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良緣 第1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內(nèi)卷炸了師妹的魚塘、離婚吧!我不想在七零當(dāng)炮灰女配、星星茶泡飯、限定浪漫、全世界大佬都在等我覺醒、梁臨好煩、桂花藕粉【先婚后愛1v1】、蒼狼 狐貍 貓咪(1v3)、翻身娛樂圈(NPH)、敵國Omega太子帶球跑啦
李大拱手:“是,下官明白?!?/br> 姜令窈一路往前走,眉頭微蹙,并未因偵破案件而顯得出輕松高興來。 李大剛吩咐完手下衙差,回頭見姜令窈如此,不由有些疑惑,他看了一眼滿臉冰冷寡淡的沈素凝,還是問姜令窈:“大人,破案怎的不高興?” 姜令窈嘆了口氣:“案子確實破了,犯人也招供,但我總覺此時有異,但若細(xì)說異樣為何,又說不上來?!?/br> “大抵只是我多想而已。” 一行人說著,穿過重重樹影,來到了后面的廂房前。 后廂前后有三排廂房,前面兩排都是通鋪樣式,每一間大概可住五至十人,最后一排都是單間,大抵為多住幾人,單間都很狹窄,除了床桌箱籠,便再無法擺下更多家什。 不過此處也都是匠人們的臨住處,在御用監(jiān)后面的瓦片巷,那里住的都是御用監(jiān)的匠人家眷,只有工忙時候,匠人們才會住在御用監(jiān),待得閑時方可歸家去。 姜令窈沒有去看前面的通鋪房,她直接來到最后一排,每一間房外都有名牌,他們很簡單便尋到了榮金貴的單間。 前面的小學(xué)徒們,在被錦衣衛(wèi)詢問后便已放回家去,后面的單間里,如今倒是有幾人在其中。 一個是涉嫌倒賣御用監(jiān)材物的陳雙喜,一個則是改換戶籍的馮栓子。 陳雙喜的涉案金額不算太多,統(tǒng)共也就三百兩銀錢,他膽子小,犯事還沒幾日,如此倒也不必重判。 馮栓子此事要如何判,得看魏茍和顧廠公如何評議,畢竟如今榮金貴已經(jīng)身死,那點睛手藝只馮栓子會,雖并未出師,好歹也還有些技藝在身。 改換戶籍說大可大,說小也小,若是魏茍當(dāng)著想保下馮栓子,那求一求顧廠公,讓他同錦衣衛(wèi)商議一番,說不得便可小而了之。 再說,馮栓子還得做壽禮。 正因此,反正大門各處都有錦衣衛(wèi)把手,他們也并未多派人手,只在陳雙喜門外派了個校尉看管。 姜令窈他們到時,那校尉遠(yuǎn)遠(yuǎn)拱手:“喬大人。” 姜令窈點頭,道:“陳雙喜一直未有動靜?” 校尉答:“要了幾次水,還說餓了,身上傷口疼,屬下已送過干糧和藥進(jìn)去?!?/br> “他竟還吃得下飯?!?/br> 姜令窈不覺稀奇,那校尉就笑了,倒不似其他錦衣衛(wèi)那般冷酷。 “大人有所不知,咱們看管嫌犯多了,真的什么樣的都有,有的人即便中午要砍頭,早上也能談笑風(fēng)生,有的人即便不是殺頭大罪,也能自己把自己嚇?biāo)?,恨不得半夜就上吊自盡?!?/br> “不到大事臨頭,當(dāng)真看不出一人何面?!?/br> 這校尉年紀(jì)輕輕,說話倒是老成,姜令窈不由多看他一眼,見他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jì),瞧著也就比自己小那么一兩歲,倒是很見過世面。 這般年輕做校尉的,大抵都是承襲父兄職位,家中皆是軍校,能有如此見倒也不奇怪。 姜令窈也很虛心:“受教了,謝小將帥指點?!?/br> 年輕校尉立即漲紅了臉:“我不過胡說八道,大人折煞我也?!?/br> 簡單說了兩句,姜令窈便推開房門,進(jìn)入徐寶財?shù)膯伍g。 他在瓦片巷另有家室,此處不過是暫休之所,因此屋里干干凈凈,除了床上一席薄被、桌上一組粗瓷茶碗,便再無其他私物。 