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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撥重臣后他當(dāng)真了 第9節(jié)

    李成綺便笑了,心滿意足地回去躺著了。

    這逗謝明月的兒子,得多是件趣事啊。

    簡(jiǎn)直是李成綺醒過來五日少有的樂趣了。

    “陛下,”青靄的聲音從外面響起,“您方才命御膳房送來的花露羹現(xiàn)在可要用嗎?”

    李成綺很有些不道德的快樂,掀起帳幕一角,趴在床上側(cè)臉對(duì)青靄笑道:“那是給你的,”他及時(shí)補(bǔ)充:“別跪?!?/br>
    不讓跪,青靄只得躬身,避開李成綺猶然紅著的眼角,心中錯(cuò)愕得不可言說,“奴謝陛下恩德?!?/br>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duì)我的支持,我會(huì)繼續(xù)努力的!

    第8章

    此后半月,謝澈有事沒事就往宮里跑。

    小侯爺性格并不隨和,卻待李成綺要好,朝中宮中具看在眼里,一時(shí)間流言不斷。

    無非是小皇帝是李旒選中的,自然親近李旒,謝明月不甘由攝者王占了先機(jī)。

    所以讓謝澈日日入宮,編得繪聲繪色,宛如親眼所見,而作為故事中最重要人物之一的謝明月則對(duì)紛紛流言毫無反應(yīng),一切照舊。

    靖爾陽得知后則苦口婆心地勸告了李成綺一番,所說無外乎是:“陛下,李旒對(duì)于咱們家有再造之恩,我等絕不能翻臉不認(rèn)人,棄攝政王而去?!辈ⅰ爸x明月貌柔心狠,先帝在時(shí)他活得宛如天下君子楷模,死了能建祠封圣一般,先帝崩便殺三儲(chǔ)君,手段驕橫暴虐,靠近這樣的人絕無好下場(chǎng)?!币约啊袄铎纪鯛敳攀窍鹊圩钕矚g的弟弟,是正兒八經(jīng)的李家人,陛下您也是李家人,沒有不向著自己叔叔卻偏心外人的道理?!?/br>
    靖嘉玉干脆讓李成綺少與謝澈接觸,最好徹底劃清界限,原因不外乎那日之辱。

    李成綺雖不清楚靖氏兄妹的腦子是如何長(zhǎng)的,但也并不好奇,他只問了一句:“若孤與謝澈涇渭分明,謝明月一怒之下要?dú)⒐略趺崔k?”

    靖嘉玉大驚失色,喝道:“他敢!”

    謝明月敢不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

    顯而易見,他能。

    靖爾陽又躊躇糾結(jié)起來。

    李成綺丟下這個(gè)問題,留他們兄妹爭(zhēng)執(zhí),就以去御書房的名義走了。

    謝澈是他喜歡的晚輩,更是他逃課最大的儀仗,他絕不允許因?yàn)榱餮赃@樣的小事就不和謝澈往來。

    至于謝澈有無真心……謝澈來時(shí)變著花樣地給他帶糕點(diǎn)和各種小玩意還有些有趣,尚能入李成綺眼的話本,堂堂玉京侯之子耐性子哄著陪著,他何需在意謝澈有沒有真心。

    李成綺是個(gè)很想得開的人,治國(guó)亦是如此,為他所用者能力過人即可,面子上的功夫聰明人都會(huì)做的很好,他無需臣子對(duì)自己一心一意,是找人做事不是找人成婚,臣子對(duì)他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俸祿賞賜爵位封地都不會(huì)少要他半個(gè)銅錢。

    自霍白兩位先生被打了棍子革去官位扔出去后,不知道太后還是誰又找來了位劉先生,朝中早就盛傳小皇帝蠻橫殘暴,劉先生不愿步前兩位先生的后塵,講課十分小心,小心到了無比乏味的地步。

    李成綺在紙上畫畫。

    劉先生看見了也當(dāng)沒看見,若李成綺實(shí)在困得睜不開眼,他還會(huì)格外善解人意地讓青靄給李成綺找件披風(fēng)披上,自己把講課的聲音壓低。

