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感覺。”

    “我有感覺，可愛。聽我的?！崩枋亷退鲋髁?。

    顧寒山?jīng)]反對，融入社會，跟警察做朋友，多個昵稱而已，沒問題。

    丁瑩這邊完全沒在意顧寒山的存在，她正心虛，在跟向衡打哈哈：“本來是出來逛街的，路過一看派出所進行反詐騙宣傳，這個一定要支持的。你記不記得之前我就接過詐騙電話，說是市公安局的，查出我的銀行賬戶被用來進行洗錢……”

    “記得?！毕蚝恻c頭。他媽非常天才地裝做驚慌失措的樣子，把他的電話號碼給了詐騙犯，說賬戶都是老伴在管，密碼只有老伴知道，讓騙子趕緊聯(lián)絡(luò)她老伴，指導(dǎo)他怎么cao作。

    騙子很認真地把詐騙電話打到了市局刑偵隊重案組組長向衡手機上。

    “我當(dāng)初是躲過一劫，可別人不一定啊。我要幫助他們。”丁瑩說得頭頭是道。“我一看這里確實忙不過來，需要人手，我就報名志愿者了。我可沒有干擾大家的工作，跟小黎也剛認識呢，沒說你壞話，放心吧。”

    向衡偷偷瞄一眼黎蕘，這位孕婦的肚子真的看不出來嗎？

    丁瑩順著兒子的視線看，湊到向衡耳邊小小聲道：“小黎真不錯啊，長得好看，性格也好。還是個警察。”

    向衡趕緊道：“你別動歪腦筋，亂說話，到時弄得同事間不好相處，多尷尬?！?/br>
    “不會不會?！倍‖撢s緊保證：“媽有分寸的，媽辦事你放心?！?/br>
    丁瑩看著向衡臉色，轉(zhuǎn)移了話題，這時才注意到顧寒山：“咦，這個小姑娘是你們實習(xí)生嗎？好乖啊?！笨粗枋伣填櫤皆趺词帐埃趺唇o大家宣傳反詐，那模樣又干練又大方，她又忍不住小小聲道：“小黎真能干?！?/br>
    向衡聽笑了。顧寒山乖？顧寒山乖嗎？哈哈哈笑話。

    丁瑩見得兒子看著黎蕘笑，心里又安定幾分?！澳?，我先去幫忙了啊?！?/br>
    “你回去吧。爸還等你做晚飯呢?！?/br>
    “他殘廢嗎？自己不會做？”丁瑩擺出不高興，但很快臉色一轉(zhuǎn)，“你沒穿制服，是特意過來看看？那不值班的話，回去吃飯嗎？”

    “不回了，我還有事?！毕蚝獾?。他還得盯著顧寒山呢。那姑娘說不定出什么狀況。

    “哦，哦?！倍‖摽聪蚝庖暰€時不時瞄向黎蕘方向，覺得自己懂了。“那我也再呆一會，說好了做志愿者幫忙的。剛讓大家知道我是你媽，結(jié)果你一來我就走了，人家會以為我跟兒子不合，對你形象不好?！?/br>
    向衡：“……”他完全不介意形象。

    丁瑩喜滋滋：“我去幫忙。”

    向衡拉著她：“別想歪了哈。”

    “我不會?！倍‖撔χ?。

    “那你重復(fù)一遍，我囑咐你什么？”

    “別想歪了。”

    “好?！毕蚝夥砰_丁瑩。

    丁瑩朝著黎蕘那邊去，走著走著覺得哪里不對。但看到黎蕘攬著那個乖巧小姑娘的肩大笑的樣子，又覺得沒事。想歪又怎么了！兒子先歪的！

    ——————

    雪白的長廊盡頭，有間辦公室。

    之前給胡磊送假發(fā)送藥的男子正在接電話，他一臉驚訝：“警方通報？好，我看一下?！?/br>
    他用肩膀夾著手機，伸手在電腦鍵盤上敲了一會，在網(wǎng)上看到了警方通報，確切地說，這是個通緝令。

