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跳動
白清素恍惚地出了門,她抬眼就撞入了白非辭的眼眸之中。 清冷暗沉,似乎等待了很久。 她立刻移開了視線,看著地板低聲說道:“……母親讓你進(jìn)去,有事要跟你說?!?/br> 白非辭沒有回應(yīng),他向她走來。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身上幽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白清素只覺得自己似被寒風(fēng)包裹,不免打了個哆嗦。 門被關(guān)上,白清素只覺得心臟在“咔噠”的聲音中跳動得更加猛烈。她心亂如麻,對著李護(hù)工胡亂說道:“李姐,我出去走走?!?/br> 她沒等回應(yīng),徑直走出了病房。長長的走廊安靜明亮,她一路走到了走廊盡頭的陽臺。 細(xì)雨紛紛,陰云密布。 她伸手在空中接了點雨絲,終于嘆了一口氣。 空氣潮濕而黏稠,就像她現(xiàn)在的心情一樣。雖然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但是,她卻開始煩惱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 看著,還有控制…… 她不明白,對白非辭為什么要用這兩個字眼。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逾矩的時候,永遠(yuǎn)沉穩(wěn)聰慧,盡在掌握。 母親……會不會想多了?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曇花一現(xiàn),很快消失。她知道這只是自己找借口的想法,母親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低級問題。 她垂眸看著二樓陽臺外那棵紫薇花,沾了水珠,似乎顏色都更加陰郁低沉。她再次嘆了口氣,總覺得……這次回來,不是什么好事。 “素素。” 一道熟悉的聲音似乎刺破了迷霧,如同尖刀般扎到了她的胸口。 白清素沒回頭,抓緊了陽臺的扶手,身體已然僵直。 “素素,好久不見?!?/br> 聲音更加近了,低沉微啞,如同幽咽凝長的低弦音,早已不復(fù)年少的清朗。 “好久不見……”白清素終于轉(zhuǎn)過了身,或者說,她再不轉(zhuǎn)身,他就要靠過來了。 雨水之中,那種焚木余煙的味道更加明顯,像是燥熱危險的火星和幽暗干枯的叢林相遇,危機(jī)隱藏在未知的深處。 ……染頭發(fā)了?白清素微微一愣。 他的頭發(fā)是一種古怪的銀灰色,像是冰涼堅固的金屬。上面微長,下半部分卻是極短,顯現(xiàn)出一種桀驁不馴的美感,如同圓月下的孤狼。 他有一張凌厲如同刀鋒的臉,劍眉隱隱壓下幾分暴躁。琥珀色的眼眸,明明暗暗,似有火光閃動。鼻梁線條平直冷硬,淡色的唇抿直,沒有開口,像在壓抑著什么。 他的左耳上帶著一個黑色的耳釘——她記得,那是她非要他去打的。 他站在她的身后,距離她只有不到五十厘米的距離。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陌生人社交距離。 白清素只覺得指尖有些顫抖,不是害怕,是激動。她移開了自己過于貪婪的目光,卻落在了他垂下的手上。 他的手,不像白非辭那樣如同玉雕。小麥色的肌膚,青筋和骨節(jié)都凸起,更加粗糙,卻也更加炙熱。 他的指腹,掌心,關(guān)節(jié)上都有繭,撫摸著她的身體的時候,總會讓她有種難耐的酥麻,讓她總是忍不住往他懷里鉆,讓他多摸一摸她。 白清素又開始覺得自己腿軟了,更加恐怖的是,小腹傳來了一點悶悶的酸意。她靠住了圍欄,企圖讓石頭的冰涼打消自己過于限制級的想法。 “你看起來還好?!彼穆曇衾镉袔追謴?fù)雜難辨。 白清素的頭更低了一些,“……你也是?!?/br> “我不是?!睉?yīng)煊卻如此說道,語氣里似乎有幾分快要爆發(fā)的煩躁。 白清素有些驚訝,她想起那時短信上的回復(fù),只有一個字的回復(fù)。 他說過的,“好”。 心臟劇烈的跳動,似乎就平靜了很多。 她目光在地上游弋,決定轉(zhuǎn)移這個話題:“……你家里有人生病了嗎?” 在醫(yī)院見面,大部分情況下,不是什么好事。 “我姐生孩子了?!彼苯拥鼗卮?,沒再糾結(jié)之前的話題。 “那……恭喜?”白清素想了想,試探一般地說道。 “又不是我的孩子,你跟我說什么恭喜?!睉?yīng)煊嗤笑了一聲,語氣似乎更差了。 這種態(tài)度讓白清素摸不著頭腦,她終于抬起頭,卻直接與應(yīng)煊的目光對視了。 他眼中的火光似乎在她看過來的一瞬間更加猛烈,甚至往前傾了傾身體,進(jìn)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白清素整個人都快貼在了圍欄上,她快扛不住了,記憶里那些火熱的畫面在她從來就運轉(zhuǎn)良好的大腦里如同電影一般播放。 放浪,yin靡,狂亂,還有……溫柔。 白清素屏住了呼吸,垂下了眼眸,不敢再去看他。 “應(yīng)煊?!?/br> 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白非辭的腳步聲逐漸接近,“你來看應(yīng)靈?” 白清素聽到他的聲音,難得沒有緊張,而是松了一口氣,她小聲地打招呼:“哥?!?/br> 應(yīng)煊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眼眸之中火光已經(jīng)消失,沉寂為一片幽暗。 他沒有回答白非辭的問句,轉(zhuǎn)身直接離開。 白清素看著他的背影,他從來就和白非辭不對付,兩個人在她看到的范圍內(nèi)從來就沒有過任何交談。 大概是氣場不合……白清素暗自想到,在心中嘆了口氣。 她往前走了一步,努力平靜地問道:“母親還好嗎?”她說著,就想從白非辭身前有過,回病房去看看母親。 手腕被再次扣住了。 白清素一愣,他的體溫沒有上次那么高溫,卻依然有些燙。他的力氣似乎有些大,讓她的手腕上出現(xiàn)了輕微的灼痛。 “不要再靠近他?!?/br> 白非辭的聲音平靜沒有波紋,他清凌凌的目光掃了她一眼,“他已經(jīng)訂婚了?!?/br> 白清素睜大了眼。 陽臺的窗戶沒關(guān)緊,風(fēng)一吹,那些雨絲就落在了她的心頭。 她心里似有一根弦,“噌”的一聲崩斷。 “我知道了?!?/br> 她低聲回答。 ------------------------------ 煊狗現(xiàn)在還很冷酷的樣子~ 以及哥哥又在瞎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