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密室心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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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雪梅感覺自己走了好遠,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有碰上其他人。 難道這個本子就是要搞叁條支線任務(wù)的?她心中不免有些懷疑。 還以為高叁生畢業(yè)就這輩子都不想再解題呢!原來不是。解題只要不跟成績掛鉤,而只是一場游戲的話,似乎就變得愉快許多。 她畢業(yè)太久,那些數(shù)學(xué)和物理公式早就成了無人破譯的甲骨文,曾經(jīng)的相識是宿命的萍水相逢,現(xiàn)在互相覺得對方老舊而陌生。 好在趙一藤大學(xué)學(xué)的金融,那些數(shù)學(xué)知識還沒全部還給老師,好多她看得迷迷糊糊的東西,到了他手中就成了小菜一碟,叁兩分鐘就能成功走到下一個關(guān)卡。旁觀著這樣可靠的智力感,勾雪梅第一次對他產(chǎn)生了一種羨慕與崇拜。 暗室的隧道狹窄而漫長,趙一藤繞了好大一圈才找到某個沒有鑰匙的木盒。 他摸了摸,仍舊是最古老的鑰匙開鎖方式??墒莵砺飞纤械牟牧纤甲⒁獾搅耍瑳]有遺留任何一點要素。恐怕這東西雖然設(shè)置在他們這里,最后要開鎖還得依靠其他同伴。 他拎著盒子就往前走,東西拿起的一瞬間,旁邊那堵墻就好像哈利波特的對角巷入口一樣,磚塊毫無規(guī)則地彈開,規(guī)則的聲音在面前想起,明明是個中式恐怖本,莫名又加入一些西幻元素。趙一藤和勾雪梅開迷了眼。 也就大概半分鐘的樣子,磚塊跳躍結(jié)束后,一扇大門就此打開,昏暗的燈光在樓道間閃爍,路的那頭是什么,誰也不知道。 “你想在這里等等我,還是咱們一起進去?” 這里的危險基本已經(jīng)排查,里頭是什么東西誰也不知道,趙一藤想知道勾雪梅的想法。 陰冷的寒風(fēng)從頭頂?shù)闹醒肟照{(diào)通氣口噴出來,剛好灌入她的后頸,勾雪梅猛地一哆嗦,更加抱緊了趙一藤的手臂。 “我們一起去!” “不怕出來新的npc?” “那也要一起,我才不要一個人待在這里?!?/br> 兩個人一起進去。就算是會被嚇到,旁邊也有個人可以依賴,總還是好過一個人孤零零地待著。 她靠得離他更近,想要距離上獲得更多安全感,恨不得直接貼在他身上。趙一藤也沒跟她客氣,上好的身體接觸機會干嘛要推脫!他一伸手就直接將她攬住,雙手和身體一起圈鎖出一個安全的舒適圈。 “還怕嗎?” “怕,但是有好一點?!?/br> 說話時她還總是要去拉他的手,死死地拽著,好像那種到了陌生場合有些膽小的小孩,絕不肯離開家長的保護圈。趙一藤總算明白了,為什么電影院上映恐怖片時,周圍都坐的是情侶了。 陌生而陰森的氛圍下,人會本能地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人去索要安全感。就跟荒島求生一個概念,偌大的未知與恐懼面前,我只認識你,我需要你,我依靠你。 盡管這可能只是求生的本能,但是愿意求助,就至少表明她敢于向你托出一部分的真心與信任。依賴感是親密關(guān)系中相當重要的一環(huán),趙一藤很享受這種變身為保護者的瞬間。 大概是這種無聲的護佑給了勾雪梅信心,趙一藤忙于尋找線索時她也開始充當起小助手,只是初學(xué)者總是容易犯錯誤,在試探某個謎題的解答路徑時,他們不小心觸發(fā)了機關(guān)。 