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啊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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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每天六點準時出現(xiàn)在競賽學校外,到了就乖乖站在灌木叢處等著連漪。 分別的時候,又會發(fā)短信給她:明天見。 如此循環(huán)了一周的時間,連漪每天晚上都出校門買飯,但從來沒有朝灌木叢處看一眼。 江淮不厭其煩地叫住她,告訴她奶茶還溫熱,還帶了好吃的奶油泡芙??此徽f話,便隔著五米的距離,陪她穿過運河的橋,到超市里,然后折返,把她送進學校。 沒說幾句話,但一起走的感覺,江淮也覺得滿足。 而王奧和連漪一起買了叁次飯,便知道她和江淮是怎么回事了。于是知難而退,和連漪重新回到朋友關系。 學校在周日的時候,給競賽生們放了半天假,這半天可以選擇回家,也可以繼續(xù)在學校呆著。 連漪沒回家,中午去洗了個澡后,一直在教室呆到了六點,然后出了校門。 江淮還在灌木叢,看到連漪后,繼續(xù)保持五米的距離跟著她。 這一次,連漪沒有進超市,而是進了一家麻辣燙小店。 麻辣燙的店面不過是狹長的叁十平米,頂多放六張桌子。江淮困惑了,自己要是進去,連漪會不會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他想了想,還是站在門外。她每天學習就夠辛苦了,他不想因為這些小事又惹她生氣。 舟市迎來一股寒潮,天寒地凍間,大家早早都穿上了棉服。 連漪坐在店里,眼睛上架的眼鏡霎時起了霧,她摘下,拿袖口擦了擦,放回了口袋,然后對著菜單一通點。 她瞥了一眼江淮,他就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外,看路過的人群。 因為是周日,附近的學生大部分都回家了,店里的人流量不大,老板很快注意到了江淮。 他推開玻璃門,說:“小伙子怎么不進來,大冷天的,凍死個人?!?/br> 江淮說等人,而后繼續(xù)站在門口。 老板說:“是拿錢去網(wǎng)吧,沒錢吃飯了吧。進來先吃,回頭把錢給我?!?/br> 老板說話間,還拉著江淮往里進,江淮看了一眼連漪,她依然低著頭。 他推開了老板的手說,“我站這兒等就行?!?/br> 老板說不動,關上了門,嘟囔了一句:“什么人不能進來等,再等下去就要凍死了。” 下雪前,天氣是最冷的,書上寫過。 連漪起了身,凳子在地板上劃拉了一聲,她推開門,沒好氣地對江淮說,“我要喝奶茶?!?/br>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又坐了回去。 屋內(nèi)的暖氣撲到江淮的臉上,江淮一愣,有些激動地進了小店里。他沒和連漪坐一張桌子,而是隔著一條過人的地方,坐在她旁邊的那張桌子上。 江淮長手一伸,把奶茶放在了連漪的桌子上。他看著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連漪叁下五除二地把奶茶打開,猛吸了兩口,松口時,奶茶下去了叁分之一。 江淮說,“慢點喝?!?/br> 連漪沒理他,又故意吸了一大口。 江淮笑了,被連漪一看,又收斂了笑意。 麻辣燙上來了,滿滿一大盆,夠叁個人的量了。 江淮看到了,自覺地坐在了連漪的對面。 連漪一句話沒說,但江淮懂她的脾氣。 老板在不遠處看得目瞪口呆,突然也有點懷念青春。 連漪放了很多辣椒,吃得也快,仿佛是在用一種方式解壓。 江淮去拿了個小碗,盛了一些東西,等連漪吃完自己碗里的,又把這碗放在她面前。 “吃那么快干嘛,慢慢吃,別燙到?!?/br> 連漪看著眼前的麻辣燙,還是不開心,“誰要吃你的。自己吃自己的?!?/br> 江淮把碗拿回來,心里有些感動地說:“好?!?/br> 他知道,這是連漪獨有的請他吃飯的方式。 麻辣燙辣得連漪眼里冒淚花,江淮把奶茶推到她面前,說:“再喝兩口?!?/br> 連漪搖搖頭,看著江淮凍得通紅的手說,“奶茶涼了?!?/br> 江淮握著手中溫熱的奶茶一愣,說,“還是溫的。” 江淮正要起身去買更熱的飲料,卻聽連漪說,“是你的手太涼了。” 所以奶茶涼了,也沒發(fā)現(xiàn)。 江淮心里一熱,一米八的大塊頭,聽了這句關心的話,眼淚都差點出來。 