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詭計 第108節(jié)
賀燕抬頭看他。 “梁建奇和寧雅之間沒有任何聯(lián)系?!?/br> “那他們總有一個共同的聯(lián)絡人?!辟R燕道。 向衡搖頭:“還會再隔著一層。比如跟梁建奇聯(lián)系的是a,跟寧雅聯(lián)系的是b,a與b之間有一個共同聯(lián)絡人。而且很有可能這個聯(lián)絡是隱蔽的,再加上時間過去了這么久……” 賀燕愣了愣。 向衡道:“要查到這一步,除非是個很大的案子,有值得追查的價值。不然,查到梁建奇和寧雅之間沒聯(lián)系就會斷掉了。而且顧亮跳得明明白白,就是自愿主動要救人的。警方?jīng)]理由去查。所以,就算你第二次報警說服派出所調(diào)查梁建奇和寧雅的關(guān)系,通訊情況、經(jīng)濟往來等,最后的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 賀燕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她道:“寧雅收現(xiàn)金?!?/br> 向衡問:“你試探她了?” “對。顧寒山請她回來,就是為了給她機會繼續(xù)被收買。我要有一個收買她的動機?!?/br> “你和顧寒山不和,在搶遺產(chǎn)?!?/br> 賀燕點頭:“顧寒山還讓警方開始調(diào)查她爸爸的死,而我成了嫌疑人。我收買寧雅,讓她給我報信,我還可以讓她給顧寒山換藥,讓她誤導顧寒山?!?/br> “她答應了?” “口頭上答應了?!辟R燕道:“她要兩萬塊,但她不愿意今天見我。我的計劃是她收下錢后,行動落實了,再告訴她對她的懷疑。她現(xiàn)在能被我收買,當初就能被別人收買。她告訴我當初那人是誰,我就不報警抓她。” 向衡問:“那簡語呢?你也試探了?” “我建議他給顧寒山換藥,這樣我們順利把顧寒山再送到醫(yī)院去,我拿我的錢,他繼續(xù)擁有顧寒山這個病人,兩全其美?!?/br> “他答應了?” “他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走了?!?/br> 向衡皺緊眉頭。這簡語還真是,一點把柄都沒留下。 “你知不知道,寧雅今晚去見了簡語。” 賀燕一愣:“不知道?!?/br> “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br> 第84章 向衡和羅以晨互視了一眼。 “顧寒山一直在新陽看的病,她發(fā)病的時候,你為什么不直接聯(lián)絡簡語,把顧寒山送到新陽?”向衡問。 賀燕默了一默,道:“我也說不好,那個時候沒有多想,但可能也受了一些顧亮的影響。顧亮那幾年有些提防簡語?!?/br> “為什么提防簡語?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沒發(fā)生什么具體的,但就是簡語對顧寒山太好了,好到有求必應。甚至顧寒山?jīng)]提要求,他也會提前為顧寒山準備好她需要的東西。比如診室沙發(fā)的位置,顧寒山常坐的地方會被太陽曬到,刺眼睛,他就讓人重新布置。顧寒山說喜歡哪個抱枕軟軟的,下次過去沙發(fā)上就多擺了兩個同款。顧寒山習慣喝的礦泉水,喜歡用的筆,愛吃的零食,他都提前準備好。太體貼周到了。有時顧亮當眾批評顧寒山,簡語還會幫顧寒山說話。 “從前顧亮不覺得。后來時間久了,他心里不舒服,跟我抱怨過,說簡語對顧寒山好得過分,比他還像親爹。