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皇帝之后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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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槿笑道:“看來我之前拒絕過太多次了。”她嘆一口氣,“既然要離開了,我也該和故人道個別?!?/br> 衛(wèi)安不知信中內容,聽沈亦槿這么說緊張地問道:“什么離開,什么道別?” “陛下準許我離開上京了?!鄙蛞嚅瓤戳丝瓷砗蟮男≡郝?,“衛(wèi)公公若是不嫌棄就進屋坐一坐,正巧方才我做了些糕點?!?/br> 衛(wèi)安剛才還在激動,現(xiàn)下垮了身子,原來主子是這樣才讓沈姑娘答應參宴的,他就說嘛,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答應呢。 “不用了,奴才還要回宮復命?!?/br> 沈亦槿道:“衛(wèi)公公慢走。” 送走衛(wèi)安,沈亦槿拿著手里的信,呆呆站了許久,離別在即四個字,不停地刺著她的心。 芷寧從后廚走出來,“姑娘,來人了嗎?” 沈亦槿道:“衛(wèi)安來了,陛下讓我去參加上元節(jié)宮中宴會?!?/br> “是不是陛下要召姑娘回宮了?”芷寧一臉興奮。 “芷寧?”沈亦槿當真有些吃驚,“原來你一直都希望我回宮呀?” 芷寧往后躲了躲,撅嘴道:“天下之大,哪里能比得上皇宮好,再說陛下愛慕姑娘真切,是多少女子求也求不來的?!?/br> 沈亦槿本想告訴芷寧李彥逐已經準了她離開上京,但看著芷寧的樣子,便沒說,想著等赴宴會回來之后再告訴她也不遲。 上元節(jié)一早,天剛蒙蒙亮,衛(wèi)安就敲開了沈亦槿的門。 沈亦槿揉著朦朧的睡眼,看著之前在靜月閣伺候過她的兩排宮女烏壓壓站滿了小巷子。 她立刻就清醒了,忙往四周看了看,這動靜可千萬別驚動了周圍的鄰居,若是讓人看見自己門口站著這么多宮女和太監(jiān),非被嚇到不可。 “姑娘,讓她們伺候姑娘沐浴更衣,梳洗打扮?!?/br> 沈亦槿點頭如搗蒜,“好,你們快進來,別站在巷子里?!?/br> 宮女們分工明確,按照嬪妃出席宴會的程序伺候她梳洗。只是她這地方太小,站不下那么多人,流程繁瑣,cao作起來又十分不便。 雖說此次的衣裙和首飾都是李彥逐早就準備好的,她沒花時間挑選,但也整整耗費了兩個時辰,才梳洗裝扮完畢。 站在銅鏡前,沈亦槿看著身上煙紫色的羅裙,覺得有些眼熟,細想之下,才發(fā)現(xiàn)這和那年上元節(jié)她穿的衣裙有幾分相像,不過如今身上的這一件,比當初自己那件更為華麗,金絲鉤邊,銀線刺繡。 還有身上披的大氅,竟然是那年她送給李彥逐的年禮,上面是nongnong的梅花香,可見他一直放在寢宮中,她以為李彥逐扔了,沒想到他留到了今日。 再看頭上的金雀釵更是熟悉,她取下拿在手中細細瞧著,那日她戴著新的金雀釵跑出紫宸殿,卻把舊的留下了,沒想到這支上元節(jié)被李彥逐摔壞的金釵已經重新鑲嵌了新的紅珊瑚石。 這身裝扮,李彥逐費心了。 在臨別之際,他用衣著飾品表達著再次挽留之意,沈亦槿的心也不禁有些動搖。 甚至想著,既然李彥逐不說,她干脆主動問,問他是不是要和親迎娶召國長公主,問他是否會有別的妃子,問他此生會否只有她一人。 這次,只要他說,她就會相信。 衛(wèi)安看見沈亦槿走出來,妥妥的一身嬪妃行頭,真想此番接入宮就不再送出來,也好讓主子不再陷入相思之苦。 “姑娘,我們走吧?!?/br> 沈亦槿看著一旁的芷寧說道:“安心等我回來。” 芷寧欣喜非常,心里想著主子不回來更好,但又答應了主子不再提及此事,便點頭道:“姑娘放心去吧?!?/br> 院外的車架早已備好,沈亦槿走出小院的時候,巷子里圍滿了人。 他們何曾見過這般豪華的馬車,更何況馬車旁又是羽林軍護衛(wèi),又是太監(jiān)宮女,所有人都恭敬站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的鄰居身份肯定不一般。 沈亦槿十分無奈,想著她走后,家里的門檻肯定都要被踏破了,只希望芷寧別亂說什么才好。 