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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他媽都是胡說八道! 什么千百年未曾入過這人間,什么不懂人間情愛?他可是連妻都娶過,還是個正活在這世上的人間女子!只說明他結的這段緣,才不過短短幾年前罷了!這么快便尋花問柳到再自己身上,簡直! 什么山盟海誓騙得人姑娘愿以身相許…… 自己何嘗不一樣!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說只同自己說,那女子面熟……面熟。 竟只是面熟。 他能將個甘愿為其托付終身的女子容貌,短短不過十余年,忘得一干二凈。 將心比心,是啊,他怎么計算得過個活得比自多了百倍的家伙?他沒自信,他比不過,他自覺自己就像一只飽腹的貓爪下那只老鼠。 那飽腹的貓得了獵物,并不想馬上吃下去。 所以貓兒將老鼠當成玩物,當成個樂子,反復□□,拋摔,踢打,給了他逃生的機會,又卻在最后一刻被踩住尾巴。 直到那老鼠筋疲力竭了,傷痕累累了,再也逃不走了,那貓兒便也玩夠了,餓了。 連皮帶rou帶骨頭,一口吃下去。 顧望舒只覺得渾身惡寒,他只想逃。 哪怕那只大貓虎目灼灼,就盯在自己身后。 …… 放我走。 他甚至感覺自己靈魂在顫抖著,無聲中痛苦不堪的吶喊。 放我走。 沒有他的那二十幾年不也活下來了嗎。 在自己變得更凄慘之前…… - 艾葉蹲坐在門前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天已經黑透,三更的鐘也敲過,整片天地間安靜得就好像只有他是這兒唯一的活物。 他耳朵一直拉得緊,可過了這么久卻沒聽到里面的人動一下,就好像那屋里也是空空,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 這人到底在里邊做什么啊。 過了會兒,屋里忽然“哐”一聲響,像是撞了什么桌柜,艾葉嚇了一跳,蹭地站起身,瞪著雙眼,以為顧望舒別再是身心疲憊出了什么事兒。 緊接著一頓翻箱倒柜的雜亂聲響,聽起來好像這人好像還挺有活力的,大半夜起來尋什么東西嗎是,不過這手勁兒可是夠重,怕是再翻找會兒櫥子要爛掉。 “小妖怪,你……不好好休息,在里頭做什么呢?” 艾葉試探著問了句,聽得屋里聲音一滯,但也只是短暫的一瞬,很快又繼續(xù)忙碌起來。 他聽見顧望舒似是走到門前,趕緊整了整衣角,抹了把臉準備見他。 艾葉見房門吱呀一聲被大力推開,卻沒人出來。片刻,門后一片黑暗中,“嘭”地丟出個包袱來。 緊接著稀里嘩啦從里邊陸續(xù)丟出來什么自己這些日子淘來的稀奇玩意,再到個鼓鼓囊囊的荷包袋子,最后。 丟出來個灰絨絨的東西。 艾葉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冬日里費盡心思縫給他的耳帽。 艾葉瞬間慌了陣腳,搖搖晃晃連退幾步,眼中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顧望舒!你這是……!” “趁我殺你之前,哪兒來的,就給我滾回哪兒去?!?/br> 話音一落,門便又是一聲巨響再被摔死。 “別……” 顧望舒關死門,面朝著墻,聽艾葉在外面撕心裂肺似的喊他。 “你別……別趕我走,我沒地方去的!是我的錯……那個……什么都是我的錯!你放我進去,我都給你解釋!” “閉嘴!”顧望舒盛怒之下一拳捶在墻上,“咚”的一聲,鮮血順著骨節(jié)流下。 “我管你去哪兒,你是回你自己家做你的逍遙二公子,還是回去給那被你拋棄的妻兒贖罪!或是去尋下一個獵物的!通通與我無干!少在這與我惺惺作態(tài)!從現在開始,我若再聽得你多說一個字,便出去殺了你!” 一股寒意順脊梁爬上頭皮,在這暖春夜,或許是風還算涼,又或許是坐了太久。 艾葉在驚恐中串了個大大的寒戰(zhàn)。 他說的……都是什么啊? 什么拋棄妻兒,什么獵物,什么…… 不重要,不重要! 艾葉看著這滿地狼藉。 重要的是……他不要他了。 - 艾葉在顧望舒房門前整整坐了兩天兩夜。 他把這一地東西全納入懷里,然后就這么抱著,把臉埋在膝中,似睡非睡的,也一動未動。 起初還有偶然路過的雜役或是道士瞥來驚異眼神,直到后來大家走了幾個來回,都看他依舊紋絲不動像塊石像似的,互相窸窸窣窣交談上幾句,再帶著古怪的眼神走遠。 門外每日三餐送飯的雜役定時把飯菜放在門外,但到了取走的時候,那每次都會吃得干凈的兩人份飯菜,總是原封不動堆在原地。 可雜役也不敢妄問,每天就這樣來了送,走了取。 第三天夜里,益州城降了場雨。 春雨綿綿如長歌,小雨淅淅瀝瀝,潤得月色發(fā)昏,薄云似霧,這雨聲安神助眠,卻難抵總有人心事重重。 艾葉依舊是以埋著臉的姿勢,挨了整夜的雨。直到天色轉微微亮,曉云破空,止了這場春雨。 在這妖的白發(fā)上,結了一層晶瑩剔透的霜露。 艾葉才默默抬起頭,像個突然擁有生命的擺件似的動了動身子,甩掉頭上露珠浮水。 他再不怕冷,這雨水再淅瀝,終還是挨了一夜,渾身濕透的,也顯得他唇色發(fā)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