當然他對簡語也沒到仇視的程度,就是那種當爸爸的直覺,不喜歡這個人對女兒太親近。而且還是個異性。我當時笑他是老父親吃醋了,他自己也笑。但他會交代顧寒山自己多留心,如果每次治療和訓練超出提前說好的范圍,就要拒絕。如果有什么不軌、親密的動作,就要告訴爸爸?!?/br> 向衡皺了眉頭:“那這些事有發(fā)生過嗎?” “沒有?!?/br> 向衡再問:“顧寒山呢,有沒有跟你抱怨過簡語,比如他有沒有什么讓她不舒服的言行,對她提過什么要求?” 賀燕搖頭:“沒有。顧寒山很少抱怨這類事。如果你讓她不舒服,她就會當面告訴你,要求你調(diào)整。相比之下,她讓人不舒服的情況更多?!?/br> 向衡默了默,確實如此。就像她看他在她家里穿著襪子走來走去不順眼,她就會告訴他,讓他自己買拖鞋過來。她真的不在乎交際禮儀,也不管別人的感受。 “但不是每個人都會配合她吧。會不會她提了調(diào)整的要求,但簡語他們并沒有做到,顧寒山為此不高興?”羅以晨問。 “別人不調(diào)整,顧寒山就自己調(diào)整啊。”賀燕道,“比如剛才她說我身上酒味太臭了,如果我沒有離開,那她就會自己離開。我記得有一次我陪顧亮帶顧寒山去做治療,那次主要是做測試,很多需要她看需要她填寫的題目和資料。但那些資料準備的不夠好,簡語他們團隊的辦公室打印機壞了,他們?nèi)e的辦公室打的??赡艽蛴C的墨頭有什么問題,就是打出來的字毛邊比較多,中間還有一道劃痕,字上下還有一點點歪。我們一般人看著沒什么,顧寒山就說她看著不舒服。” 向衡道:“因為每個字的瑕疵經(jīng)過她的腦子,都會跟從前正常標準的字有對比,造成壓力?” “對?!辟R燕點頭,“顧寒山要求更換資料,但當時沒有別的打印機,而且資料非常多,厚厚一沓,小半包打印紙這么多,重新去打也來不及。”賀燕兩只手指比劃了一下厚度,“簡語手底下的那些小醫(yī)生、助理就比較為難。顧亮看了那些資料覺得沒問題,讓顧寒山趕緊做。顧寒山就又說了一次,如果不換資料她就走。然后沒人答應能換,顧寒山起身就走了?!?/br> 羅以晨:“……”哇靠這脾氣。 賀燕道:“所以,不存在顧寒山受了委屈抱怨的情況。她受了委屈會馬上處理,不留著過夜的。而且其實她不太愛生氣,她對她爸生氣比較多,外人對她沒什么影響。那個資料的事,當時我們都不明白怎么了,后來才知道那些資料讓她腦子壓力很大,我們看一排字就看過去了,她看那一排字就不停有標準端正的字體跳出來提醒她這些打壞的字很糟糕,她的腦子瞬間涌進很多畫面,讓她非常痛苦?!?/br> 向衡皺眉頭:“現(xiàn)在還會這樣嗎?” “應該不了。那是幾年前的事。后來簡語專門針對這樣的情況給她做訓練。但當時大家不知道會這樣。簡語開完會趕過來,聽說這情況,把那些小醫(yī)生罵了一頓,后來他們買了一臺新的激光打印機,重新準備資料。之后的治療里,簡語跟顧寒山仔細溝通了情況,才了解這些小細節(jié)對她的影響。但當時沒人理解顧寒山,她也沒什么生氣的,她就是很簡單,我不舒服,你們不解決我就走。事后其他人還在討論反省這事,而對她來說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br> “那她通常生氣……”向衡正琢磨這問題該怎么問,賀燕的目光掃過來,向衡打住了,“沒事,你繼續(xù)說。” “說完了?!辟R燕道:“下一個問題?!?/br> 向衡愣了愣,趕緊道:“顧亮對簡語有提防,具體做過什么措施嗎?會讓簡語察覺,讓他不太痛快的安排?” “你是說會讓簡語懷恨在心的事?”賀燕搖頭:“我覺得沒有到這程度的。