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皇帝之后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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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勞姑娘費心。”男子語氣疏離。 沈亦槿又道:“你可是又遇到了什么困難?別硬撐著,我可以幫你?!?/br> 男子微微蹙眉,“姑娘若是想做善事,有很多人需要,我并不需要?!?/br> 沈亦槿緊緊盯著男子的臉龐,狠狠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他是誰。 男子躲閃著沈亦槿審視的目光,將臉偏向一邊,“姑娘不要再來了。慢走。” 說完,男子越過沈亦槿,徑直往身后的小樹林里行去。 沈亦槿快走兩步跟在男子身后,邊走邊說:“我們是不是認識?” 男子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沈亦槿,神情淡然,“不認識?!?/br> 他的回答在沈亦槿意料之中。那日問他時,他就否認了,她也錯失了再次追問的機會。今日,她非要弄清楚。 沈亦槿馬上道:“你別想再否認了,我已經(jīng)想起來在哪里見過你了?!?/br> 知道他不會說,那她就換個方式。兵不厭詐,那就讓她先詐一炸他。 只見男子猛然停住了腳步,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既不往前走,也不回頭看她。 沈亦槿一看,就明白這招奏效了,馬上繞到他面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變成這樣?” 受了重傷依然能保持著優(yōu)雅的舉止,混身散發(fā)出教養(yǎng)良好的氣質,卻違和地穿著麻布衣袍,住在荒蕪的院落,就算是不認識,也能猜出一二來。 男子滿眼詫異,驚奇又感動地看著沈亦槿,“姑娘當真記得我?” 沈亦槿一愣,什么叫當真記得?稍一思考,她便明白了話中含義,應該是這男子認識她,但是她卻未必認識這男子。 可話都已經(jīng)說出口了,就得繼續(xù)往下演。再者,她也的確好奇男子的身份。 “記得,可什么時候見過,在哪里見過我記不清了,只記得那時你家境殷實,不是這般模樣?!?/br> 她不斷點著頭,表現(xiàn)得很是確信不已。 男子神色悲痛,咬了咬后槽牙,“姑娘記錯了,在下還有事要做,請姑娘別再跟著了?!?/br> 沈亦槿蹙眉,剛才男子已然說出了當真見過的話,現(xiàn)在又說記錯了,她確信,男子就是故意躲著她。 第二十四章 她想,如果男子真的認識她,而她不認識男子,也屬正常。 就如同她十六歲生辰宴時,來了很多世家女子,那么多人她根本沒記全,但那些女子一定都記住了她。 男子說不定也在類似于這樣的情況下見過她,而她卻不記得了。 細細想了想,最近兩年,上京世家之中,并沒有發(fā)生被罷官或者抄家之事。那么,這男子就不是官宦之家,所以,應該是商賈之戶,而她所知的那些商賈大戶都還好端端的做著各自的生意,可見他家也不是名聲大作的商賈富甲。 比普通百姓富裕,卻又比不上那些大商戶,那應該就是一般的商賈富戶。 可普通的商戶,應當是沒有機會認識她的。 此時,沈亦槿已經(jīng)將他的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所以也就不好奇了,左右不過是給將軍府供應各種物品的商戶罷了。 既然猜到了男子的身份,剩下的就只有對他的惻隱之心了,有些話也不必繞彎子。 “剛才我見你進了藥鋪,是你病了還是家里有病人?” 沈亦槿看著他氣色較好的臉色道:“看你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應該是家中有人生了病。