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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燈微茫,清輝透過紗簾,撞入窗里,顧驍安靜地看著封堯忙來忙去,忍不住問:“至于嗎?” 或許是房間太靜,他的音量也隨之降了下來,低沉里帶了點恰到好處的喑澀,響在身邊,令封堯的耳朵不自然地泛起了陣陣酥麻。封堯側(cè)過臉,面對著顧驍,把那邊耳朵埋進枕頭里,小聲說:“我只是怕睡覺時打到你?!?/br> 顧驍調(diào)侃道:“我真要是想做什么,抱枕也擋不住?!?/br> 整天的奔波讓封堯身心俱疲,夜盲的緣故,視線里也是黑黢黢的,他有點困了,就沒有搭茬,將半張臉都掩進被子里,他悶悶地說:“我睡了,有事一定要喊我。” 顧驍將封堯疲憊的模樣盡收眼底,沒再玩笑,他抬手,摸摸封堯的頭,低聲道:“晚安,封堯?!?/br> 封堯舒服地輕瞇眼睛:“唔,晚安,顧驍?!?/br> -------------------- 嗯……躺在一張床睡覺 四舍五入也算是睡過了? 第六十七章 夜盲 | “離不開我嗎” 鐘擺走過零點,夜深人靜,顧驍陡然驚醒。 更為喧囂的疼痛倏地涌上,傷口開始腐爛,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向外擴張蔓延,肌膚撕裂綻開,血紅飛快地吞噬到他的肩膀、手臂,暴露出僵冷堅硬的白骨。 惡化來得太過迅猛,分秒潰爛的身體,在常人看來本該是無比匪夷所思的事,顧驍卻不太意外。DIN2完成了活性化融合,再次激活后,被他的身體排斥,和六年前的情況一樣,他的基因開始崩潰了。 沉睡的DIN2被猝然喚醒,熟悉的力量如同悍然漲起的潮汐,以排山倒海之勢摜入顧驍?shù)捏w內(nèi),隨后又宛若握不住的沙礫,自四肢百骸中潰散流逝。修復與崩壞并行,機體和DIN2互不相讓,在殊死的抗衡之下,軀體不斷瓦解,又不斷逆轉(zhuǎn),極端的冷與熱在生生不息地交替,顧驍滿頭大汗,壓抑著沉重的呼吸,輕悄悄地坐了起來。 興許是勞累過度,封堯并沒有被吵醒。 房間里的暖氣開得很足,那張白皙雋秀的臉上染著熟睡的粉嫩,原先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也褪了下去。封堯側(cè)趴著,單薄的襯衫衣料下,隱約可見緊實的曲線輪廓,不算寬厚的肩背,細韌的腰腹,深陷的腰窩,在毫無防備中透著十足的慵懶,與不甚明顯的性感。 顧驍將封堯的睡顏細細描摹進心底,有那么一瞬,他短暫地失去了痛覺,他想和往常一樣,摸摸封堯的臉,可伸出想要觸碰的手,卻又克制地放了下。 如果他沒有挺過這次的基因崩潰,如果他在封堯醒來后化作了一具白骨…… 這大概是他們道別的最后機會。 他有很多話想說,然而他知道,不論是告白,還是袒露身份,都是沒有意義的,說出來也只會為封堯徒添傷悲而已。倒不如就以朋友的身份,離開封堯的生活,沒有刻骨銘心的記憶,也好讓封堯忘了他。 就這樣吧,顧驍想。他下了床,向公寓外走去。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星月黯淡無光。 公寓樓下的底商,顧驍頹坐在角落,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血汗涔涔,已然虛脫。 血rou沿著筋絡填充生長,繼而覆上新生的肌膚,夾雜癢意的劇痛令人難捱至極,然而顧驍卻早已麻痹。原先的傷、后來的腐爛,全部愈合了七七八八,唯余右手依舊見骨。自愈能力失而復得,除此之外,顧驍能夠明顯感覺到活性化后的DIN2大幅增強了他的體質(zhì),長達幾小時的病變堪稱痛不欲生,卻不無收獲。 借著慘淡的月光,顧驍在服裝店里找了件同樣款式的干凈襯衫,邊往右手上纏繃帶,邊向樓上走去。 回到臥室,他怕封堯被血味驚擾,只遠遠看了眼,確認封堯還在睡,然后便走進了浴室。 擔心水聲吵醒封堯,顧驍洗得很快,嘩嘩作響的水流在耳畔聒噪,依稀間,他聽到了封堯的呼喊。 緊接著,門外傳來乒乒乓乓的巨響,有什么東西摔碎了,其中還混雜著幾聲重物落地的鈍音。 顧驍狐疑地停了水,封堯的聲音立刻真切了起來,在喊他的名字。他不敢耽誤,連忙扯過毛巾擦拭,潦草地纏上新繃帶,穿上襯衫,推開了門。 床上空無一人,臥室的過道局促,沙發(fā)旁的茶幾被碰倒了,擺滿托盤的杯子摔得粉碎,封堯跪坐在遍地的玻璃碴里,赤著足,白凈的腳踝上落了抹醒目的殷紅。 封堯焦灼地問:“顧驍,你去哪了?” 夜色不深,遠不及致盲的程度,可封堯卻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顧驍就站在他身側(cè)的不遠處。浴室里的光隔了層磨砂玻璃,影影綽綽地投在地板,虛渺而看不真切,封堯在錯落的光影里,小心翼翼地摸索,顧驍快步上前,及時握住了他快要伸進碎玻璃中的手:“我在?!?/br> 有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亟盼的浮木,封堯用力地反握住了顧驍?shù)氖?,他循聲抬頭,目光卻偏差地落在了墻壁,他艱澀地說:“我……顧驍,我好像……” “……我好像,瞎了。” 顧驍怔了下,伸出手,在封堯的眼前揮了揮。 封堯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他仍然保持著姿勢,原本靈動漂亮的眼睛渙散無光、毫無神采,空洞得可怖。 無端失明是不合邏輯的,唯一的可能性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封堯夜盲的癥狀加重了。 顧驍:“不會瞎的,應該是夜盲?!?/br> --