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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遠(yuǎn)咕噥:“總瞞著也不是個事,你要是想和他在一起,能不過他爸那關(guān)嗎?這不是早晚要遇上?!?/br> 顧驍眸色微暗,不知想到了哪里,他靜了片刻,才緩緩說:“……至少在遇上之前,我能再做些什么?!?/br> 不多一時,封堯回來了,還帶了兩身換洗衣物和三份飯,他堯把餐盒放在茶幾上,對顧驍說:“內(nèi)搭要等下次補給了,底商有家服裝店,隨便拿了兩件,湊合穿吧?!?/br> 顧驍朝封堯輕輕打了個響指,封堯會意地將襯衫遞了過去,順便看了他兩眼:“好點了?” 顧驍穿上襯衫,輕嗯了聲。 “臨睡前記得吃去痛片,不然還是會很難受?!彼具h(yuǎn)說罷,又對封堯說,“來吧,我看看傷?!?/br> 封堯單手除去半袖,露出白皙而削薄的肌rou,肩膀與左臂的彈孔血rou糜爛,涌溢沖刷的血水早已凝固,在赤色的污跡下,遍布上身的青紫淤痕分明可見。 注意到顧驍?shù)拇蛄浚鈭蚣{悶地看了過去,不同以往的是,顧驍?shù)难壑袥]有半分不正經(jīng),反而滿是凝重。 顧驍在看他的傷。 封堯怔了下,卻沒有說什么。 封堯的眼睛腫得反常,司遠(yuǎn)問:“眼睛怎么了?” 封堯:“被閃光彈閃到了?!?/br> 司遠(yuǎn):“疼不疼?” 封堯:“有點疼,但是能忍?!?/br> 司遠(yuǎn)關(guān)心道:“強光刺激是很容易產(chǎn)生后遺癥的,滴點眼藥水吧,冷牛奶也行?!?/br> 封堯:“什么后遺癥?” 司遠(yuǎn)含糊道:“夜盲,眼痛,畏光,要看具體情況?!?/br> 封堯哦了聲,以表知曉。 “我可以再提點血液嗎?”司遠(yuǎn)拿出只空的針管,問封堯,“不知道為什么,上次的抗體找不到了。” 封堯把手伸過去:“可以?!?/br> 時候不早,三人草草地吃了飯,司遠(yuǎn)將屋子讓給行動不便的顧驍,到隔壁尋了間屋子,離開了。 顧驍沒什么胃口,吃得不多,封堯沒有強求,他收拾了茶幾,拿著換洗衣物,走向浴室:“我沖個澡。” 顧驍無精打采地躺下,叮囑道:“水別碰到傷口。” 封堯:“知道了?!?/br> 這座公寓的格局不大,客廳逼仄,臥室里有一張雙人床,斜對角是沙發(fā),浴室在臥室里,離床頭不遠(yuǎn)。 顧驍聽著瀝瀝水聲,恍惚間生出些不真實的念頭,不大卻溫馨的臥室,有他,有封堯,這樣生活化的場景,像很多年前,也像他幻想的很多年后。 藥劑暫時緩解了疼痛,寒冷也消去了不少,在昏曖的燈光下,顧驍疲憊地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他在淺眠中聽到浴室的門打開,隨即是穿透眼皮的冷白燈光。 顧驍抬起小臂,橫在眼前,在消解驟然闖入黑暗的明亮,封堯看在眼里,問:“吵醒你了?” 這里沒有吹風(fēng)機,剛洗過的頭發(fā)擦得半干不干,未散的水汽襯得封堯肌膚透亮,眼角眉梢的紅暈微微發(fā)粉,頗有種吹彈可破的誘色。他穿著干凈的襯衫和軍褲,走到床邊,想調(diào)高臺燈的檔:“我有點看不清楚。” 臺燈只有一檔,封堯蹲在床旁,陷入沉思,顧驍坐了起來,說:“沒事,開著吧?!?/br> 封堯問:“你不睡了嗎?” “先不睡了?!鳖欜敻杏X好多了,想抽根煙醒盹,然而剛拿出煙盒,就被封堯毫不留情地劈手奪走,沒收了。 顧驍:“……” 封堯不悅道:“傷這么重,還抽?!?/br> 顧驍無奈,只好轉(zhuǎn)而去倒水喝,封堯接過杯子,幫他倒了溫水,又拎起另一套寢具,放在了沙發(fā)上。這沙發(fā)硬邦邦的,也不大,封堯快一米八的個子,有些容不下??伤环判念欜?,想守夜,只好將就一晚。 顧驍問:“為什么看不清楚?” 封堯把單鏡片放在茶幾上,想起司遠(yuǎn)說過的話,支吾道:“可能是夜盲吧,我也不知道,明天再問問司遠(yuǎn)?!?/br> 顧驍忽道:“今天的事,謝了。” “不用謝?!狈鈭虮持?,在鋪床,語調(diào)很平淡,“我們是朋友,你也救過我很多次。我救你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顧驍望著封堯,沒再說話。 封堯收拾妥當(dāng)后,坐了下來,他回想著白天的事,思忖了會兒,問顧驍:“那些蛇人拿你開刀,幫你包扎,囚禁你……他們?yōu)槭裁匆@樣做?” 顧驍:“我不清楚?!?/br> 這件事很蹊蹺,封堯感到古怪,卻察覺不出端倪,他想了想,估摸著顧驍應(yīng)當(dāng)也不清楚,也就沒再問了。 顧驍:“沙發(fā)睡得開嗎?” 封堯光是坐著都硌得難受,更別說躺下了,但這話不能和顧驍說,他取了個中肯的回答:“勉強?!?/br> 顧驍掃了眼那沙發(fā),語焉不詳?shù)溃骸按餐Υ蟮摹!?/br> 聞言,封堯的眼神變得戒備,他盯著顧驍,沒作聲。 顧驍被盯得不住失笑,那樣子很是無奈,他攤開手,哂道:“別害怕,封堯,我沒什么體力折騰?!?/br> 封堯:“……” 最終,封堯還是妥協(xié)了。 原因有很多,其一,這雙人床確實很大;其二,顧驍不犯病的時候,盡管很愛調(diào)戲他,可卻很少逼他做不喜歡的事;其三,顧驍現(xiàn)在是真的蔫,未必打得過他;最重要的是,那沙發(fā)實在是太難受了。 封堯把沙發(fā)上的抱枕都搬到了床上,擺在他和顧驍中間,然后和衣躺進(jìn)被窩,認(rèn)真地掖了掖被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