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誤會與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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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天了,勾雪梅回家已經(jīng)叁天了,趙一藤和她的聊天記錄不過就短短兩叁頁,翻來覆去也就是關乎吃飯睡覺,語音通話也是叁兩分鐘就結(jié)束,趙一藤要是還聽不出來,她的情緒不高,真的就是傻子了。 不知道因由,也不曉得病情發(fā)展,他只能自己上網(wǎng)查查看乳腺癌的復發(fā)會導致什么樣的軀體反應。其實癌癥從外觀上看,對人體的摧殘程度大致相似。 他有了預料,可看到那些圖文時,還是感到難過,為勾雪梅難過。 沒什么能做的,他就連夜整理了一份食材菜單,用量、時間以及搭配效果統(tǒng)統(tǒng)標明,給勾雪梅發(fā)去消息,想要緩和她心中的壓力。 她很快發(fā)了一句“謝謝”過來,他好像一只等待表揚的小狗已經(jīng)開始搖尾巴,下一條消息卻是“不過不需要了”。 【趙一藤:??什么叫做不需要了?】 【趙一藤:阿姨怎么了嘛?我去看看你吧?】 勾雪梅不回復,他一顆心臟就打了結(jié),連帶五臟六腑都開始糾纏。腦子里一團漿糊,想要安慰,又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在家里來回踱步,高樓的大平層往下看,螻蟻眾生被蒸在一團熱氣的水霧里,什么也看不見。 隔遠了,就是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 如果家里出事了,即便什么都做不了,那我也至少應該陪著她。 他撫著額頭,腦子一熱就沖出了家門,也不打聽下勾雪梅的具體位置,車庫里提了車就跑到勾雪梅家的小區(qū)來。 午后的陽光最熱,幾乎融化了他的冷靜。 那天他只是把她送到了小區(qū)門口就離開,這老舊的小區(qū)在高樓邊上顯得暗淡,灰白的墻磚被日光晾曬成魚鱗樣的黃色,一刮就是刷拉拉一片。 沒記錯的話,勾雪梅那天似乎走到了林yindao的盡頭才拐彎,他循著記憶摸索過去,面前又出現(xiàn)了四五個單元樓,每一單元都是十層左右。居民合伙新裝的電梯不像他住的那里,需要住戶房卡才能搭乘與出入。 可即便所有的便利都已經(jīng)打開在眼前,關乎她的所在,真是白茫茫一片,想要找也找不到。 他只好向樓下支著麻將屋的老板詢問:“知不知道勾雪梅住在哪里?” 那老板狐疑地看了他兩眼,提防賊人一樣地質(zhì)問他們的關系,他如實交代,卻被老板嗤笑著打開。 “小伙子,你才多大?。∪鲞@種謊?你是她男朋友?真是好笑了!小勾要是有男朋友,她媽怎么還天天給她張羅著相親?” “相親?” “對啊!天天都被拉著出去相親呢!她跟她媽就是硬碰硬,天天都吵得很!小勾雖然漂亮也懂事,但是離了一次婚,家里頭又亂七八糟的,你還是別淌這趟渾水了哈!” 她搖著一把蒲扇,苦口婆心地勸說著趙一藤。 趙一藤腦子里卻只有“相親”這兩個關鍵字——原來,她是去相親了,可是,如果她mama逼著她找對象,那他到底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呢? 這一段感情,未必真的就只有我在一廂情愿嗎? 思維被熱度蒸發(fā),沒了她的溫聲軟語,準備好的好多卿卿我我都變成一潭死水。他真想問問,究竟為什么要這樣做,可是又好怕,好怕她給出的就是最壞的答案。 心情墜落到谷底,他愣在了原地。 身前搓麻將的聲音不斷,旁邊的小冰柜發(fā)出老舊的嗡鳴,密密麻麻的,電流從冰柜傳遞到他身上。他想起之前的點點滴滴,想起勾雪梅對自己的各種逗弄與喜愛 腦海中發(fā)出一種聲音:不論是什么事,你都得見到她本人,聽到她給出答案,才算是得到結(jié)果。 不能又當回縮頭烏龜??!趙一藤! 他眼神漸漸安定下來,帶著一種赴死的勇氣。轉(zhuǎn)頭要問那個老板勾雪梅家的位置,隔壁單元的樓上又傳來摔打東西的聲音,一陣接一陣。 “你聽聽你聽聽!母女倆又鬧起來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趙一藤拔著腿就往聲援跑,上到七樓,終于在某個貼了金光福字的銹綠色鐵門面前站住了腳。 里頭的爭吵聲不斷,他來不及平緩氣息就敲響大門。開門聲很快響起,勾雪梅頭都沒抬就習慣性地開始道歉:“抱歉,我跟我媽鬧矛盾,等會就好了!” 她拉著門就要關上,趙一藤伸腳堵住,勾雪梅疲倦地抬頭,看見他的那一瞬,明顯驚慌。 “你怎么來了?” “我——我想見你!” 他有些緊張地哈氣,見到她還是馬上露出了笑容——一個不計前嫌的笑容,等待回應的笑容。 這樣坦蕩的真心讓勾雪梅有些難受,眼里閃過許多異樣的情緒,有驚慌有慶幸,有擔憂亦有歡喜??筛嗟?,還是惶恐。 當下這樣的場景,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勾雪梅!你別在門口給我躲著!話還沒說清楚呢!” 尖利的聲音追打過來,勾雪梅慌張地看看他:“你等我把這里處理完。” 砰的一聲,她把門關上。里頭的吵鬧聲不斷,外面的鄰居也打開大門探出頭來,趙一藤略有歉意地笑笑,算是幫她擋住一些額外的麻煩。 可里頭的吵鬧又演變成摔打時,這樣的歉意就抵不上任何的作用了。另外的幾戶沖出來幾個人就開始罵罵咧咧,里頭卻不給出絲毫的回應。 趙一藤原地打轉(zhuǎn),家長里短他不好參與,只能相信她,等著事情的解決,結(jié)果只等來更加惡劣的吵鬧,好多鍋碗瓢盆一樣的東西砸過來,打在門上乒乒乓乓地響。 他不清楚這對母女日常的相處模式,可要是鬧到這種程度,怎么也不方便袖手旁觀了吧! 捶著門,一個猩紅著眼的女人就過來開門:“要死啊!你誰??!” 她手上一把鋒利的菜刀,刀刃上還卷著光,映出他的慌張。趙一藤咽咽口水,想要自我介紹,根本沒等話說出口,勾雪梅就撲過來擋在他們中間。 “媽!要不然你連我一起殺了吧!咱們母女倆這輩子的緣分就停在這里,好不好?別再互相折磨了!” 又氣又難受的哭訴,擰緊了眉毛深呼吸,她想要從這個名為mama的女人身上,找尋到一絲的愧疚和憐憫。等到的,卻還是心意不通的口誅筆伐。 mama瞪著雙眼睛就揮舞起刀子,一步步逼近她。 “勾雪梅,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是不是!你和你那吃里扒外的爸一樣,都是白眼狼!” “那你干嘛還要養(yǎng)著我呢?你放過我不行嗎?” “放過你?你怎么說得出這樣的話?我什么時候害你了?我做哪件事不是為了你好?勾雪梅,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哪里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老勾家!” 這個蒼老的女人伸出菜刀指著她的鼻子,句句誅心。趙一藤著急地擋在前頭:“阿姨,這可使不得,你有話好好說,別動刀?!?/br> 他盡量做個溫和的理中客,勾雪梅mama卻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撥著刀刃就要將他推開。勾雪梅躲在他身后,深呼吸,腦子里一團亂麻,那些聽過千萬遍的咒罵好像一場滅世的洪水,從四面八方奔涌過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捏緊了拳頭想要掙扎,閉著眼就大聲叫出了mama的名字。 “羅中月!” 那細細碎碎的打罵暫且停止,她mama驚詫地看著她,眼神好像要殺人。 “勾雪梅,你叫我什么?” “羅中月?!?/br> 她從陰影中抬起頭來,慢步繞到趙一藤身前,擋住。直面羅中月那兇橫的眼神,抓著她的手腕,就把菜刀接在自己脖子上,架住。 “羅中月!刀我給你架上了,你真這么恨我,你就殺了我吧!” 紅著眼,泛著淚光,卻視死如歸,也生無可戀。 羅中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敢威脅我?” “你不也一樣嗎?每次我不合你的意,你都是這樣做的,不是嗎?我只是從你那里學來了?!?/br> “你真以為我不敢動手?” “你敢,你當然敢。就像我也敢死一樣?!?/br> 血濃于水,勾雪梅從羅中月的身體中得到滋養(yǎng),再由她拉扯長大,她事事上心,就想讓她過得好??蓻]想到,到頭來竟然是這樣母子反目的結(jié)果。 心灰意冷,羅中月捏緊了刀柄就往脖子上多下了幾分力,刀刃嵌在皮rou里,勾雪梅卻絲毫沒有畏懼。羅中月冷笑一聲:“我是管不住你了!你愛怎么著怎么著吧!” 她甩下刀,哐啷一聲關上門,頭也沒回。 剛剛還屹立著的勾雪梅像是脫力一樣,一下就跌靠在走到的扶手上,趙一藤趕緊過去接住她,給她力氣。勾雪梅捏著他的衣角,揚起頭來,眼神迷蒙地晃著好多淚珠。 指尖有些泛白,聲音也嘶啞起來。 “帶我走吧,一藤,帶我走” “好?!?/br> 他不顧四周傳來的視線,一把背起她,下樓,將她放進副駕駛。勾雪梅還不自主地發(fā)著抖,他就像每次她安撫自己一樣,輕輕撫過她的頭,一臉溫柔。 “不怕,不怕。我?guī)慊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