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皇帝之后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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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沈亦槿在這處郊外的宅院中, 從夏季住到了冬季,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離那天越來越近, 她的心也愈加慌亂。 日日都盼望著陳言時能給她帶來上京的消息,可陳言時來的頻率卻越來越低,腥風血雨前的陰沉籠罩在上京, 宣平侯生怕陳言時會惹事,也不再允許他隨時出府。 陳言時每次出府,都要和宣平侯好一頓求情, 才能出府兩個時辰。 這日, 沈亦槿起床后, 看見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她心中一沉。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前世,皇帝駕崩的時候, 就是下著這樣大的雪。 可這一日陳言時并沒有來,直到三日之后,平日里那么喜愛著艷色衣袍的陳言時, 這日卻身著暗灰色錦袍, 腰間一絲艷色都無,她頓感不妙, 忙迎了上去。 陳言時氣喘吁吁跑過來, “沈亦槿,陛下三日前駕崩了, 當時只有六皇子守在陛下身邊, 陛下駕崩后六皇子拿出了傳位于自己的詔書。當天夜里, 五皇子帶領(lǐng)早就守在皇城外的人馬沖了進來, 還有廢太子也集結(jié)舊部攻入皇宮,說來也奇怪,還有一支不知從哪里來的人馬也入了皇城,身上的軍服并非我大興朝,不知是來幫誰的,總之,最后是六皇子勝了。” “嘖——那一夜你是不知道,我都能感覺到皇宮中是如何尸橫遍野,還有,五皇子和廢太子聽聞是死在了當夜?!?/br> 這些事沈亦槿都知道,她忙問道:“我父兄呢?” 陳言時看了一眼沈亦槿,不說話了,眼神閃躲。 “你說呀!”沈亦槿急了。 陳言時道:“他們,他們死倒是沒死,不過被關(guān)進了死牢?!?/br> 死牢!沈亦槿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wěn),她記得前世,攻入皇宮的第二日清晨,是金吾衛(wèi)將父兄綁了回來,還不允許將軍府的人進出,直到深夜…… 雖然前世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今生怎么變成了死牢? 李彥逐不是給她許了承諾會留父兄一條性命嗎,怎么會是死牢? “陳言時,你想辦法帶我入宮,我要見李彥逐!” 陳言時安撫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事情到了這一步,依你的性子,不告訴你,你肯定要自己進城打聽,告訴你,你又要見六皇子,你難道不知道當初沈?qū)④娝湍汶x開,就已經(jīng)料到了今日?我看我還是趕快送你離開上京吧,走得越遠越好,現(xiàn)在就走。” 沈亦槿往后退了兩步,搖著頭,“我不走,我要見李彥逐,我要救他們!” 陳言時很是無奈,“早知道是這樣,我還和你說這些做什么,就該將你迷暈,直接扛走?!?/br> 沈亦槿堅決地道:“你若真這樣做了,我絕不茍活!” 陳言時即刻安撫道:“你別急,你看,我就是知道你會這樣才給你講清楚,你好好想一想,你去找六皇子,不不,現(xiàn)在是陛下了,你去找陛下,難道還指望他能念及你們在北地時的情誼嗎? ” “聽說你父親可是謀逆的重罪,本應該滿門抄斬,若真的滿門抄斬,你是沈譽唯一的女兒,金吾衛(wèi)肯定得四處找你的行蹤,如今只是將你的父兄打入死牢,這樣看來陛下還是念及同你的舊情,留你一命,也留給府中其他人逃命的時間,能做到這樣已是帝王給予的最大恩慈了,我們就趕快走吧。” 陳言時說的話,聽在沈亦槿耳中,只剩下了四個字——念及舊情。 “我必須要見他,你說他念及舊情所以留了我一命,那我再去求求他,是不是就能救回爹爹哥哥的性命了?” 陳言時急得直跺腳,“你再這樣,我可真要粗暴帶你離開了,管你是不是清醒后茍不茍活的,先離開再說?!?/br> 他重重嘆一口氣,“你這個倔脾氣呀,我當時就不應該著你的道?!?/br> 沈亦槿推開陳言時,不管不顧要往外跑去。 陳言時一把將她抓回來,心一橫牙一咬,就要用掌鋒劈暈沈亦槿。 