顧亮沒什么特別措施,反正顧寒山每次看診,無論進行什么樣的治療或者測試,顧亮都是全程在一旁盯著的。當時顧寒山都上大學了,她看診沒以前那么頻繁,半個月去一次吧。除了看診時間,簡語跟我們的生活也沒有交集。他不會私下里來打擾顧寒山,有什么事他都是聯(lián)系顧亮,這個界線他一直把握得挺好的?!?/br> 聽起來還真是,毫無破綻。羅以晨撓頭。 “要說提防就都是常規(guī)性的。比如簽保密協(xié)議,每次治療之前需要提交方案,解釋清楚具體cao作,說明會對顧寒山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是否會有痛苦等等。就是給顧寒山看病是件很麻煩的事,吃力不討好?!辟R燕道:“簡語是顧亮找到的醫(yī)生里,醫(yī)術(shù)最好,最有耐心,配合度最高的醫(yī)生。其他醫(yī)生會有些情緒,簡語不會。顧亮和顧寒山再無理取鬧,他都能忍下去?!?/br> “最后這句是你的感受?”向衡問。 “對。”賀燕道:“顧亮這人吧,挺霸道的,他習慣了,所以有時候不知道自己多討人厭。而且他太慣著顧寒山了,顧寒山在外頭橫著走,他都能給她撐傘,要是惹了哪個醫(yī)生不高興那也很正常。我說過他,他不聽,他覺得不霸道一點,不難相處一些,會被人欺負。而且顧寒山的病治到那時候,在一定條件下,她能基本正常生活,還能上大學,顧亮是有些得意的。他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用對了方法。他非常清楚顧寒山的價值,作為爸爸,他當然也有驕傲自滿的情緒?!?/br> “顧寒山的價值?這個價值是從簡語那里反饋過來的?” 賀燕揉揉眼角:“大部分是因為簡語。簡語發(fā)現(xiàn)了顧寒山大腦的珍貴,他表現(xiàn)得很重視,并且對顧亮和顧寒山百依百順。顧亮就像是身藏珍寶的人,一方面怕被人搶奪盜竊,另一方面也會得意炫耀。這是人性。顧亮一直覺得女兒是個天才,只是天賦的使用受到了老天爺?shù)南拗?。簡語的配合,讓顧亮有些得意忘形?!?/br> 賀燕說到這兒頓了一頓:“但要說到結(jié)仇的程度,會殺了他,那是沒有的。顧亮是一個很有警惕心的人,他完全沒有察覺?!?/br> “顧亮對簡語的治療方案有沒有進行過阻撓和反對,兩人因為這個起過爭執(zhí)沖突嗎?” “當然有過不同意見,可最后也都協(xié)調(diào)好了。簡語也提出過希望能用顧寒山的病例數(shù)據(jù)做醫(yī)學報告,寫論文,他說顧寒山的案例能為大腦研究做出很大貢獻。顧亮拒絕了,他說這樣會害了顧寒山。最后簡語也妥協(xié)了。顧亮應該沒有感受到威脅,不然這么大的事他會跟我說的?!?/br> “那你當時第一反應是打120送顧寒山去醫(yī)院,只是因為直覺上有些防備?并沒有什么具體的事情發(fā)生?!?/br> “對,那時候腦子都是懵的,沒多想。只是顧亮突然死了,我得安頓好顧寒山。她這種情況,不是第四醫(yī)院就是新陽。第四醫(yī)院也是簽過保密協(xié)議的,只是后來在新陽看診多些。我打120,打110,當時就是想有個保障吧,這些都是會留下記錄的。第四醫(yī)院怎么都是公家地方,我覺得安全一點。那時候心里就是覺得很不對勁,后來第二天我反應過來,我確定顧亮肯定是被人謀害的,只是我找不到證據(jù)?!?/br> “那后來你和顧寒山是怎么決定要調(diào)查簡語的?” “前面說的那些都是原因,簡語再怎么和藹可親,客氣禮貌,都還是對顧寒山的研究有野心的。