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書迷正在閱讀:我?guī)煹芊且敺磁?/a>、當炮灰覺醒后、穿成rou文女主之后(nph)、妖怪報恩是要以身相許的、作精小夫郎、無上神途、我被非人類反派嬌養(yǎng)了!、重生后,嬌知青的糙漢狠撩狠害羞、今天放學也來找jiejie了、渣了皇帝之后
好一個“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 等琴聲的余韻散盡了,十三抬眼看向王爺,又還是一副乖巧的樣子。 這么多年,身份低賤,他早已經學會隱去鋒芒。 王爺心疼他的隱忍,有意想讓那份瀟灑存的久一點,于是道:“怎么是酒狂?!?/br> 十三道:“借酒消愁,形醉而意醒。我斗膽覺著殿下會喜歡?!?/br> 王爺眸子微深:“為何?!?/br> 因為他覺得王爺其人、其事,被誤會得太深。偏偏那人也不爭辯,徑自頂著世人的誤解,謀百姓之事。 只是這話說出來,不免顯得過于親密。于是他沒應聲,思忖片刻,不答反問道:“王爺為何針對老氏族的人?” 王爺呼吸一窒。 自先帝在位起,北方邊境sao亂不斷、境內國庫日漸空虛。 如今新君繼位,欲重整山河,第一要義便是廢舊法、立新政。新政興起,勢必要削弱以周閣老為首的前朝遺老們的勢力,于是老氏族便不可不除。 他便是新君用來除老氏族的刀。 這條路固然險阻,但這是他蕭家的天下,這是他蕭氏子孫的責任。 十三如今能問出這話,便是懂他的。 他懂他。 王爺心頭溫熱,看向十三的眼神隱隱帶了暖意。 十三見他明白了,輕輕道:“為眾人抱薪者獨斃溺于風雪,我不喜?!?/br> 他不喜官場爾虞我詐,但佩服在其中為國謀事之人。 …… 楚鉞從正院里出來,強壓著情緒召集心腹,把王爺?shù)陌才乓灰徊贾孟氯?。這一忙便是兩三個時辰,待到日頭西斜了,才終于把王府里的人安排妥當。 等下屬一個個領命退出去,他便閑下來。 一閑下來,悲慟便如浪般席卷了周身,壓得他幾乎沒法喘息。他慢慢抬手捂住臉,任憑內疚將自己淹沒。 怎么就能提前沒把刑部的人安排好!怎么能少了一條暗線兩天了才發(fā)覺!怎么能生生地看著暗七死! 怎么能! 他壓抑著不讓淚流出來,憋得雙目赤紅。這是他跟著殿下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出差錯。 只這一次,便送了暗七的性命。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 應是親信來回話。 楚鉞狠狠抹了把臉打起精神,大局當前,容不得半點差池。 “怎么…” 楚鉞猛地停住了。 來人卻是沈爻。 沈爻還是那身大紅的官服,想是沒來及換,桃花眼一彎,伸手提起樣東西來。 墨綠壇子,是竹葉青。 他隨手拍開泥封,仰頭灌了一口,也不管人家嫌不嫌棄,往楚鉞懷里一塞,順勢坐到他旁邊,翹著腳,很不正經的樣子。 “相思樓的,嘗嘗?” 楚鉞本不欲與官場上的人有過多來往,一幫窮酸的文人,整天的陰謀詭計,滿腦子升官發(fā)財,他看不上。 只是這戶部主事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實在難纏,因故以往他都是能避則避的。 今日卻不知怎么了,大抵是心里頭焦躁得很,沒精力與他糾纏,見酒已然打開,便也大口灌下去。 一口酒咽下去,眉頭就皺起來了。 “什么玩意兒!” 他自幼練武,一幫師兄弟興致上來了,也找些個酒來喝。習武之人多好烈酒,辛辣入喉方為快慰。 這酒卻不然,入口溫和,甜中帶苦,寡淡得叫人心煩。 沈爻嗤笑,拿手閑閑地戳他,口中道:“不識貨的莽夫。此酒養(yǎng)胃,余味悠長。相思樓釀得極好,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br> 楚鉞不屑道:“嬌貴之人,自是要養(yǎng)著的?!?/br> 說罷把酒壇扔到一邊。 沈爻也不惱,見他真不再喝,便拿過壇子,薄唇輕啟,有意無意地附在人家喝過的地兒,一口一口往嘴里倒。 他也不離開,也不說話,就自顧自地坐在人家旁邊一口接一口地喝。 漸漸地,竹葉青特有的醇香在空氣中散開,芳香中帶著絲中藥似的苦澀,聞久了,竟讓人奇異般的平靜下來。 等一壇子酒見了底兒,沈爻也醉得差不多了。 這酒入口溫和,后勁卻不小,所以竹葉青有種說法,叫“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后始顛狂”。 這一壇子酒本來是給楚鉞消愁來的,奈何人家嫌淡不喝。 沈爻酒量本就不大,一壇子酒下去,眼尾都熏紅了。 他有些迷糊,抬眼看見身旁的楚鉞,神情忽然少有的嚴肅。“騰”地站起來,指著他鼻子,大罵。 “誰欺負你了就欺負回去!” “在自己屋里頭就是氣死人家也不會巴巴趕過來求饒!” “出息!” 作者有話要說: 孫子兵法“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 漁父“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 懷素上人草書歌,任華 “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后始顛狂” 第4章 十三在正屋里外進進出出,眼見院子里那株老槐樹發(fā)了芽、生了葉,轉眼間就茂密起來,郁郁蔥蔥了。 這么一晃,他來王府已是三月有余了。 淮安王府的主子陰冷,但只要有忠心又踏實肯干,倒也并不難伺候。是以王府里下人們的日子總是很愜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