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良緣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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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波流轉(zhuǎn),笑意從漂亮的鳳目中氤氳而出,點亮了溫暖的春日傍晚。 “真是好生期待啊。” 見她轉(zhuǎn)眼之間便高興起來,沈素凝也不由抿了抿嘴唇,清清淡淡彎了眉眼,她認真看著姜令窈,說出口的話也頗為動聽。 “師姐開心便好。” 兩人雖非少時相識,卻一起入師父門下,也在師父遭難時未有離棄,這份共患難的恩情,比之凡俗皆要讓人動容。 兩人往常皆來往寶容坊與順天府,今日從御用監(jiān)策馬而去,也不算太過遙遠,挑著人少小巷穿行約莫一刻,便行至寶容坊后巷前。 姜令窈下了馬,把馬兒交給沈素凝,道:“你先回去歇息,案子若有新況,明日告知與我?!?/br> “我明日會在段府,大抵不會出門。” 沈素凝頓了頓,她遲疑片刻,還是道:“可是師姐,明日是師姐三朝回門吧?” 姜令窈:“……” 姜令窈成婚這兩日日思夜想都是案子,把自己的新婚忘得干干凈凈,若非沈素凝提醒,她可記不得明日就是回門日。 “多虧你提醒,明日我上午應(yīng)當會回家,大抵要用過午食才回段家,你自己捏好時辰。若案子并無新況,便不用尋我,自在順天府應(yīng)差?!?/br> 姜令窈自忖是師姐,總是不放心她,還待在絮叨兩句,就聽巷子里傳來行云嗓音:“小姐,快點,姑爺都到了。” “哎呦這段三少,”姜令窈一邊同沈素凝揮手,一邊輕快往巷子里跑,嘴里不住念叨,“他定是在錦衣衛(wèi)無所事事,下差這般早,一看便沒什么大出息。” 她身手靈活,跑動起來輕快迅速,待行至后窗下,行云早就放下繩梯,她不過三兩下騰挪便爬進書房中。 若是旁人瞧見她這般,只會覺得她是個什么江湖女俠,不覺她竟是燕京出了名的驕縱閨秀。 姜令窈進了書房,氣都沒喘勻,就被行云拽進里間,伸手就解她衣裳。 “小姐,酉時姑爺便到了,蘇掌柜過來請,我只說小姐下午研制胭脂太累,如今已經(jīng)入睡,我且叫你醒來洗漱更衣?!?/br> “他來多久了?!苯铖阂贿厓羰?,一邊往臉上上妝。 她皮膚白皙,面容艷麗,只要在面容上多加裝飾,點綴胭脂、唇脂和妝花,立即便又是明眸皓齒的大家閨秀。 姜令窈手腕很穩(wěn),即便站在妝鏡前,身后也有行云給她系腰帶,畫眉的手抖都不抖。 衣裳換好,妝容新上,姜令窈便利落坐在鏡前,她腳下一蹬,便把織錦繡花鞋重新?lián)Q上,而行云也取來早上那一頂鬏髻,給她重新插戴好。 不過喘息之間,姜令窈仿佛大變活人,從冷淡自持的女推官重新成了嬌滴滴的美人兒。 待得全都打扮完,姜令窈便要推門而出,然而行云倒是機敏,她一把攔住姜令窈,從桌上取了個白瓷瓶:“小姐,你身上有火油味,得蓋一蓋?!?/br> 待得把自己弄得如同從花叢里打了個滾,姜令窈這才端起滿面笑意:“還是你機靈?!?/br> 她說著,一把推開房門,慢條斯理往前店行去。 寶容坊前店足有十開間,寬敞明亮,一樓柜臺無數(shù),皆是胭脂水粉,玉容膏脂,擺在一樓的貨品都不算太貴,尋常百姓也能買得。 