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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秋安百招齊出,奈何對手刀槍不入。 他精疲力竭,手臂后撐,郁悶地望向藍天,想到什么似地東張西望,蹙眉對穆長閑道:“奇怪,你不是要去水澤城觀……參賽嗎?這方向怎么是往北呀?” 穆長閑道:“離螭吻會還有三個月,我幽州,對了,你不是要復仇么?那群山匪在何處?要不要先去復仇?” 柳秋安愣了愣,心虛地望向天邊:“呃……你若是有急事,我們就先去幽州好啦!” 穆長閑道:“我不急。” 柳秋安:“你急!” 穆長閑:“不急?!?/br> “急得!”柳秋安“幽州那么遠!萬一路上遇到什么意外耽擱了怎么辦?” 穆長閑勾起唇角,接道:“所以?” 柳秋安嘆口氣,狀似無奈又為了顧全大局道:“所以為了你著想,我們就先去幽州吧……” 穆長閑看著他不語,只是笑了笑。 柳秋安奇怪道:“笑什么?” 舒朗的笑顏沐浴在陽光下,穆長閑道:“笑你?!?/br> 柳秋安不以為意輕哼一聲,雙手在臉側(cè)作獸爪,兇巴巴地沖著穆長閑呲牙咧嘴。 他們行駛了數(shù)日,柳秋安早早就將糕點吃光了,肚子干癟癟,親啟尊口啃了口粗食干糧,精致的眉目頓時扭成一團麻花,之后任穆長閑怎么哄騙他吃,他也不吃了!為了免其餓昏在前往幽州的路上,穆長閑只好將馬車停好,將馬栓在粗壯的樹木上,去樹林里打幾只野味回來投喂他,只是可憐身為穆少俠的佩劍竟淪落為菜刀一族。 又是一日。 夜色朦朧,穆長閑生起炊火,將樹枝插進兔rou,放在火上慢慢烤著。寂靜的夜晚,只有蟬鳴與投入火中的樹枝、樹葉被焰火燃燒著的輕響。 星火四處亂蹦,讓穆長閑波瀾無驚的雙眸增添一份生氣,它們蹦落地面,便立馬消失殆盡。 第四十章 我想你 柳秋安趴在車廂內(nèi)長方型的軟榻上,肚子在抗議的叫喚,他翻個身摸摸肚子,道:唉,別叫了,別叫了,你想吃那又硬又沒味的干糧嗎???”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喚一聲。 “不想吃對吧?那就別叫了,好不好?”柳秋安煞有介事地對自己肚子說道, 隨后清了清嗓子,嚎唱道:“長閑啊~閑閑啊~你何年何月回我身邊啊~~啊~~我好想你~~肚肚也想念著你~~~” 不著調(diào)的歌聲,讓在車頂上的休憩的飛鳥們,倏地一哄而散。不遠處的火堆旁,穆長閑忍不住扶額,恨不得這塊兔rou快點烤熟! 那邊柳秋安嚎完,百無聊賴地盯著車頂,眼珠一動,瞥向桌面上的包袱。坐起身,伸出小爪子三下五下解開結(jié),里面有干糧、有裝著清泉水的竹筒,柳秋安伸手進去一陣倒騰,期間不斷扭頭看向靜靜垂掛著的車簾,終于摸到一瓶瓶身滑膩的瓷瓶,放到桌面上,緊接著又找到第二瓶。 柳秋安盯著這兩瓶膏藥,把它們對自己的救命之恩拋到了天邊,抱臂得意地哼哼低聲道:“落到我手里了吧!讓你們之前跟著穆長閑一塊兒‘毒害’我!看我不把你們埋了!” 話音一落,連忙將它們?nèi)M自己胸前的衣裳內(nèi),免得夜長夢多,被穆長閑逮到。 他悄悄來到車簾縫口處,閉起一只眼,朝外邊看去,視線輾轉(zhuǎn),落到不遠處的穆長閑身上,火光照映在他身上,蒙上一層朦朦朧朧的暖色,將他身后的影子拉得細長。 柳秋安收回視線,心道:“待吃完,穆長閑回到車廂上,我就借口去解手!悄無聲息把它們埋了,要是他問起來,我就閉口不認!死也不認!” 柳秋安想著,忍不住笑出聲,反應過來立馬捂住嘴巴,返回將包袱重新系上,抬手捋了捋睡得雜亂白發(fā)就掀開車簾下車了。 他大搖大擺走到火堆旁,席地而坐,看著正烤著的兔rou,失落道:“咦?還沒好嗎?” 穆長閑嘆口氣:“若是教主你少開嗓,我也許能烤的快一點?!?/br> “什么?。 绷锇驳伤谎?,看向火堆撅嘴咕噥道:“……你是說我唱的難聽嗎?” 看向柳秋安被火光熏的朦朧的側(cè)顏,那纖長的眼睫像蝶翼一般撲朔,穆長閑挑了挑一邊眉梢,腹誹道:“原來是在唱而不是嚎么?” 柳秋安用余光撇到他臉上難言的神色,當即往地上抓起一把泥土,作勢要丟過去:“喂!你這是什么表情!我警告你啊,好好說話!” 穆長閑掃了眼他手中還混著青青野草的泥土,將兔rou翻了翻,無奈輕笑:“教主的歌喉玉潤珠圓,林籟泉韻,余音裊裊。讓在下……讓在下……”他頓了頓,收起笑顏,忽閃的星火照映在他眸中,望進柳秋安的雙眸“讓在下心生愛慕之情……” 劈哩叭啦的燃燒聲伴奏著清脆蟬鳴,二人對視半響,柳秋安倏然彎起眼眸,眼角染上一抹暖色,如美人醉酒姿色,勾魂攝魄。 他將手里的土丟到一旁,拍掉手中余泥,搶過穆長閑手中串著兔rou的樹枝,咕噥道:“再烤就要焦了!焦了就不好吃了!不好吃就要餓肚子了!” rou味索繞鼻尖,柳秋安迫不及待地去伸手,熾熱跳上指尖,他倒吸一口氣,下意識縮回手,食指指腹上頓時一片紅。 穆長閑的動作快過想法,握住他的手拉到自己嘴邊,張了張嘴,想到柳秋安方才刻意的避開話題,他動作一頓堪堪停下,緊抿嘴唇,竟一時慌了陣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