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41gt;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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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昆明去往甘孜,最便利的交通手段自然不會是各類客運。 藍襄云知道他們的路線之后,提議勾雪梅改道去重慶或是成都,那兒有邢漠的朋友,可以弄輛好些的車子,自駕走完全程,省去租車的麻煩,也規(guī)避了趕不上列車的風險。 邢漠也點點頭:“你會開車吧?小趙?” “嗯?!?/br> “小勾開車水平也挺好,你們記得輪崗哈!” 不等他們思考,邢漠已經(jīng)撥通了朋友的電話。考慮到去川西難免會有些不好行進的路段,還特意叮囑人家準備的四驅(qū)。隨后,他將他們送去機場,路上買好最近的一趟飛往成都的航班,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落地后剛出機場,一輛嶄新的路虎攬勝就行駛過來,車上走下來一個勾雪梅熟悉的面孔。 “張哥?” “真是你啊小勾!老邢讓我把這玩意兒開過來給你度蜜月,沒想到是真的啊!怎么不請我喝喜酒!” “他胡說的,你也信!” “嗐!他就是嘴皮子賤!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你們出發(fā)吧!抓緊天亮的時間趕路哈,下回再好好介紹下你這小男朋友!” 勾雪梅接過車鑰匙,也不糾結(jié)于這寒暄。打開車門,正欲坐上駕駛座,就被趙一藤拉住。 “我來開吧!我技術(shù)很好的!到康定也就叁四個小時,沒問題!” 勾雪梅半信半疑地讓了座:“你不行的話,別硬撐??!” “我什么時候不行了?” 他撇嘴笑笑,帶著些少有的少年意氣。 從機場直接往外走,直接繞上國道,趙一藤一路開得順暢。假期時間路上有些堵,磨蹭許久,路上就花了快5個小時,也就是趙一藤年輕,換成勾雪梅這么連續(xù)開車,估計肩膀和腰都已經(jīng)散架了。 他們不趕時間,只需要確保白日里能夠抵達一處有休息站的地方即可。于是當天就在康定住下。反正一步步適應這種海拔,也不是什么壞處。 趙一藤對川西沒什么了解,飲食住宿基本就由勾雪梅來安排。他們出發(fā)得臨時,所有行程隨心所欲,沒趕上挑選酒店的時機,只能在一家小小的旅館歇腳。 勾雪梅就近找了家看上去不錯的藏餐廳,飲食口味上有些許的差別,好在兩人的適應能力都很強,不存在因噎廢食的情況。酥油茶喝到最后,趙一藤已經(jīng)能品味出其中的妙處。 吃完后,兩人并肩走在街道上。 午后的陽光多少有些欺軟怕硬的特質(zhì),到了這雄赳赳的高原區(qū),已經(jīng)不再讓人覺得刺痛。勾雪梅深知這種綿里藏針的惡毒,以防紫外線曬傷,一次性摸了好多防曬。多虧海拔高了溫度就降下來,那些防曬不至于把皮膚悶得難受。 關(guān)于康定,外地人有著許多的幻想。 一首《康定情歌》將這座小城推到大眾面前,許多人都向往著去那跑馬溜溜的山上觀瞻一番。勾雪梅對于打卡景點不存在太多的樂趣,相比于踩點打卡而言,她的旅游方式更接近于度假。 于是在人群扎堆著跑去熱門時,她領著趙一藤去了這城里的兩座寺廟:南無寺和金剛寺。 藏傳佛教與中土佛教雖然都屬于北傳佛教,但前者吸收許多婆羅門教教義,后者與儒學相融合,大致的佛理佛宗同根同源,可也有了細致的差別。 建筑風格上也體現(xiàn)出諸多不同,詳致的內(nèi)容勾雪梅曾經(jīng)聽某個研究古建筑的老師講過,可她記憶倒退,現(xiàn)在只知道中土佛教至少是不會這樣大張旗鼓地掛有諸多彩幡的。 他們步行上山,入寺清觀。不去打擾,不去詢問,只是默默地站在外圍觀仰一種名為信仰的力量。勾雪梅度量著那大殿中央看不穿的佛光金身,忽然回憶起小時候擺在家里小祠堂中央的陶瓷菩薩。 “小時候外婆信佛,我每次去她家都能聞到超級濃厚的燃香味,剛開始很不適應,后來聞者聞者就習慣了。當時我爸抽煙抽得特別厲害,我煩得要命,直接找外婆要了一大把香給他抽。我們一家人都哭笑不得。我爸還一直罵我是不是傻子!” “是有點傻,不過傻得天真可愛!” “我外婆能認識很多佛祖,告訴我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愿望,要去拜哪一位,我一個也記不住。只記得臉頰rou很飽滿的觀世音菩薩可以送財送子,有回我不小心撞上桌角,給菩薩磕掉了兩片柳葉,當下就給急哭了。明明外婆是很溫柔的人,我就偏偏覺得她會罵我。所以從房間里拿了支彩筆,把缺了的那塊白瓷涂成綠色。