即便如此,姜令窈也讓蘇掌柜在一樓放了兩架屏風,屏風之后各擺兩組桌椅,供嬌客們試用妝品。 若是以往這個時候,店中多少會有些熱鬧,但今日前店卻鴉雀無聲,姜令窈從后往前,只能瞧見自家的小二娘在掃地。 姜令窈微微蹙起眉頭,還未來得及問,就瞧見門邊等候的高大身影。 段南軻依舊穿著晌午那一身大紅飛魚服,他頭上的烏紗帽取下,只剩干凈利落的紫檀發(fā)冠。 落日余暉映在他英俊的側(cè)顏,在他深邃的桃花眸里燒起星星火光。 聽到腳步聲,段南軻回過頭來,看著姜令窈干凈一笑。 他的笑容如同他的面容一般,端是蠱惑人心。 “娘子,為夫等你許久了?!?/br> 第18章 他這般情深款款,令路過的媳婦娘子們皆是紅了臉,就連掃地的小二娘也頓住了手,愣在那掃也不是走也不是。 姜令窈也似被他這般溫柔蠱惑,她往前行了兩步,臉上逐漸浮起晚霞綺麗顏色,眉眼都透著喜氣:“夫君當真來接我了,夫君真好?!?/br> 就連聲音,也透著歡喜。 寶容坊中的掌柜小二娘這才恍然大悟,如今親自來鋪子里皆東家的,就是東家的新婚夫婿,永平侯府的三少爺段南軻。 路過的娘子姑娘有不少是寶容坊的??停铖阂埠芟嗍?,就有人笑著問:“姜老板,這就是你相公?” 姜令窈上了前來,同段南軻并肩而立,段南軻便伸出手,從行云手里接過薄披風,仔細搭在姜令窈身上。 天外晚霞氤氳,天下嬌顏妍妍。 姜令窈唇邊是一眼便能瞧見的柔情蜜意:“正是,這是我家夫君?!?/br> 那問話的大娘便爽快大笑,看著兩人滿臉都是贊嘆:“原只覺姜老板美麗若仙,能力出眾,也不知何種男人能有這般運道,娶你為妻?!?/br> “如今見了,倒是當真有這般人物,”大娘聲音洪亮,聲音帶笑,“兩位當真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萬分相配?!?/br> 姜令窈被她說得羞赧至極,低下頭一言不發(fā),倒是段南軻似乎很是灑脫,聽到這話,英俊面容上浮現(xiàn)出暢快笑意。 “這位大娘所言甚是,”段南軻微一拱手,“我家娘子自是天仙下凡?!?/br> 大娘聽他如此直言,便又忍不住大笑出聲:“祝你們恩愛非常,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 她這么一鬧,路過眾人便都笑起來,一時間寶容坊門口氣氛熱烈,鬧哄哄得好不熱鬧。 段南軻替姜令窈戴好風帽,往前半步,擋住了姜令窈嬌羞的面容:“大娘,夜深露重,早些家去吧?!?/br> 他身上的飛魚服巍峨醒目,通身富貴氣派攝人,百姓們鬧了一會兒,待盡了興,便也四下散去。 寶容坊外便又恢復往日平靜。 段南軻這才回過頭,依舊溫柔客氣:“娘子,為夫記得你會騎馬?不如咱們一起并騎回去?” 姜令窈以前只在陪父兄隨陛下及貴妃娘娘秋獵時騎過馬,往日在燕京很少騎馬,多坐馬車。 卻不料段南軻連此時都知,她笑容不變,道:“倒是會騎,只是騎術(shù)不精,速度很慢,還得勞煩夫君等我,夫君且別煩?!?/br> 段南軻臉上是溫柔笑意:“同娘子并騎歸家,自是悠閑美差,如何能叫煩呢?” 姜令窈點了頭,段南軻就拍了拍手,聞竹便也不知從哪里牽過來兩匹馬,一匹烏黑大馬一看到段南軻就哼了一聲,顯然是他的坐騎。 而給姜令窈準備的這一匹倒是個溫柔的棗紅小馬,它乖順等在姜令窈身邊,烏黑眸子濕漉漉的,好奇看向姜令窈。 