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誘之 第4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前妻才是真豪門、錦衣良緣、我靠內(nèi)卷炸了師妹的魚塘、離婚吧!我不想在七零當(dāng)炮灰女配、星星茶泡飯、限定浪漫、全世界大佬都在等我覺醒、梁臨好煩、桂花藕粉【先婚后愛1v1】、蒼狼 狐貍 貓咪(1v3)
“整整四年,和家里人斷絕往來,更換所有聯(lián)系方式。你真是不夠乖巧,不過親愛的,我們一直在等你回家?!?/br> 游樂場內(nèi),兒童嚎啕大哭令他聽不清聲音,程奕偏頭往另一個方向,不經(jīng)意在樹干后露出半截身影。 “我發(fā)誓再不回去。” “cyril,你父親的縱容是有限度的?!?/br> 口吻中帶上嚴(yán)厲,只是她聲線豐富磁性,削弱了威脅力度。 在最開始,他們以為孩子只是鬧別扭,直到后面發(fā)現(xiàn)事態(tài)不可控時,cyril父親將他名屬資產(chǎn)全部凍結(jié),試圖以此逼回叛逆到離家出走的兒子,結(jié)果反而意外被告知,所有銀行卡內(nèi)的金額一直分文未動。 程奕在外自食其力,靠他的能力養(yǎng)活自己。 向來牢牢把持在手心的雛鳥,一朝間完全脫離了掌控,這令那個男人震怒。 “回去?” 程奕臉上浮現(xiàn)惡劣的笑容,“回去被他繼續(xù)監(jiān)視?” 后面說得竟是法語。 “我沒興趣滿足他變態(tài)的掌控欲。” “曾經(jīng)我養(yǎng)過一只非洲鸚鵡解悶,它很聰明,有句話只說過一遍,它就會學(xué)舌,但那話被他聽到后,第二天早上鳥就死了?!?/br> 程奕衣冠楚楚微笑,猝不及防地,低聲優(yōu)雅吐出一句:“fils de pute.” 從語氣上完全聽不出是一句粗俗咒罵。 女人錯愕一瞬。 手機開著免提。 她下意識瞥了眼身邊巋然不動的人影,輕聲喝斥:“ plus rien.”(別再說了) 程奕則原話奉還。 他毫無負擔(dān)地掛斷通話,不忘把對方重新打過來的新號碼,和上個同樣拉進黑名單。相信這么一挑釁,對方接下不短時間內(nèi)都要處于震怒之中,暫時沒空再sao擾。 打開微信,和同齡人朋友圈內(nèi)充斥的合影、琳瑯美食、風(fēng)景照等分享生活的美好點滴相比,程奕的朋友圈內(nèi)貧瘠空蕩,直到今天下午三點多,才發(fā)布僅存唯一的動態(tài)。 兩小時內(nèi),底下刷滿了評論,幾乎全是震驚的“!”和“?”。 季萱萱驚了:我的媽,我看到什么?! 宋琦:沒想到你們…… 馮嵩宇更是撲朔迷離:??? 可想而知,他滿頭問號的樣子。 連導(dǎo)師也在百忙之中來湊熱鬧,點了個紅心,并問照片上的藍衣服女孩是誰。 影院散場時顧亦徐想和他在海報前合影,她問得忐忑,程奕答應(yīng)了,卻沒想到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或許正是這張圖片,讓那人確定這個賬號主人是他本人無疑。 隨時隨地,被人視jian的感覺真是作嘔。程奕冷靜脧巡一遍通訊錄,在一百多個頭像中,無法鎖定誰才是潛伏在其中的眼線,背后藏匿著父親陰翳的目光。 他搜尋無果,只好放棄,將與顧亦徐的合影設(shè)為私密。 · · 如同中國各地采用北京時間,法國地區(qū)依照首都巴黎,鐘表顯示東一區(qū)處于正午時分。 夏令時使得原本的七小時時差,縮短為六小時。 陽光穿梭過馬賽莊園內(nèi)排排根植的白橡木林,濃蔭蔽日。紅葉罅隙間細碎光影印在房梁一面巨大的玻璃上,如境內(nèi)普羅旺斯海邊鋪就的白色沙礫。 手機另一頭重歸寂靜,只余自己淺淺呼吸聲。 “他最后說了什么?!?/br> andrea無奈聳肩,“你兒子不愿意回來。” “那也是你的孩子?!?/br> 女人撿起長款針織外套,裹在真絲晨衣外,“是么,他的狠心應(yīng)該隨了你?!?/br> 所以,隨著cyril長大,她對著這個孩子生不出喜愛,反而逐漸恐懼戰(zhàn)栗。 cyril直覺靈敏到超乎常人,和他暴虐成性的父親像足十成十,任何人在他面前完全無法使用花招,所有心思無處可藏。 那一雙在孩童時期,澄澈透亮的眼睛像面鏡子,能將紅粉佳人,照得骷髏白骨。 她一想到,眼中盡是惡寒:“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在旁邊。