他笑了,說,“我不冷。你愿意理我,我心里暖洋洋的?!?/br> 這一頓飯吃得很安靜,江淮隨便扒拉了幾口,看連漪吃。 他問,“封閉生活還習慣嗎?” 連漪終于搭理他了,她說:“不習慣?!?/br> 江淮問,“哪里不習慣。” 連漪不說話,一切又恢復到了平靜。 江淮知道,她是故意跟自己作對,不是真的不習慣。 于是又鍥而不舍地跟連漪聊天,“今天休息嗎?” “干嘛?” “你壓力如果大的話,我騎車帶你兜風,解解壓。” 連漪戳了幾口米飯,說:“沒時間,要回去做題。” 可語氣卻還是有一絲動搖。 封閉的生活節(jié)奏很快,集訓強度也超過以往,尤其是到了最后的關頭,大家心里壓力都大。 再加上今天上午剛進行的周測,盡管每個人都已經(jīng)考疲了,但在做題的瞬間,還是會對人生產(chǎn)生諸多困惑。 有時候連漪會想,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錯誤的,如果失敗了,又要如何面對班主任和mama。 萬一影響了高考,那更慘。 她是不是太自我,太不聽別人勸了。 連漪不僅壓力大,還迷茫。只是她誰都沒說。 吃完了飯,江淮照舊跟在連漪身后送她回學校。 到了校門口的時候,江淮又喊住了連漪,“連漪?!?/br> 連漪頓住腳步,回頭,看著江淮站在寒風里,手里拿著頭盔,形容恣意,“我最近壓力很大,陪我兜兜風吧。” 連漪說,“你壓力大關我屁事?!?/br> 江淮說,“求你了,咱們好歹同學一場,你就當攢人品了。” “就十分鐘?!?/br> 連漪是想去的,可是,她又擔心江淮以為自己原諒他了。 她看著眼前的教學樓,心想,就一次,就和江淮放肆這一次。 連漪轉過身,默默地走到了江淮身邊,看他把頭盔戴在自己的頭上,然后說,“別以為我這就是原諒你了。我就是想著考試攢人品?!?/br> 江淮認真地“嗯”了一聲,說:“我知道。我們什么都不想,就去吹吹風?!?/br> 連漪坐在江淮的身后,緩緩地靠在他的身上,或許是很長時間沒有坐過他的后座了,連漪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江淮騎車很快,但每次載連漪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個速度。 連漪靠在江淮的背上,看著那條長長的大運河,真想這輛車就這樣,一輩子地開下去。 可美好的瞬間總是那么的短暫,江淮繞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點。 他摘下連漪的頭盔,看連漪的表情始終灰撲撲的,便知道怎么回事兒,他說,“別想那么多,考試這種事情,總是盡人事后才知天命的?!?/br> 連漪說,“那為什么你每次總是考第一?” 勝利者的方法論,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東西,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冠軍不可復制。 江淮靠在摩托車上,說:“我晚上復習到兩叁點的時候,你沒看到?!?/br> 連漪不相信,反駁道:“我也沒見你復習到兩叁點。倒是總說困?!?/br> 江淮笑,沒臉沒皮地說,“我沒想到,你這么注意我?!?/br> 這話引得連漪怒火中燒,“誰注意你了,少自戀。我和你坐同桌的時候,你上課對著我睡,想忽視都難?!?/br> “還說我注意你,誰要注意你?!?/br> 江淮摸了摸連漪的炸毛,被她閃躲了過去,“別碰我?!?/br> “還有,”連漪要說的時候,被江淮打斷了,他主動模仿她:“我知道,讓我別來了?!?/br> 連漪努努嘴,回懟道:“少自以為是?!?/br> “我想說,奶茶太甜了,下次來換一家?!?/br> 連漪雙手插口袋,高傲地回了學校。 或許是兜了風,或許是和江淮拌了幾句嘴,連漪的心情通暢了很多。 而身后的江淮,站在原地,內(nèi)心涌起了一股暖流。 那種心境就像,看到了黑暗后的黎明。 晚上十一點,學校熄燈的時候,她又收到了江淮的短信。 “有位名人說過,強者要想通往羅馬,就得學會忽視一切擾亂視聽的事?!?/br> “還有,晚安,強者連漪。” 連漪把在手機里拉黑的江淮,又放了出來。 與其時不時地去翻垃圾箱,不如,就遵從自己的心意。 畢竟,年級第一的話,還是有點好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