姜令窈臉上一喜,她輕輕撫摸馬兒的脖頸,輕聲問:“你真漂亮,叫什么名字呀?” 段南軻的聲音猝不及防:“小喬?!?/br> 姜令窈脊背一僵,她深吸口氣,疑惑轉(zhuǎn)身,問:“這馬兒叫小喬嗎?” 段南軻臉上笑容不變,他深深看向姜令窈,似乎要把一眼看到她心里去。 “為夫說,你小瞧它了,它可不是憐若小馬,”段南軻道,“她叫赤炎。” 姜令窈此刻才有些愣神,她驚訝道:“這名字倒是冷酷?!?/br> 段南軻伸手拍了拍赤炎的背,道:“她能疾如閃電,也能慢如踱步,且看你是否能駕馭它。” 見后面的聞竹和行云都上了馬,段南軻便比了個請的手勢:“不過,我以為娘子定能同她相處嘉安。” 此時行人逐漸稀少,天色將晚,天色籠罩在氤氳綺麗的晚霞中,自是余霞成綺、云蒸霞蔚。 在一片橘紅的光陰里,姜令窈眉目忽而泛起冷意:“相公所言甚是,我自是能的?!?/br> 她如此說著,在段南軻驚訝的目光中,利落翻身上馬。 大抵是感受到了她身上經(jīng)年急騎的氣勢,赤炎并未掙扎,它安靜等候姜令窈坐穩(wěn),這才長長嘶鳴一聲。 姜令窈低下頭,高高在上看向段南軻,俏麗的面容被赤霞染出血色,她道:“夫君,我行路慢,先走一步?!?/br> 說著,她雙腿一蹬,韁繩一拽,整個人便如同離弦的箭竄飛出去。 “駕!” 姜令窈清脆的聲音在晚風里回響,段南軻瞇起眼睛,轉(zhuǎn)身便飛身上馬。 “娘子,且等等為夫啊。” 他嘴里是柔情蜜意,眼中卻無半分溫情,面容上的冷意就連這溫柔的晚風都無法化解,似能把春日重新逼出倒春寒。 這匹并不高大的赤炎,卻給了姜令窈驚喜。 它看似溫順可愛,實則腳力非常,奔跑起來結(jié)實有力,帶著姜令窈如火燒云一般在燕京穿行。 姜令窈跑了一會兒,這才覺得暢快。 在冷靜下來之后,她努力壓下心中的疑慮,段南軻那吊兒郎當?shù)哪?,同那位?zhèn)撫使當真是天差地別。 且那鎮(zhèn)撫使已領(lǐng)職將近兩月,若段南軻早就從帶俸錦衣衛(wèi)變?yōu)閷嵚?,那永平侯府為何不四處宣揚吹捧,而她父親也一概不知? 剛才段南軻那一句“小喬”,大約是他說話含糊,讓姜令窈回錯了意。 如此思來想去,姜令窈果斷穩(wěn)住心神,一路往永平侯府行去。 然她又行片刻,才發(fā)現(xiàn)段南軻并未追上來。 以段南軻的騎術(shù),必不會比自己差,他又是那般爭強好勝的性子,怎可不追自己? 即便當真他騎術(shù)不如自己,但此刻姜令窈行在城中,為避開百姓,不可能疾馳如飛,只不過比踱步略快罷了,若如此段南軻都追不上,那豈不是…… 如此一想,姜令窈便忍不住回過頭來,往身后望去。 在一片紅彤彤的火燒云中,段南軻騎著高頭大馬,正緊緊跟在自己身后。 他淺抿著薄唇,俊顏微冷,那雙幽深的桃花眼,正緊緊盯著自己。 姜令窈心中一頓,她面不改色,挑釁沖段南軻一笑:“夫君,怎么不追我?” 她的聲音很輕,在一片人聲、風聲、馬蹄聲中,原該讓人聽不見分毫,但段南軻卻準確捕捉到了她的話語。 亦或者說,他從她那雙殷紅的朱唇上讀出了這幾個字。 段南軻臉上的冰雪一瞬化去,仿如冬去春來,柳條新綠。 他也道:“我得看護娘子?!?/br> 姜令窈此刻正好在看他,一瞬便看懂了他這句話。 她鳳目微垂,臉上復而又現(xiàn)甜美笑容,她只沖段南軻點了點頭,便回身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