你寧肯看著親人被病痛折磨受罪,也不接受我的幫助。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堅定地拒絕我善意的幫助,只是,若因為你的拒絕,導致親人的病患愈加嚴重,到了無法醫(yī)治的地步,你可會后悔?” “你說的沒錯,世上需要幫助的人那么多,那為何不能是你?” 就是有一種人,就算再苦再難也不想要別人的幫助,他們無比堅強,認為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獨自抗下。 可很多事,是怎么抗也抗不過去的。 男子神情更加沉重,抬眸望向小茅屋,久久不語。 沈亦槿不再理會男子,轉身往小茅屋走去,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更何況是來送銀子的。 給他說不通,就不說了,她去找說得通的人說。 男子眼看著沈亦槿走進了柵欄,并未阻攔。 就在沈亦槿要敲門之際,男子快步來到她面前,擋在了她面前,沈亦槿以為他要阻攔自己,剛要說話,就聽男子說道:“生病的是我母親,郎中說腦子里長了不好的東西,但我瞞著沒告訴她。” 男子眼眶漸漸泛紅,深吸了一口氣,“母親是知道沈姑娘的,但沒見過姑娘,今日見到一定很開心,如果我母親說了什么不合適的話,還請沈姑娘不要在意。” 親人生病瞞著病情她能理解,男子的母親知道她,也沒什么問題,但有一點她理解不了,老人家能說什么不合適的話呢。 “不合適的話?什么意思?” 男子低頭沉默半晌,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氣,終于抬頭直視了沈亦槿,“沈姑娘,此事說來話長。” 沈亦槿知道,男子終于要說自己的身世了。 “在下方有光,家中做茶葉生意,同前京兆府尹是遠親,靠著這層關系,前京兆府尹在職以來,十年間一直給各世家供茶葉。” 沈亦槿點點頭,如此說來,應當也是給她府上供茶葉的。細細想來,似是剛重生那幾日父親說過,府里的茶葉沒有之前的香了。 “幾個月前,府尹突然急病過世,新任的府尹喝了我家茶葉后上吐下瀉,府尹很生氣,認為父親故意給他劣質茶葉,將父親抓入獄中,各高門大戶采辦的家仆知道此事后,都停了我們的茶葉供應。父親料到前府尹過世后,生意會發(fā)生變故,所以做事格外小心,沒想到還是躲不過?!?/br> “若僅是如此倒也罷了,大不了我們遷居他處,繼續(xù)做茶葉生意過活即可。誰知幾日后父親突然死在了獄中,死無對證,官府拿出了父親親手簽字畫押的供詞,說茶葉里有毒,父親故意謀害府尹,一夜之間,家里闖進了好多官兵,把所有的茶葉都毀壞了,還封了宅院?!?/br> “母親把僅剩的積蓄都用來遣散伙計和下人……” 明顯話沒說完,男子卻停了下來,輕嘆一笑,“讓沈姑娘見笑了?!?/br> 沈亦槿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他父親的死有蹊蹺,茶葉有毒的事也有蹊蹺。 如此,她也明白了,一會老人家將會說什么話,無非就是希望她幫忙,查清楚方有光的父親怎么會不明不白死在了獄中。 思及此,她問道:“那日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傷?是不是京兆府尹的人干的?” 方有光輕輕搖搖頭,“不知道。父親去世后,親朋好友都離我們遠去,只有父親的一個世交給了我們些銀子,他見我從小不喜經(jīng)商,反而喜歡習武,建議我去從軍。那日去征兵處登記后,在回來的路上,被人套上麻袋痛打了一番,后來我再去征兵處詢問,典軍校尉說我是重犯之子,不能從軍?!?/br> 如果不是方有光的父親生前得罪了京兆府尹,就是前京兆府尹得罪了現(xiàn)任。 看來,被得罪的人是鐵了心要將他逼入死地,讓他再無翻身的機會。 她能想到這三個月方有光的生活,沒有田產,不會技藝,不能從軍,他只能去做些苦力。 