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jìn)行時!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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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年:“一個不愿開口的證人留著也是無用,他一夜未歸,秦道炎必定生疑。將此人放回去,反而能平了他的疑惑,免得秦道炎對我們加強(qiáng)戒備,派殺手來滅口。” 太子陷入思索:“你就不怕他實話實說,跟秦道炎說我們抓了他?” 楚熹年反問他:“你會對一個很可能是你殺父仇人的人實話實說嗎?” 剛才那一番話,已然在秦雙心里種下了懷疑的種子。觀他一番作態(tài),絕非無動于衷。秦雙若真想查明真相,回了秦道炎身邊,他一定會隱瞞自己被謝鏡淵抓住的事。 太子語氣狐疑問道:“那你怎么知道秦道炎殺了他父母,萬一查出來不是呢?” 楚熹年卻挑眉反問:“我何時說過秦道炎殺了他父母?” 他只不過說秦道炎十幾年前曾經(jīng)屠過胡族村落,而秦雙長相恰好又有幾分胡族血統(tǒng),別的他可一個字都沒說。 有些事說得太詳細(xì)反而虛假,半遮半露,更能增加可信度。 楚熹年只是覺得秦道炎手下那些孤兒來路可疑,提出了一個假想猜測,并且不著痕跡把秦雙往那個方向引導(dǎo)了一下,小小的離間了一下他和秦道炎的關(guān)系。 至于秦道炎是否殺了那些孤兒的父母,大概只有天知道。 太子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俺淠?,你真陰險。” 他忽然開始有些相信楚熹年不是晉王那邊的人了,晉王掌控不住這種人。 不過太子不太喜歡楚熹年這種勝券在握的樣子,出言打擊道:“若是他沒有照你猜測的那樣去辦,孤看你如何收場。” 楚熹年笑了笑:“殿下,世間并沒有十拿九穩(wěn)的事,多半是靠賭的?!?/br> 太子擺了擺手,不和他多說:“孤回去了,一夜未歸,讓旁人看見不像話。那封信記得藏好?!?/br> 后面一句話是對謝鏡淵說的。九娘親筆書信中,“念昔日泰安門之亂”一句藏了太多隱情,干系重大。太子和謝鏡淵仿佛知道什么,但就是不告訴楚熹年。 楚熹年覺得沒關(guān)系,反正他遲早會查出來的,這兩個人瞞不了他多久。 太子臨走前,不知想起什么事,忽然饒有興趣的問謝鏡淵:“對了,明日廣平小郡王要辦群英宴,孤記得他給你也發(fā)了帖子,你去不去?” 謝鏡淵興致缺缺:“不去?!?/br> 楚熹年:“去?!?/br> 他們?nèi)送瑫r出聲,惹得太子看了好幾眼。 謝鏡淵斜睨著楚熹年,細(xì)長的眉頭擰起:“有什么好去的,一群酸腐書生。” “哎,你這話孤就不同意了,楚熹年,別聽他的,群英宴可好玩兒了。他不帶你去,孤帶你去?!?/br> 太子說完給楚熹年扔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讓人感覺他去的不是群英宴,而是青樓。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帶你玩,去不去? 楚熹年(激動):去去去去去去! 謝鏡淵:…… 第55章 群英宴 廣平王府素來不參與朝堂之事, 小郡王殷文平?jīng)]別的喜好,就喜舞文弄墨,結(jié)交二三好友, 倒真讓他弄出了些許名堂來。京中文人sao客收到群英宴請?zhí)?,莫不以此為榮。 當(dāng)然,謝鏡淵除外。 他是武將, 對那種舞文弄墨的東西不感興趣, 看見一堆酸腐書生在那兒高談闊論,只想拔劍將他們一起刺個對穿。 楚熹年倒是很感興趣,奈何他沒有請?zhí)?。