手卻別人抓住。 “住手!” 宋有光站在他們身后,大聲喊道。 他可是隨時在等待李彥逐的命令,將沈亦槿帶回宮中,若是沈亦槿就這樣離開了,怎么能行。 而且現(xiàn)下沈亦槿要見李彥逐也沒什么不行,皇權(quán)之爭已分了勝負,皇宮已經(jīng)不再是危險之地。 陳言時看見宋有光,吃驚地道:“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宋有光不看陳言時,而是對沈亦槿道:“沈姑娘,若你想去,我可以帶你去?!?/br> 沈亦槿看了看陳言時,“宋有光的事,我之后再給你解釋,但現(xiàn)在我必須入宮求見六……陛下!”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你若真的了解我,就該知道,我怎會眼睜睜看著父兄被關(guān)在死牢,獨自離開呢?” 陳言時沉默了,該說的他都說了,還是沒能阻止沈亦槿,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 可又轉(zhuǎn)念一想,沈亦槿是李彥逐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求不下恩賜,李彥逐也不至于傷害救命恩人。 沈亦槿看向宋有光,“宋公子,我們走吧?!?/br> 宋有光對陳言時道:“陳公子,門口的馬匹還需借用一下,就得麻煩公子一會走回府了?!?/br> 陳言時不看他們,好似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吧去吧?!?/br> 兩人剛離開,芷寧就端著個托盤從后廚走出來,“公子,真巧呀,前兩天姑娘說想吃奴婢做的紅豆糕,公子上次來時拿的紅豆還剩了些,我今日又做了紅豆糕,一起進來吃吧。” 她往屋里看了看,又往院子里看了看,疑惑道:“姑娘呢?” 陳言時搖搖頭,這解釋阻攔的活,又要落在他頭上了,哎,誰讓他和沈亦槿拜了把子呢。 “芷寧,來,不急著吃,我們先進屋,我給你說件事?!?/br> …… 來到宮門口,宋有光跳下馬,從懷中掏出令牌遞給守宮門的羽林軍。 看著令牌,沈亦槿有一瞬的不解,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沈家是太子一黨,宋辰遠是父親副將,如果沈家是謀逆重罪,那么宋家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為何宋有光一點也不擔心宋家,還有出入宮的令牌? 看著守宮門的羽林軍,似乎認得宋有光,對他十分恭敬。 猛然間,她就明白了,虧得當初她還因為自己改變了他的命運而自責,真是可笑。 沈亦槿心知肚明地問道:“宋公子,你怎么會有出入宮的令牌?” 宋有光知道這一天必將到來,他也做好了沈亦槿不原諒他的準備,但現(xiàn)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盡力在彌補宋家對沈家的虧欠。 “正如姑娘所認為的那樣,沈宋兩家本就是各侍其主,但對姑娘的情誼,在下是真誠的。” 沈亦槿笑了兩聲,父兄還真是沒看人的眼光,跟錯了主子,也看錯了屬下,“沒想到父親最信任的副將,竟然是背叛他的人?!?/br> 可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么呢?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只覺得世事無常,若宋家沒有背叛,宋有光就不會有令牌,今日她又該如何見到李彥逐呢。 還真是無奈又諷刺。 “宋公子今日幫了我,今后我們就兩清了?!?/br> 她無法原諒背叛者,也無法怨恨真心以對的朋友。 “姑娘,今后……” 他很想說,今后要盡力彌補,可一想到今后,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沈亦槿是陛下愛慕的女子,自然有陛下對她好,今后他們一個在深宮,一個在軍營,根本就不會再有交集,還真是成了陌路人。 沈亦槿道:“今后你走陽關(guān)大道,我自有我的去處?!?/br> 說完,沈亦槿往紫宸殿的方向走去,宋有光默默跟在身后。 走在皇宮中,到處都掛著白綾,宮人們身著白色衣袍,當看到沈亦槿身披鵝黃色大氅走在宮道上都十分好奇,但都不敢多言,如今宮中氣氛十分陰沉緊張,他們都還沒摸透新皇帝的脾氣,宮中也換了新的總管公公,做事需得格外小心。 