從我說中文起,他就知道你在聽?!?/br> 最后換成法語,是刻意的。 ——這是程奕獨有的挑釁方式。 因為他父親不懂法語。 莊園最東面的房間,屋梁極高,窗邊天花板垂下厚重幔簾,被淺色金鉤掛起,敞開一道宛如尖頂拱門般的天光。 中年男人倚靠繁復(fù)花紋的軟式座椅,光線拂過肩頸,地面留下的陰影像座巍峨巨峰,不動如山。 andrea手搭在門柄上。 他眼眸沉了沉,“去哪?!?/br> 那人森冷道:“除了馬賽,你還能去哪?!?/br> 在他看不到的視角,andrea狠狠皺眉。 “放心?!?/br> 她內(nèi)心再排斥憎惡,語調(diào)卻乖順無比,生怕惹怒這個陰晴不定的暴君—— “我只不過下樓吃頓早午餐?!?/br> · · “程奕?!?/br> 身后有人叫他。 隔著不遠處,顧亦徐佇立看向他。 她表情困惑:“你跑樹叢里干什么呢。” “剛剛信號不好,信息發(fā)不出去。”他解釋道,手上正握著手機?!拔覔Q個地方?!?/br> 顧亦徐眼底閃爍一下。這副神色如常的樣子,若非她早先看到了那一幕,恐怕只會深信不疑。 程奕一低頭,猛然間看見個小小人影。 “這……孩子?” 半大不小的男孩靠站在顧亦徐腿邊。紅黃兩色的兒童款玩具帽充當(dāng)防曬帽扣在西瓜殼似的小腦袋上,舌頭舔著糖葫蘆上的糖塊,rou乎乎的臉頰上掛著淚痕。 顧亦徐牽著小男孩的手緊了緊,她說:“剛在路邊撿到的。買糖給他吃,才勉強不哭?!?/br> “他父母——” 顧亦徐搖頭,“找不到,先把孩子送去公園的服務(wù)中心看下吧?!?/br> 然而,半路上他們就碰到小男孩的mama,她在人群中急得滿頭大汗,買雪糕時一個沒注意,誰知那孩子就被路過的鐵軌小火車吸引,眼巴巴跟著托馬斯小火車走了,等火車停下來時,才發(fā)現(xiàn)四周找不到mama,害怕得攥緊小指頭想哭,又怕更容易招來壞人,委屈憋著淚。 mama甫一看到孩子的身影,立即欣喜地撲上來,摟住男孩抱起,連聲跟顧亦徐程奕道謝,那孩子好不容易哄好,一見到母親,后怕情緒又上來,糖葫蘆也不想吃了,瞬間哭成個淚娃娃。 小男孩哭得太慘痛,程奕不禁生出點警惕,問道:“等等,這位女士,他真是你兒子嗎?” 他這一問,男孩母親臉僵了下,“我們當(dāng)然是母子了?!?/br> “你有什么證明?” “證明?”男孩母親像是聽了個天大笑話:“不是,我和我兒子有什么好證明?他就是我生的?!?/br> 她的表情從感激立即變成抵觸,看程奕和顧亦徐時仿佛在看兩個怪人。 顧亦徐也回味過來,道:“我想您可能誤解了,任何一個人跑到面前來,說這就是她的孩子,我們沒辦法辨別真假。您若是不能證實和這孩子的關(guān)系,我們不能讓您直接把他帶走,或者說,讓警察處理比較妥當(dāng)。” “什么意思?怎么懷疑上我了?我還沒懷疑我兒子突然走丟,是不是你們把他騙走!” 她氣急翻出手機相冊,“你們自己好好看看,這上面都是我家人的照片,從我兒子剛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都有留影,時間在上面寫著呢!” “我找不到我兒子,說不定你們就是人販子?!?/br> 她感覺自己被言語所冒犯,一臉氣憤,將兒子手中的糖葫蘆奪去丟進垃圾桶,“安安,mama怎么教你的,陌生人的食物不能隨便吃,小心下了迷魂藥——” 這番指桑罵槐,顧亦徐頓時臉色不大好看。 程奕平淡道:“抱歉,是我們誤解了?!?/br> 那風(fēng)輕云淡的態(tài)度,反而叫人一拳打在棉花里,有勁使不出。真真氣死人。 男孩母親噎了下,瞪了他們一眼,方才意識到面前這后生雖長了個小白臉的俊俏模樣,但人高馬大的。 她臉色微變,小聲嘟囔:“簡直有病?!北е鴥鹤訌街弊吡恕?/br> · 程奕察覺到身邊人的情緒,“你不高興?” 顧亦徐實誠道:“有些失落。” 好心辦成壞事,也是沒誰了。 他不問原因,轉(zhuǎn)身到附近一個小攤販跟前,顧亦徐怕他又失蹤,一眼不眨地盯著程奕的身影。 小攤賣的上百個氫氣球五顏六色飄在空中,每條氣球下長長的細線束成一捆,像朵開在空中的七色花。 程奕回來時,手上多了個氣球,圖案是飛天小女警中的泡泡,水藍色的眼睛,淺藍色的裙子,程奕在她手腕上系了個結(jié)。 顧亦徐忍俊不禁,“你這是把我當(dāng)小孩哄?!?/br> “誰規(guī)定成年人就不能玩氣球。” 也對,沒有人規(guī)定不可以。 顧亦徐心安理得地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