    李成綺十八,按常例來說,已不用先生來給他講書本上這些東西,這樣的年紀(jì)若是儲(chǔ)君,早該學(xué)習(xí)處理政務(wù),有不通的地方就去問太傅。

    然而小皇帝底子太薄,雖然上朝不需要他真干出什么經(jīng)天緯地的大事,也得聽懂大臣們?cè)谡f什么,謝明月就命人到御書房給小皇帝講課,且先講半年,若小皇帝進(jìn)步神速則如常上朝,若不堪用便繼續(xù)講。

    畢竟于他而言,小皇帝這輩子不親政才是祖上積德的美事。

    劉先生搖頭晃腦一字不落地念著書中內(nèi)容。

    一個(gè)看不出來什么東西的玩意在躍然紙上。

    縱然青靄視皇帝如天,看見都覺得眼角一抽。

    偏偏李成綺全然不覺得自己畫的難看,還細(xì)細(xì)地描補(bǔ),將難看得原本只是丑得天然的畫變得十分鬼斧神工。

    李成綺尤不擅丹青,或許是他爹李言隱在筆墨書畫一門到了自成一派的大家程度,物極必反,就有了這么個(gè)用心畫畫還不如撒把米叫雞啄來得順眼些的兒子。

    李成綺將畫紙往青靄那一橫,抬頭看他,意思顯而易見。

    青靄表情很為難。

    以他目前的水平,只能夸李成綺的墨很黑,用的很均勻。

    窗外倏地花枝被踏響。

    青靄如獲大赦地抬頭,只見一玉立身影閃過。

    青靄抿了抿唇,李成綺頭也不抬,“誰?”

    “回陛下,應(yīng)是玉京侯世子?!?/br>
    長(zhǎng)樂宮諸人為表與謝澈的親近,都稱謝澈為小侯爺,只季氏與青靄提起稱玉京侯世子。

    李成綺放下筆,吹了吹畫上未干墨跡。

    劉先生合上書,躬身道:“陛下,臣突感身子不適,頭疼惡心,想來是昨夜吹風(fēng)所致,不知可容臣今日告假?”

    “先生若是不適可自去?!崩畛删_回道。

    待劉先生離開,李成綺對(duì)青靄道:“你不必跟著孤,自回長(zhǎng)樂宮就是了。”

    青靄欲言又止,“是?!彼溃骸氨菹逻@幅畫可要奴命人裝裱起來?”

    李成綺原本腳已邁過門檻,聞言轉(zhuǎn)身,道:“留……”他頓了頓,“撕也好,燒也好,隨你吧?!?/br>
    青靄垂首,“是?!?/br>
    他出去,果不其然看見小侯爺站在花叢中掰花玩。

    半月以來兩人相熟不少,不似第一次見面那般生疏拘束。

    李成綺不愿意身上沾花葉,就朝謝澈招了招手。

    謝澈大步朝他走過來。

    李成綺今日被多折磨了兩刻,見到謝澈第一句話是:“小侯爺,你晚了?!?/br>
    有謝澈,李成綺可以永遠(yuǎn)肆無忌憚地離開御書房,有人告訴太后,他就拿謝澈是謝明月之子孤力不能辭做理由,萬用萬靈。

    謝澈也不解釋,將方才在花叢中看見開最好的那朵微微彎腰,雙手奉給李成綺,“臣向陛下賠罪?!?/br>
    李成綺挑眉,“卻拿孤的花贈(zèng)孤?”

    況且他要花做什么,他不是貌美貴女,用不著簪花。

    李成綺二指將花莖夾了過來。

    謝澈直起腰,道:“宮中人杰地靈,連花開的都比別處好,除了這的花,臣便找不到哪里的花能配得陛下?!?/br>
    李成綺輕笑不語。

    真比當(dāng)年謝明月還能言善道。他心說。

    兩人并行。

    自熟悉之后,謝澈便在李成綺的要求下同他并肩而行,非是李成綺想表示寵信,而是他愿意看人眼睛說話,一前一后,他就得擰著脖子。

    “臣方才聽課,劉先生講的詳實(shí)?!敝x澈道。

    “劉先生無趣,他被前車之鑒嚇破了膽子,又不敢不來,每日小心謹(jǐn)慎地敷衍著孤?!崩畛删_道:“可見教孤不是什么好差事。”

    謝澈笑,“陛下妄自菲薄?!?/br>
    李成綺把玩著手里的花,忽地道:“小侯爺,你來教孤如何?”