顧亮死后,我也染上了疑心病,我和顧寒山不僅調(diào)查簡語,還調(diào)查了第四醫(yī)院的那些醫(yī)生?!?/br> “最后還是覺得簡語更可疑些?” 賀燕點點頭,拿起水喝了一口:“簡語知道顧寒山被送去了第四醫(yī)院,都沒跟我打招呼,就自己去看望她。他跟第四醫(yī)院很熟,人家也給他方便。我知道后很不高興,簡語卻說我處理得不好,應該把顧寒山送到新陽,由他來治療。他說第四醫(yī)院的條件不行,顧寒山受苦了。他責怪我沒有通知他,不跟他商量,那語氣,好像他才是顧寒山的家屬,我特別生氣。那時候我也很敏感,因為顧亮去世后,不少人想趁機落井下石,覺得我一個女人好欺負,我壓力很大,所以對簡語的區(qū)別對待很不滿。從前顧亮在的時候,他哪敢不經(jīng)顧亮同意就接近顧寒山?!?/br> “你跟顧寒山說了這個?” “沒有。我和簡語鬧矛盾的時候,顧寒山還一直被綁在床上,她醒過來的時候很痛苦,狂躁,用了藥又迷迷糊糊,沒辦法跟人正常交流。后來過了挺長時間她才緩過來,那時候我對簡語最憤怒的時候也過去了。我記得……”賀燕吸了吸鼻子,“我記得當時我去醫(yī)院看顧寒山,她一直默默看著我,然后突然問,是不是我的腦子害死了爸爸。我當時一下子就不行了?!?/br> 向衡捏了捏拳頭。顧寒山,因為爸爸的死而自責嗎? 賀燕的眼淚溢出眼眶,她拿紙巾擦了擦:“我沒辦法告訴她不是,我什么都沒查出來。報案警察不管,安保公司也沒用,我疑神疑鬼,經(jīng)常自我懷疑,我告訴自己這件事也許就是個意外,但是心里另一個聲音很堅決地說不可能??扇绻皇且馔猓畲蟮目赡芫褪且驗轭櫤降哪X子。那我怎么保護她?下一個目標是不是就是我?” 羅以晨把整包紙巾遞給賀燕。賀燕抽出兩張紙巾捂住了眼睛,過了一會平復下來,道:“我喝酒了,情緒不太好??傊菚r候我都找了律師談身后事,顧亮走得太突然,留下個爛攤子,如果我也走了,顧寒山怎么辦。我到了下面,怎么跟顧亮交代。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顧寒山又一直不見好轉(zhuǎn),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扛過來的。她突然神志清楚地跟我這么一問,我就崩潰了。我就坐在病房里,在她面前大哭起來?!?/br> 賀燕再度落淚,她再緩了緩,這才道:“顧寒山就這么看著我哭,然后突然說,你哭什么,我還在呢。那語氣,跟她爸爸一模一樣。” 向衡心里嘆息,顧寒山不會安慰人,只能模仿她爸爸。 賀燕道:“我就跟她說,你快點好起來,我一個人要撐不住了。她說,好,我答應你?!?/br> 向衡腦子里浮現(xiàn)出那一天,他跟顧寒山說“給我一個阻止你的機會”,她當時也說“我答應你”。 賀燕繼續(xù)道:“從那天起,顧寒山就開始好轉(zhuǎn)。等她狀況穩(wěn)定,我跟她核對了出事那天的情況,確認寧雅確實有問題,梁建奇確實有問題。但他們沒有動機,所以他們背后肯定還有一個主使人。因為之前排查過其他情況,所以顧寒山的腦子,是最有可能的行兇動機。而那時還沒有出現(xiàn)新的狀況,一來是顧寒山病重,醫(yī)院管得嚴,不好下手。二來我這個監(jiān)護人還在。” 向衡點點頭。羅以晨道:“所以后來你們就順水推舟,安排顧寒山轉(zhuǎn)院到新陽,又鬧出爭遺產(chǎn)的矛盾,給幕后真兇提供下手的機會。” “對。”賀燕已經(jīng)冷靜下來:“我和顧寒山查了第四醫(yī)院和新陽,查了寧雅、梁建奇還有第一現(xiàn)場,都沒遇到過真正的危險,直到今天下午。