    胡磊的照片赫然掛在上面，警方說4月15日晚燕山路命案，此人有重大做案嫌疑，望知情人向警方提供線索。

    男子認真又看一遍，問：“警方怎么知道他的？他當(dāng)時戴著口罩和帽子，遮得嚴嚴實實的，就算有人看到也說不清他樣子。何況那里那么黑，他很快就跑掉了。他還戴著手套，肯定沒留下指紋。我看過他身上，沒受傷，沒痕跡，不會留下dna。而且他沒案底，dna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比對上。應(yīng)該也不會是監(jiān)控。這都直接上照片了？

    “嗯，行，現(xiàn)場的事石頭知道，于律師會去看守所見他，到時看他有什么情報。胡磊怎么辦？要現(xiàn)在就動手嗎？行吧，我等消息，可拖太久，夜長夢多?！?/br>
    男子把電話掛了，看了看旁邊的監(jiān)控畫面，畫面里的長廊空無一人。他起身出去，走過長廊，走到胡磊房間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格往里看了看，胡磊中午吃了飯吃了藥一直睡，到現(xiàn)在還睡得熟。

    男子在門口想了想，轉(zhuǎn)回辦公室，撥了電話：“于律師，我楊安志。你定好什么時候去看守所了嗎？好的，有些消息你跟石康順確認一下，挺重要的……”

    ——————

    市看守所里，梁建奇沉著臉，又有些不安，跟著獄警往里走。

    石康順和其他被拘留人員排著隊在另一邊正往cao場去。他與梁建奇隔了一個過道，一左一右，擦肩而過。

    石康順本是不經(jīng)意一掃，但看到梁建奇，目光便一直停留，跟著梁建奇一段，這才轉(zhuǎn)回了頭。

    ——————

    小紅花社區(qū)反詐騙宣傳現(xiàn)場。

    大家排隊領(lǐng)雞蛋和小禮品。

    規(guī)則很簡單，只要說出兩句反詐口訣，就能領(lǐng)走四個雞蛋。一人限領(lǐng)一次。

    還有抽撲克牌比大小。撲克牌上也印著反詐宣傳語，紅桃黑桃印著是詐騙手法，方塊梅花印的是真相和應(yīng)對辦法。抽牌比一次大小接受兩種反詐騙方式教育。贏的可以領(lǐng)一份小禮品，輸?shù)牡玫矫窬「绺缧iejie甜甜的笑。一人限領(lǐng)一次。

    還有套圈圈。紅色圓錐交通路障筒上印著反詐宣傳語，套中一個得一把宣傳語小扇子。

    社區(qū)群眾們很積極。

    年輕點的喜歡玩牌比大小，不領(lǐng)獎品也要拿牌拼個反詐順子樂一樂。套圈圈也好玩。

    大爺大媽們更喜歡領(lǐng)雞蛋，這個完全沒難度。

    活動現(xiàn)場不但有宣傳橫幅，還有宣傳x展架，小扇子禮品圓滾滾的雞蛋上還印著各種反詐口訣，盯著雞蛋念就不可能說錯。

    顧寒山被分到了發(fā)雞蛋隊伍這邊，這邊宣傳民警黎蕘考完大爺大媽，顧寒山就發(fā)四個蛋，旁邊還有社區(qū)的人給登記。

    一開始向衡還擔(dān)心這人流有些多環(huán)境太吵顧寒山會不耐煩，結(jié)果她很聽話地乖乖發(fā)雞蛋。向衡注意到她每次都挑大爺大媽沒念到的宣傳語雞蛋，還挺有宣傳責(zé)任感。

    向衡正暗暗發(fā)笑，顧寒山卻突然一把握住一位剛考完宣傳語大媽的手，阻止她拿雞蛋。

    “一人一次，你不能拿了?！鳖櫤絿烂C的表情和嚴厲的語氣像是抓到了犯罪份子，一旁的人全愣了。

    那大媽漲紅了臉：“你說什么？我沒拿過。你看登記表名字?！?/br>
    “我不用看?！鳖櫤降?，“你已經(jīng)拿過了，我見過你?！?/br>
    “你記錯了！”大媽聲音很大。

    “不可能?！鳖櫤胶軋詻Q。

    “山山?！崩枋佇÷晞窠猓骸鞍央u蛋給她。”

