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復(fù)(50珠加更)
母親已經(jīng)睡去了。應(yīng)該是身體太虛弱,沒有太多維持清醒的能力。 白清素看著她枯槁蒼白的臉色,心里有些難過。 她的生母死于難產(chǎn),父親只是把她當(dāng)做報復(fù)母親的工具,很小就把她丟給了奶奶。奶奶也不喜歡她,認(rèn)為是她破壞了父母的關(guān)系。 她后來才知道,那明明是父親的錯。 幼小的她無從辯解,只能接受了近乎無父無母的事實。 奶奶對她很嚴(yán)厲,長長的戒尺總是不由分說地落下,她如果哭了,那就打得更厲害,然后關(guān)祠堂。 時間一長,她就明白了。不能哭的,最好的也別笑,沉默,安靜,乖巧,她就能過得好一點。 十四歲那年,不知道為什么,母親來鄉(xiāng)下接她回家。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母親。 那時的母親已經(jīng)快六十歲,但是依舊目光鋒利,一絲不茍,像是一個永遠(yuǎn)不會倒下的王。 年老的奶奶含糊地罵著讓她滾,以后別再回來。 “你和你媽一樣,都是白眼狼?!?/br> 她最后聽清了這一句。 然后,母親帶她回了白家,讓她叫自己mama,并且告訴她,家里還有一個哥哥。 母親很忙,隨便交代了一下就匆匆離去,把她一個人放在了空曠寂寞的白家大宅里,她惶恐不安的時候,看到二樓走下來一個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人,他平靜地掃了她一眼,目光沒有任何波瀾。 像是清冷的月亮,在層云之端,淡漠地拋下了不值得一提的銀輝。 也就是那時候起,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生病了。 一種古怪而羞恥的病,似乎每時每刻都想要人擁抱、親吻、撫摸,親密貼著她的肌膚,安撫她惶恐不安的心靈。 肌膚饑渴癥。 她查到了一些資料,只不過,她似乎更加古怪一些,她不是看到任何一個人都會這樣。只是一些……漂亮的男人。 比如白非辭,比如應(yīng)煊,比如竺奚。 她想要被他們擁抱和親吻,躺在他們懷里安眠。再親密一點,她也喜歡。 只不過激情之后,她會有失落期,會出現(xiàn)一些抑郁的自我厭惡感,所以她其實更喜歡單純的親親抱抱。 當(dāng)然,他們似乎不這么認(rèn)為。 她不介意配合他們的需要,欲望是人的本能之一,她很享受。只要有足夠的安撫,失落期也不難熬。 只是,對其他人可以,對白非辭,不行。他是哥哥,就算沒血緣關(guān)系,那也是哥哥。是她的親人,是母親唯一的兒子。白家不計前嫌收留她,已經(jīng)讓她足夠愧疚了,她絕對不能亂來。 她已經(jīng)亂來過一次了,不能重蹈覆轍,她不想和白非辭也變成那樣古怪的關(guān)系。 白清素逐漸理清了混亂的思維,在心中嘆氣,要不……還是去找個其他對象??倳腥四軌驖M足她挑剔的胃口吧? 她跟著白非辭走向停車場,沒看到住院部的叁樓陽臺,一個人影站在那里,目光緊緊地跟著她。 距離有些遠(yuǎn),但是,并不妨礙他的眼睛追隨著她的腳步。 她……比以前更美了。 如果說,叁年前,她只是初綻的梨花,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進入了盛放?;ㄈ锿鲁銮逑?,淡淡的粉和白相映,成了一點心尖的紅。 那雙眼眸,似有淡淡霧氣,讓人忍不住想要揉捏她,讓那霧氣凝結(jié)成為緋紅眼角的淚滴。 “cao?!?/br> 應(yīng)煊指間的煙頭閃爍,火光燎到了他的肌膚上,一點灼痛讓他恍然驚醒,低低地罵了一句。 那邊,白清素已經(jīng)跟著白非辭上了車。 陰暗雨天唯一的光亮就此消失,應(yīng)煊煩躁地丟了煙頭,表情陰沉,眼中黑暗凝結(jié)。 他已經(jīng)忍不住了。 …… 白非辭臉色不好,他掛了電話,抬眸看著白清素:“有些事,我要去處理?!?/br> 白清素聽著他打電話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她點頭:“好,我吃完飯會回去的?!?/br> 剛剛坐在餐廳里,白非辭就接了個電話。她并不介意自己吃晚餐,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需要人時時陪著。 嗯,他不陪著她,她可能還更自然一些。 白非辭聽了她的話,臉色似乎更加不好了一些,他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 白清素納悶地眨眼,為什么感覺白非辭比以前更加奇怪了呢? 服務(wù)員拿著菜單過來,面帶微笑地說道:“白小姐,白先生讓我轉(zhuǎn)告您,賬單已經(jīng)記在他名下了?!?/br> “好,謝謝你。”白清素點頭,順便點了兩個菜。她其實可以自己付錢,除了每月的分紅,她還有稿費。但是,估計在白非辭眼里,那些都屬于不值一提的小錢。 想到這里,她更加煩惱了。母親的要求讓她沒有任何頭緒,白非辭那種天之驕子,她能對他做什么…… 感覺她哪天把自己玩出事了,白非辭都能好好的。 “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了震,白清素拿起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沒見過……白清素猶豫了一下,也沒有推銷標(biāo)識……還是接一下好了。 “您好?!彼油穗娫挕?/br> “素素?!?/br> 帶著溫和笑意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你在A市嗎?” 他的聲音如同安靜的溫泉,流過光滑的石壁,只是聽著,心就靜了下來。 白清素心臟卻無法安靜,咚咚直跳,像是被水流沖擊的落花。她嗓子有些干澀,好一會兒才不敢相信地叫道:“Da……竺奚?” “嗯?!彼麥厝岬卮饝?yīng),沒計較她差點脫口而出的昵稱,“我很高興,你還沒忘記我?!?/br> 白清素眼中一酸,她也不管對方到底能不能看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忘記你……是你——” 她察覺到了自己語氣里的怨懟,沒敢繼續(xù)往下說, “是我的錯?!彼穆曇粝袷菑倪h(yuǎn)到近,更加清晰。 溫暖的大手落在了頭上,濕潤溫暖的果香混雜著淡淡的清木氣味,如同干果和沉木被溫水浸潤的甜蜜,悄無聲息侵入了她的世界。 她怔怔抬頭,看到了他溫潤明亮的眼眸,他右手還拿著手機,放在耳側(cè)。他微微低著頭,對著她輕輕地笑了。 暖風(fēng)吹起發(fā)梢,暖意融入心田。 他的聲音通過電波和空氣,同時傳導(dǎo)到了她的耳中。 “我很想你,素素。” ------------------------ 歡迎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