即使是做苦力,若被認識他的人看到,說與京兆府的人的知道,也做不長久,怨不得堂堂一個大男人,會落到如此地步。 “有光,你在和誰說話?” 小茅屋的門一開,走出來一個婦人,兩鬢斑白氣色灰白,身上的麻布短衫有大大小小的補丁。 方有光立刻上前攙扶,“娘,我們吵醒你了?”他看了沈亦槿一眼,對老婦人說道,“是沈姑娘來了,在路上偶然遇見的?!?/br> 老婦人突然激動了起來,忙抓緊方有光的手,“有光,是那個護國將軍府的沈姑娘嗎?” 說著伸出手來不斷摸索,渾濁泛灰的眼珠漫無目的看著。 沈亦槿心頭一驚,遲疑了片刻,正要抬手去握老婦人的手。 卻見方有光先行握住了老婦人的手,對沈亦槿道:“父親去世后母親哭瞎了雙眼,還請沈姑娘見諒?!?/br> 她心里有點難受,方有光明顯會錯了她的意,她并非嫌棄老人家不去握手,而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睜眼瞎,灰白色的眼珠真的嚇到她了。 方母神情有些不自然,也可能是意識到彼此身份的差異,手往后縮了縮。 沈亦槿見此,往前一步,輕輕拉住了老人枯柴一般的雙手。 女子略顯冰涼柔軟的手,明顯區(qū)別與自己兒子粗糙溫熱的手掌。 方母先是一頓,很快蒼老的臉龐上浮現(xiàn)出笑意,拉著沈亦槿的手就要往里走,“別在外面站著,你看手多涼,我們進屋說?!?/br> 作者有話說: 悄悄告訴寶子們,方有光其實不是姓方哦,真實身份要二三十章之后才能揭曉,且前期戲份較少,寶子們不要著急呀,愛你們~ 第二十五章 屋內一方簡單的木桌,兩把凳子,炕頭上的被褥破舊,墻上掛著的灶王爺畫像發(fā)黃。 “有光,快給沈姑娘倒茶?!?/br> 方母將沈亦槿拉到炕頭坐下,手遲遲不肯松開,一下又一下拍著她的手背,臉上始終洋溢著笑意。 “一直聽有光提起你,只可惜,我現(xiàn)在看不見你的模樣?!?/br> 沈亦槿納悶,方有光為何會一直提起她?他們并沒什么交情。 方有光馬上輕喊一聲:“娘。” 顯然是不想讓老人家再繼續(xù)說。 方母會意,轉移了話題,說著她如何拖累了兒子,又說著方有光多么不容易,多么孝順,言語之間都是歉疚。 方有光將熱茶遞給沈亦槿。 用口型說道:“見諒。” 沈亦槿很理解老人家的心情。許是這三月以來,沒什么人陪她說話,而這些堵塞的心事也無人可說。 且在方家落敗之后,所有人都遠離他們之時,她的到來,給了老人一些安慰,能在此時還愿意靠近他們,在老人家心里,她就是大大的好人。 方母說著說著,眼中又泛起了淚花,越說越激動,“沈姑娘,能不能求你幫幫我老婆子,我家老頭肯定是冤枉的,我也沒幾天可活了,只想在死后見了他,能親口告訴他沉冤昭雪之事。” 方有光預料的沒錯,老人家果然說了這件事。 對誰來說,這件事都是心頭的刺,她的到來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的。 可她悠閑慣了,不與官場上的人打交道,況且這件事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內情,要幫忙至少得去找兄長,兄長一定會問她為何要幫。 她同方有光確實沒什么交情,如今也不過是因為憐憫之心坐在了這里,讓兄長為了陌生人大動干戈去得罪京兆府尹,實在沒有必要。 方有光走到炕邊攔住老婦人的肩膀,“娘,郎中說你不過是傷心過度才會頭痛的,你還要長命百歲呢,別說喪氣話了?!?/br> 他看著沈亦槿,話卻是說給老婦人聽的,“我們別為難沈姑娘了?!?/br> 方母也意識到自己話說得不妥,擦了一把眼淚,忙道:“老婆子我就是太著急了,沈姑娘別忘心里去,你今日能來看我,已經(jīng)感激不盡了?!?/br> 沈亦槿又握住了方母的手,輕拍她的手背,“伯母,您別擔心,我會找上京最好的郎中給你治病的,還有這座茅屋不利于養(yǎng)病,我在城中找一處宅院,您和方公子搬進去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