    謝澈無言片刻,看向李成綺的眼神復(fù)雜的很。

    小皇帝別的和靖氏兄妹不像,異想天開卻遺傳了十成。

    李成綺一眼不眨地看著他,覺得自己說的十分有道理。

    小皇帝明眸善睞,一雙眼睛黑亮透徹,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請(qǐng)求之意,望著謝澈幾乎有點(diǎn)眼巴巴。

    謝澈又想揉他頭發(fā)了。

    謝澈狠著心不看他眼睛,干巴巴地解釋:“按我朝律法,天子先生需得當(dāng)世鴻儒,臣學(xué)識(shí)淺薄資歷不足且處事輕薄,有負(fù)陛下青睞?!?/br>
    謝明月又是皇帝名義上的先生,真把謝澈弄到御書房來,他們父子二人的關(guān)系恐怕會(huì)有些尷尬。

    謝明月是和皇帝有師生之名,而來御書房講課,就是和小皇帝有師生之實(shí),在名位上雖相差甚遠(yuǎn),但實(shí)際上都能算皇帝老師,豈有兒子同爹平起平坐的道理?

    “儒以文亂法,可見律法制定出來就是為了違抗的?!崩畛删_強(qiáng)詞奪理。

    “陛下,”謝澈無奈,“此條在先帝命人所撰《周律》中?!?/br>
    李成綺:“……”

    他怎么不記得《周律》里有這玩意?

    李成綺思索,決意待自己再掌權(quán)時(shí)改了這條就是。

    謝澈見他不語,以為他放棄了這個(gè)方法,下一刻李成綺果然點(diǎn)頭,“那此事先擱在一旁?!敝x澈尚來不及贊小皇帝深明大義善解人意,他忽地停住步伐,仿佛十分為難道:“孤有一件事想拜托小侯爺?!?/br>
    經(jīng)過半月以來相處,謝澈約莫著有些清楚李成綺絕不像他看起來那樣乖巧,且對(duì)破壞規(guī)矩尤其熱衷。

    李成綺仰著臉看他。

    長(zhǎng)長(zhǎng)的睫毛顫啊顫,似乎很怕謝澈拒絕。

    謝澈心道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陛下雖然一切都好,就是被慣的太過了,連律法宮規(guī)都不放在心上,他開口道:“陛下有什么事?”

    “孤想出宮?!?/br>
    謝澈表情微僵。

    “孤聽說京中入夏晚上常有燈會(huì),入夜無宵禁,孤久在安州,安州地僻,花燈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老樣子。

    況且家中人并不放心孤晚上出門,因而十幾年也不曾看見過一回,今好不容易到了京中,很想看看王城夜間景致?!崩畛删_說的誠(chéng)懇又可憐。

    “臣……”

    他才說一個(gè)字,李成綺就萬般低落地垂了頭,“孤知道了?!?/br>
    謝澈摸了摸鼻子,看他這幅樣子,只覺得不像是李成綺不守宮規(guī),反倒像自己欺負(fù)了人家。

    “臣,”謝澈雖然很想答應(yīng)他,雖然謝明月此刻也不在城中,雖然他可命人暗中保護(hù)小皇帝,雖然……謝澈猛地發(fā)現(xiàn),他好像真的找不到什么合適的理由來拒絕李成綺,或者說,他不愿意找合適的理由來拒絕李成綺,小皇帝經(jīng)歷他不只聽李成綺說,還通過各種渠道了解過,在謝澈看來,雖已位極尊崇。

    然而李成綺,實(shí)在可稱一句可憐,并且這種可憐,會(huì)隨著他的長(zhǎng)大,與日俱增。

    “臣可以在宮中來去,陛下卻不能出宮,陛下形貌昳麗,令人見之不忘,臣若是帶陛下出去,之后半年,”朝中都不會(huì)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