一直到她去世,都沒發(fā)現(xiàn)這菩薩其實被我上了彩妝!” “你小時候這么頑皮嗎?所以你爸媽把你寄存到外婆家?” “寄存?”勾雪梅愣了一瞬,有些自嘲,“這個詞倒是很準確。我父母關(guān)系不是很好,但是說為了我日后能夠嫁個好人家,所以一直都不肯離婚。有回吵架吵到我跟前來,說些婚外情的事情,讓我從他們兩個人之間做選擇?!?/br> “你怎么選的?” “誰也沒選,我只是說了句——反正我選誰不都一樣嗎?你們都不愛我。話剛說完,他們就不吵了,都跑到我跟前來說我誤會了他們,然后離婚也就擱置了?!?/br> 她自始自終都記得自己說出那句話時的表情,冷淡而不自知。爸爸mama當時愣在了原地,嘴唇顫抖著都不知道說什么話,后來還是爸爸進來房間里告訴她,夫妻不長久,可是父母是永遠的父母,不管關(guān)系怎么變化,他們都是愛她的。 她有過小小的感動,后來才慢慢察覺到,這種感動叫做自欺欺人。 人的感情是比最純凈的透明玻璃還要純凈的東西,裂紋出現(xiàn)了,就永遠不可能完美地彌合。碎裂,一直都在路上,永遠不可能躲避開,只有拖延時間,看看是感情先崩裂還是人先離開這個世界。 她日日旁觀著這對怨偶,也在無人愿意參加家長會時感到過失落。 “你知道的,我不信仰什么宗教。但是中國人嘛,有神佛就有愿望。難以靠努力去達成的目標,就會將希望寄托在神秘的玄學之上。所以我找外婆問過,問她拜哪個菩薩佛祖可以讓家庭和睦一些,她只是摟著我拍我的背,說乖寶別擔心,后來又讓我好好地拜拜地藏菩薩?!?/br> “地藏菩薩?是主家庭的嗎?” “不是。我也是前幾年才偶然知道,地藏菩薩生前是個女人,所以會對女子有所偏恃。女子拜地藏菩薩,會得到最深重的保佑,保佑她平平安安,一生無虞??上В液髞碛H身驗證過,這種禱告不管用,不然也不會折騰那么一段路了?!?/br> 她掠過一叢黃色的紅色的彩幡,金色的陽光在臉上折射出不可思議的明輝,趙一藤只覺得落寞。他想,她大概是對于之前的事情仍然有所怨懟,所以始終都走不出來。 這么喜歡前夫嗎? 他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心里也長出一個小小的rou疙瘩。 晚上,窩在小小的旅館房間中,遲來的高反讓他有些微的難受,勾雪梅不停地幫他緩氣。 她站著,動作很輕柔,好像被云朵托住一般,他微微放松下來。 趙一藤將腦袋貼在她的小腹上,雙手摟住她,卻不敢去看她:“我想問你一個問題?!?/br> “你說?!?/br> “你和你前夫......我可以知道是怎么認識的嗎?” “盤問過往情史?我是不是也該問問你?” “你問也沒關(guān)系,你知道的,我的過往只有你?!?/br> “......” “我總覺得你對那一段,還有許多放不下的芥蒂?!壁w一藤接過她的沉默。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環(huán)緊了她:“我知道我肯定是沒法解決你所有的憂愁的,可每次面對你那些我沒能參與的難過我都感到無力。我不怕痛,也不怕苦,最怕無力?!?/br> 勾雪梅不說話,捋著他的后頸發(fā),一次又一次,從指縫穿過的發(fā)絲柔軟地刺在她的掌心。 “相親認識的。”她說,“相親認識的,沒有太深的情感基礎,覺得可以將就著搭伙兒就試試看了。你說的有所芥蒂確實存在,我不是恨他,是恨我自己。怎么就愿意把時間和感情寄托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呢?現(xiàn)在覺得,真是好浪費?!?/br> 她斂著笑,很溫柔:“可是如果沒有那一段,我可能遇不上你。所以想起來的時候,好像也沒那么可惜了。人不能總是活在對過去的遺憾之中,對吧!” 趙一藤微微點頭:“那你不是因為他感到難過是嗎?” “不是,只是覺得浪費的時間很可惜而已?!彼坜蹪u漸溫順的狗毛,“你是不是吃醋了?突然問起他來?!?/br> “......嗯……” 趙一藤埋著腦袋,額頭貼在她的腹部,發(fā)出悶悶的聲音,語調(diào)上揚,尾音又長。 “我總覺得傷害也可以殘留很久,我害怕你忘不了他,我比不過他?!?/br> “小腦袋瓜怎么能想那么多?” 因為面對的是你,所以才會想得多。 趙一藤扶著她的腰,從小腹那抬頭去看她,表情十分委屈。勾雪梅俯身下來親了他一口,手還搭在后腦那里不停地撫摸著。 “小狗,今天你不舒服,我們點到即止。來日再獎勵你,好不好?” “好。”他重重點頭。 藏區(qū)的夜空徹得高闊,讓愛變得十分渺小。 傾囊去愛又患得患失,趙一藤感受著她的撫摸,心里的褶皺被淺淺的親吻撫平。 一個接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