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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那抹青影漸與眼前的背影交疊成了同一人,秦念久剎那失神,竟脫口喚他,“談君迎……” 談風月腳步突地一頓,袖下的手輕輕攥起,又轉(zhuǎn)瞬松開。說到底,他并未將那“談君迎”當成過是“自己”。雖然曾于夢中見過、聽過,但……他都忘了。 仍是那句“忘字心中繞,前塵盡勾銷”,于他而言,那不過是他人之事、他人之言罷了。只是不知眼前人所念的,所愛的,又是哪一個“他”呢? 心內(nèi)滋味有異,他卻只表情如常地回過身,挑眉問那陰魂,“怎么?” 秦念久不知他心中介懷,笑著快走兩步,趕了上去與他并肩,“老祖你走得這么急,也不體諒體諒我……” 他打量周邊風景兩眼,偏頭與談風月笑道:“好說歹說,這處于你也稱得上是故地,你走了這么大半天,可有覺著眼熟的山景?” 談風月輕輕搖頭,抬手搭上他的肩,將他扶穩(wěn)了些。 不自覺地將肩膀一錯,與他稍隔開了些距離,秦念久順手指了指近處一棵歪松,與他聊作笑談,“忘了吧,你先前就常愛坐在這棵樹上,說是調(diào)息,實則小憩——” 故人舊事昔時風景,他將眼底陰霾統(tǒng)統(tǒng)藏了個干凈,頗有興致地將這些悉數(shù)講予這不記前塵的老祖聽,“那邊那邊,幽深處有一片梅林。我想想啊……哦對,是師姐幼時曾說這遍山只有青白兩色,看著乏味,師尊經(jīng)不起她哭鬧,便給她辟了一片空地出來,種上梅花。梅花開時謝時,碎落滿地,好看得很——老祖你先前也常去呢。我與宮不妄比練劍法,你便在旁看著,常與她拌嘴,有時還會‘淺酌’幾壇……哈哈哈,我記得你有回醉了,還硬抓著宮不妄大發(fā)感慨,說些什么……什么來著?哦對,‘花亦無知,月亦無聊,酒亦無靈!’—— “還有那兒,往里走點就是桃潭了。師兄曾說宗內(nèi)既然有梅,便合該也有桃,于是便做主在小潭旁種了幾株桃樹,又將他鑄靈器時余下的一些鐵石廢料澆筑成了幾座假山小景,放在潭邊,看著還算賞心悅目,師尊便也由得他去了……對了,你還在那桃潭里偷過他幾尾錦鯉,架起爐子烤了呢,末了還嫌口味難吃,真是……” 他話音輕松,眉眼帶笑,自欺欺人般地將話中的“師兄”、“師姐”、“衡間”與國師無名、鬼城城主、僵尸王破道生生割裂了開來,只揀些昔時趣事來說,“再往前就是生云臺了?!鋵嵰簿褪莻€尋常祭臺,只不過待風大時,常叫人分不清是云生雪,還是雪生云,故名生云臺。記得你先前……” 談風月只靜靜隨他走著,靜靜聽著,仿佛在聽他人故事一般,“……是么?!?/br> 略有些突兀地,他插話道:“我都不記得了?!?/br> “……”秦念久不由一怔,終于發(fā)覺這老祖言語間情緒似乎有些異樣,便連忙住了口,放緩了語氣訥訥道:“是,不記得便不記得了……” 明明只因自己心內(nèi)有些郁結(jié),這才冷聲說話,卻害得這陰魂要小心翼翼地哄他……欲找個話頭將這事給揭過去,卻又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談風月自覺頭疼,慣性地想要拍拍他的手以作安撫,可手剛抬起來,又記起了他與自己之間那份微不可查的隔閡感,只得僵在了半空。 心下無奈,他隨意向旁掃了一眼,忽而卻皺起了眉,順勢從旁掐了一片樹葉置于手心處,“方才進山時還只當是錯覺,現(xiàn)看來……” 他將那片綠葉遞到了秦念久面前,“不知怎么,這處的靈氣好像似乎格外稀???” 聚滄實乃靈山,有精純靈氣千年萬年累積,怎會……? 隨著談風月凝神起念,置于他掌中的葉片一瞬沿著葉脈爍起了淡藍熒光,卻只有短暫一息,便虛浮地暗淡了下去。 不等秦念久出聲提醒,他即刻便又揮手掐訣,試圖召集靈氣,卻攫遍整山也只搜集到不盈一握的稀薄幾縷,甚至聚不成團,只虛虛繞上他的指尖,轉(zhuǎn)眼便消散了。 “……” 秦念久見狀不覺也皺起了眉,半晌后眸色一暗,低聲喃喃道:“怪不得宗門人傳說觀世全宗飛升,人人皆信了……” 修者飛升成仙,定是要攫取一方靈氣為助的,而聚滄山原是靈氣豐蘊的一座靈山,如今卻靈氣枯竭,不就是有人飛升的最好例證?當真可笑。 原還天真地預想著回到此處,設(shè)個留影幻陣一觀即可知曉當年往事呢……談風月微垂下眼,扯了扯嘴角,“這下可好?!?/br> 不過瞬息,秦念久便將心情調(diào)整了過來,隨著他聳了聳肩,笑道:“一路上遇見的異事那般多,也不差再多一樁了?!彼D了頓,又道:“四處走走看,興許能找到一些靈氣仍豐的靈草靈物……” 談風月若有所思地垂眼捻著掌中綠葉,突然打斷了他,“觀世宗覆……” 他話音急急一頓,將“覆滅”一詞咽了下去,轉(zhuǎn)而委婉道:“世人傳說觀世宗全宗飛升,具體是在何地?” 秦念久被他斷得一愣,下意識答:“生云臺。” 在生云臺上被眾宗人合圍的畫面全不受控地重浮于眼前,他怔怔轉(zhuǎn)頭眺向生云臺所在的方位,只得見積著白雪的蒼翠樹巔一重疊著一重,將那玉臺掩得嚴實,卻見白雪碧樹之間穿插著幾叢高而細長的枯枝,正正是在生云臺所在的方位。 “……呃。”秦念久滿不確定地愣愣望著那幾叢伸向遠空的枯枝,“生云臺上……有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