這個小巷子怕是住不成了,干脆等今日從宮中回來,搬去客棧住,若真要離開上京,估計也沒有幾日可逗留的,無需重新置辦居所。 來到宮門口,換上了轎攆,沈亦槿看著熟悉的宮道,不由嘆一口氣,或許今日就是她最后一次走這條路了。 轎攆剛進入麟德殿,還未到舉辦宴會的中殿,她就看到許多朝臣和命婦從殿前兩邊的長廊緩步往中殿行去,只有她的轎攆停在了寬闊的主道上。 在宮中已一年,她深知自己此時的待遇至少是皇貴妃能享受的。 轎攆停下,衛(wèi)安抬起手臂,示意沈亦槿將手搭在她的小臂上,沈亦槿看了看四周投來的目光,不由覺得今日這場宴會怕是鴻門宴。 沈亦槿走進宴會廳時,已到場的眾人不由吃了一驚,認識她的和不認識她的人,在看見她的一瞬,都定住了身形,停下了攀談。 讓他們驚訝的除了女子的美貌,還有她身邊的衛(wèi)安。 衛(wèi)安是何許人也,那可是貼身伺候皇帝的太監(jiān),哪怕是一品大員,見了他也要禮讓三分。 可這位只伺候皇帝的太監(jiān),此時卻扶著一個女子,看女子一身行頭,那品級至少也得是貴妃了。 即使是貴妃,也用不著皇帝貼身伺候的太監(jiān)服侍呀。 衛(wèi)安帶她來到座位前,沈亦槿一看不由道:“衛(wèi)公公,使不得,這個位置我并不合適,如今小女只不過是一介草民。” 衛(wèi)安道:“朝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沈姑娘雖未封妃卻是陛下唯一的女人,合該坐在這里?!?/br> 沈亦槿抬眸看了一眼高位上的龍椅,沉吟片刻道:“陛下此番這般待我,還真不像要放我離開上京的樣子?!?/br> “姑娘別多想?!毙l(wèi)安微微靠近沈亦槿小聲道:“宴會結束,還請姑娘到太液池東邊水榭內稍作等候。” 說完衛(wèi)安便離去了,沈亦槿緩緩坐下,心卻一直跳個不停,今日前來,本是想再見李彥逐最后一面,沒想到從清晨開始,她就如墜云霧,亦幻亦真。 眾人看見她坐在東側第一個位置上,都竊竊私語討論紛紛,在皇家宴會上,這里所坐之人通常都是僅次于皇后的貴妃。 有些認識她的朝臣已經開始向周圍的人講述她的身份,在人們的討論聲中,沈亦槿如坐針氈,只希望這場宴會能快些結束。 等了大概一炷香時辰,殿門口的太監(jiān)傳來尖利的聲音:“陛下駕到——” 眾人噤聲,躬身站立。 沈亦槿也起身往殿門口看去。 兩月未見,李彥逐依舊風姿卓越,氣宇軒揚,周身散發(fā)著不容親近的疏離感。 可就在李彥逐走入的一刻,沈亦槿看見了跟在他身側的馬青荔,心中一沉。 此等歡慶的宴會,別國使臣理應參加,但看見馬青荔和李彥逐一同走入,心里突然泛起了陣陣酸楚。 可又一想,人家本來就是召國長公主,而自己就是一介草民,確實是比不了的,今日能讓她坐在貴妃的位置上,已經是李彥逐多有寬待了。 李彥逐緩步走入,身姿穩(wěn)健,心卻咚咚咚跳著,不動聲色地看向了沈亦槿的方向,當日思夜想的面容出現(xiàn)在眼前的一剎那,他的腳步不自覺頓了一頓。 四目相對,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充斥在他們之間,沈亦槿心跳驟然加快,忙低下了頭,不斷平穩(wěn)呼吸。 她沒想到如今的自己竟然不敢再看李彥逐的眼眸。 李彥逐收回目光,走到了龍椅前,馬青荔也坐在了西側第一個位置上,正好同沈亦槿是正對面。 站在高處的李彥逐寬袖一展,眾人齊聲道:“臣等恭祝陛下龍體康泰,萬事順遂,祝大興風調雨順,民安樂業(yè)?!?/br> 李彥逐道:“眾卿平身?!?/br> 他旁邊的太監(jiān)大喊一聲:“開宴——” 即刻有幾排井然有序的宮女入內,將托盤上的菜品茶點酒水送到每個人面前的桌幾上。 就在這時,馬青荔突然開口道:“沈姑娘,別來無恙?!?/br> 沈亦槿起身福利,“長公主,小女這廂有禮了?!?/br> 馬青荔輕笑道:“本宮自大朝會至今,在宮中十多日,為何從沒見過沈姑娘?”她看了看四周故意大聲道:“這幾日本宮也聽了些有關沈姑娘的傳言,說你已經離宮了,如今又是以何種身份坐在這里的?” 沈亦槿緩緩坐下的同時,下意識看向了李彥逐。 那是一雙尋求保護楚楚可憐的眼眸,只一眼就把李彥逐看得心軟了。 他原本是打算在宴會上故意關懷馬青荔,忽略沈亦槿,以此來試探沈亦槿的感情。 誰知道這個馬青荔,宴會剛開始,她就鬧了這么一出,這之后的吃醋戲碼可怎么繼續(xù)? 