氣激動,最后幾個字幾近破音! 對面兩個鄰居家的門也倏地打開了,三家不敢置信般對視,嬸子哆哆嗦嗦問:“你家兄長不是太史的官嗎?這,這,這今日沐休???” 辛離離不好意思道:“我家兄長有點能耐,陛下今日特意宣他進(jìn)宮,啊,他回來了,嬸子我不同你們說了?!?/br> 她飛快地跑到司馬佑安跟前,大大的杏眼里盛滿了疑問,又貼心的不去詢問。 司馬佑安放慢自己的步伐,同辛離離并排往回走,壓低聲音同她說話。 辛離離大呼小叫的聲音傳開:“什么?陛下封你為侍招了?那是不是升官了,以后可以時常見到陛下?” 他輕輕點頭,視線掠過臉色難看的鄰居們。 她開心地歡呼一聲,真心為他開心!他這段日子見不到陛下憂心忡忡的樣子,她可都看在眼里呢,便語速極快道:“你今兒個想吃什么?我去做!吃不吃八寶粥?還是精釀丸子?給你燉只雞,吃魚嗎?” 司馬佑安被她轉(zhuǎn)悠著,眼里全是淡淡的笑意。 一路目送著兩人說笑的進(jìn)了門,就今天沒有跟上司馬佑安,被他甩下,不知道他去何處的三家……搬家吧,真的,老四、老六的賭坊為什么還沒處理好! 作者有話說: 我回來了,下輩子讓我當(dāng)個男人吧真的。嗚嗚。 鄰居們:我好后悔! ——感謝在2022-02-26 11:29:26~2022-02-28 07:05: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20755075 30瓶;細(xì)雨蒙蒙 10瓶;逢考必過 5瓶;相左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九十一章 陳柏卓舊人 “大郎,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們都會支持你的?!比岷偷臓T光下,袁依婉溫柔道。 兩個聰明人只需對視, 便知曉對方的意思。 她知曉他的身份, 依舊決然的養(yǎng)育了他,又鼓勵他和親人相認(rèn)。 而他毫無猶豫跪在地上給袁依婉行了大禮,奉上了自己珍惜的信任:“母親,我會的?!?/br> 袁依婉拍拍他的肩膀,兩人站在窗前,她輕聲叮囑他注意安全, 就瞧見院里辛離離逗弄三郎,說道:“離離,你別把他弄哭了?!?/br> “不會的!” 辛離離話音剛落, 小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眼,一個將兒子抱起來哄著,一個將人帶回了書房,正好想同她一起探討給舅父戒掉五石散的辦法。 “我欲給舅父戒五石散, 今日為他把脈, 他身體不大康健?!?/br> 辛離離瞪圓了杏眼, 這么機(jī)密的事情就、就告訴她嗎? 兩人一小長大, 她那小表情司馬佑安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指輕輕點在書桌上, 他道:“在抱樸真道觀時, 你曾成功將無乙的癮戒掉了, 是以, 我特意想來問問你……” 他話沒說完, 辛離離就接話道:“??!說到無乙, 他們給咱們寫的信到了,你看了沒,我去給你拿,抱樸真……” “辛離離!回來坐下?!?/br> 辛離離咬著嘴唇,委委屈屈回來坐在了他對面,探聽陛下身體情況,她不會被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