幽暗的長廊里轟隆隆就冒出來許多魅影,四處逃竄,他們像是巡邏監(jiān)獄一般在這條長廊的分叉路口邊游轉(zhuǎn),最后竟然成群結(jié)隊的來到勾雪梅身邊。 她當場就要大叫出聲,趙一藤忽而發(fā)現(xiàn),這些鬼魅的設(shè)定有些類似僵尸。小時候被林正英大爺熏陶過多次,他本能地就叫勾雪梅摒息靜氣,拉著她往旁邊的門洞里躲。 許多個門洞并列在這條長廊中間,如果沒猜錯的話,趙一藤想,這里的置景應(yīng)該是某個廢棄的火車軌道,那這些在此間游竄的人,或許就是車軌下的冤魂?他沒來由地開啟腦洞。不知不覺間,某個吞吐著霧氣的鬼影就靠了過來,明暗交錯的綠光好像鐳射燈一樣掃射著,他來到他們身邊。 勾雪梅想都沒想,趕緊往趙一藤懷里鉆,幾乎已經(jīng)貼在了他的身上。趙一藤扭轉(zhuǎn)姿勢,背對鬼影,將她更好地保護在自己和墻壁之間,那些恐怖得潮濕的詭笑,她再也不必看見。 也不曉得是不是npc來了興致,竟然一直就在這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遠方的聲音漸漸消失,偏偏他盡忠職守地巡邏個不停。 恐懼當前,勾雪梅縮在他懷里發(fā)抖,他卻只想看到更多這樣的弱小時刻,他甚至想著,等會兒出去之后給這哥兒們發(fā)個紅包。 奇怪的保護欲在此刻膨脹成一顆巨大的氣球,吹氣球的人還在懷里不停地打氣。npc又過來繞了一圈,鐵棍“嘭”地一聲就敲打在生銹的鐵箱上,有些黑社會討債的氣質(zhì)。勾雪梅嗚著嗓子就抖了兩下,趙一藤趕緊將她抱住。 左手摟在她的腰間,右手托住她的后腦勺,撫慰某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氣聲地撫慰她。 “不怕,啊,咱們不怕。我在這兒呢。” 聲調(diào)溫溫柔柔,想給她最大的安全感。勾雪梅也不知道怎么了,在他胸口埋得更加結(jié)實,悶悶地就“嗯”了一聲。一個簡單的單音節(jié),溫聲軟語,趙一藤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 “守夜人”漸漸離開,趙一藤感受到懷中的溫?zé)嶂饾u抽離。勾雪梅伸頭就像探探,趙一藤卻將她堵截在洞口。 “他們,都走了吧?” “小勾老師,你膽子真的有點小?。 ?/br> “我從來就沒說過我膽子大吧!怎么?你嫌我拖累你了?” “哪里!我就喜歡膽子小的?!?/br> “”勾雪梅抿嘴鼓眼,斜斜地向上看著,跟只憤怒的小白兔似的:“趙一藤,你是不是仗著我在里頭不敢動彈,就故意油腔滑調(diào)的!” “我可不敢!” “我看你可敢了!” 她說著就推開身前的人,走了兩步又倒退回來,勾住他胳膊。 “怎么了?”趙一藤欲擒故縱。 “我我們還是一起吧!” “你不是嫌我油腔滑調(diào)嗎?” “我那你要不要一起嘛!” “要!要!” 他咯咯笑著,拍拍自己手臂上那雙小手,覆在之上,算是抹去了剛才的小插曲。到了這種場合里,勾雪梅莫名地就降了年齡,趙一藤笑她跟返老還童,她就嗔怒:“我本來也不老!” 他們很快在盡頭的另一個出口遇見了章皓月和她的青梅竹馬男同學(xué),兩人正在那里做物理實驗?zāi)?,身后的門就哐啷一響,走出來好久不見的趙一藤和勾雪梅。 “你們”章皓月膽子大,沒被這動靜嚇著,倒是注意到了勾雪梅那雙緊緊環(huán)繞的手。而趙一藤似乎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反感,隱隱還有些樂在其中。 勾雪梅當下就要松開,趙一藤卻將她的手拉回來,夾在自己的身上:“躲什么!膽子小又不丟人!”說完,還拍拍那雙發(fā)涼又冒著汗的手 ,有些不經(jīng)意的寵溺。 章皓月望向勾雪梅:“jiejie,你怕這個啊?