他不舍讓沈亦槿傷懷,又確實氣惱馬青荔的挑釁,厲聲對馬青荔道:“沈姑娘既然能坐在此處,自然是得了朕的準許,大興國的事,不論是前朝還是后宮,長公主都沒有資格過問吧?!?/br> 馬青荔瞪了沈亦槿一眼,心思一轉,又看向了李彥逐,“陛下,聽聞沈姑娘離宮前,曾是伺候陛下的宮女,那一定是很會伺候人了,正好我要在此多逗留些時日,就讓沈姑娘在我身邊伺候吧?!?/br> 李彥逐瞳孔一縮,眼眸微瞇,似笑非笑看著馬青荔,“伺候?”他頓了頓,手扶膝蓋往馬青荔這邊斜了斜身子,“既然是伺候過朕的女子,長公主就該知道是何意?!?/br> 沉吟片刻又坐直身子,冷冷道:“朕不希望聽到長公主再如此說朕的女人。” 早在第一次見沈亦槿時,馬青荔就覺得此女并非單純只是林惜的友人,便讓人打聽了一番才知是護國將軍的女兒,且女子從小被驕縱慣了,除了美貌并沒有什么出眾的地方,對李彥逐一見傾心,也不過是一廂情愿,被李彥逐明確拒絕過好多次了。 得知這一切的馬青荔絲毫沒有把沈亦槿放在心上,她覺得沈亦槿除了美,定然是一無是處的。 沒想到此次前來,她聽聞李彥逐竟然將她養(yǎng)在后宮一年之久,只是不知為何沒有納妃,卻遣出了宮。 她也不想過多追究,只要別影響和親一事就好,怎料今日,在上元節(jié)宴會上卻又看見了她,且沈亦槿不論是裝扮和位置都至少是貴妃的待遇,這不能不讓她在意。 “本宮可是召國長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么能同一介罪臣之女平起平坐?” 說完她站起身,看著李彥逐大聲道:“本宮沒想到大興皇帝竟然是個好色之徒。”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宴會廳安靜地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沈亦槿更是蹙起了眉頭,原來真的讓她猜對了,這場宴會就是鴻門宴,她很想反駁,但她的身份的確尷尬,她沒有立場說任何話。 片刻后,李彥逐爽朗的笑聲打破了這份安靜,“長公主,朕確實喜好美色,不過朕也只喜好沈亦槿一人美色,今后也只會喜好她一人美色。朕才疏學淺,不明白這算不算是好色之徒?可否請長公主明示?” 在群臣宴會上說出這等赤|裸|裸地示愛之言,之前所有的流言蜚語都不攻自破了,那些茶余飯后的談資,有損沈亦槿名聲的流言,如今看來反而都成了皇帝愛慕她的佐證。 沈亦槿不覺濕了眼眶,似有無數(shù)股暖流呼嘯著充斥著她的心,不給她絲毫防備,以前所未有的迅猛之勢,突破她的心防。 這一刻,她的擔憂,她不敢問的那些話都有了答案。 李彥逐以這種對全天下昭示的態(tài)度給了她這個答案,在還沒有得到她回應的時候,給了她這個答案,怎能讓她不動容。 終是無法再否認,她深深愛慕著李彥逐,甚至比她自己認為的更加愛慕著這個男子。 站在一旁的衛(wèi)安恨恨地看著馬青荔,是他給主子出主意,裝裝樣子說兩句關切馬青荔的話,看能不能讓沈姑娘心生醋意,沒想到一切都搞砸了。 如今不但沒可能讓沈姑娘吃醋,主子還在這等大庭廣眾之下表明了愛意,若是一回頭就被沈姑娘拒絕了,那可就太丟臉了,堂堂大興皇帝被一個女子拒絕,恐怕就不是佳話而是笑話了。 馬青荔呆愣在原地,根本沒反應過來,她的自信心在這一刻被摔得稀碎,今日李彥逐邀她一同參加宴會,她還以為李彥逐念及兩國情誼和之前自己對他的恩情,要答應和親了。 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心里明明痛的不行,還要裝作堅強的樣子,忍住難過問道:“陛下在召國為質子時,本宮幫了陛下多少,陛下都忘了?” 李彥逐看著馬青荔眼中帶淚的樣子,語氣也溫和了下來,“朕沒忘,朕自登基以來,已給過召國不少物品,又許下不主動挑起戰(zhàn)亂的承諾,就是念著公主和國君的恩情?!彼D了一頓,緩緩道:“只是公主,不可再用恩情脅迫朕?!?/br> 馬青荔啞了聲,的確,她當年付出的不過是舉手之勞,況且李彥逐還幫助弟弟登上了皇位,若說恩情,早就還清了。 就更別提大興給召國的糧食布匹瓷器了,李彥逐已是仁至義盡。 可她又怎么肯輕易放棄,自她第一眼在破舊的草屋中看到身負重傷的李彥逐,就不可自拔地陷了進去,之后更是折服于他運籌帷幄幫弟弟奪取皇位的謀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