太子走后,他便跟著謝鏡淵回了房:“將軍素日總是深居簡出,如今也是時候出去透透氣,再則群英宴魚龍混雜, 或能探聽出幾分消息也未可知?” 謝鏡淵嗤笑一聲:“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br> 任楚熹年說什么, 他都不會聽的。 楚熹年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倒也沒多做糾結(jié):“好吧, 那我與太子一起去吧?!?/br> 謝鏡淵:“……” 謝鏡淵是真的不明白楚熹年為什么一定要去, 畢竟對方看著不像愛湊熱鬧的人。群英宴連太子那種人都請,能是什么有品格的地方? 但謝鏡淵沒看明白一件事, 楚熹年其實最愛湊熱鬧。他為了獲取寫作素材以及滿足自己內(nèi)心的求知欲,閻羅殿都敢去走一走,更何況區(qū)區(qū)一個廣平郡王府。 夜色漸深,地牢一片死寂。 秦雙躺在草堆上, 盯著上方黑壓壓的墻壁,像個活死人。一天過去了,他仍是只言片語都未吐露。 看押他的人送來了一份粗劣的飯菜,將饅頭順著欄桿縫隙一丟, 便算完成了任務(wù)。而后靠著欄桿席地而坐,解開腰間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他娘的,這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喝美酒都少了三分滋味?!?/br> 看守?fù)u搖頭,低聲抱怨著地牢的潮濕黑暗,一葫蘆酒很快喝了個精光,歪頭睡了過去,鼾聲連天。他腰間掛著一串鑰匙,其中一把便能打開這座牢門。 秦雙咬牙,艱難挪動身軀,而后朝著墻壁奮力一撞,只聽咔嚓一聲響,自己將肩骨接了回去。他疼得冷汗涔涔,又如法炮制接好了另一邊的骨頭,這才搖搖晃晃的從地上起身。 秦雙從欄桿中伸出手,毫不留情將醉酒的看守劈暈,而后解開他腰間的鑰匙打開牢門,拿過他腰間的佩刀,踉踉蹌蹌走了出去。 “秦雙逃走了?” 謝鏡淵聽見九庸的稟報,挑了挑眉,而后擺手示意他退下,看起來對這件事一點(diǎn)也不意外。 楚熹年正躺在榻上看書,聞言抬了抬眼,帶著莫名的笑意:“將軍將他放走了?” 謝鏡淵覺得他在問廢話,懶懶掀起眼皮:“不是本將軍放他走的,難道是他自己逃出去的?” 若不是謝鏡淵故意為之,一個半殘不死的人想逃出將軍府看守森嚴(yán)的地牢,簡直難如登天。 楚熹年翻了一頁書,重新躺回榻上,慢悠悠問道:“將軍如此聽我的話,就不怕我是晉王府派來的jian細(xì)?” “晉王?”謝鏡淵不屑的輕笑一聲,勾唇道:“一個將死之人,我連他都不怕,還怕他派來的jian細(xì)不成?” 晉王昨日便率軍開拔前往朔方了,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其中自然少不了太子。楚熹年當(dāng)初給他的忠告,也不知他聽進(jìn)去沒有。 當(dāng)然,他們?nèi)魣?zhí)意要?dú)x王,大概率是很難成功的。 楚熹年慢慢翻了一頁書:“將軍是想捧殺,還是暗殺?” 謝鏡淵不告訴他:“自己猜?!?/br> 時辰不早,該熄燈睡覺了。楚熹年想起明天還要跟太子去群英宴,正準(zhǔn)備吹滅蠟燭,然而還未來得及動作,耳畔便響起了謝鏡淵的聲音:“楚熹年?!?/br> 楚熹年聞言一頓,還以為他有事:“嗯?” 謝鏡淵隔著一層帳幔,看不清神情,支著頭道:“過來?!?/br> 楚熹年微微勾唇,將燈罩重新合上:“將軍有事?” “……” 謝鏡淵默了默,而后道:“過來,本將軍冷?!?/br> 楚熹年不知道謝鏡淵說這句話時是什么表情,但聲音聽起來挺理直氣壯的。他用細(xì)棍挑了挑燈芯,燭火跳動一瞬,淺色的瞳孔中間便多了兩團(tuán)暖色的火焰。 “……好?!?