    “不行。規(guī)則說一人一次?！?/br>
    “只是雞蛋而已?！崩枋伮曇舾　?/br>
    顧寒山冷著臉?！耙强梢圆蛔袷匾?guī)則，干嘛不把一箱全給她？”

    黎蕘：“……”

    看黎蕘被懟丁瑩有些不樂意了，她跟顧寒山道：“只是個活動小游戲，沒關(guān)系的?！?/br>
    顧寒山回道：“我說的就是游戲規(guī)則，又沒評價她的人品道德?！?/br>
    丁瑩：“……”

    社區(qū)大媽試圖打圓場：“……她是第一次登記的，給她吧。”

    “你登記表第7頁第4行，跟現(xiàn)在第9頁她剛寫的對比筆跡看看?！鳖櫤讲蝗莘瘩g：“你的登記表沒有我的腦子準。”

    眾人：“……”這是砸場子嗎？

    這位志愿者哪來的！

    第21章

    向衡一臉囧。他就知道！他怎么就能知道顧寒山會出狀況呢！

    向衡趕緊過去：“顧寒山，你來，有些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

    黎蕘打配合：“啊，對，山山，我都差點忘了，向警官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

    顧寒山頓了一頓，看向向衡。所有人都看著她。

    向衡對顧寒山笑笑。

    你想清楚，小meimei。要是當(dāng)眾讓我下不來臺，我可是很記仇的。

    顧寒山問他：“很著急嗎？”

    “挺急的?！毕蚝獾ù?。

    顧寒山忽然指了指人群里頭：“那個人在拍我?！?/br>
    幾個警察的目光刷地一下都朝那邊去，一個年輕男孩嚇得把手機放下來：“沒有，沒有，我就是拍拍活動?！?/br>
    “會發(fā)到網(wǎng)上嗎？”顧寒山問。

    “??？不……”但活動視頻難道自己留著珍藏？那男生又改口道：“發(fā)發(fā)朋友圈，跟大家說我們小區(qū)周末搞活動?！?/br>
    那個想多占幾顆雞蛋便宜的大媽黑著臉：“亂拍什么！不知道有肖像權(quán)嗎？”

    顧寒山轉(zhuǎn)向向衡：“給我兩分鐘?！睕]等向衡應(yīng)，她又轉(zhuǎn)向那個拍視頻的男生：“到這邊來拍可以嗎？”

    她說著，轉(zhuǎn)到旁邊撲克牌的攤位。

    “啊，行?！蹦悄猩煮@又喜，可不是他偷拍，人家主動要求拍的，這么多警察可以作證。

    向衡一臉狐疑，其他人也摸不著顧寒山的路數(shù)，這思維這么跳躍的嗎？這邊阻止拿雞蛋的事就結(jié)束了？

    黎蕘趁機把事情了結(jié)，她把雞蛋遞給大媽，示意下一個上來。

    但大媽拿了雞蛋不走，下一個來領(lǐng)蛋的站在臺前也沒念反詐口訣，只盯著顧寒山看。丁瑩也好奇，往撲克牌臺子那邊挪了挪。

    拍視頻的男生站在了顧寒山的面前。顧寒山跟撲克牌攤位借了地方，站在了反詐騙標語立牌旁邊，她又看了看身后，正好是一條反詐騙宣傳橫幅。她對那個拍攝男生說：“要把這些全拍進去哦?！?/br>
    “行，行?！蹦猩闷鹗謾C對著她。旁邊站了一圈人，把顧寒山圍得嚴嚴實實的。

    向衡心里吐槽，警察小哥哥真是謝謝你了，耍個牛逼也不忘把我們反詐騙宣傳帶上。

    那邊領(lǐng)雞蛋的隊伍已經(jīng)全亂了，大家都在往這邊看。黎蕘樂得光明正大湊熱鬧。

    顧寒山對大家點點頭，也不在意鏡頭和目光，她隨手抓起厚厚一沓牌，很隨意地洗了洗。

    刷地一下，那牌輪起一個圈。再兩只手一起單手翻折幾下，很有賭神的架式。

    顧寒山洗牌的動作太瀟灑，周圍好幾個年輕人歡呼起來。有更多的人拿出手機要拍。

    向衡看得有些莫名，這跳躍幅度是不是有些大？剛跟人死杠完就轉(zhuǎn)頭秀自己牌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