我不明白,為什么他們不殺我,卻要殺顧寒山。他們的目標,難道不是顧寒山的腦子嗎?” 向衡沒答,他問:“簡語如愿以償,將顧寒山轉(zhuǎn)到新陽后,做過什么事嗎?” “據(jù)顧寒山說沒有。”賀燕道:“顧亮不在了,簡語不再需要提交治療和訓練的計劃了,不再需要家長簽字,都是直接跟顧寒山商量。顧寒山?jīng)]跟我說過簡語的團隊有做什么讓她不愉快的事?!?/br> “而且她轉(zhuǎn)院后情況越來越好了,甚至可以出院,可以獨自生活了?!毕蚝獾?。 “是的。這是顧亮在的時候都沒能實現(xiàn)的事?!辟R燕道,“在這一點上,簡語非常驕傲。他也沒再提要用顧寒山的病例做報告和論文的事了,就是認認真真地把顧寒山治好。” 羅以晨皺眉頭看看向衡,那這么說來,顧亮死后,簡語也一直沒露什么破綻,這人的城府也太可怕了些。 賀燕道:“我讓安保公司調(diào)查寧雅,也沒發(fā)現(xiàn)寧雅跟簡語或者新陽方面的人有聯(lián)絡。顧亮去世后,寧雅依然做著家政工作,跟以前沒區(qū)別,就好像顧亮的事沒有發(fā)生過一樣?!?/br> “你有跟簡語提過寧雅嗎?” “沒有。我還囑咐過顧寒山,她把寧雅叫回來做家政的事不要特意跟簡語說。但如果他有問也不要撒謊,免得他懷疑。”賀燕道,“原本我今天跟寧雅談判,要給她錢,是安排了安保公司的人跟著她的,打算留個證據(jù)。但寧雅不愿跟我見面,再加上我要去酒吧,就讓安保公司的人去了酒吧。我不知道寧雅會去找簡語。她從前從來沒有找過簡語?!?/br> 向衡沉思著。 賀燕道:“寧雅出賣顧寒山,還答應幫我打聽警方的消息,她很熟練地要現(xiàn)金。她從前肯定被收買過,對方給她現(xiàn)金。所以查她的銀行賬戶是查不出來的。向警官,這些你說得對。但現(xiàn)在她去找簡語,應該可以追查了吧,簡語就是從前收買她的人?!?/br> 向衡搖頭:“這些只是推測,沒有證據(jù),很容易反駁。” “我有證據(jù)。寧雅答應我的條件的電話,給我報信的電話,我錄音了。” “在寧雅收下你的錢之前,她都可以反口。她可以說是你誘導她,她并不想傷害顧寒山,所以她去找顧寒山的醫(yī)生,讓他幫助顧寒山之類的?!毕蚝庀肓讼耄澳愕匿浺粝茸屛衣犚宦?,但這些并不管用?!?/br> “行,我發(fā)你?!辟R燕拿出手機,把錄音片段發(fā)給向衡?!拔抑耙彩窍胫?,她收下錢才算數(shù)?!?/br> “你還想著如果她被你恐嚇,報出從前的聯(lián)絡人,就不報警。”向衡道。 賀燕的手一頓:“這當然是我想著怎么忽悠她的。如果拿到證據(jù),我當然會報告警方。我也不想成為嫌疑人?!?/br> “那就好?!毕蚝恻c頭。 賀燕沒好氣按下手機的發(fā)送按鍵。 “寧雅那頭先不要驚動她?!毕蚝鈬诟?,“你明天照常聯(lián)絡她,還按原本的劇本走,約到她之后,通知我們,我們提前埋伏好,抓她的現(xiàn)行?!?/br> “好?!?/br> “今天寧雅去見簡語的事顧寒山知道,但我們沒多談。你也不要再跟她提起。等事情調(diào)查完了再說?!?/br> 賀燕愣了愣,點頭:“行?!?/br> 向衡又問了問賀燕其他的線索,把他們掌握的情況都跟賀燕對了一遍,了解更多細節(jié),談得差不多了,向衡道:“行吧,那今天就這樣?!?/br> 羅以晨把記錄設備關(guān)掉。向衡對他道:“你去看看顧寒山視頻看得怎么樣了,跟她說一聲賀燕這邊的問話結(jié)束了,問問她有沒有什么事要跟賀燕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