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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加班已經(jīng)讓那個人的襯衣西褲有些凌亂了,頭發(fā)也像是沒時間打理的樣子,不過好在有年齡和顏值撐著,這樣的狼狽倒是不讓他顯得頹廢。 這位大概就是白蕓口中的吳晉原了。 遠(yuǎn)遠(yuǎn)地,謝燃就看見白蕓在吳晉原即將登上Taxi前按住了他,站在車門邊上和他說了會兒話,然后一前一后鉆進(jìn)了那輛車,揚長而去。 謝燃:“……” 現(xiàn)在是要跟上去的狀況,可景暄卻在一旁拖后腿。 怎么辦?不管他嗎? “……該死的酒精?!敝x燃咬牙罵了一句,提起景暄后頸處的衣領(lǐng),一躍而起。 一只渾身藍(lán)羽的大鳥借著夜色的遮蔽,煙花似的沖上漆黑的天幕。 第29章 吳晉原頭暈?zāi)X脹地從公司走出來,隨手松開最上方的兩顆襯衣扣子。 終于下班了,他長吁一口氣。 近年來經(jīng)濟(jì)不景氣,他一個剛畢業(yè)的新生好不容易找到稱心如意的工作,一點都不敢松懈,需要加班的時候必然是沖在第一線的。只是再年輕的身體也需要休息,連日來的高強度工作到底還是過勞了。 他腦子有點脹,整個是木的。 公司外有一塊Taxi候客的區(qū)域,平時都有一列空車停在那里,等待著加班結(jié)束的員工,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那里只剩下一輛空車。 好在還有一輛。 吳晉原徑直走過去,也沒注意到旁邊晃晃悠悠跟上來一個人。 直到他打開車門的手被一只細(xì)膩白皙的手給按住。 那是個女人——吳晉原飛快地瞥了一眼,只辨認(rèn)出她喝過酒。 深夜盯著一個陌生女人看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他稍微側(cè)開了一點視線,緊接著就聽見那個女人笑嘻嘻地問:“帥哥,能拼個車么?” 但凡這里還有多一輛空車,吳晉原會直接把這輛Taxi讓給她。 可惜沒有。 女人站得有點近,搖晃著像是隨時會倒下,吳晉原一面對這過于靠近的距離感到不便,一面又有點擔(dān)心這位小姐深夜獨自在外會不會有危險。 “我、我喝多了……嗝,”女人醉眼迷蒙地笑,“我們,順路!” “……那就拼吧?!眳菚x原說著,打開車門,看著她跌跌撞撞地爬進(jìn)后座,“小心!”他用手擋了一下車頂,“別撞到頭了?!?/br> 看到女人坐穩(wěn)了,他才上了副駕駛,回頭問:“你去哪兒?” “先去你家吧,我們……順路的,順路的?!卑资|頭有點暈,靠在了緊閉的車門上慢吞吞地說著話,“等你到了我再回去就行?!?/br> “……”吳晉原有些莫名,“小姐,我們都不認(rèn)識,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兒?大晚上的,女生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先送你回去——所以能告訴司機你去哪里嗎?” 心中的男神放低了聲音和自己講話,白蕓暈暈乎乎地感覺自己如墜夢中,她傻笑了一會兒,才在司機師傅不耐煩地詢問下迷迷糊糊地報了個地址。 那是她生前的家。 聽見地址的時候吳晉原愣了愣——女人報的地址竟然真的離他家很近。 而且他覺得地址有點耳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聽過。 Taxi上了高速。 白蕓是想去吳晉原家里的,這個“先送她回家”的展開讓她有些尷尬,路上不停地在說自己不著急不介意,表示可以讓吳晉原先回家。但吳晉原卻很執(zhí)著——再怎么陌生,他也不可能眼看著一個喝醉的單身女性最后下車,不是說他信不過出租車司機,只是這樣不太安全。 可白蕓就是特地來見吳晉原的,怎么能就這樣回去? 她在出租車后座上抓耳撓腮,急出了一身汗,連醉意都去了大半,眼看著車一點點駛近她生前的家,也沒能想出個合適的說辭。 就這樣下車嗎? 不行。 車停在路口,吳晉原喊了兩遍沒見白蕓吭聲,以為她睡著了,無奈下了車,走到后門口替她開門。 白蕓在下車后抓住了他的手。 她今天可能是太醉了,她想。 而且,就當(dāng)是……給他一個考驗。 手指在吳晉原的手上意有所指地摩挲了一下,留下了一個細(xì)膩的觸感,白蕓虛著眼,笑瞇瞇地,用甜膩而低緩的聲音說:“帥哥,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什、什么……” “我看上你好久了,特別喜歡你。”白蕓說,“我知道你還單身,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夜深人靜,一個美艷的年輕女人在對自己表白。 別人會怎么做,吳晉原不太清楚,他只覺得堂皇。 “這位小姐,你喝多了。”吳晉原的手扶在白蕓胳膊上,身體卻后退了一步,拉開了一些距離,“怕是認(rèn)錯人了?!?/br> “我沒認(rèn)錯,我說的就是你,吳晉原。”白蕓說,“我喜歡你好久好久了?!?/br> “……” 吳晉原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小姐,雖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時候看上我的……很謝謝你,但我有喜歡的人了?!?/br> “可是她沒有給你回應(yīng),不是嗎?”白蕓說到這兒,突然想起這句話太容易穿幫了,又欲蓋彌彰地補充說,“不然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不是單身了?!?/br> “沒關(guān)系,我并不后悔。這位小姐,很晚了,如果酒醒了,就早點回家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