早說啊,我們就不整那么恐怖的本子了。剛剛彭銳也叫喚個不停,差點沒把我嚇死?!闭f著,她順帶嘲諷起自己的搭檔來??垂囱┟繁砬椴缓?,又問:“不過,你之前不是跳傘都不怕嗎?還怕這個?” “這倆,不是一種感覺。跳傘,至少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突然跳出來嚇人?!彼肫鹉莻€跑到身邊來無端怒吼的鬼影,還是有些滲得慌。奇怪的音樂忽然響起,趙一藤又將她攏過來一些,免得晚上做一場巨大的噩夢。 章皓月看著,心情有些奇怪:“jiejie,這么害怕的話,我跟小趙哥過去看看。你和彭銳留在這里吧,這里暫時沒什么事了?!?/br>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案,勾雪梅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膽小拖了大家的進度。 趙一藤感到自己手臂上的力度漸漸變小,那寸雪白的肌膚就要向下滑落,他猛然就把她拉起來,牢牢地護在身邊。 “膽小的人湊在一塊兒,恐怖會翻倍。我們還是一起去吧,沒事,游戲就得一塊兒體驗嘛!” 他把話說得囫圇,章皓月也沒好意思強求,只是有些煩身后的彭銳。沿途撞見兩叁個化妝恐怖一些的,就開始抖個不停,甚至還大叫起來。再回頭去看勾jiejie,雖然膽子也小吧,好歹沒叫得誤傷隊友。 她看著那雙搭在趙一藤胳膊上的小手,沒來由地感到一些失落與心煩,偏偏趙一藤的目光就只落在勾雪梅身上,完全察覺不到她這些少女心思。此刻,彭銳的尖叫聲就更讓人想殺人了! 剪不斷,理還亂。不想就是最好的。 他們一路闖關(guān),在斷橋邊上跟隊友會合,所有線索匯聚成依仗地圖,他們終于在地圖的指定位置找到一把小小的鑰匙。趙一藤取過來,終于將木盒打開。里頭是一封沒能寄出的信件,來自一個被父母賣掉的少女。 她怎么也沒想到,情投意合的心上人功成名就之后,娶了某個大官的女兒,在繁華之地坐享富貴。而她,被棄了親事之人難以再許好人家。父母說的要給她配上的好姻緣,竟然是要送去給地主家早死的兒子配陰婚。 男陰女陽,放血混合,一口飲下,算是結(jié)親。 絞斷秀發(fā),藏于口中,縫合嘴唇,便是入了地府也無法申冤,免去怨氣深重而前來復(fù)仇之災(zāi),且陰極生陽,靠著口中秀發(fā)可福蔭惠澤主家,一舉兩得。 陽血泡桃木,四肢齊展開,釘死在棺材板上,魂靈便無法脫竅抽身,難入輪回再尋仇。 最后,死人合衾,配婚成功,父母互相哭喜,她,則是活活悶死在棺槨之中。 多么悲痛的故事,那些外在的手段只是折磨,壓不住一個受盡苦楚的靈魂。 哀戚的短笛是她的哭訴,高亢的嗩吶是她的憤怒。 一封未能寄出去的情書是過去的少女情夢,那條幽暗的火車長廊裝滿了她的詛咒——但凡郎君乘車回來光宗耀祖,那就要詛咒他,被她召來的鬼魂絞殺在這鐵軌之下,由數(shù)千人踩壓,任數(shù)萬人踐踏。永世長眠于黑暗之中,再見不到任何的光明。 聽到這個結(jié)局,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勾雪梅嘆氣,捏了捏趙一藤的臂膀,結(jié)實而有力,就在她身邊。溫?zé)岬耐孪⒑腿綦[若現(xiàn)的心跳,都在她的身邊。 心安,她再度想到這個詞語。然后想到蘇軾——吾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鄉(xiāng),家鄉(xiāng),夢鄉(xiāng)——歸處。 意識到某些漂泊的心情有了歸處,她感到一陣未名的情緒在翻涌,抓著趙一藤時,再緊了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