姜令窈讓李大順著徐寶財?shù)脑捲诖搀蕦ふ?,不多時,李大還真的從地上起出一塊磚,從下面摸出一串鑰匙。 當(dāng)鑰匙一取出來,姜令窈便頓時有些吃驚。 原因無他,這并非只是庫房鑰匙,只看在粗麻繩的捆綁中,一共有三支銅鑰匙,散亂在李大手心里。 姜令窈拿起鑰匙,在光下仔細(xì)翻看,看了片刻之后,姜令窈道:“這里只有一把是庫房鑰匙,還有兩把是什么?” 眾人皆不認(rèn)識,姜令窈瞇了瞇眼睛,道:“去問問馮栓子。” 馮栓子就住在最西邊的單間,姜令窈敲門時,里面聲音很平靜:“何人?” 姜令窈道:“順天府查案?!?/br> 馮栓子顯然以為案子還未查清,他立即道:“大人,門沒關(guān),大人快快請進(jìn)。” 姜令窈便直接推門而入,出乎她意料,馮栓子并未如何垂頭喪氣,他也并不知外面陳雙喜和徐寶財都說了什么,他正用小刻刀雕刻手中的木胎佛像。 見來者是見過的女推官,他便也不害怕,還問:“大人,可是知曉我?guī)煾甘侨绾味???/br> 顯然,經(jīng)過昨日錦衣衛(wèi)的詢問,他已經(jīng)知道師父并非被什么祖師爺天罰而死,此刻倒是還關(guān)心師父死因。 姜令窈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把手中鑰匙往前一推:“我想問一問,這三把都是哪里鑰匙?” 馮栓子微微一愣,隨即便低頭看去,只一眼,他就認(rèn)出了全部鑰匙。 “最小的是書房鑰匙,里面有咱們自己畫的器圖,中間那把是庫房鑰匙,是魏公公特地恩賞給師父拿的,另外一把……” 他瞇起眼睛,仔細(xì)看去,道:“是料庫的鑰匙?!?/br> 姜令窈問:“料庫里有何?” 馮栓子知無不言:“料庫里有煤石火油,用以燒窯引燃之用?!?/br> 姜令窈心中記下這兩樣?xùn)|西:煤石、火油。 這四個字在她心里盤旋,把她心中的不安和疑惑重新掀起,在她心中攪起新的風(fēng)浪。 有何不妥呢? 姜令窈垂下眼眸,看著手中的鑰匙:“走,去料庫看看?!?/br> 第17章 料庫位于整個御用監(jiān)最東側(cè),雖同窯爐很近,但中間卻隔著厚厚的院墻,在料庫之外放了四個大水缸,就是怕料庫走水。 近來御用監(jiān)的最大差事便是佛塔,待得鎏金初成,窯爐便無用處,因此料庫也關(guān)了數(shù)日,未曾開啟。 姜令窈直接捏著鑰匙打開料庫房門,推門而去,一進(jìn)去便又是一口裝滿水的水缸。 足見御用監(jiān)對走水的害怕了。 若是整個御用監(jiān)燒了,那么多金銀珠寶,御用家具毀于一旦,怕是就連魏茍也要一起砍了腦袋。 料房里一股煤油味,因為封了多日,那股味道非常沖,直奔腦門。 姜令窈被嗆得往后退了半步,然后用帕子捂住了口鼻,這才緩步而入。 料房一邊是煤石,煤石用麻袋盛放,一袋袋摞得整齊,另一邊則是用小缸盛放的火油,同煤石相比,火油更易燃,可迅速提高窯內(nèi)溫度,因此此物也是御用監(jiān)常備之物。 不過,也不知是久不得用,還是料庫就要有如此多的存數(shù),姜令窈只覺得右側(cè)存放的火油過多,已經(jīng)堆到了門口處。 姜令窈往前行了兩步,見里面除了煤石和火油再無它物,便退了回來。 幾人出了料庫,皆是長舒口氣,姜令窈咳嗽一聲,叫來看守料庫的小學(xué)徒,問:“這庫房中的東西可有變動?” 小學(xué)徒已經(jīng)守了一整日,這會兒正是困頓時,聽到姜令窈的話,想了好久才答:“并未?!?/br> 姜令窈看他眼睛都睜不開,語氣不由重了三分:“我且問你話,若是欺瞞上官,謊報案情,是要下獄的?!?/br> 下獄兩個字一出口,那小學(xué)徒便是一個激靈。