/br> 楚熹年不知在想些什么,慢半拍的應(yīng)了一聲。他吹滅蠟燭,然后在漸暗下的光線中走向內(nèi)室,緩緩解開了身上白色的外裳。 衣服悄然落地。 楚熹年上了床,躺進(jìn)被子,這才發(fā)現(xiàn)謝鏡淵還穿著衣服。挑了挑眉,什么都沒說:“睡吧?!?/br> 謝鏡淵其實沒有那么理直氣壯,心中總懸著什么似的,等見楚熹年真的過來,才慢慢吐出一口氣。他感受到身旁的熱源,思忖一瞬,然后干脆利落解開自己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地上。 黑暗中,不知是誰先抱的誰,兩具身軀緊緊挨在了一起。一冷一熱,如此矛盾,卻又如此契合。 謝鏡淵閉著眼,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心想活人也有活人的好處。當(dāng)初若殺了楚熹年,哪里有今日的鮮活。 他問楚熹年:“你一定要去群英宴?” 楚熹年淡淡闔目,將他往懷里按了按:“過去瞧瞧,也無不可?!?/br> 謝鏡淵噎了一下,喉結(jié)滾動半天,才臉色難看的吐出一句話:“不許跟太子去。” 楚熹年心想這話便沒道理了,他似乎是笑了笑,只是在黑暗中看得不甚分明:“那我跟誰去?” 謝鏡淵:“……自然是跟本將軍去?!?/br> 楚熹年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他支著頭,習(xí)慣性摸了摸謝鏡淵的右臉,指尖溫?zé)?,聲音低沉:“那我便先謝過將軍了?!?/br> 謝鏡淵沒說話,事實上他因為自己對楚熹年的一再破例,產(chǎn)生了絲絲不易察覺的慌亂。畢竟不可控的東西總是讓人萬分謹(jǐn)慎。 “睡覺,”謝鏡淵命令道,“不許再說話。” 楚熹年順了他的意思,閉眼安歇。 * 群英宴設(shè)于廣平王府的金鱗閣。來往賓客或位高權(quán)重,或博古通今,京城俊杰濟(jì)濟(jì)如云,就連端茶送水的仆從也會笑念幾句胡亂拼湊的打油詩。 君若白衣身,何須獨(dú)自憐。 一步踏金鱗,半步躍龍亭。 十年苦寒窗,滿腹飽經(jīng)綸。 一朝英雄識,成名天下知。 群英宴歷年來皆設(shè)于金鱗閣中,取“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之意。壯志難酬的窮苦文人在此求得晉身階梯,求賢若渴的王族勛貴則在此處尋覓臥龍鳳雛。小小一處金鱗閣,囊括京中大半英才,不可謂不熱鬧。 但謝鏡淵依舊覺得這種宴會很無趣,他懶懶靠在馬車?yán)铮破鹧燮た戳丝磳γ鏆舛炔环驳陌滓履凶樱骸澳銜髟???/br> 楚熹年淡淡搖頭:“不會?!?/br> 謝鏡淵:“你擅書畫?” 楚熹年依舊搖頭:“不擅?!?/br> 謝鏡淵支著腦袋,指尖緩慢摩挲著自己右臉冰冷的面具,思索半天,最后得出了一個有些荒謬的結(jié)論:“你是去看熱鬧的?” 猜對了。 楚熹年頷首,算是默認(rèn)。 謝鏡淵嗤笑一聲:“有什么熱鬧可看?!?/br> 楚熹年心想就算沒熱鬧看,見見世面也是好的。群英宴類似于后世的大型人才招聘市場,太子手下門客幕僚稀缺,去挖些稀世之才來也無不可。 在原著里,晉王前去朔方平叛,楚焦平在京中群英宴上替他網(wǎng)羅了不少人才,也為他日后登上皇位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廣平小郡王殷文平極是禮賢下士,親自站在門口迎客,文質(zhì)儒氣的模樣令人好感頓生,無論是青衫書生還是名學(xué)大家,皆一視同仁。他老遠(yuǎn)瞧見軍侯府的車馬,愣了一瞬,反應(yīng)過來立刻步下臺階,心想謝將軍不是稱病已久么,怎么今日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