沈亦槿看著四周,似乎能看見那夜兵刃相見的情形,聽見兵戈打斗和士兵廝殺呼喊的聲音,雖說先帝三日內(nèi)縞素朝夕哭靈已過,好像那哭聲還蕩漾在皇宮中一般,顯得格外沉重肅穆。 就如同她此時的心情。 來到紫宸殿外,抬頭望去,覺得這座宮殿近在眼前卻又格外遙遠,李彥逐終于得償所愿,此時應該很愉悅吧。 紫宸殿外守衛(wèi)的太監(jiān)看見沈亦槿往這邊走來,忙走下了階梯。 宋有光兩步跨到沈亦槿身前,從懷中掏出令牌給那太監(jiān)看,“公公,飛騎營校尉宋有光求見陛下?!?/br> 公公見了令牌后,態(tài)度恭敬,“宋校尉稍后,陛下在御書房,我這就去通稟。” 宋有光怕沈亦槿罪臣之女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用自己的身份求見了。 沈亦槿知道宋有光的用心,她又在心中苦笑,今日若不是宋有光,她還想求情?只怕進了宮門,也見不到人。 “宋公子,多謝?!?/br> 宋有光道:“姑娘,兩軍對陣,實屬無奈,我和父親都很欽佩沈?qū)④姡豢上覀兪谭畹闹髯硬煌?,在下還是希望有一天能得到姑娘的諒解?!?/br> 沈亦槿看著宋有光,心里不是滋味,其實他又做錯了什么,宋家和沈家一樣,做的都是忠人之事,只不過在爭奪皇權(quán)的棋盤中,宋家這顆棋子被放在了背叛者的位置上。 她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求得皇恩,也不知道今后的路該如何走,她和宋有光今后或許再也沒了相見的可能,面對曾經(jīng)真心以待的朋友,她又何苦讓他難受。 “或許吧?!?/br> 聽見沈亦槿這么說,宋有光心里越加愧疚,若有可能,他定然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遠處那公公走了過來,“陛下有請?!彼戳丝瓷蛞嚅鹊溃骸氨菹轮徽f見宋校尉,不知這位姑娘?” 宋有光道:“這位姑娘需得和我一同見陛下,至于其中緣由,恕我不能告知,我想陛下也不想讓旁人知道,公公,我們走吧,別讓陛下等?!?/br> 公公一聽這話,不敢再多問,主子有很多事,他們是不能打聽的,再者,這個宋校尉手里拿的令牌和江統(tǒng)領(lǐng)是一樣的,可不敢得罪。 來到了御書房外,公公在門外輕聲道:“陛下,宋校尉到了?!?/br> 里面?zhèn)鱽砹艘坏缆曇?,“讓他進來吧?!?/br> 聽著這聲音,沈亦槿不由緊張起來,她不斷給自己鼓氣,大不了就是一死,她也沒有什么可怕的。 第八十四章 誰知踏入書房, 除了李彥逐,還有幾人,但她只認得宋辰遠。 宋辰遠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二人, 陛下說派他兒子去做重要的事了,可他既沒有出現(xiàn)在對戰(zhàn)那夜,也沒出現(xiàn)在先帝哭靈的時候, 怎么現(xiàn)在帶著沈亦槿出現(xiàn)在了這里,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有光,你怎么帶著沈姑娘來了!” 這話一出, 眾人都議論起來, 其中一人大聲問道:“你說的沈姑娘, 可是沈譽的女兒?” 李彥逐見此情形, 立刻對一旁的衛(wèi)安道:“衛(wèi)安,你先帶沈姑娘在外稍后?!?/br> “是。”衛(wèi)安走過來,“沈姑娘, 請先隨我來。” 沈亦槿看著此時的李彥逐覺得很陌生,分明那晚她們一起放花燈的情形還歷歷在目,為何今日再見, 好似換了一個人, 面容冷峻,居高臨下。 他身上的龍袍, 雖被白色的孝衣蓋在了, 但袍底露出那專屬于皇帝的赭黃色衣邊,那么刺眼。 她隨著衛(wèi)安來到了門外, 衛(wèi)安既開心又激動, 自從榆城分別, 他們就沒再見過面了, 剛要問她的傷勢,沈亦槿先開了口,“衛(wèi)安,我今日來,是想求殿……”沈亦槿咬了咬嘴唇,“求陛下留我父兄一條性命,時間緊迫,這些朝臣什么時候會離開?” 衛(wèi)安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女子不但是主子愛慕的女子,如今還成了罪臣之女,剛在書房,徐勤和其他幾位將軍都在諫言,讓主子下旨賜死沈家父子,因他們在那夜三軍對戰(zhàn)之時,一馬當先,憑著高超的武藝,殺死了幾位將軍,而現(xiàn)在諫言的這些將軍,不僅僅是那些死去之人的故友,還是幫主子坐上皇位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