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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仇夜雪也不知為何徹底沒了戒心,直接栽在了祝知折肩頭闔上了眼眸。 他呼吸平穩(wěn),顯然是睡著了。 倒不是仇夜雪不想往別的地方靠,可問題是他的手被祝知折抓著,往后仰又不舒服,就只能挨著祝知折小憩一下恢復精力。 且他睡著后,凝固住的就是祝知折了。 他垂眼看著仇夜雪,那淡淡的清香又飄了過來,祝知折這才注意到仇夜雪的眼睫很長,被他握著的手不能說小,只能說纖弱。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雙手,無情地將那些殺手反殺了? 祝知折盯他許久,想自己今兒做的樁樁件件都出格了。 但這么有趣的人若是真沒了,也挺可惜。 就算要死,也該折在他手上。 他這般想著,卻又不由得想起…… 方才仇夜雪的腦袋落在他肩頭上時,他的第一反應竟是—— 還好他坐在他的左側,不然仇夜雪就得壓著那銀牌睡,回頭醒來不是紅印就是淤血。 . 仇夜雪醒來時,人躺在軟榻上,身上還蓋了床薄被,熟悉的上好沉木香就縈繞在他四周。 他稍微側了側腦袋,睜眼看去,就見馬車內只坐了藕荷。 藕荷跪坐于下首,正漫不經(jīng)心地將小香爐里燃燒殆盡的香料換過一道。 仇夜雪就瞧著她將里頭的香灰倒出來收到一個錦囊里,緩了會兒,才慢半拍地察覺到自己渾身的酸痛都已消失殆盡。 他少時經(jīng)歷過一次極其險惡的暗殺,雖說活了下來,但半條命也被折騰沒了。 當時他父親就請了最好的江湖郎中給他輸送內力替他走周天恢復。 因為仇夜雪先天不足,若是受了傷——尤其是牽涉到肌rou這方面——會極其難愈,必須有人用內力替他推導。 可偏偏仇夜雪不喜與人接觸。 那時那郎中給他走了幾天周天后,仇夜雪身上的暗傷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可同樣他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看原本過窄堵塞的經(jīng)脈被硬生生用內力沖刷后隱隱作痛。 包括之后他阿弟和阿爹也都給他輸過內力走過周天,事后他都會覺得不適。 他的身體沒法承受內力。 可這一次祝知折強硬地給他輸過內力后,他身體里也沒有什么異樣感。 仇夜雪有點發(fā)怔。 “世子。” 就聽藕荷輕輕柔柔地聲音響起:“可休息好了?還要再睡嗎?” “不了。”仇夜雪回神,沒再想:“回去吧?!?/br> 藕荷說好,外頭鴉青和躑躅自然不需要她再傳達,一個直接策馬,一個便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世子?!?/br> 躑躅望著他,眨了下眼,膽子極大地打趣:“可要奴婢為你擦手?” 仇夜雪掃她一眼:“他走時怎么沒見你來給我擦手?都過了這么久了,別折騰了。” 到底姑娘家心細,躑躅和藕荷聽見他這話后就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兩人眼里都有些微詫。世子這前后態(tài)度差距有些大啊。 躑躅也不敢在仇夜雪跟前直說,她只笑瞇瞇地拐彎抹角:“也沒很久啊,太子殿下才離開兩刻鐘。” 反正她們瞧著,世子和太子爺?shù)年P系比剛入京時要緩和多了。 雖說也沒好到哪去,但至少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沒了。 躑躅在旁側看著也敢喘氣了。 才兩刻鐘? 仇夜雪偏頭:“我睡了多久?” “也不久?!迸汉奢p聲道:“半個時辰?!?/br> 所以祝知折守了他兩刻鐘? 仇夜雪微微擰眉。 這人有毛病嗎? 躑躅又說:“世子,你說太子殿下這算不算英雄救美了?” 仇夜雪額角突了下:“你少看些話本?!?/br> 不過躑躅話里的意思倒是沒錯。 雖說此次他布置好了一切,但若是祝知折沒出手,他少不得要受點傷,甚至還不得不暴露陳里。 畢竟羅山的出現(xiàn)真超出了他的預料。 可祝知折現(xiàn)下橫丨插丨這一手,倒叫他之后能夠選擇的路更多。 因為沒有暴露陳里,就無人知曉他的底牌,也會有愚笨之人認為他身邊真就只有躑躅三人。 仇夜雪:“躑躅,你日后出去得謹慎些,往后的日子怕是不會平靜了?!?/br> 他查他阿娘被暗算一事就算再怎么隱秘,也總會走漏風聲,保不齊有人想要殺人滅口。 就算不是如此,身為歲南世子、月滿樓樓主后人,仇夜雪的仇家只有多沒有少。 . 回了京中后,仇夜雪才在自己還未擺上牌匾的宅邸前下馬,就見一書生打扮的青衣男子提著個食盒站立在馬車前不遠處。 見到他,那書生立馬激動地走過來,卻仍舊知禮地保持著距離沖仇夜雪行禮:“學生康棋,見過世子?!?/br> 仇夜雪揚眉:“倒是我忘了,你是歲南的解元?!?/br> 康棋面露羞澀:“世子還記得?!?/br> “來京中幾日了?” 仇夜雪頓了頓:“不怕被傍上標簽的話便進來說話吧?!?/br> 康棋自然是跟著他一塊進府:“回世子的話,學生今日方到便想來拜見世子,但門房說世子出門去了……” “你不會就這樣傻傻地在這兒站著等吧?”躑躅不可思議:“你是傻子嗎?就你這樣怎么考上解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