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結(jié)結(jié)巴巴說:“大、大人,您是問料庫的什么變動?小的聽不懂。” 姜令窈便問他:“這幾日料庫中的煤石和火油是否有多減?” 小學(xué)徒這才聽懂,立即道:“有,有的?!?/br> 他咽了口吐沫,說起榮金貴的名字,都顯得有些害怕。 “是榮……是榮大家之前說之后所造之物要用窯爐,因此上表魏公公,多進(jìn)了百斤火油?!?/br> 姜令窈道:“榮金貴何時請令的?” 小學(xué)徒使勁想了半天,想出一腦門的汗,最后還是道:“小的也不知,不過小的五日前也守過一次料庫,那日小的往里加水,里面的火油已經(jīng)足數(shù)?!?/br> 姜令窈點頭,讓小學(xué)徒繼續(xù)去守門,這才領(lǐng)著眾人往外行去。 沈素凝適才開口:“大人,如今已經(jīng)結(jié)案,人便是徐寶財所殺,我們還待查什么?” 師父離開京師時,特地教導(dǎo)她,她的師姐天生便適合走刑名之路,只要稍加點撥,她自己便能無師自通。 這也是為何姜令窈年紀(jì)輕輕,卻能在順天府做出如此成績的因由。 她擁有常人無法比擬的洞察力和推斷力,也比旁人更細(xì)心,更謹(jǐn)慎,也更靈活。 師父當(dāng)時道:“若你不懂,多問你師姐,她會給你答案?!?/br> “多學(xué),多問,假以時日,你也可以出師?!?/br> 所以此刻,沈素凝把心中疑惑說出口。 姜令窈聽到她難得開口,面容不由放松下來,她輕生一笑,倒無剛才那般凝重。 “我知道已結(jié)案,但案情中的每一個線索,還是詢問清楚為好,有時一個微不足道的細(xì)節(jié),足夠把案情推向另一個結(jié)果?!?/br> 沈素凝頷首,道:“我知道了,謝大人教誨?!?/br> 姜令窈道:“你把這條線索記上,讓李哥一起呈給大人,這條線所暫時無有結(jié)論,只做案件記錄為用?!?/br> 她說道,抬頭看了看天色,這才發(fā)現(xiàn)已是落霞時分。 姜令窈心中一驚,匆匆吩咐:“李哥,若是許叔那有了新的驗尸格目,且記得給小沈一份,我明日同她尋來看。” 如此吩咐完,姜令窈對沈素凝道:“快,咱們得回去了。” 一辦案就入迷這個毛病,她無論如何也改不了,以后若是經(jīng)常如此,怕是早晚露餡。 姜令窈匆匆往大門口跑去,心中有些生氣,陛下也不知如何,竟是突然下旨賜婚,貴妃娘娘也未同她提前指點幾句,弄得她如今還要東躲西藏,趕著回去被“夫君”接回家。 想起以往在娘家時的自由自在,姜令窈忍不住嘆了口氣:“段三少簡直煩死人,接什么接。” 她說話時候,已經(jīng)同沈素凝策馬在路上,沈素凝那張冷淡面容,也忍不住露出幾分擔(dān)憂。 “師姐,若當(dāng)真不可,以后待案情查清,咱們一起去求貴妃娘娘,干脆和離了事?!?/br> 沈素凝別看長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容,也因少言寡語顯得很是成熟,但她畢竟比姜令窈小了一歲,這話一出口,立即便顯得有些稚氣。 姜令窈原還生氣,此刻聽到她的話,倒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的聲音如同清脆的銀鈴,在春風(fēng)里回響。 “即便是要和離,我也得狠挖段南軻一大筆,不把他的跑馬場坑過來決不罷休?!?/br> 也不知怎的,此刻一想起未來段南軻氣急敗壞的模樣,姜令窈就很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